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扶風是高一時從鄰省轉學過來的。因為姣好的外貌以及沉穩的談吐,
入學第一天便收獲了不少迷弟迷妹。可能是因為氣質太過清冷,平時也不怎么愛理人,
短短一周,很多垂涎于她的男生基本都望而卻步。漸漸地,謠言開始生根。“知道嗎?
林扶風其實是同性戀。”這種謠言實在可笑,卻又因林扶風從未給過任何異性笑臉,
因此這番揣測,竟在學校里越傳越廣,越傳越真。林扶風本人對這種流言一笑了之,
即便有幾個嘴賤的男生舔著臉去問,林扶風的表情依舊是冷傲的、清麗的,
不沾染一粒塵土的看向他們,仿佛在用眼神嗤笑他們的無聊無品。只可惜,
林扶風的冰山美人人設,待吳冕回歸課堂那天,轟然崩塌。當吳冕臉上帶傷,
吊兒郎當的邁進教室時,原本正耐心給同桌講題的林扶風,突然像被點了暫停鍵,
直直僵在座位。熠熠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吳冕貼著創可貼的臉上。
林扶風的同桌率先察覺出了不對,忙得用胳膊肘懟了懟宛如雕塑的林扶風:“扶風?扶風?
你沒事吧?”恍惚間,林扶風才猛地眨了眨眼睛,垂頭低聲道:“我沒事,有些走神了。
”林扶風有些局促的攏了攏耳邊掉落的碎發,目光小心翼翼的追隨著吳冕,
細細觀察起吳冕的一舉一動。班主任踩著上課鈴,穩步站上講臺。她眼神尖銳,
直直落向吳冕。“吳冕,停課好玩還是打架好玩啊?”“還是打架好玩點兒吧!
”吳冕無視了班主任的揶揄,佯裝認真地回答。班主任冷笑一聲,
將手里的教案重重的磕了兩下:“等你下次再被校方停課的時候,我會轉達給你的父母,
爭取讓你順利離開校園。”吳冕挑了挑眉,
嬉皮笑臉道:“那就有勞馬老師了~”班主任不屑地白去一眼,這場戰役戛然而止。
待早自習下后,林扶風躊躇著,從桌肚里摸出一瓶早餐要喝的蔬菜汁。糾結之后,
她神情嚴肅地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將蔬菜汁遞給了正同周圍男生打鬧的吳冕。此舉,
引得教室一片嘩然。吳冕先是看向眼前的蔬菜汁,又抬眸看向林扶風,
半晌扭過頭問其他男生:“這誰啊?”其中一名男生一臉八卦的晃了晃吳冕,
語氣里皆是調侃:“這是咱們班新轉來的班花林扶風!吳冕你小子可真走運!”吳冕聞言,
再次看向林扶風,眉眼間滿是不屑:“就這?”周圍又是一陣騷動。
林扶風倒像是不怎么生氣,只是自顧自的將手里的蔬菜汁放在吳冕的課桌上,
語調是旁人察覺不出的顫抖:“這個,很好喝。”說完,林扶風轉身回到座位上,
掏出第一節課所要用的書本,耐心的等待上課鈴響。身后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惹得吳冕煩躁起來。他一把將桌上的蔬菜汁握在手里,猛地朝身后的垃圾桶擲了出去。
緊接著,又是一陣惡意地起哄。林扶風始終沒有回頭,仿佛周遭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
但她身后的田一,卻坐不住了。“吳冕,”田一起身,一米八七的個頭,
突兀地立在林扶風身后。“林同學好心,你怎么能當著她的面扔了?”吳冕挑眉,
他穩步踱到垃圾桶邊,將那瓶蔬菜汁撿了回來,朝田一遞了過去:“那,送你了?
”田一冷眼,毫無感情的盯著他。好在上課鈴響的及時,這才沒讓氣氛繼續焦灼下去。
中午放學,林扶風收拾好書包,又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吳冕的座位旁邊,
輕聲又略帶祈求道:“可以一起走嗎?”不出所料,騷動再次席卷整間教室。
吳冕眉頭緊緊蹙成一團:“你有病啊?”“可以嗎?”林扶風像是沒聽見吳冕的譏諷,
依舊自顧自的問。“不可以。”說完,吳冕起身越過林扶風,徑直朝門外走去。見吳冕要走,
林扶風立馬緊隨其后,也不管旁人看向她的眼神,她的表情依舊堅毅,
仿佛什么事都無法動搖她的決心。坐在林扶風身后的田一,默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眼中的不解和神傷直白的袒露在外,不加一絲遮掩。吳冕快走到三班門口時,
一個容貌秀氣可人,猶如垂耳小兔一般的女孩,正笑盈盈的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絲絲甜膩。
“阿冕~”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濕漉漉的眸中晶瑩一片,
在陽光下閃爍出極其耀眼的光。還不等吳冕上前,女孩的表情停滯了一秒,
轉而不解道:“咦,她是……?”吳冕疑惑,順著女孩的目光回頭看去。“你怎么還跟著我?
