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許晚皺了皺鼻子,在二手市場的舊貨攤位前蹲下。
十月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鉆進她的衣領,她裹緊了身上的駝色大衣,
目光掃過攤位上堆積如山的舊書、破損的相框和銹跡斑斑的金屬制品。
"有什么特別想找的嗎?"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眼睛渾濁得像蒙了一層霧。
"我在找老式錄像帶,"許晚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最好是八九十年代的。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現在還有人看那玩意兒?
"他彎腰從攤位底下拖出一個紙箱,"全在這兒了,五塊錢一盤。"許晚蹲下身開始翻找。
作為電影學院大三的學生,她對這種過時的媒介有著近乎偏執的迷戀。數字影像太過完美,
而這種模擬信號特有的噪點和失真,在她看來才是真實的質感。
箱子里大多是八十年代的港產武打片和好萊塢B級片,塑料外殼上貼著褪色的標簽。
翻到最底層時,她的手指碰到了一盤沒有標簽的黑色錄像帶。"這是什么?
"她舉起那盤錄像帶問道。老人瞇起眼睛看了看:"不記得了,可能是誰家清理出來的吧。
你要的話,三塊錢拿走。"許晚猶豫了一下。沒有標簽意味著不知道內容,
但正是這種未知吸引了她。她掏出三枚硬幣遞給老人,將錄像帶塞進了背包。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許晚把背包扔在沙發上,
從書桌抽屜里取出那臺老舊的VHS錄像機——這是她去年在跳蚤市場淘來的寶貝。
她小心地將黑色錄像帶插入機器,按下播放鍵。電視屏幕先是雪花一片,
然后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畫面。拍攝質量很差,像是用家用攝像機在極低光環境下拍攝的。
畫面中,幾個年輕人打著手電筒在一棟破敗的建筑里穿行。"這是哪里?"許晚自言自語,
把音量調大。"......據說這里以前是精神病院,"錄像中一個男聲說道,
聲音里帶著刻意為之的顫抖,"九十年代初關閉的,
有人說是因為有病人集體自殺......"畫面晃動得厲害,
手電筒光束掃過剝落的墻皮和銹跡斑斑的鐵柵欄。忽然,
鏡頭捕捉到一個走廊盡頭的黑影——一個戴著鳥嘴面具的高大人影。許晚的呼吸一滯。
那面具像是中世紀瘟疫醫生的裝束,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鏡頭劇烈晃動,
似乎拍攝者受到了驚嚇。"操!那是什么?"錄像中有人尖叫。畫面突然中斷,
變成一片雪花。幾秒鐘后,影像重新出現,但這次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
可能是某個病房或儲藏室。攝像機被放在某個平面上,拍攝角度很低。五個年輕人擠在一起,
臉上滿是恐懼。"門打不開了!"一個扎馬尾的女孩哭喊著。"手機也沒信號!
"另一個戴眼鏡的男孩說。突然,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所有人同時屏住呼吸。
腳步聲停在門外,然后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像是某種利器在墻上劃過。"誰在那里?
"錄像中的男生壯著膽子喊道。回應他的是一聲非人的嘶吼。門被猛地撞開,畫面劇烈晃動,
最后定格在一個戴著鳥嘴面具的人影高舉斧頭的瞬間。然后屏幕再次變成雪花。
許晚的手指緊緊攥住沙發扶手,指節發白。
錄像帶最后顯示了一行日期:1994年10月31日。萬圣節。"這肯定是惡作劇,
"她對自己說,卻無法控制聲音的顫抖,"太逼真了......"她按下退出鍵,
錄像帶卻卡在了機器里。反復按了幾次都沒反應,她只好放棄,決定明天再處理。當晚,
許晚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她站在那棟廢棄精神病院的走廊上,遠處傳來金屬拖地的聲音。
她轉身想跑,卻發現走廊無限延伸,怎么也跑不到盡頭。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回頭看見那個戴著鳥嘴面具的人影正舉起斧頭——許晚尖叫著醒來,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天剛蒙蒙亮。她看了看手機,凌晨4:17。"只是個夢......"她安慰自己,
卻再也無法入睡。第二天上午的電影史課上,許晚昏昏欲睡。昨晚的噩夢讓她精神恍惚,
教授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許晚!"旁邊的林修用手肘輕輕推她,
"教授在問你問題。"許晚猛地坐直:"對不起,教授,能重復一下問題嗎?
"頭發花白的教授嘆了口氣:"我在問,
你認為意大利恐怖電影大師達里奧·阿基多最著名的視覺風格是什么?
