1 重生商海林浩然猛然睜開眼,冷汗浸透了單薄的里衣。他下意識摸向胸口,
那里本該有子彈貫穿的灼痛,卻只觸到完好無損的皮膚。雕花木床的帷帳在夜風中輕晃,
月光透過窗欞將青磚地面割裂成斑駁的碎片。
"這是......"他撐起身子時碰倒了床頭的銅鏡,
鏡面翻轉映出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劍眉下那雙眼睛還殘留著前世商海沉浮的銳利,
下頜卻添了道新鮮的鞭痕。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木門被猛地推開。"姑爺醒了?
"提著燈籠的小丫鬟退后半步,燭光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大小姐讓您寅時前把后院的柴劈完。"林浩然盯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掌,
虎口處沒有常年握槍的繭子,只有幾道凍瘡愈合后的淡疤。
他突然抓住丫鬟手腕:"現在是永昌幾年?蘇家做的是什么營生?
"小丫鬟嚇得燈籠差點脫手,結結巴巴答道:"永昌十二年......姑爺您別為難奴婢,
誰不知道蘇家掌控著江淮六州的綢緞買賣。"晨霧還未散盡時,林浩然已經站在了柴堆前。
斧頭劈進木柴的悶響驚飛了檐下的麻雀,
他借著重復動作梳理記憶——前世被親弟弟聯合董事會奪權,
子彈穿過心臟前看到的最后畫面是財務報表上偽造的印章。
現在這具身體的原主記憶零碎得如同腳下的木屑,只記得是落魄書生入贅蘇家,
昨夜因頂撞岳母被抽了鞭子關進柴房。"啪"的一聲,斧刃卡在了樹瘤里。
身后傳來絲綢摩擦的簌簌聲,他轉頭看見石階上立著個緋色身影。女子約莫十八九歲,
云鬢間的金步搖隨冷笑輕輕晃動:"裝模作樣。"她揚起手中賬冊,
"上個月你偷當婉兒的嫁妝去賭錢,現在倒演起勤快來了?"林浩然瞇起眼睛,
這應當就是蘇婉兒,記憶里過門半年來從未給過好臉色的正妻。
他拔出斧頭在掌心掂了掂:"蘇小姐若不信,不妨親自數數劈好的柴。
"蘇婉兒被他反常的態度激得上前兩步,繡鞋碾過地上的樹皮:"父親今日宴請茶商,
你這種廢物只配從角門出入。"她突然湊近,沉水香混著敵意撲面而來,
"再讓我發現你偷翻書房......"話未說完,林浩然突然抬手,她驚得后退撞上柴堆,
卻見他只是拂去了自己肩頭的木屑。2 暗格之謎正午的陽光穿過庫房的氣窗,
林浩然蹲在賬本堆里揉著太陽穴。
前世管理跨國集團的經驗讓他輕易看出了蘇家賬目的蹊蹺——每季度末都有筆神秘支出,
用不同商號的名義分散記錄。窗外忽然傳來管事的呵斥:"大小姐說了,
那批蜀錦絕不能賣給趙家!"他耳朵一動,前世的商業直覺立刻繃緊。
借著搬貨的由頭蹭到庫房深處,果然在積灰的博古架后發現道暗格,
里頭躺著本靛藍封皮的手抄冊子。指尖剛碰到書脊,背后就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轉頭看見柳青霜正捂著嘴,茶盞碎片在腳邊閃著光。
"姑爺別......"小丫鬟撲過來按住他翻書的手,聲音壓得極低,
"上次偷看這書的三少爺,第二天就失足落水了。"林浩然感覺掌下的紙張觸感奇異,
像是浸過某種藥液的樹皮。他正要追問,外頭突然響起蘇婉兒帶著怒意的呼喚,
柳青霜慌忙將他推進貨箱間隙。暮色四合時,林浩然被傳喚到正廳。
蘇遠山捻著胡須打量他:"聽婉兒說你今日主動核對了庫房賬目?
"坐在下首的蘇婉兒輕哼一聲,茶蓋刮過杯沿發出刺耳聲響。
岳母王氏突然將茶盞重重一擱:"老爺莫不是忘了,上月這白眼狼還偷了婉兒妝奩里的東珠!
