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初遇暮秋的午后,金紅色的陽光斜斜地穿過楓林,
為整條校園小徑鋪上一層流動的碎金。楓葉像被點燃的火焰,在枝頭簌簌搖曳,
偶爾有幾片打著旋兒飄落,輕輕擦過蘇瑤的肩頭。她抱著一摞厚重的專業書籍,
白色連衣裙的裙擺隨著急促的步伐在小腿邊翻飛,宛如一朵在秋風中匆匆趕路的鈴蘭。
“嘶 ——” 蘇瑤猛地剎住腳步,鼻尖撞上一堵帶著淡淡雪松氣息的 “墻”。
書本嘩啦散落,其中一本《傳播學概論》正巧倒扣在水洼里,
墨色的書頁瞬間洇開深色的水漬。她慌亂地蹲下身,發尾掃過沾著楓葉的地面,
耳尖還殘留著撞上對方時的溫熱觸感。“抱歉!我幫你。” 低沉的男聲帶著幾分慌亂。
蘇瑤抬頭的瞬間,正對上一雙被陽光鍍上琥珀色的眼睛。那人單膝跪在落葉堆里,
骨節分明的手指正伸向她散落的筆記本。白色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緊實的線條,
深藍色牛仔褲膝蓋處還沾著幾縷楓葉的絨毛。林宇的指尖觸到蘇瑤遞來的書簽時,
兩人同時觸電般縮回手。蘇瑤的耳垂瞬間漲紅,像被楓葉染透了顏色,
她慌亂地將碎發別到耳后,卻發現幾縷發絲不知何時纏上了飄落的楓葉。“謝、謝謝。
” 她的聲音比楓葉飄落的聲音還輕,抱著書起身時,裙擺掃過林宇的手背,
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目送白色身影消失在楓林盡頭,林宇摩挲著被裙擺拂過的手背,
直到掌心殘留的溫度漸漸消散。他彎腰撿起那本浸水的書,
發現扉頁上用鋼筆工整地寫著 “蘇瑤” 二字,末尾還畫著一朵小小的楓葉圖案。
指尖撫過潮濕的紙張,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嘴角不知何時揚起了弧度。自那天起,
校園里開始上演一場場精心策劃的 “偶然”。圖書館三層的社科區,
蘇瑤踮腳夠頂層書架時,忽然有骨節分明的手越過她頭頂取下那本《媒介環境學》。
她轉身時,正撞進林宇含笑的眼眸,對方將書遞過來時,
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這本很難找吧?”午后的操場,蘇瑤坐在看臺上背書,
遠處籃球場傳來籃球撞擊地面的悶響。她抬頭望去,正看見林宇三步上籃的矯健身影。
落地時,他忽然朝這邊轉頭,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嘴角卻噙著一抹讓人心悸的笑意。
直到籃球 “哐當” 砸中籃板,他才收回目光,繼續投入比賽,
卻在休息時悄悄往看臺上瞥了一眼。銀杏大道的晨霧里,林宇騎著單車從蘇瑤身邊掠過,
車筐里的咖啡突然 “哐當” 掉落。他急忙剎車,蘇瑤彎腰撿起還帶著熱氣的紙杯,
指腹殘留的溫度順著神經末梢一路蔓延。“順路嗎?” 林宇接過咖啡時,
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我送你去教學樓。”每一次相遇都像精心編排的劇本,
卻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蘇瑤發現自己開始期待那些 “偶然”,
會在路過楓林時不自覺放慢腳步,在圖書館聞到雪松香水味時心跳加速。
而林宇手機備忘錄里,密密麻麻記滿了蘇瑤的課表和常去的自習室,
卻在每次 “偶遇” 時佯裝驚訝:“好巧啊。”深秋的某個傍晚,
蘇瑤抱著實驗報告走向實驗室,暮色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忽然一陣風掠過,
幾片楓葉貼著她臉頰飛過,其中一片正巧落在報告夾里。她伸手去撿,
卻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轉身時,林宇舉著手機,
鏡頭里定格的正是她彎腰撿楓葉的側影。“光線剛好。” 他晃了晃手機,
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要發你嗎?” 蘇瑤看著屏幕里自己被夕陽染成金色的輪廓,
突然覺得,這場持續了整個秋天的 “偶遇”,或許從來就不是偶然。禮堂后臺的化妝間里,
暖黃的燈光在鏡面上流淌。蘇瑤對著布滿環形燈泡的化妝鏡,指尖捏著口紅的手微微發顫。
豆沙色的唇膏在唇瓣暈開時,
她瞥見鏡中自己泛紅的耳垂 —— 那是排練時被林宇突然探班留下的印記。
當時他倚在排練廳門口,白襯衫領口松開兩顆紐扣,
目光灼灼:“聽說有人要唱《入了心動了情》?”“蘇瑤,該候場了!
