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身家過億的總裁老婆和她的青梅竹馬聯手害死。臨死前,
她用女兒當籌碼逼我頂罪,卻在得逞后一把將我推下高樓。重生回簽字頂罪那天,
我一把撕碎認罪書。當妻子再次用女兒威脅我時,我笑了。1.我死那天,
杭州的雨下得跟老天爺潑洗腳水似的。林晚,我那身家過億的總裁老婆,
緊緊攥著我冰涼的手腕。她臉上糊滿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鱷魚的眼淚。「江樹,
再幫我一次……最后一次!」她哭喊著,聲音尖利地穿透雨幕,「景辰他不能有案底!
他爸剛給他鋪好進總公司的路!」她口中的「景辰」,是她那個穿開襠褲就認識的竹馬,
周景辰。我低頭,看見女兒妞妞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她昂貴的香奈兒外套里,
睡得不省人事——被喂了過量的安眠藥。「你連妞妞都用上了?」
我喉嚨里像塞了滾燙的煤渣,每一個字都燎得生疼。林晚避開我的眼,
聲音發虛:「只是讓她睡會兒……你簽字頂了工地的鍋,最多三年!妞妞我照顧,
出來你還是風光的江總!」遠處,未完工的摩天大樓像個巨大的、沉默的墓碑。她半拖半拽,
把我弄到那濕滑的、毫無防護的頂樓邊緣。「想想妞妞!」她最后嘶喊,猛地把我往外一推!
失重感攫住我的瞬間,我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冰錐般的解脫。
還有周景辰那張從樓梯口陰影里露出來的、帶著勝利微笑的臉。---「江樹!你聾了?!」
一聲尖利的呵斥,像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我嗡嗡作響的耳膜。眼前刺目的白光褪去。
沒有冰冷的雨,沒有下墜的風聲,沒有女兒軟綿綿的小身體帶來的最后絕望。
只有明亮得晃眼的辦公室頂燈,空調吹著干燥的冷風,
空氣里有股復印紙和廉價咖啡混合的味兒。我僵硬地轉動脖子。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
林晚蹙著精心描繪過的眉,手指不耐煩地敲著桌面。她穿著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裝套裙,
妝容精致無瑕,頭發一絲不亂地挽在腦后。還是那張漂亮得極具欺騙性的臉。只是此刻,
這張臉上寫滿了不耐和居高臨下的命令。「發什么呆?」她聲音拔高,把一份文件「啪」
地甩到我面前的桌面上,「工地出事的調查報告,法務那邊剛送來。鋼筋標號不對,
偷工減料,證據鏈很清晰。」她涂著鮮紅豆蔻的指尖,
用力戳在文件末尾幾個加粗的黑體字上——「主要責任人:周景辰」。我的心跳,
在看清那三個字的瞬間,猛地擂在胸腔上,又沉又重。像從萬丈冰窟里撈出來,
重新塞回滾燙的油鍋。疼得我幾乎蜷縮起來。重生了。竟然回到了這一天!項目出事,
周景辰負責采購的劣質鋼筋捅破了天。林晚要保住她心尖上的竹馬,要我江樹這個「丈夫」
去頂雷。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被她用女兒做籌碼,哄騙著簽了那份認罪協議,
替周景辰扛下了所有罪責。然后,一步步走向那棟未完工的摩天大樓,
走向她精心策劃的「意外」死亡。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刺痛尖銳。
滔天的恨意像巖漿在血管里奔涌,幾乎要將我焚成灰燼。林晚!周景辰!