"林浩然注意到蘇婉兒聞言攥緊了帕子,而蘇遠山的目光始終在自己和女兒之間游移。
回到偏院時,月亮已經爬上梧桐樹梢。林浩然從袖中摸出半頁撕下的賬目,
這是下午在庫房混亂中藏起來的。墨跡在月光下顯出詭異的青藍色,
邊緣處有個拇指大的朱砂印記,形似火焰中扭曲的人臉。他突然聽見瓦片輕響,
抬頭正捕捉到墻頭掠過的緋色衣角——蘇婉兒居然在監視自己。吹滅油燈后,
他摸到枕下的硬物,那是白天趁亂從暗格里順出來的銅鑰匙,
鑰匙柄上刻著與賬目相同的火焰紋章。林浩然將銅鑰匙在指間轉了個圈,
火焰紋章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墻頭那抹緋色衣角消失后,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半頁賬目,
就著月光細細比對鑰匙上的紋路。兩種紋章邊緣的鋸齒狀裂痕嚴絲合縫,
像是被暴力撕開的信物。次日天未亮,前院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林浩然披衣推窗,
看見十幾個伙計扛著褪色的蜀錦在廊下亂轉。"趙家派來的船還在碼頭等著!
"管事急得直跺腳,"可大小姐非要等新染的料子......"話音未落,
蘇婉兒冷著臉從月洞門轉出來,手里攥著塊發霉的茜草根:"庫房染料全毀了,
現在重新采買至少耽擱三天。"3 染坊驚變林浩然突然咳嗽兩聲,引得眾人回頭。
"若是用明礬和皂角水處理霉變茜草,"他慢條斯理地系著衣帶,
"半個時辰就能恢復七成染色效力。"蘇婉兒瞇起眼睛:"你懂染織?
"她突然用賬冊挑起他下巴,"還是說......"話未說完,后院傳來聲巨響,
染缸炸裂的動靜驚飛滿樹麻雀。眾人趕到染坊時,滿地靛藍漿汁正咕嘟咕嘟冒著泡。
林浩然蹲下捻了把發黑的染料,突然扯過管事腰間算盤:"立刻去藥鋪買二兩綠礬,
再備十斤新鮮馬尿。"蘇婉兒一把按住算盤:"你瘋了?"他卻轉頭對蘇遠山拱手:"岳父,
這批蜀錦若不能按時交付,怕是要賠上三倍定金吧?"蘇遠山捋須的手頓了頓,
眼底精光一閃:"讓他試試。"兩個時辰后,當發霉的茜草在銅鍋里與馬尿混合煮沸,
整個染坊彌漫著刺鼻氣味。
蘇婉兒用帕子捂著鼻子退到門邊:"裝神弄鬼......"話音未落,
林浩然突然將綠礬撒進沸騰的染缸,渾濁的液體瞬間翻涌出絢麗的絳紅色。"成了!
"老染工激動得胡須直顫,"比原先的色澤更鮮亮!
"蘇遠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女婿:"浩然還懂古法染技?"林浩然擦著手笑而不答,
余光卻瞥見蘇婉兒正用指甲悄悄刮蹭染缸邊緣,似乎想確認是否做了手腳。當晚慶功宴上,
蘇遠山破天荒讓林浩然坐了次席。
王氏陰陽怪氣地夾了塊魚脣:"聽說趙家公子今日在碼頭氣得跳腳?
"林浩然端起酒杯:"小婿只是碰巧讀過《天工開物》。"蘇婉兒突然冷笑:"是么?
那書里可沒教人用馬尿染布。"她故意將"馬尿"二字咬得極重,滿桌女眷頓時掩鼻。
4 茶馬司約宴席散后,林浩然在回廊拐角被蘇婉兒攔住。
她手里捧著個描金匣子:"父親讓我給你送分紅。"見他接過匣子時指尖在鎖扣處流連,
她突然壓低聲音,"那本《天工開物》,是放在書房東側第三個書架吧?"林浩然心頭一跳,
面上卻不動聲色:"夫人記性真好。""別裝了!"蘇婉兒猛地拍開他欲掀鎖扣的手,
"你連《齊民要術》和《天工開物》都分不清!"月光照出她眼中跳動的怒火,"說,
你究竟是誰?那染方子從哪偷來的?"林浩然凝視著她因憤怒而泛紅的臉頰,
突然輕聲道:"如果我說是從夢里學來的,你信不信?"蘇婉兒像被燙到似的后退半步。
遠處傳來柳青霜的呼喚,她趁機轉身就走,金絲裙裾掃過臺階上未干的雨漬。
林浩然望著她消失在垂花門后,才緩緩打開匣子,里面除了銀票,還躺著張對折的紙條,
上面用簪花小楷寫著:"明日午時,茶馬司見。"回到偏院,林浩然將銅鑰匙浸入茶水,
水面立刻浮起層油膜。他蘸著茶水在桌上畫出火焰紋章,突然聽見瓦片輕響。這次他沒抬頭,
只是對著空氣道:"夫人既然來了,不如嘗嘗這君山銀針?