”吳冕冷冷開口。“我們……一起走可以嗎?”林扶風垂著頭喃喃道,眼底已是一片薄霧。
吳冕站在女孩身側,語氣愈發不客氣起來:“你這女的可真有意思,我不是說了我有約了嗎?
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孩有些茫然的看著林扶風:“你是有事要找阿冕嗎?
如果你們有事要談,我可以自己走,沒關系的。”說完,女孩抬腳便要離開,
吳冕慌忙將女孩的手腕拽住,眉宇間已是一片怒火中燒:“快滾,別纏著我!!
”林扶風聞言,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走吧,別理這個瘋子,
明明才剛轉學過來就想勾搭我,不矜持的很。”女孩聞言,依舊疑惑的看向林扶風,
卻也沒再多說什么,只得在吳冕一聲聲的催促下離開。林扶風在原地僵了許久,
才終于無奈的邁開沉重的步伐離去。2.路上,吳冕雙手抱頭,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同女孩并肩而行。女孩乖巧恬靜的走在一旁,右手始終抓在吳冕的校服衣角上。
“阿冕一直都這么受歡迎啊。”女孩突然出言打趣,臉上沒什么表情,
卻惹得吳冕不由一陣慌亂。“暖意,你生氣了?
”“沒有沒有……”童暖意忙得松開緊拽衣角的手,大幅度的在眼前擺動。吳冕見狀,
雙眸柔意盡顯。他疼惜的揉了揉童暖意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能為我吃醋,
我還……挺開心的……”童暖意只是微微一怔,隨即猛地轉過身,快步向前走去。
吳冕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但看見她通紅的臉蛋后,吳冕會心一笑,緊跟了上去。
吳冕和童暖意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雙方父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平日里交情頗深。
加之兩人都同住在一片別墅區,日常見面就更為頻繁。吳冕喜歡童暖意,從以前就喜歡。
且這份喜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童暖意似乎對這份感情持有保留態度,
遲遲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吳冕想過找童暖意問清楚,卻又害怕破壞了目前穩定的關系,
所以只好順著童暖意的節奏,始終友情以上,戀人未滿。實屬令人唏噓。下午,
林扶風又是第一個進班的。她稍加猶豫,還是將新買的蔬菜汁塞進吳冕的桌肚里。
沒成想卻被剛巧進班的田一看見。“吳冕這個人沒什么教養,還是別去招惹得好。
”田一眼底有一些復雜得注視著站在后排的林扶風,忍不住出言提醒。
林扶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怔,轉頭看向班門口的田一。她干澀得笑了笑,
轉身回到座位上,又從包里掏出了一瓶,遞給田一:“謝謝你今天早上替我解圍,這瓶給你。
”看著林扶風手中的蔬菜汁,田一喉嚨頓時干澀難忍。猶豫再三,
他還是伸手將蔬菜汁接了過來,淡淡道了句“謝謝”。二人一前一后坐在座位上,
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奇怪。待班上同學陸陸續續進了教室,吳冕依舊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打從進門起,他就沒看林扶風一眼,直到從桌肚里摸出那瓶熟悉的蔬菜汁。
吳冕握著花里胡哨的軟飲包裝,額前青筋直跳。他二話不說,
又一次將蔬菜汁甩進了身后的垃圾桶,隨后高聲戲謔:“現在的女人都這么沒自尊的嗎?
”林扶風知道這是在罵自己。她背脊僵直,擺在桌上的雙手開始不由得微微發顫。
沒人注意到,林扶風的眼底悄悄漫起薄霧。吳冕以為自己對林扶風的譏諷攻勢起了作用。
沒成想,下午放學時,她還是立馬跑到吳冕的座位前,求他跟自己一起走。
吳冕也不知道林扶風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執著,難道自己真的這么有魅力?
即使吳冕為自己的外貌沾沾自喜,卻還是立馬拒絕了林扶風。原因嘛……自然就是童暖意啦。
他可不希望童暖意誤會什么,因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不曾想接連幾天,
林扶風都是一樣的舉動。不是給吳冕帶蔬菜汁,就是想跟吳冕一起放學,擾得人不勝其煩,
像狗皮膏藥似的令人討厭。終于,吳冕受不了了。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
一把揪起林扶風的衣領,怒火中燒:“別,再,煩,我,了!”林扶風雙唇緊抿,
堅韌得目光直直對上吳冕噴火的雙眸,半天都不曾開口。田一回過神,立馬扯開了吳冕的手,
整個人橫在兩人中間,語氣不善:“對女人動手,什么東西?”吳冕聞言,
表情譏諷得揮開田一擋在自己胸前的手:“大哥,我現在可是每天都在被騷擾誒!