還有我那可憐無辜的妞妞……這一世,血債必須血償!我深吸一口氣,
強行壓下喉嚨口翻涌的腥甜。再抬眼時,
臉上已經掛上了她最熟悉的那種溫順、甚至有點窩囊的笑。「晚晚,」我聲音有點啞,
帶著恰到好處的猶豫和惶恐,「這……頂罪可不是小事,要坐牢的……」
林晚眼底飛快掠過一絲輕蔑,仿佛在看一件用舊了、即將丟棄的抹布。她繞過寬大的辦公桌,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卻像踏在我的神經上。
一陣混合著昂貴香水和她特有體香的暖風襲來。她俯身,雙手撐在我座椅的扶手上,
將我圈禁在這方寸之地。那張曾讓我癡迷的臉近在咫尺,紅唇輕啟,吐出的氣息溫熱,
話語卻冰冷如毒蛇的信子。「老公,」她聲音放得又軟又媚,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只是走個過場,最多三年!我保證動用所有關系,讓你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減刑也很快。」
她細長的手指,帶著涼意,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像毒蛇的鱗片劃過。「想想妞妞,她才五歲,
不能沒有爸爸在身邊保護著長大,對不對?」妞妞!又是妞妞!上一世,
她就是用女兒這根軟肋,把我釘死在替罪羊的十字架上!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幾乎要當場吐出來。「你簽了字,」她見我不語,紅唇湊得更近,幾乎貼到我耳邊,
壓低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立刻安排人送妞妞去瑞士最好的私立小學,
保證她下半輩子無憂無慮。周家那邊的人情,我也算還上了。」她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
「你也不想看到景辰進去吧?他那么驕傲一個人,會崩潰的。」呵。我心底冷笑,冰寒刺骨。
崩潰?周景辰會崩潰?上一世他站在頂樓陰影里,看著我被他心愛的女人親手推下深淵時,
那嘴角揚起的弧度,可半點沒有崩潰的樣子。只有得償所愿的暢快!「好。」我抬起頭,
迎上她勢在必得的眼神,努力讓嘴角扯出一個更大、更溫順的弧度,
甚至帶上點受寵若驚的討好。「我簽。」林晚眼中瞬間迸發出巨大的驚喜和如釋重負,
那光芒亮得驚人。「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她幾乎是雀躍地直起身,
飛快地從筆筒里抽出一支萬寶龍鋼筆,殷勤地旋開筆帽,塞進我手里。「快簽快簽!
法務等著呢!」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筆桿。我捏著那支沉甸甸的鋼筆,
感覺像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筆尖懸在「責任人」簽名處上方,微微顫抖著。就是這里。
上一世,我的名字落下去,就敲響了自己和妞妞的喪鐘。「怎么了?」林晚見我遲遲不動筆,
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染上狐疑,「江樹?」「沒什么,」我深吸一口氣,
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筆尖終于落下。「江」字的第一橫,
剛在雪白的紙面上留下一點墨跡。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毫無預兆地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砰!」門板撞在墻上,發出沉悶的巨響。我和林晚同時一驚,愕然轉頭。門口,
站著林晚的貼身助理,一個平時總是低眉順眼、此刻卻滿臉掩飾不住慌張的年輕女孩。
「林總!不、不好了!」助理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神驚惶地在我和林晚之間飛快掃過,
最后死死釘在林晚身上。「警……警察來了!帶著搜查令!直接去、去周總監辦公室了!」
「什么?!」林晚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精心描繪的柳眉死死擰在一起,
那份從容和掌控感瞬間碎裂,只剩下難以置信的驚愕。她猛地看向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銳利得幾乎要將我洞穿。「江樹!你做了什么?!」她幾乎是尖叫出聲。
我握著鋼筆的手也停在半空,同樣一臉「震驚」和「茫然」。「我?我做什么了?
我……我筆都還沒簽完啊?」我結結巴巴,把那份只寫了一個「江」
字點墨的文件無辜地往前推了推,手指恰到好處地抖了抖,顯得既惶恐又困惑。心底,
卻是一片冰冷的了然。果然。和我猜的一樣。林晚,或者周景辰,他們急了。比上一世更急!