""呃......"許晚努力集中精神,"他對色彩的大膽運用,特別是紅色和藍色,
以及他創造的夢境般的恐怖氛圍。"教授點點頭,繼續講課。
林修湊過來小聲問:"你昨晚熬夜了?黑眼圈都快掉到嘴邊了。
"許晚猶豫了一下:"我昨天看了盤奇怪的錄像帶......"下課鈴響起,
她拉著林修來到校園角落的長椅上,把錄像帶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起來像是那種自制的恐怖片,"林修推了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
"或者是某種ARG(替代現實游戲)。""但感覺太真實了,"許晚咬著下唇,
"而且錄像帶現在卡在我的錄像機里取不出來。"林修是許晚在電影學院為數不多的朋友,
主修電影理論,對各種冷門電影了如指掌。
他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你說錄像帶上沒有標簽?""嗯,完全空白。
""日期是1994年......"林修拿出手機搜索,
"我查查當年有沒有類似的電影拍攝。"許晚看著他快速滑動屏幕,
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內側有一道淺淺的紅痕,像是被什么尖銳物體輕輕劃過。
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傷。"奇怪,"林修抬起頭,"沒找到任何相關信息。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1994年10月,城郊確實有一家精神病院關閉,
叫青山精神病院。據說是因為資金問題,但也有傳聞說有病人集體自殺。
"許晚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你是說......""不,我不認為你看到的會是真實的,
"林修迅速補充,"但也許錄像帶的制作者是以這個傳聞為靈感。我們可以查查當年的新聞。
"下午,兩人來到學校圖書館的報刊區,翻閱1994年的本地報紙。
在10月29日的《晨報》中縫,
他們發現了一則小公告:"青山精神病院將于本月31日正式關閉,
所有病患已轉移至新院區。"沒有任何關于自殺或死亡的報道。正當許晚準備放棄時,
林修翻到了11月3日的社會版,指著一則小新聞:"五名大學生萬圣節失蹤,
最后出現在青山路附近。警方已展開搜索。"兩人對視一眼,許晚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這不可能只是巧合,"她低聲說,"錄像帶上的日期就是萬圣節,
里面正好是五個年輕人......""等等,"林修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這五個人真的失蹤了,他們的攝像機怎么會出現在二手市場的錄像帶里?
"許晚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去那家精神病院看看。
""你瘋了嗎?"林修瞪大眼睛,"如果錄像帶里的內容是真的,那里可能有危險!
""如果錄像帶是真的,那么危險已經找上我了,"許晚抬起手腕,露出那道紅痕,
"我今早發現這個,不記得是怎么弄的。"林修盯著那道傷痕,
臉色變得蒼白:"你覺得這是......""我不知道,"許晚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但昨晚我夢見那個戴鳥嘴面具的人了。"林修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好吧,
我們周末去看看。但答應我,如果有什么不對勁,我們立刻離開。"周六早晨,
兩人乘坐郊區巴士來到青山路。精神病院位于路盡頭的小山坡上,四周樹木茂密,
即使在陽光下也顯得陰森森的。"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
"林修望著鐵柵欄大門上生銹的鎖鏈說。
許晚從背包里拿出數碼相機:"我們從后面翻墻進去。"繞到建筑側面,
他們找到一處圍墻較低的地方。林修先爬上去,然后伸手拉許晚。圍墻內雜草叢生,
主樓是一棟四層的灰白色建筑,窗戶大多破碎,像無數空洞的眼睛盯著入侵者。
"錄像帶里的一樓走廊,"許晚指著正門說,"他們就是從那里進去的。
"林修咽了口唾沫:"你確定要這么做?"許晚沒有回答,徑直走向主樓。正門被木板封死,
他們找到一扇破碎的側窗爬了進去。里面彌漫著腐朽和霉菌的氣味,地板上積滿灰塵。
"小心,"林修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地板可能不穩。
"許晚的相機在昏暗環境中自動開啟了閃光燈。她拍了幾張照片,
突然注意到墻上有些奇怪的劃痕。"林修,過來看這個。"墻上是一道道深深的劃痕,
像是被利器反復砍鑿。更令人不安的是,有些劃痕組成了一些模糊的符號或數字。
"這看起來不像自然形成的,"林修低聲說,
"有人——或什么東西——在這里制造了這些痕跡。"他們繼續沿著走廊前進,