” 場務的催促聲驚得她碰倒了桌上的粉餅盒。銀白的亮片灑在香檳色的禮服裙擺上,
像星星墜入銀河。這件修身長裙是她瞞著林宇網購的,低領設計露出精致的鎖骨,
腰間的珍珠腰帶將纖細腰肢勾勒得恰到好處。她深吸一口氣,
踩著七厘米的細高跟走向側幕條,耳返里傳來樂隊前奏的第一個音符。
舞臺聚光燈驟然亮起的剎那,蘇瑤的瞳孔微微收縮。臺下烏泱泱的人群化作模糊的黑影,
唯有前排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清晰如刻。林宇挺直脊背坐在觀眾席中央,雙手交疊在膝蓋上,
西裝褲的褶皺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起伏。當 “初見時的心跳,
像煙花綻放在街角” 的歌聲響起,他感覺喉嚨發緊,目光死死鎖住舞臺上的蘇瑤。
蘇瑤的指尖攥著麥克風支架,金屬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她垂眸避開臺下熾熱的目光,
卻在唱到 “入了心的人,怎說忘就忘” 時,鬼使神差地抬眼望去。四目相對的瞬間,
伴奏聲仿佛都變得遙遠,她看見林宇喉結滾動,原本搭在膝頭的手慢慢蜷成拳。
“動了情的傷,在深夜里發燙……” 副歌部分,蘇瑤的聲音染上一絲哽咽。
前排觀眾開始跟著哼唱,手機閃光燈匯成一片星海,唯有林宇的目光始終牢牢釘在她身上。
他注意到蘇瑤耳后沾著的亮片,
隨著她的晃動在燈光下明明滅滅;注意到她唱高音時微微泛紅的眼角,像是揉進了漫天晚霞。
演出結束的掌聲如潮水般涌來時,蘇瑤的雙腿還在發軟。她躲在后臺角落卸妝,
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鏡子里突然出現林宇的倒影,他手里攥著支被揉皺的玫瑰,
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演唱會門票 —— 那是他托關系從黃牛手里高價買來的前排座。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紅了臉。林宇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滑動,
將玫瑰塞進蘇瑤手里時,花刺勾住了她禮服的絲線:“唱得太好,我…… 我都不敢呼吸。
” 玫瑰的香氣混著他身上雪松味的香水,將蘇瑤包圍在溫熱的氣息里。她低頭整理裙擺,
卻被林宇突然伸出的手握住手腕。夜風卷著秋蟬的鳴叫聲掠過禮堂臺階,
林宇的指尖撫過蘇瑤耳后的碎發,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琉璃。他的手掌帶著體溫,
將發絲別到耳后時,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滾燙的耳垂:“亮片掉了。” 蘇瑤仰頭望著他,
看見月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四目相對的瞬間,
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比舞臺上的鼓點還要清晰。自那夜起,
楓葉林里多了兩道并肩的身影。蘇瑤換上了米白色的針織連衣裙,
林宇特意將白襯衫換成與她相稱的淺灰色。他們的影子被夕陽拉長,
在滿地紅葉上重疊成一幅畫。林宇彎腰拾起一枚形狀完美的楓葉,突然轉身擋住蘇瑤的去路,
將葉子別在她發間:“比我的玫瑰還好看。” 蘇瑤伸手去搶,卻被他笑著躲開,
兩人追逐的笑聲驚飛了樹梢的麻雀。某個月圓之夜,林宇帶著蘇瑤爬上教學樓天臺。
他展開格子野餐布,掏出提前藏好的草莓蛋糕,燭光映在蘇瑤驚喜的眼眸里。“許個愿吧。
” 他輕聲說,看著蘇瑤雙手合十的模樣,突然希望時間就此停駐。當蘇瑤睜開眼睛,
林宇已經摘下自己的圍巾,輕輕繞在她頸間,指尖擦過她冰涼的鎖骨:“冷不冷?