警察這么快、這么精準地撲向周景辰,只可能有一個原因——有人搶先一步,
把指向周景辰的鐵證,捅到了警方那里!會是誰?誰能在林晚的眼皮子底下,
繞過我這個「最佳替罪羊」,直接動了周景辰?一個模糊又大膽得讓我自己都心驚的念頭,
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難道……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伴隨著嚴厲的呵斥。「周景辰!站住!別動!」「你們憑什么抓我?!我警告你們,
我律師馬上就到!林晚!林晚救我——!」那是周景辰的聲音。充滿了驚怒、恐懼,
還有一絲瀕臨崩潰的歇斯底里。聲音由遠及近,像失控的火車頭,
直沖林晚的辦公室門口而來。混亂的腳步聲、拉扯聲、周景辰徒勞的掙扎和怒吼,
瞬間塞滿了門外的走廊。「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爸爸是周正雄!」「晚晚!
林晚!你快出來!他們要抓我!」林晚的臉色,已經從煞白轉為一種瀕臨爆發的鐵青。
她胸口劇烈起伏,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懷疑,
而是翻涌著一種極其復雜、極其陌生的東西——驚怒、怨毒,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
她沒再看那份只寫了一個點的認罪書,猛地轉身,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獅,
踩著高跟鞋就沖向門口。高跟鞋急促敲打地面的聲音,像密集的鼓點。
我放下那支沉重的鋼筆,身體緩緩靠進寬大的椅背。冰冷的真皮觸感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
看著林晚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聽著門外周景辰那如同落入陷阱野獸般的嘶吼。
辦公室里的空調冷氣,似乎更足了。我慢慢抬起手,看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指尖,
嘴角卻一點點、一點點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無聲、浸滿了恨意和快意的笑容,
在臉上無聲地綻開。好戲,才剛剛開場。林晚,周景辰。這一世,
輪到你們嘗嘗這絕望的滋味了。門外,周景辰的咆哮聲陡然拔高,
充滿了瀕死的瘋狂:「江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雜種搞的鬼?!林晚!
你讓他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他——!」2.周景辰那殺豬似的嚎叫在走廊里炸開。「江樹!
你他媽陰我!林晚!弄死他!給我弄死他——!」聲音又尖又利,帶著破音的絕望,
刮得人耳膜疼。林晚沖出去的身影僵在門口。她猛地回頭。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錐子,
又冷又毒,直直扎向我。辦公室里就剩我一個。空調呼呼吹著冷風。
我慢慢從老板椅里站起來。腿有點軟,不是嚇的,是那股子壓了太久的恨,猛地沖上來,
頂得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外面,是杭州城灰蒙蒙的天,
高樓大廈擠得跟火柴盒似的。樓下,警車的紅藍燈一閃一閃,像野獸的眼睛。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正把掙扎得像條泥鰍的周景辰往車里塞。他昂貴的西裝扯得亂七八糟,
頭發也散了,哪還有平時那人模狗樣的精英范兒。活像條被揪住后頸皮的瘋狗。
林晚站在警車旁邊,側臉繃得死緊。隔這么老遠,我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子要殺人的寒氣。
她正跟一個領頭的警察說著什么,語速很快,手指頭用力地戳著空氣。大概是在施壓,
或者談條件。可惜。那警察板著臉,公事公辦地搖頭。周景辰被硬生生塞進了警車后座。
車門「砰」地關上。隔斷了那殺豬般的嚎叫。也像關上了林晚最后一點指望。警車閃著燈,
嗚哇嗚哇開走了。林晚站在原地,沒動。背影挺得筆直,像個僵硬的雕塑。過了好一會兒。
她才慢慢轉過身。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磚上,「噠、噠、噠」,聲音又慢又沉。一步一步,
朝著辦公室走回來。門沒關。她走進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冷得像塊凍了千年的石頭。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看得人心里發毛。「江樹。」她開口了,聲音啞得厲害,
像砂紙在磨鐵。我站著沒動,臉上還掛著剛才那點沒褪干凈的「無辜」和「茫然」。「林總?
周總監他……怎么回事啊?」我搓著手,顯得有點不安。林晚沒回答。她一步一步,
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前。目光掃過桌面。那份只寫了一個墨點的認罪書,還攤在那里。
鋼筆也歪在一邊。她伸出涂著鮮紅豆蔻的手指,拿起那份文件。「嗤啦——!」
刺耳的撕裂聲。她把那份差點要了我命的認罪書,一點一點,撕成了碎片。雪白的紙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