"房梁上傳來聲幾不可聞的吸氣聲,緋色衣角倏忽掠過窗欞。
房梁上傳來聲幾不可聞的吸氣聲,緋色衣角倏忽掠過窗欞。
林浩然將浸透茶水的銅鑰匙收進袖中,指尖在桌面的水痕上輕輕一劃,
火焰紋章頓時扭曲變形。他對著空蕩蕩的窗戶輕聲道:"茶涼了,夫人。"次日清晨,
柳青霜端著銅盆進來時,發現林浩然正對著晨光研究那張茶馬司的紙條。"姑爺,
"小丫鬟絞著帕子欲言又止,"大小姐天沒亮就出門了,說是去查城南的鋪子。
"林浩然將紙條湊近燭火,看著墨跡在熱度下漸漸顯出暗紅色的花紋:"她帶了多少人?
"5 趙家陰謀"就,就帶了賬房先生......"柳青霜話未說完,
銅盆突然被林浩然碰翻,水潑濕了床前的青磚。他彎腰去撿滾落的銅盆時,
袖中的鑰匙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小丫鬟盯著那枚刻著火焰紋的銅鑰匙,
臉色突然變得煞白:"這,
這是祠堂禁室的......"林浩然一把攥住她發抖的手腕:"禁室里有什么?
"柳青霜的睫毛劇烈顫抖著,突然聽見院外傳來雜役的吆喝聲。她慌忙掙脫開來,
打翻的銅盆在石磚上咕嚕嚕轉著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話音未落就提著裙角跑了出去。
午時的茶馬司人聲鼎沸,林浩然在二樓雅間等了半個時辰,茶水換了三遍都不見蘇婉兒蹤影。
他推開雕花窗往下看,恰巧瞥見蘇家的馬車停在對面當鋪門口,
蘇婉兒戴著帷帽匆匆閃進側門。當鋪掌柜點頭哈腰的模樣,活像見了肉的鬣狗。
林浩然放下茶錢直奔當鋪,剛拐進小巷就聽見蘇婉兒壓低的怒喝:"趙無痕,
你竟敢拿假地契糊弄我!"透過半開的窗縫,他看見蘇婉兒正將一疊文書摔在桌上,
帷帽的輕紗隨著急促呼吸起伏。陰影里傳來聲低笑,
穿墨藍長衫的男子用折扇挑起輕紗:"蘇小姐莫急,令尊當年靠什么發家,你心里沒數么?
"蘇婉兒猛地拍開折扇:"少污蔑我父親!"她轉身要走,卻被趙無痕攔住去路。
林浩然正要破門而入,忽聽趙無痕陰惻惻道:"那個贅婿最近很出風頭啊,
聽說他連《天工開物》都背不全?"蘇婉兒的身形明顯僵了僵。
6 真相大白"茶馬司的紙條,是你偽造的。"林浩然推門而入時,
蘇婉兒驚得撞翻了博古架上的琺瑯瓶。趙無痕的折扇啪地合攏,臉上笑意更濃:"正主來了。
"林浩然看都不看他,徑直走到蘇婉兒面前:"染缸里摻的綠礬,
是你讓柳青霜換成了砒霜吧?"蘇婉兒帷帽下的嘴唇微微發抖:"你果然不是他。
"她突然扯下帷帽,露出通紅的眼眶,"那個書呆子連算盤都不會打,
更不可能知道前朝就失傳的染方!"趙無痕饒有興趣地踱到兩人之間:"有趣,
莫非是借尸還魂?"林浩然盯著蘇婉兒睫毛上將落未落的淚珠,
突然伸手抹去她袖口沾的墨漬:"三日前你監視我時,穿的也是這件緋色襦裙。
"蘇婉兒像被燙到似的后退兩步,后背抵上冰冷的賬臺:"你到底是誰?