學習好也得講道理不是?”田一始終冷冷的看著他:“那也不能打女人。
”吳冕輕輕“嘖”了一聲,雖然他根本就沒想過真的對林扶風做什么,卻也不屑解釋那么多。
他目光不善地看向面前的林扶風:“我只說一次,別煩我,否則我一定會抽你。
”赤裸裸的威脅完,吳冕雙手插兜,懶散地靠在座位上,繼續看起漫畫。
班里同學眼瞅著打不起來了,便也唏噓著四散而開。
田一替林扶風將桌上掉落的文具一一拾起,輕聲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他不敢把你怎么樣。”吳冕見二人親密的背影,戲謔的勾了勾唇角,故意大聲嚷嚷:“哎呀!
我以為我們田第一不屑于兒女情長呢,原來是喜歡挑別人不要的。”語畢,
后排響起一陣惡心的嬉笑。田一猛地蹙眉,本想上前理論,
林扶風卻悄無聲息地拽住了他的衣角,將聲線壓得極低:“謝謝你,
但請你以后不要再幫我了。”聽完林扶風接近耳語的喃喃,田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實在不明白,吳冕到底哪兒吸引林扶風,即便都被那樣對待了,還不肯讓自己插手。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會讓你反感……”“是我的問題。”林扶風寡淡得低聲回應后,
便重新坐回座位上。田一在一旁呆站許久,沉默著轉身坐了回去。一下午,
班里始終彌漫著一絲近乎詭異的氛圍,也沒人出言解釋這股怪異從何而來。
大家開始相當默契得偷偷打量起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埋頭做題的田一,
心里那股戲謔和嘲弄躍于臉上,極度令人不適。但是田一一點兒不在乎,他的眼神,
唯有看向林扶風時才會變得生動。3.放學后,林扶風難得沒有跑去央求吳冕一起回家,
而是自顧自的收拾好書包,不緊不慢得出了教室。全班都一臉驚訝的注視著林扶風的背影,
臉上是說不出得震驚。終于,待林扶風走后,吳冕身邊的狗腿子開口:“老大,
她這是放棄你了?”“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啊!”吳冕一臉輕松的伸了個懶腰。
“今天還要收拾五中的扛把子,叫上張揚他們,走了。”吳冕一把拎起書包,
帶著班里幾個男生吊兒郎當的出了教室。“老大,你真的對林扶風一點感覺都沒有?
”走了沒兩步,狗腿子又說。吳冕被問得有些煩了,他重重得拍了一下狗腿子的后腦勺,
慍怒道:“老子只認你童姐一個,問問問,煩不煩?”狗腿子聞言,
只得尷尬賠笑:“那是那是……林扶風自然是比不上童姐的。”吳冕抬了抬下巴,
不置可否的笑了。以吳冕為首,一群人頗為浩蕩的,在一條小巷里與五中的人匯合。
見吳冕那副桀驁不馴,五中扛把子忍不住出言譏諷:“上次被我兄弟打了個滿臉花,
今天怎么敢赴我的約的?”“你很難收拾嗎?不過是個留級生,打你都算為五中除害了。
”五中扛把子聞言,表情難看的好像吃了屎。他從后腰抽出一節鋼管,二話不說就要沖上去,
身邊的人將將才把他穩下來。“吳冕,甭耍嘴皮子,要打就快點!
”對面打頭的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生厲聲叫囂。吳冕輕嗤,順勢將書包丟在地上,
朝對面招了招手:“來。”兩方像同時得了號令一般,瞬間涌向對面,
緊接著便是一陣刺耳的棍棒聲和哀嚎聲。吳冕身手好,比五中那伙人敏捷得不止一點,
所以在混戰中倒也沒吃什么虧。五中那邊見打得有些吃力了,領頭幾人互相遞了個眼色后,
從褲兜里分別掏出了幾把折疊刀。“臥槽!他們有刀!快跑!!
