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快快醒來吧,奴家快撐不下去了......”
一個嬌柔女聲在陸遠耳邊不斷呼喚。
陸遠抬起厚重的眼皮,腦子一陣迷糊,有些茫然的掃了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里?
自己剛剛不是在KTV和美女同事搖骰子嗎?
那美少婦喝的媚眼如絲,正到了關鍵時候。
結果......自己就喝斷片了?
關鍵時刻掉鏈子!不中用啊。
“郎君......房城司那邊又來人了,要是再交不起房稅,就要把我們趕到城外去了……”
那聲音再次在陸遠耳邊響起。
房城司……房稅?
什么意思?
還郎君,郎君的叫著,現在都的流行這套嗎?
爸爸已經是過去式了?
在這和我玩cosplay,還是劇情殺?
停頓片刻,那女聲再次悠悠的響起,
“這幾日,那繡坊的劉管事,總是賊眉鼠眼的接近奴家。奴家知道,那混蛋定是對奴家不懷好意!”
女人像是想起什么惱人的事情,聲音高了幾分,
“更可恨的是那濟安堂的郎中,留著兩撇胡子,平日里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沒想到背地里也是惡心貨色!”
女人的聲音隨即又軟了下來,
“郎君啊,這惶惶亂世,奴家一個柔弱女子……哎,難活啊……”
陸遠意識已經逐漸清醒,聽著床邊女子時泣時訴,喃喃自語,不由將目光投到對方的身上。
素面朝天的鵝蛋臉上,生著一對烏黑亮麗的瞳仁,眼角微翹如桃花瓣兒。
此刻正垂眸低泣,長長的睫影好似帶著三分春愁,臉上又帶著七分倔強。
“好一個青蔥少女啊!”陸遠忍不住在心中嘆道。
只聽對方又繼續說道,
“那郎中說,郎君得的是失魂癥,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只要奴家從了他,以后就納奴家為妾。”
女子頓了頓,繼續道,
“哼!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奴家生是陸家的人!死,也是陸家的鬼!”
這少女倒是外柔內剛。
不過,她是誰?
一念及此。
陸遠的腦子好像突然被人生硬的掰開,然后一股腦將無數的記憶碎片都塞進來。
片刻之后,他雙眼茫然的盯著破舊的屋頂。
“靠!我穿越了?”
妖魔橫行,人族勢微,王朝動亂。
百姓聚城而居,依靠著城池的守護大陣,才得以在這妖魔橫行的亂世中茍活。
而他此刻所在地方,是大夏國南山郡下的陵江縣。
原身是一個小小教書匠,學生都尊稱他“先生”,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落榜的書生,連秀才都沒考上。
三個月前,在自家門口,不知道被誰從后面推了一把,摔到后腦,昏迷至今。
然后,就是陸遠穿越而來。
不,現在他不叫陸遠,而是陸源。
“郎君!你醒了?上蒼保佑......過兩天,奴家定要去青云觀還愿!”
原本垂眸低泣的少女看到陸源居然睜開了眼,欣喜萬分。
陸源掙扎著坐起身來,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
這少女名叫齊素素,乃是他的剛剛過門三個月的娘子,三年前,落難拾荒,跟著流民,來到了這陵江縣。
“咕嚕,咕嚕。”陸源的身體開始逐漸恢復正常,肚子居然餓得都叫起來。
“郎君,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少女破涕為笑,開心的抹了抹眼淚,踩著碎步,跑向廚房。
不一會,齊素素的身影再次出現,手里多了一個破舊的黑鍋,還有一個小碟。
“郎君,這是我溫在鍋里的米粥,還有一個我從繡坊帶回來的窩頭,你趁熱吃。”
齊素素給陸源盛了一碗粥,把小碟也放在桌上,又順手將一件破舊的狗皮裘衣,給陸源披上,“郎君,大病初愈,小心著涼。”
陸源隨意點了點頭,無暇他顧。
他現在餓的發慌,拿起桌子上的窩頭,就著碗里那糊糊的東西,就吃了起來。
一入口,又糙又硬!
前世吃慣了精米細面的陸源,差點吐了出來。
這哪是米粥,不就是糠嗎?
這放在前世農村,都是用來喂豬的啊!