”天臺欄桿外,城市的霓虹在夜空閃爍。蘇瑤倚在林宇肩頭,
聽他講小時候偷偷養倉鼠的糗事。說到倉鼠越獄那次,她笑得直不起腰,
發頂蹭過林宇的下巴。林宇的手臂下意識收緊,將她圈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旋,
貪婪地呼吸著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驚起一群歸巢的鴿子,
撲棱棱的翅膀聲里,他聽見蘇瑤輕聲說:“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深秋的銀杏大道鋪滿金黃的落葉,林宇騎著單車載著蘇瑤穿行其間。
她的雙手輕輕搭在他腰側,感受著他騎行時背部肌肉的起伏。突然一個顛簸,
蘇瑤驚呼著往前撲,額頭撞上他的后背。林宇單手松開車把,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抓緊。” 掌心傳來的心跳聲震得蘇瑤臉頰發燙,而林宇的嘴角,
始終掛著藏不住的笑意。清晨七點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順著窗簾縫隙淌進蘇瑤的寢室。
她趴在窗臺上望著樓下,林宇倚在白色轎車旁,淺灰色針織衫被海風吹得鼓起,
手腕上的銀色腕表在陽光下閃著微光。他仰頭朝她揮手時,蘇瑤看見他嘴角噙著的笑意,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哇!這是你家的車?” 蘇瑤摸著真皮座椅,
指尖還殘留著林宇替她拉開車門時的溫度。車內飄著雪松味香薰,
后視鏡上掛著的楓葉掛墜輕輕搖晃 —— 正是他們初遇時那片楓葉壓膜制成的。
林宇發動車子,喉結動了動:“想去哪片海灘?” 他故意忽略自己昨晚翻遍攻略,
在地圖上標注了七處地點。兩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人跡罕至的月牙灣。
海浪卷著細沙漫過蘇瑤的腳踝,藍色碎花裙在風中翻飛,
裙角的白色蕾絲邊沾著星星點點的海水。她提著裙擺追著浪花跑,突然被貝殼硌到腳,
踉蹌時落入一個帶著海鹽味的懷抱。林宇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小心。
” 他的掌心貼著她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她慌亂的心跳。“快看!
” 蘇瑤突然指著遠處歡呼。夕陽將云層染成橘紅色,一群海鷗掠過海面,
翅膀尖挑起細碎的金光。她掙脫林宇的懷抱,踩著浪花奔跑,裙擺在身后綻開成藍色的花。
林宇望著她的背影,
喉結滾動著摸向口袋里的絲絨盒子 —— 那里面躺著他托朋友從日本帶回的貝殼項鏈。
當蘇瑤轉身時,正看見林宇單膝跪在濕潤的沙灘上。漲潮的海水漫過他的褲腳,
卻絲毫不影響他認真的神情。“蘇瑤,你看。” 他攤開掌心,
月光石貝殼在暮色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每一片貝殼都藏著不同的故事,
就像我們……” 話音未落,一個浪頭突然打來,沖得他踉蹌著往前撲。
蘇瑤被這突如其來的 “事故” 逗得直笑,彎腰去拉他時,林宇順勢將項鏈扣在她頸間。
貝殼墜子貼著鎖骨滑落,冰涼的觸感讓她一顫。“這樣,你就把我的故事也帶走了。
” 林宇的聲音帶著沙啞,海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底熾熱的愛意。他傾身靠近時,
蘇瑤聞到他襯衫上混著海水的皂角香,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胸腔。返校后的日子被甜蜜填滿。
微積分課堂上,蘇瑤低頭抄筆記時,一支薄荷味的棒棒糖突然滾到作業本上。她抬頭,
正對上林宇假裝認真聽課的側臉,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
紙條從課桌下悄悄遞來:“昨晚夢見你唱歌,醒了發現枕頭濕了 —— 流口水了。
”課間的奶茶店前,林宇總會提前十分鐘去排隊。當蘇瑤抱著書本出現時,
他已經擰開奶茶蓋子,將吸管插好遞過去。“三分糖,少冰,加雙倍珍珠。
” 他看著她滿足地吸著奶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漬,動作自然得像呼吸。
周圍同學投來羨慕的目光,他卻只專注于她彎成月牙的眼睛。深夜的校園長椅上,
月光為他們披上銀紗。蘇瑤靠在林宇肩頭,聽他講家族企業里的趣事。
說到父親把紅酒當料酒燉魚時,她笑得直捶他胸口。林宇突然握住她的手,
在她掌心畫圈:“下周校慶,我想帶你見我爸媽。” 蘇瑤的笑容凝固,心跳驟然加快。
她抬頭,看見林宇眼中的緊張與期待,就像當初在海邊掏出貝殼項鏈時一樣。“真的可以嗎?