”一直待在吳冕身邊的狗腿子大喊一聲,拽著吳冕就往巷外跑。聞言,
其他人也沒命似的四散奔去,只是有一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急眼的五中混混捅傷倒地。
一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巷子里彌漫開來。看著地上一大片殷紅,吳冕瞬間發狂。
他一把奪過狗腿子手中的高爾夫球桿,大喝一聲朝五中扛把子沖了過去。看這架勢,
可能是心生退縮,五中扛把子遲遲沒有將手中的刀舉起來,
可是人的防御本能在關鍵時刻警鈴大作,他還是下意識抬起了尖刀,刺入了眼前人的腹部。
預想中的劇痛并沒有襲來,吳冕高舉著高爾夫球桿,眼神呆滯得看向面前之人的后腦勺。
“這是……誰……?”五中扛把子顫抖著松開了緊握尖刀的手,
一眨不眨得盯著眼前這個長相優越的女生。“走!快走啊!!”身后傳來了同伴嘶啞的吼叫,
五中扛把子這才回過神,連滾帶爬得跑出了巷子。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狗腿子,
他先是掏出手機,渾身顫抖著撥通了120,然后幾步上前,一把將那個受傷的女生架住。
“老大!老大!!是林扶風!!”吳冕像是短暫性失聰了一般,雙唇輕顫:“……誰?
”4.狗腿子手忙腳亂得將林扶風放在地上,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你他媽有毛病啊!!!
給老子擋什么刀啊??你以為你是烈士啊!!操!!”吳冕突然大吼。他聲線嘶啞,
渾身上下惡寒一陣陣涌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指尖開始發麻,甚至有些刺痛。好在,
醫院離得很近,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護人員動作麻利得將傷者一一抬進救護車,
吳冕和狗腿子自然跟了過去。急救室外,校長和班主任一同趕到。
班主任冷漠得斜了眼吳冕:“通知你們父母了嗎?”“還沒。”吳冕始終低著頭,
語態也不像平時那么囂張。班主任重重的嘆了口氣,退到門外撥通了吳冕家長的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被推開。“男孩子失血過多,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女孩子比較幸運,刀沒有拔出來,間接減少了出血,你們誰是傷者家屬?
”“家屬還沒趕過來,我是校方負責人,有什么問題咱們可以初步溝通。
”校長緊著上前兩步,額前密密麻麻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了幾顆。“去辦下住院,
女生可以先推去病房,男生還要留在這觀察。”“好好。”交代完,林扶風被護士推了出來。
吳冕陪著先去了病房,狗腿子則留下來。“老大,我有點擔心范浩的情況,就不陪你過去了,
等會兒我爸媽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嗯。”吳冕鼻子囊囊的應了聲。“老大,你別自責,
這種情況誰都不想。”“嗯……”吳冕微微側頭,聲音小到細不可聞。狗腿子見狀,
也沒再說什么,只得無奈得嘆了口氣。將林扶風送進病房后,
吳冕向護士要了個干凈的暖水壺,腳下匆匆的跑去水房接了壺滾燙的熱水,
又腳下匆匆的趕了回來,生怕自己不在的期間,林扶風醒了身邊沒人。
病房里只有林扶風一個傷者,還有一張空床位應該是給范浩預留的。想到這,
吳冕鼻頭開始泛酸,他強忍著想哭的沖動,將手中的暖水壺輕輕放在床頭的置物柜上,
隨便搬來一張缺腳的破凳子坐了下來。吳冕就這樣靜靜看著床上正在熟睡的林扶風。
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鋪滿了林扶風精致的面龐。這樣一瞧,
林扶風這張臉倒是自己從未認真看過的。
“真是病得不輕……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對你有所改觀嗎?
蠢的要死……”吳冕不由得嘴里喃喃,眼底卻愈發昏暗。過了許久,
走廊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吳冕,你父母來了。”班主任抱胸站在病房門口,
表情依舊冷漠,仿佛在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令人厭惡的害蟲。
吳冕木然起身:“出去說吧。”他腳步灌鉛,沉重的出了病房,順手將門帶上后,
才緩緩抬起頭,直視著自己的父母。吳峰二話不說,抬手便是一記狠戾的巴掌。聲音之大,
走廊里回聲久久不散。母親孫繼蘭眼角輕跳,本想著開口責備什么,卻也只是張了張嘴,
什么話都沒說。也許是說的太多,已經說累了,只得用沉默代替懲罰。“兩位先消消氣,
依校方的意思,吳冕恐怕沒辦法適應本校的環境,要不……還是請二位辦理退學吧,
這樣對孩子,對大家都好。”班主任例行公事的,將壓抑已久的話宣之于口,
表情似乎也豐富了許多,最起碼不再是像看吳冕時那樣冷冰冰的。吳峰聞言,稍稍沉寂片刻,
立起了三根手指:“三百萬,夠學校重新修葺圖書館了吧?”“吳總,
您這是……”“吳冕必須按期畢業,馬老師您也別讓我為難。”班主任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她暗暗咬牙道:“吳總,我理解您愛子心切,但事實證明吳冕同學并不適合本校,
也許換個環境,對他有好處。”“我們沒怪貴校看護學生不當,您卻急著百般推諉,
這不是讓我下不了臺嗎?”“吳總,話可不能這么說……”班主任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吳峰卻先一步轉身:“就讓他留在這陪受傷的兩個孩子吧,畢竟是他惹出這么多事的,
理應拿出點態度。馬老師不送。”說完,也不管班主任還想再勸解什么,
吳峰便攜母親孫繼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班主任神情復雜地瞥了眼吳冕,
語氣無奈:“林扶風什么時候出院,你什么時候回學校,有問題嗎?”“沒有。
”吳冕語氣低沉。“我倒想問問,你犯渾打架斗毆,林扶風為什么會被捅傷?