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許晚忽然停下腳步:"錄像帶里就是在這里,
他們看到了那個......"她的話被一陣金屬摩擦聲打斷。聲音來自右側走廊深處,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東西被拖過地板。兩人僵在原地。聲音越來越近,
伴隨著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許晚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那聲音和她在噩夢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快跑!"林修抓住她的手臂,兩人轉身沖向進來的窗口。身后,腳步聲突然加快。
許晚不敢回頭,心臟狂跳幾乎要沖出胸腔。他們翻出窗口,跌跌撞撞地跑向圍墻。
翻出圍墻后,兩人癱坐在路邊大口喘氣。"你看到了嗎?"許晚顫抖著問。
林修搖搖頭:"我什么都沒看到,但那個聲音......""就是他,"許晚肯定地說,
"那個戴鳥嘴面具的人。"回程的巴士上,許晚檢查相機里的照片。前幾張都很正常,
但最后一張——拍攝于他們聽到聲音后逃跑前——畫面角落有一個模糊的黑影,
隱約能看到一個長喙的輪廓。"這不可能......"林修盯著照片說。
許晚突然想到什么:"錄像帶里那五個學生,我們得查查他們的名字。
如果有人幸存下來......"回到學校后,
他們通過圖書館的數據庫查找1994年的失蹤案報道。在一篇后續報道中,
他們找到了五個人的名字:張明、李娜、王磊、趙鑫、蘇雨晴。"等等,"林修突然說,
"蘇雨晴......這個名字我見過。"他快速搜索,
調出一篇2018年的醫療新聞:《市精神衛生中心護士長蘇雨晴獲年度杰出醫護獎》。
"三十一歲獲護士長職位?"許晚驚訝道,"如果這是同一個人,
1994年時她應該只有七八歲。""除非,"林修緩緩地說,"報道搞錯了年齡,
或者......""或者她根本不是同一個人,"許晚接話,"但我們得找到她。
"通過醫院官網,他們找到了蘇雨晴的郵箱。許晚斟酌再三,發了一封郵件,
自稱是電影學院學生,想就青山精神病院的歷史采訪她。出乎意料的是,蘇雨晴很快回復,
同意第二天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見面。"她回復得太快了,"林修皺眉,
"幾乎像是......在等我們聯系她。"許晚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
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她手腕上的紅痕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模糊的數字:3。"林修,
"她聲音顫抖,"我想那個錄像帶是個詛咒。而我們......""已經成了下一個目標。
"林修完成了她的句子,臉色慘白。咖啡廳的燈光過于明亮,照得許晚眼睛發疼。
她不斷摩挲著手腕上的數字"3",那痕跡像是從皮膚內部滲出來的,
無論怎么擦洗都不褪色。"你覺得這個蘇雨晴真的會是當年的幸存者嗎?
"林修攪動著已經冷掉的咖啡,聲音壓得很低。許晚搖搖頭:"按年齡推算不可能。
除非......"她沒說完,因為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女人約莫四十出頭,
穿著簡單的米色針織衫和黑色長褲,頭發整齊地挽在腦后。她的面容平靜得近乎冷漠,
只有眼下淡淡的青黑透露出疲憊。"蘇護士長?"許晚站起來試探性地問道。女人點點頭,
徑直走到他們桌前。近距離看,許晚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傷過。"你們想知道青山精神病院的事。"蘇雨晴開門見山,
聲音出奇地年輕,與她的外貌不符。許晚和林修交換了一個眼神。
林修清了清嗓子:"我們找到一盤1994年的錄像帶,
里面有五個年輕人在那家精神病院......""然后呢?"蘇雨晴的眼睛突然銳利起來。
"然后他們遇到了......"許晚猶豫了一下,"一個戴鳥嘴面具的人。
"蘇雨晴的手指猛地攥緊了咖啡杯,指節發白。
許晚注意到她的手腕內側似乎也有一個模糊的痕跡,但被手表遮住了大半。
"你們看了那盤錄像帶。"這不是疑問句。林修點點頭:"我們昨天去了精神病院舊址,
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蘇雨晴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許晚后背發涼:"你們已經開始了。""開始什么?"許晚問,
同時不自覺地摸著手腕上的數字。"倒計時。"蘇雨晴的目光落在許晚的手腕上,
"他選中了你。"咖啡廳的背景音樂突然停了,一瞬間的寂靜中,