” 她輕聲問。林宇將她摟得更緊,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他們一定會喜歡你。
” 遠處傳來宿舍門禁的鈴聲,兩人卻誰也不愿起身。林宇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
在她后頸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六點來接你。” 蘇瑤閉上眼睛,
感受著他懷里的溫度,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然而甜蜜中總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流。
某個傍晚,蘇瑤在圖書館整理資料時,偶然聽見幾個女生竊竊私語。
“聽說林家少爺要聯姻了?”“可不是,對方是唐氏集團的千金,
門當戶對……” 她握著資料的手微微發抖,指甲在紙頁上留下深深的折痕。
窗外的夕陽漸漸西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暴雨如注,林氏集團大廈的落地窗外,
閃電將烏云劈成猙獰的裂口。林宇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
聽筒里傳來父親壓抑的咳嗽聲:“銀行那邊下了最后通牒,
再不注資......” 話音未落,玻璃門突然被撞開,母親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沖進來,
珍珠項鏈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你必須去斯坦福!明天就訂機票!”深夜十一點,
蘇瑤裹著淺灰色針織衫,蜷縮在圖書館的角落。臺燈的光暈里,
她反復摩挲著林宇送的貝殼項鏈,突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抬頭的瞬間,
她愣住了 —— 林宇的西裝皺得不成樣子,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眼底布滿血絲,
像只被暴風雨擊垮的候鳥。“蘇瑤......” 他的聲音沙啞得讓人心疼,
喉結艱難地滾動,“我要出國了。”蘇瑤手中的筆 “啪嗒” 掉在筆記本上,
墨水在 “傳播學作業” 幾個字上暈開墨團。她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為什么?你上周還說要帶我去看櫻花!
” 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臉頰上燙出蜿蜒的痕跡。林宇踉蹌著上前,想要抱住她,
卻被蘇瑤躲開。她后退時撞到書架,幾本厚重的教材轟然落地,驚起一片塵埃。
“家族企業破產了。” 林宇的聲音混著哽咽,“我爸媽跪在我面前,
求我去學金融......” 他突然抓住蘇瑤的手腕,指尖冰涼,“但我發誓,兩年,
最多兩年!等我回來......”“兩年?” 蘇瑤冷笑一聲,淚水砸在林宇手背上,
“兩年后你西裝革履,我灰頭土臉?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奮力甩開他的手,
轉身時,貝殼項鏈的搭扣突然崩開,月光石墜子 “咚” 地掉進排水口。林宇呆立原地,
看著蘇瑤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混著淚水滑進衣領。他蹲下身,
在滿地水洼里尋找貝殼墜子的蹤影,指甲被碎石劃破也渾然不覺。遠處傳來悶雷,
他終于崩潰地捶打地面,泥水濺在昂貴的西褲上:“蘇瑤!我不想這樣的!”分別那日,
機場廣播循環播放著航班信息。蘇瑤穿著初見時的白裙子,裙擺沾著昨夜淋雨留下的泥漬。
她攥著登機牌的手在發抖,遠遠望見林宇被父母簇擁著走來。他的西裝筆挺如新,
卻遮不住眼底的青黑。“等我。” 林宇掙脫父母的拉扯,沖過來抓住蘇瑤的肩膀。
他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我每天都會給你發郵件,視頻,我們......”“不用了。
” 蘇瑤別開臉,淚水砸在登機牌上,“林少爺還是好好讀書,繼承家業吧。” 她轉身時,
長發掃過林宇的手背,帶著決絕的涼意。飛機沖上云霄的剎那,林宇隔著玻璃拼命拍打著,
卻只看見蘇瑤越來越小的身影。他摸向口袋里那個重新修好的貝殼項鏈,金屬邊緣刺痛掌心。
云層翻涌間,他聽見母親在身后說:“別難過,
唐家千金和你很般配......”蘇瑤站在機場外,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想起林宇說過的每一句情話,想起海邊的初吻,
想起圖書館里偷偷傳遞的薄荷糖。貝殼項鏈的空缺處,仿佛有冷風灌進心口。“入了心的人,
怎說忘就忘......” 她喃喃自語,任由雨水將自己淋成落湯雞。遠處,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車窗降下,露出唐家千金精致的妝容:“小林總,令堂讓我來接您。
”深秋的楓葉林鋪滿暗紅色的落葉,蘇瑤踩著滿地碎金,白毛衣的衣角被風掀起又落下。
她習慣性地伸手去夠身旁的溫度,卻只觸到一片冰涼的空氣。
記憶突然翻涌 —— 去年今日,林宇會彎腰撿起最完整的楓葉,別在她發間,
笑著說 “我的小公主該加冕了”。此刻,只有枯枝在風中搖晃,發出沙沙的嘲笑。
圖書館三樓的老位置,蘇瑤抱著《傳播學》發呆。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桌面上切割出明暗相間的條紋,像極了林宇襯衫的格子。
她下意識往右側挪了挪,仿佛那個總帶著雪松氣息的身影還會出現,遞來一杯溫熱的美式,
附在耳邊說 “咖啡提神,別睡著了”。指尖撫過桌面的劃痕,
那里被他用鋼筆刻過小小的愛心,如今早已模糊不清。深夜的天臺,
月光將蘇瑤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裹緊褪色的針織外套,縮在角落數星星。
風掠過欄桿發出嗚咽,恍惚間又聽見林宇的聲音:“那顆最亮的是北極星,
迷路的時候就看它。” 可此刻的星空下,只剩她抱著膝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