”“她……”吳冕沉默片刻:“她幫我擋了一刀。”“什么?!”班主任十分震驚,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眼中品學兼優的優等生,會為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壞學生擋刀。
“不會是你把她推出去替你擋下的吧?”班主任言語譏諷,神情更是不善。
吳冕下意識蹙緊眉頭,猛地又像是想到什么,眉頭漸漸松開。“沒有,我就是再渾,
這種事我做不出來。”班主任聽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思索再三后還是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等會兒林扶風的媽媽來,你要好好的賠禮道歉,
知道了嗎?”班主任攏了攏垂在耳邊的碎發,嚴肅道。吳冕點了點頭,看上去倒是十分認真。
得到滿意的回答,班主任先一步拉開了病房的門,緩步走了進去。吳冕緊隨其后,
目光越過班主任的背影,向床上之人望去。二人一左一右在林扶風床邊靜靜坐著,
任由時間緩慢地流逝。5.待吳冕替林扶風晾涼第三杯水后,林扶風的媽媽終于來了。
“好美的女人。”這是吳冕對林扶風媽媽的第一印象。林扶風的媽媽林金,
給人感覺像極了秋季的清風。風卷隨著落葉輕悄拂過,無聲無息吹散了夏日帶給人們的燥熱,
卻又因為那片片枯黃的樹葉,給人留下了哀傷凄美的愜意。
吳冕忍不住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她頭發隨意挽在腦后,
垂下來的發絲乖順的搭在她單薄的肩頭,看上去弱不禁風,
卻又韻味十足;棉麻材質的淺咖色長裙松松的掛在身上,雖不合身,但卻更顯嬌弱內斂。
吳冕一時間竟看得有些出神,不知何時班主任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吳冕,怎么不叫人?
”班主任略帶責備道。吳冕這才猛地回過神,忙得起身向女人鞠了一躬:“阿姨您好,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害得您女兒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真的對不起。
”班主任有些意外的微微側目,沒想到吳冕會這么禮貌又誠懇,屬實令她意外。
吳冕沒看見班主任頗為意外的眼神,只是悶悶地垂著頭,耐心等待著女人嚴厲的斥責。
女人的斥責聲沒等到,等到的卻是班主任突然略帶疑惑的詢問:“林媽媽認識他?
”吳冕聞言,茫然地抬頭看向女人。只見女人滿臉驚恐,一只手輕輕捂在嘴上,
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你是……?”“阿姨,我叫吳冕,是林扶風的同學。
”“啊……”女人表情瞬間緩和下來:“這樣啊,我說嘛……”略過吳冕滿是疑惑的目光,
她緩緩上前,輕柔開口道:“阿姨不怪你,畢竟事發突然,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我又怎么好再苛責旁人。”吳冕愣了兩秒,語調稍微提高了些:“阿姨!您還是罵我兩句吧!