許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誰選中了她?那個戴鳥嘴面具的人?"林修問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蘇雨晴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問:"你們知道那家精神病院的前身是什么嗎?"兩人搖頭。"19世紀末,
那里是瘟疫隔離醫院。"蘇雨晴的聲音變得飄忽,"當時有個醫生,癡迷于研究黑死病。
他相信通過極端痛苦可以凈化靈魂,治愈疾病。"許晚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他用病人做實驗,給他們注射各種藥劑,
切開他們的身體......"蘇雨晴的語調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最后瘟疫結束了,
但他的實驗沒停。直到有一天,十幾個病人聯合起來,把他鎖在地下室活活餓死。
""這跟錄像帶有什么關系?"林修問。蘇雨晴終于抬起手腕,
露出手腕內側的數字——那是一個清晰的"0"。"因為那個醫生死前發下毒誓,
他會回來繼續他的'工作'。每過一段時間,
就會有人收到那盤錄像帶......"她看向許晚,"看到錄像帶的人,
必須在數字歸零前找到打破詛咒的方法,否則就會成為他的'實驗品'。
"許晚的喉嚨發緊:"那五個學生......""死了四個。"蘇雨晴平靜地說,
"我是唯一活下來的。""但1994年你不可能——"林修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蘇雨晴從錢包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推到他們面前。
照片上是五個年輕人站在精神病院前的合影。最旁邊那個扎馬尾的女孩,
赫然就是年輕版的蘇雨晴。"這不可能......"許晚喃喃道。
"詛咒會停止時間的流逝。"蘇雨晴收回照片,"從那晚起,我的外貌幾乎沒有變化。
代價是永遠被困在這個城市,在醫院工作,等待下一個被詛咒的人出現。""為什么是我們?
"許晚問。"隨機的。"蘇雨晴聳聳肩,"就像瘟疫一樣,不分善惡,只看運氣。
"咖啡廳的燈光忽然閃爍了一下。許晚余光瞥見窗外站著一個高大人影——戴著鳥嘴面具。
她猛地轉頭,窗外卻空無一人。"他出現了?"蘇雨晴敏銳地問。許晚點點頭,
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時間不多了。"蘇雨晴看了看許晚手腕上的數字,
"明天就會變成2。你們必須回到那個精神病院,找到地下室。""地下室?"林修問。
"他做實驗的地方,也是他被殺的地方。"蘇雨晴站起身,"找到那個房間,鏡子是關鍵。
""等等,你不能就這樣——"許晚想攔住她。"我已經幫得夠多了。"蘇雨晴打斷她,
"每多說一句,都會加速詛咒。"她指了指許晚的手腕,"看。
"數字"3"的邊緣開始模糊,仿佛正在緩慢溶解。蘇雨晴離開后,
許晚和林修呆坐在咖啡廳里,周圍嘈雜的人聲顯得異常遙遠。"你覺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林修最終打破沉默。許晚抬起手腕:"這個數字是真的,我們聽到的聲音是真的,
我看到的......"她沒說完,但林修明白她的意思。"那明天我們再去一次精神病院。
"林修下定決心,"如果真有什么地下室,我們得找到它。"回到公寓,
許晚發現錄像機竟然自己啟動了,電視屏幕上一片雪花。她試圖關機,但按鈕毫無反應。
突然,雪花中浮現出一個畫面:那個戴鳥嘴面具的人站在一條走廊盡頭,緩緩抬起手,
指向鏡頭。盡管面具遮住了他的臉,許晚卻感覺他在笑。"砰"的一聲,電視突然關閉,
房間陷入黑暗。許晚摸索著打開手機燈,發現錄像機吐出了那盤黑色錄像帶,
現在它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旁邊有一張泛黃的紙片。她顫抖著撿起紙片,
上面是一行潦草的字跡:"第三個夜晚,我將拜訪。"許晚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拿起手機給林修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數字"3"已經變成了"2"。
第二天清晨,林修帶著一堆打印資料來到許晚的公寓。他看起來一夜未眠,眼睛布滿血絲。
"我查了青山精神病院的建筑圖紙,"他攤開一張圖紙,"確實有個地下室,
但入口不在主樓,而是在后面的附屬建筑里。"許晚給他看了昨晚發現的紙條。
得更加蒼白:"所以今晚就是第三個夜晚......""我們得在日落前找到那個地下室。
"許晚說。兩人驅車前往精神病院,這次帶上了更強力的手電筒和防身工具。
白天的精神病院看起來沒那么陰森,但依然讓人不舒服。根據圖紙,他們繞到主樓后面,
在一片雜草叢中找到了一棟低矮的磚房,門已經被木板封死。
"這看起來像是以前的洗衣房或鍋爐房。"林修用撬棍撬開木板。門一開,
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著某種化學藥劑的氣味撲面而來。許晚捂住口鼻,打開手電筒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