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黃把斧頭變小,靠在墻上。等一切安排好之后,夭說咱們三人第一次來這里,與我們之前所在和看見的都不一樣,想到處逛逛看看。原始也同意,道德說那就一起。女媧說讓玉黃女書陪你們去,女書熟悉各處。你們好好玩玩,不必擔心這里。
玉黃說好,我也許久沒回來了,就讓我妹帶路,咱們游玩游玩。
女書高興得又跳又叫,說走,立即上路。
幾人拜別女媧駕云而去。臨走,玉黃囑咐宓羲照顧好母親。
他們走后,女媧對宓羲說:“你也好久沒有放松了,去休息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
宓羲知道母親心思,說好,我就在就近,母有事就喊我。說完沿著山脊慢慢走去。
待宓羲走遠,女媧來到盤古廟前,先是走來走去,之后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里面的五色石、五色土和斧頭,心情復雜。許久之后,慢慢站起來走下山去。來到河邊,只見水流不息,沖刷河岸帶著泥沙不停地流遠,想起來這都是丈夫的血肉,如今四散無法再現容顏,不禁心痛如絞。
宓羲在高處看著母親,也是心疼她不已。思慮許久,也不駕云,飄然而下來到母親身旁。女媧看見他到來,眼含淚光,哽咽著說:“你父一向話不多,如今我都不記得他說過些什么了!就連他的樣貌也已模糊。”
宓羲說:“母,我記得父撐開天地之前的話,他說既然他劈開了天地,就該讓它存在。那時其實他已知道自己可能回不來了,但他為了我們,義無反顧。就像原始說的,無法用準確的語言描述他的偉大。好在他依然在這里陪著我們。母勿要太過傷心。”
女媧說是啊,但老是忍不住想再看看他的樣子。
宓羲猶豫許久,說母,如果你答應我以后放下吾父,我想想辦法讓你再看他最后一次。
女媧兩眼放光,急急的說:“你若能做到我就答應你。”
宓羲再次猶豫,女媧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思慮許久,宓羲下定決心,朝女媧點點頭。
只見他伸左手去河里撈取一手窩水,放在眼前,然后用右手食指點粘了一下,開始畫他的圈,水隨手指移動成一線圓圈,他兩只手把水圈成圓轉動,待圓圈自行轉起來又在中間畫了一個彎幅,然后以手導引,圓圈越轉越快,后來看不出來在轉。他再抄一手窩水,撒在圓圈里,圓圈立即順彎幅呈現黑白兩半。水不散。
女媧看著他的動作,知道這是他自小就做的,也不驚訝。
宓羲這時說到:“母,你看,這黑的就是陽,也就是吾父;這白的是你,是陰。”然后他指指天繼續說:“吾父的眼睛一只陽,一只陰,肉體也是~山川為陽,血化成水是陰;但是吾父血所化之水雖為陰,其實對于你的陰來說依然是陽。”
女媧聽不太懂,但也不是一點不懂。點點頭表示同意。
宓羲繼續催動圓圈轉,到最后已快得分不出來黑白,她正看得出神,那圈里慢慢滴下一滴水珠,不待落地,變成玉黃的樣子,到落地則無形了;接著第二滴落下變成女書的樣子,第三滴則變成宓羲自己的樣子。
此時女媧有些眼睛模糊,但為了看清楚接下來的變化,使勁眨了眨。
宓羲不說話,把手往天上一指,圈慢慢升起,逐漸變大,接著自行變化,慢慢的成為盤古的樣子,一直不停變大,大到似乎又要撐開天地,之后慢慢消散。
女媧已經覺得就是盤古還在,待開始散去時伸出手,想要再次觸摸他,但還沒碰到已消散無形,而她依然呆呆的看著天空。好久,女媧無聲的流出眼淚,陸續落在地上。
宓羲看著沒動。
女媧的眼淚越流越多,慢慢的集成一條小溪匯入旁邊的大河。
她邊流淚邊走到大河邊,此時眼淚直接落入大河。
宓羲依然在原地沒動。
玉黃等人大海上飛著,女書在前面帶路。幾人邊看邊說話。
女書飛著飛著忽然停了下來,朝下盯著看。夭忙回頭與他們說話沒注意,差點撞到女書,被道德一把抓住。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女書的奇怪表現吸引,朝著她看的地方看去,禁不住說:“怎么這么奇怪?”
玉黃毫無表情。原始、道德也看了一下,原始“咦”的一聲說:“怎么下面的大海顏色改變了?變綠了?”
道德說:“萬物的生命開始了。女媧,我們應該叫她娘娘。”
原始問:“什么意思?”
道德說:“就像盤古劈開混沌讓我們出來成形一樣,女媧的眼淚和盤古的血水混合,再次造出萬物慢慢成形。”
女書一聽,急忙掉頭要回去,玉黃拉住她說:“不急,我帶你們去更高處看看。”
夭不太理解道德的話,想問一下的時候,見幾人已朝云彩上飛去,急忙跟了上去。
到高處四下看,發覺原來的荒蕪被籠罩在一層藍色之下,大海呈現綠色。
夭奇怪的問:“怎么會這樣?”
玉黃說:“吾父再造另一個天地。”
原始明白了,點點頭說:“我算是徹底服了。盤古確實是父。”
夭問:“他都死多久了。為什么還能再造天地?”
女書說:“不準你這樣說我父親。”
然后問玉黃:“哥哥,這樣變化是好是壞?”
玉黃說:“以后你就有得熱鬧了。會慢慢有許多的新東西產生。你可以和它們交朋友。”
夭說:“你不是說我破壞才能產生新事物嗎?為什么這次沒我什么事?”
玉黃說:“你帶來的變化在以后。不用急。”
夭有點不快。
玉黃說:“咱們先回去看看母親。”
然后拉著女書在前面帶路,朝女媧宓羲那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