如果不是我,林扶風本來就不用受傷的!是我導致了因果!這就是我的錯!”林媽媽聞言,
不禁展露出柔美的微笑:“倒是個負責任的孩子。”說完,
林媽媽抬頭看向班主任:“你們今天先回去吧,等警察那邊有消息了咱們再說。
”“是校方管教不力,害得您這么優秀的女兒遭受無妄之災。”班主任臉上流露出愧疚之意,
鄭重的向林媽媽道了歉。林媽媽始終溫溫柔柔,十分有涵養的一一應下。道了別,
班主任領著吳冕退出了病房。“你去看看范浩那邊是什么情況,看完就趕緊回家,
之后幾天該怎么做不用我多說了吧?”班主任一腳剛踏出病房,就像變了個人,
立馬恢復了往日對吳冕的冷漠表情。吳冕早就見怪不怪。此時他卻乖順的點了點頭,
快步朝急救室走去。待門外二人走后,看著床上靜靜熟睡的林扶風,
林媽媽一改剛才溫和的神情,眉頭驟然緊蹙。
“扶風啊……你怎么就是學不會向前看……”這句近乎自語的喃喃,像是被林扶風聽到一般。
本還在睡夢之中的她,眉頭猛地緊成一團,額前浮起了密密的汗珠。6.翌日一早,
吳冕提了些進口水果去醫院探望。他一整晚都沒怎么睡,
滿腦子都是還沒脫離危險的范浩和無辜負傷的林扶風。
強大的愧疚感肆意侵蝕著吳冕桀驁的性子,使他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其實令他觸動最深的,是林浩。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爭強好勝,
朋友又怎么會為了自己出頭差點殃及性命。這樣想著,吳冕幾乎快要瘋了,
他緊緊握著果籃的木質提手,指節竟被他握的隱隱泛白。到了醫院,
吳冕先是去了ICU詢問了林浩的情況,得知他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吳冕一瞬間如釋重負,
心口的大石頭也總算落了地。吳冕腳下一刻不停地跑了過去。一開門,
就看見林金正坐在林扶風床邊耐心的削著蘋果。林扶風則是乖巧地靠坐在床頭,
頭發就那樣隨意的披散著,美的不可方物。二人雙雙抬眸,見吳冕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樣子,
林金先一步開口:“你來啦?快進來坐。”吳冕張了張嘴,干干的“啊”了一聲,
隨后才有些局促的邁進病房。“老大你來啦!”一時愣神,
吳冕差點沒看見躺在另一側的范浩。見他精神像是還好,吳冕立馬鼻頭泛酸,
恨不得飛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順帶懺悔自己的魯莽。“你身體還好嗎!?
沒什么大礙了吧?刀口還疼嗎!?”吳冕一頓追問,險些沒燒了范浩的CPU。“我沒事!
老大你可放寬心吧!”林浩元氣滿滿,看上去真的像沒事一樣。吳冕徹底把心放進了肚子里,
這才轉頭看向身后的林扶風:“你呢,沒什么大礙吧?”林扶風沒想到吳冕會問自己,
稍愣兩秒,才紅著臉姍姍回應:“我沒事。”“沒事就好,不然我可成千古罪人了。
”吳冕不禁自嘲,起身將手里的一籃水果放在了林扶風床頭:“喏,家里買的,國內吃不到。
”林媽媽一貫溫柔的笑道:“吳冕有心了。”幾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這時,
范浩的母親提著水壺走了進來。看見自己兒子床邊,坐著害他受傷的罪魁禍首,
范浩的母親頓時火冒三丈,將水壺重重的放在地上:“你還來干什么?
來看我兒子有沒有被你害死嗎?!”范浩急忙替吳冕解釋:“媽!我都說了,
這跟吳冕沒關系!你別沖他發火!”“你給我閉嘴!!天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跟你那個死爹一樣不省心!”范浩的母親氣的臉又漲又紅,活像個上陣殺敵的關公。
吳冕自知理虧,只好順從的默不作聲,任由范浩母親發泄。罵累了,
范浩母親突然拽起吳冕的衣領,語氣冷如冰霜:“你給我滾,滾出去,不許再糾纏我家浩浩。
”說著,就要強行將吳冕拖拽起來。
吳冕像是個任人擺布的玩偶一般在林浩母親手里搖搖晃晃,范浩見狀,急得想下床阻攔,
卻因為刀傷還沒愈合,疼得他直不起腰。“阿姨!請你放心!我會替你看好吳冕的!
不會再允許他肆意妄為!”慌亂間,一聲堅定的,類似于約定一樣的話語傳入眾人耳中。
只見林扶風捂著傷口,強撐著從床上下來,像個從不畏懼死亡的勇士一般,
對范浩母親鄭重其事的說道。吳冕原本黯淡無光的眸中,映入了她纖瘦卻挺拔的身影。
“你不也是因為他才受傷的嗎?阿姨勸你,少跟這種混混學生接觸。
”林浩母親的臉擰成一團,恨不得下一秒就將吳冕拆之入腹一般。
林扶風微微昂起下巴:“請相信我,阿姨,吳冕絕對沒有您想的那么不堪。”“扶風說得對,
”林金緊著附和。“這孩子應該只是一時走歪了。孩子受傷,做父母的最是心疼了,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看在他懂得內疚,有在反省的份上,咱還是先壓壓火,別生那么大氣。
”范浩母親聽罷,緊攥著吳冕衣領的手,這才稍稍有了松動的跡象。半晌,
范浩母親壓抑著聲線,側頭對范浩說:“出院了,我給你辦轉學。”“媽!!!