我丈夫的尸骨......埋在哪兒了?""永昌十二年三月初七,
"林浩然從懷中掏出那半頁賬目,"你真正的丈夫醉酒跌進染池那晚,庫房少了三十匹云錦。
"蘇婉兒的臉瞬間血色盡褪,趙無痕卻撫掌大笑:"精彩!蘇小姐現在信我了吧?
你們蘇家養了頭吃人的狼!"蘇婉兒突然抓起賬臺上的硯臺砸向林浩然:"你利用我!
"墨汁潑在他前襟綻開猙獰的黑花,她顫抖的手指幾乎戳到他鼻尖,"那些示好,那些體貼,
全是為了查蘇家的秘密!"林浩然不躲不閃,任墨汁順著衣襟滴落:"我確實不是他,
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7 祠堂禁室"夠了!"蘇婉兒抓起桌上的地契撕得粉碎,
"從今日起,你我再無瓜葛!"她奪門而出時,金步搖的流蘇勾住了門環,
生生扯斷幾縷青絲。趙無痕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浩然染墨的衣襟:"林兄好手段,
不如我們合作......"話音未落,林浩然已經追著那抹緋色身影消失在街角。
暮色漸濃時,林浩然在蘇府祠堂前攔住了蘇婉兒。她手里攥著把剪刀,身后禁室的門虛掩著。
"讓開,"她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躺在......"林浩然突然握住她持剪的手腕,
將剪刀尖對準自己心口:"刺下去,你就知道這具身體里流的是誰的血。
"祠堂檐下的銅鈴被夜風吹得叮當作響,蘇婉兒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剪刀。
林浩然突然松開她,從懷中取出那枚銅鑰匙:"你父親每月初三都會獨自進禁室,對吧?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
突然崩潰般蹲下身:"為什么偏偏是你......"蘇婉兒的剪刀當啷一聲掉在青石板上,
濺起的火星照亮了她慘白的臉。林浩然將銅鑰匙塞進她顫抖的掌心,
禁室門縫里飄出的檀香混著陳年霉味撲在兩人臉上。"你父親每月取走的不是香火錢,
"他壓低聲音指向門內,"是記錄著奇文下落的密檔。"祠堂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柳青霜提著燈籠慌慌張張沖進來:"大小姐不好了!趙家帶著官兵把綢緞莊圍了,
說咱們的料子毒死了人!"蘇婉兒猛地站起身,裙擺掃翻了供桌上的長明燈,
火苗順著油漬竄上她袖口的金線刺繡。林浩然一把扯下祠堂的帷帳裹住她手臂,
轉頭對柳青霜喝道:"去馬廄牽兩匹快馬,走后門!"他們趕到綢緞莊時,
街面已被舉著火把的衙役圍得水泄不通。趙無痕正搖著折扇對捕頭耳語,
地上躺著個口吐白沫的婦人,身上還裹著蘇家特供的絳紅色蜀錦。"諸位請看,
"趙無痕用扇尖挑起婦人發青的臉,"蘇家為牟暴利,竟在染料里摻砒霜!
"人群頓時炸開鍋,幾個潑皮開始用石塊砸店鋪的雕花門板。8 綢緞莊危蘇婉兒剛要上前,
林浩然拽住她手腕:"那婦人指甲縫里有雄黃粉,砒霜遇熱會變紅。"他話音未落,
趙無痕突然掀開婦人衣領露出脖頸,"諸位再看這牙印!蘇家為滅口竟放惡犬咬人!
"捕頭立刻抽出鐵鏈:"蘇小姐,煩請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且慢!
"林浩然擋在蘇婉兒前面,"敢問大人,砒霜中毒者尸僵該從何處開始?"捕頭被問得一愣,
趙無痕的折扇突然指向林浩然:"此人來歷不明,怕是蘇家雇的江湖術士!
"人群中有個疤臉漢子突然高喊:"我親眼看見這贅婿昨夜在染坊下毒!