”范浩本想跳起來極力反對,不成想卻瞥見了母親悄無聲息落下的眼淚。滿肚子的話,
此刻便全都咽了回去。“阿姨……”吳冕沉聲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
即便捅人的不是我,卻也是我間接造成的。如果您想打,想罵,我都無條件接受,絕無二話。
”說完,吳冕竟“噗通”一聲,跪在范浩母親面前。他的脊背挺得筆直,頭卻始終低垂,
遠沒了從前那副跋扈模樣。范浩母親皺著眉,將頭別了過去,倔強的不去看他。
僵持了不知多久,她才緩緩開口:“這件事……就先這么算了,但范浩轉學的事沒商量,
你也不用再跟我說什么。”說完,范浩的母親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媽媽先回去了,
晚上再來陪你。”范浩點頭,目送母親離開。“對不起啊老大,讓你受委屈了,
回頭我再勸勸我媽,看看能不能不轉學……”“你轉吧。”吳冕說:“我不想耽誤你的前程,
與其天天跟我這種人混在一起,不如想想怎么做才能讓你媽媽寬心。
”“老大……”范浩沒想到吳冕會義正嚴辭的同意他轉學,
更沒想到他會說出“不想耽誤你的前程”這句話。
林扶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可以幫你們輔導功課,只要你們努力,
興許還能一起考個不錯的大學,到時候沒人會阻攔你們。”吳冕和范浩紛紛看向林扶風。
林扶風在林金的攙扶下,重新躺回床上:“范浩轉學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既然如此,
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好好學習,提升自己。等到了大學,成熟的友誼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長存。
”林扶風說的官方,卻也不無道理。吳冕不禁陷入了沉思。半晌,
吳冕冉冉開口:“你這么關心我的事,甚至還為了我擋刀,你就這么喜歡我嗎?
”林扶風聞言,臉頰紅了些,她干巴巴的張了張嘴,好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我先說好,咱倆是不可能的,我有喜歡的人。”吳冕強調著,將凳子拉到林扶風床邊,
眼睛一眨不眨得看著她。“我知道。”林扶風說:“三班的童暖意對吧?”“對。
”吳冕不以為然。“放心,”林扶風眼底暗了暗。“我只想做個能待在你身邊的透明人,
絕不會做出破壞你們感情的事。如果你同意,我會親自跟她解釋,也會尊重她的意愿。
”“只要不讓她誤會,我就同意你幫我補課,甚至以后三個人一起放學。
畢竟你可是幫我擋了一刀的救命恩人,這點要求算不了什么。”吳冕邊說著,
邊從果籃里取出三枚稀奇的水果,轉頭扔了一個給范浩,剩下兩個遞給了林金和林扶風。
“不用洗,直接吃。”林扶風接過那枚水果,輕輕捧在手里:“謝謝。”7.就這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扶風住院期間,吳冕每天都會來,某個周末還帶了童暖意來看望。
林扶風十分禮貌的向童暖意打了招呼,大概說了下她與吳冕的想法,一切以吳冕的功課為主,
絕不會做任何多余的事。童暖意笑瞇瞇的應下,表面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讓吳冕心里不由得發緊,一股說不上來的失落感從心底涌出。最終,整場談話下來,
只有吳冕的表情是難看的。二人告別林扶風后,吳冕本想著問一問童暖意的想法,
思來想去卻又嫌這種話問出來很沒意思,猶猶豫豫間,到底還是沒能問出口,只得懊惱作罷。
“你說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吃過晚飯,吳冕趴在床上,眉頭緊蹙的給林扶風發著消息。
“不知道,也許她本就不是很在意這種事吧?”“怎么可能!別的女人在給我補課啊!
這都不吃醋??”“你是為了讓她吃醋才同意我的提議的嗎?
”“也不全是……我想跟浩子上同一所大學。而且你還救過我,也說了想待在我身邊。
滿足你的心愿又能免費提升我的成績,一舉兩得。”“說實話這種事我幫不到你,
不如找機會好好跟暖意聊聊?”“你說……唉要不我干脆直接表白算了!他媽的破罐子破摔!
”“不許說臟話!”“你別婆媽了,我都已經決定不打架了,
唯一一個說臟話的愛好都要剝奪?”“不許說臟話!!”“嘖……”吳冕不禁嗤聲。
“要不你平時對我親密點兒……然后看看童暖意的反應?”“這種無聊的試探對暖意很不好,
而且很容易讓你們的關系變質。”“啊啊啊啊啊啊!!那你說怎么辦嘛!!!
”吳冕暴躁的揉了揉自己亂成雞窩的頭發。等了一會兒,
林扶風繼續打字:“先把你學習搞起來,再糾結感情的事。”“明天把語數外帶過來,
先從主課開始。”吳冕看了一眼對話框,不耐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煩死了,睡了。
”摁滅手機,林扶風輕輕地嘆了口氣,側頭望向窗外的明月,眼底的憂傷肆意涌出,
看上去著實令人心疼。范浩馬大哈似的躺在床上,聽見林扶風嘆息,隨口就問:“林大美女,
我還是想不通,你為啥會替老大擋下那一刀。難道真的有人,會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生命嗎?
”林扶風雙唇緊抿,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本能反應吧……”“哈??
”林浩一張嘴張得老大,顯然不相信這個理由。“要照這么說,如果你早來一點,
剛巧看見我被人捅,你也會奮不顧身的沖上來替我擋咯?”“哈哈哈,
所以說我也不知道啊……”林扶風自嘲的笑了笑:“快睡吧,別八卦我的事兒了。
”林浩撅著嘴,仍有不甘的翻了個身,
小聲嘟囔一句:“我看你是對老大著魔了……”病房出奇的安靜,理所當然的,
林扶風聽到了這句話。她雙手緊緊握住手機,嘴唇輕顫著。猶豫片刻后,才將手機重新摁亮,
目不轉睛的盯著手機壁紙——那是一張雙人合照,女孩放肆地大笑著,相比之下,
一旁手持甜筒的男孩則顯得靦腆許多。二人的肩膀緊緊貼著,像是怎么也分不開。
林扶風咬唇,抬手輕輕拂過壁紙上男孩的臉,那張,和吳冕一模一樣的臉……8.第二天,
吳冕終究還是聽話的帶齊了書本,一臉無語的站在林扶風床前。“帶了,講吧。
”吳冕將書包從肩上取下,大大咧咧的將里面的書盡數取出,擺在了林扶風的小餐桌上。
“你媽媽呢?”吳冕這時才注意到,林金難得沒守在林扶風身邊,于是隨口問了句。
林扶風輕描淡寫:“五中那些人抓到了,我媽媽和范浩的媽媽去處理了。”“怎么才抓到啊?
”吳冕有些不滿。“聽說好像是畏罪潛逃吧……他們從家里偷了些錢連夜躲到外省了。
”“那這事兒大了。”吳冕幸災樂禍道。突然,林扶風像是想起了什么,
抬眸看向吳冕:“你怎么沒被抓?”“哈?我為什么要被抓啊?”“這種情況應該算互毆吧?
責任不應該一人一半?”吳冕聞言,細細想來好像確實是這樣,但警察也確實沒有找過他。
“可能是我爸吧……哎呀不找剛好,找了我還麻煩。”“也是。
”林扶風點了點頭:“范浩這次傷的這么重,你也肯定長記性了。”“這是什么話!
”吳冕頓覺不滿,大聲道。林扶風絲毫沒有被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嚇到,
反而不禁輕笑:“事實不就是這樣嗎?”吳冕不禁沉默了。林扶風說得對,
要不是這次范浩被捅傷,林扶風無辜替自己擋了災,自己恐怕還是過著從前的日子。
范浩學的很快,基礎知識應該是學了些的,所以進展較為順利。相反的,吳冕基礎太差,
一看就是完全沒有學過。逼得林扶風不得不將課本翻到第一頁,重新開始教。黃昏時分,
吳冕才勉強背下了一些固定公式,林扶風布置的20個英語單詞他說自己回家去背,
林扶風也沒再好說什么,畢竟時間已經很晚了。“今天就先這樣,范浩也累了吧?
”林扶風側頭看向正叼著筆桿,一臉不解的范浩。范浩后知后覺的應了聲,
抄起用草稿紙記下的筆記,手腳并用的爬回床上。吳冕動作飛快的收起背包,
頭也不回的對著林扶風的方向擺了擺手:“林老師明兒見。”又過了兩天,
林扶風終于出院了。范浩還不行,因為傷的比較重,可能還要過些日子。回到久違的課堂,
林扶風心情大好。倒不是因為有多熱愛班級,
而是因為自己和吳冕的關系不知不覺間拉近了許多,
吳冕終于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自己劍拔弩張。想到這,林扶風不禁輕笑著邁進教室。
田一第一個湊過來,語調溫柔的恭喜她出院,
并解釋自己為什么遲遲沒有去醫院看望她的原因。林扶風不以為意,大家只是同學,
平日里關系也算不上多好,不來看望很正常。田一聞言,臉上頓時寫滿了焦急,
一副“清白被屈”的雅士模樣。班里同學見林扶風回來,漸漸圍了上來,有追問怎么回事的,
也有問被捅疼不疼的……反正各有各的重點,七嘴八舌的,林扶風逐漸有些疲于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