"混亂中不知誰推倒了火把,晾在竹竿上的綢緞瞬間燃成火墻。林浩然護著蘇婉兒往柜臺退,
突然瞥見那"尸體"的腳趾在官靴里動了動。他抄起染缸旁的銅勺砸向房梁懸掛的錫壺,
滾燙的開水正好澆在婦人腿上,那婦人慘叫一聲蹦起來,露出褲管里綁著的羊尿泡。
"詐尸啦!"人群尖叫著四散奔逃,趙無痕臉色鐵青地往馬車退。捕頭剛要阻攔,
那疤臉漢子突然從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釘,林浩然推開蘇婉兒自己卻慢了半步,
一枚鋼釘深深扎進他右肩。"抓住他們!"蘇婉兒扶住踉蹌的林浩然,
指尖立刻被溫熱的鮮血浸透。趙無痕的馬車橫沖直撞碾過菜攤逃竄,
疤臉漢子卻轉身撲向蘇婉兒。林浩然忍著劇痛擲出銅鑰匙,正中對方膝窩,
柳青霜趁機將燒紅的火鉗捅進漢子后腰。"小姐快走!"小丫鬟拽著蘇婉兒往巷子深處跑,
"趙家在前街還埋伏了弓箭手!"9 毒血之謎林浩然拄著斷了一半的柜臺站起來,
發現右肩的傷口泛著詭異的紫黑色。"釘子上淬了毒......"他踉蹌著追上蘇婉兒,
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血腳印。轉過米鋪的拐角,暗處果然傳來弓弦繃緊的咯吱聲,
他猛地將蘇婉兒撲倒在堆滿麻袋的墻角。三支羽箭擦著林浩然后背釘進木板,
最長的箭翎在他頸側刮出血痕。蘇婉兒被他壓在身下,能清晰聽見毒血滴在她耳邊的啪嗒聲。
"你......"她顫抖的手摸到他后背黏膩的冷汗,
林浩然卻撐起胳膊對她虛弱地笑笑:"上次在染坊,
你偷偷往我茶里加的解藥......還有嗎?"遠處傳來柳青霜帶著家丁趕來的呼喊,
蘇婉兒突然發現林浩然瞳孔開始擴散。她發瘋似的撕開他衣領,毒血已經蔓延到鎖骨位置,
皮膚下蛛網般的黑線正往心口爬。"撐住!"她扯下金步搖扎進他傷口上方,
林浩然悶哼一聲,
頰:"禁室第三塊磚下......有你要的真相......"蘇婉兒將他的頭抱在膝上,
發現他腰間不知何時別著本靛藍封皮的手抄冊。她剛抽出來,林浩然突然劇烈咳嗽,
噴出的血沫染紅了書頁邊緣的火焰紋。柳青霜帶著郎中沖過來時,
蘇婉兒正用染血的指甲摳開冊子封底的夾層,里面掉出半張與她妝奩暗格中一模一樣的婚書,
只是新郎名字赫然寫著"林浩然"三個字。蘇婉兒顫抖的手指撫過婚書上"林浩然"三個字,
血跡在宣紙上暈開成詭異的曼陀羅花紋。
她突然抓住郎中正在把脈的手:"用百年老參吊住心脈,再去我妝奩最底層取白玉瓶!
"柳青霜急得直跺腳:"大小姐,那瓶里不是您留著對付趙家的劇毒嗎?""以毒攻毒!
"蘇婉兒撕開林浩然染血的衣襟,黑線已經蔓延到心口位置,"這透骨釘淬的是南疆蛇毒,
唯有砒霜能解。"她掰開林浩然緊閉的牙關,將白玉瓶里的粉末倒進去半瓶,
林浩然的身體立刻弓起劇烈抽搐,喉間發出破碎的呻吟。
10 婚書之謎柳青霜突然指著婚書驚叫:"這紙上的火漆印,
和祠堂禁室供桌上那個斷成兩半的一模一樣!"蘇婉兒猛地抬頭,
發現林浩然渙散的瞳孔正倒映著自己慘白的臉。
她將染血的婚書按在他胸口:"你給我聽好了,要是敢死,我就把奇文燒了陪葬!
"林浩然的睫毛突然顫了顫,
度:"夫人......好狠的心......"他氣若游絲的聲音讓蘇婉兒瞬間紅了眼眶,
攥著他衣領的手卻更用力:"裝什么可憐!你早就知道婚書在奇文里對不對?
"柳青霜突然插嘴:"姑爺肩頭的胎記,和婚書上畫的合巹酒盞紋路對得上!
"院墻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蘇遠山帶著家丁破門而入。他看到女兒滿手是血抱著林浩然,
色驟變:"婉兒你......"蘇婉兒卻將婚書舉到父親眼前:"三年前您說原主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