還有這窩頭,硬的和石頭一樣,差點沒把牙給崩了。
“郎君,你先吃著,繡坊那邊的上工時間到了,我得趕緊過去。不然,那個劉管事又要找奴家的麻煩。”
齊素素看到陸源皺著眉頭難以下咽的模樣,嘆了嘆氣。
之前為了陸源治病,家里值錢的東西都給當完了。
齊素素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貼身玉佩,又看了看陸源有些蒼白的臉色,眼神逐漸堅定。
她將墻上的紙裘取下,披在身上,然后又從鍋底弄了些鍋灰,在臉上涂抹了一陣。
隨后沖著陸源說道:“郎君,奴家先走了,你吃好了,將碗筷丟在池子里,等奴家下工后回來收拾。”
說罷,齊素素也不等陸源回應,就急匆匆的要往外跑去。
臨到門口,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轉頭道:“郎君,那爐子上溫著濟安堂開的湯藥,你休息一會,記得把藥喝了。”
陸源此時已經緩過勁來,點了點頭,學著古人說話的語氣,說道:“娘子,路上小心些。”
這段時間,原身雖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但是對齊素素的悉心照料,卻都是有記憶的。
這樣的世道,一個弱女子要撐起這個家,陸源知道對方的艱辛遠不止他在病榻前看到的。
齊素素本要離去,聽到這話,再次轉頭,眼神中先是詫異,繼而歡喜,而后委屈......
最后化為臉上的一抹淺笑。
她打開房門,緊了緊身上的紙裘,一扭頭,鉆進了滿天風雪中……
“嗯,等奴家回來......”
陸遠在屋子里靜靜的將鍋碗中的食物吃完,隨后把這些東西在池子里都清洗干凈。
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也想明白了,既然來了這個世界,自然就要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恢復好身體,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
然后,就是想辦法變強!
這可是有妖魔,修行者的世界。
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護住這個家,才能護住自己的女人。
他又坐了一會,感覺身體都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才拉開房門,來到了大街上。
街道上,白雪皚皚,人影稀疏。
陸源一邊走,一邊思考著之前齊素素口中提到的房城司。
這方世界,野外邪祟重生,普通人只能蝸居在城鎮之內。
因此,城鎮中,寸土寸金。
普通人想要在城鎮中居住,那就必須要繳納房稅!
如若不然,就會被趕出城鎮,流落荒野,一個不好,就成了妖魔邪祟的口糧。
算算日子,離繳納今年房稅的最終期限,應該還有半個來月。
原身這個破敗小屋,一年的房稅就要五兩銀子。
除此之外,還有人頭稅,貨物稅,各種苛捐雜稅。
這大夏真的是苛稅猛于虎啊!
而陸源家里,因為之前他臥病在床的緣故,齊素素把僅剩的一點家底都給他看病抓藥了,現在已經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要不是齊素素起早貪黑的做工,估計都要斷糧了。
思來想去,當務之急,還是得搞錢啊。
尼瑪的,沒有金手指,這簡直是地獄難度啊。
就在這時,
“砰砰砰……”
一陣聲響打斷了陸源的思緒。
他停下腳步,發現自己一路居然走到了陵江武館門前。
此刻,武館內聚著一群龍精虎猛的赤膊青壯。
這大冬天,居然赤膊上陣,這身體素質是真的好!
大夏太祖以武立國,武者地位尊崇。
注冊在籍的武者,不僅可以免除賦稅,朝廷每年還會發放餉銀。
如果他可以成為武者,房稅之事,倒是可以迎刃而解了。
哎,可惜他現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匠。
成為武者,倒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陸源搖頭嘆息。
就在這時,
“轟!”
一陣巨大的響聲,再次吸引了陸源的目光。
一名身穿布甲的青年,一拳將一個一人高的石墩轟碎。
圍觀的青壯也是一陣喝彩:“好!”
陸源看的瞠目結舌。
臥槽,這么猛?!
這一拳要是打在他的身上,那不得開膛破肚?
他的目光逐漸灼熱。
練武,一定得練武!
陸源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不由靠近了幾步。
“誰在外面鬼鬼祟祟,偷窺館中演武晉級!”
一名赤膊青壯清嘯一聲,幾步飛躍,已經到了陸源身前。
一陣勁風吹的陸源頭發都飛起。
他嚇了一大跳,連忙后退兩步,解釋道:“好漢不要誤會,我只是恰巧路過,好奇看了一眼,并非有意窺探。”
該低頭時還是要低頭。
他現在什么本錢都沒有,身體還如此孱弱。
這要是被對方打一拳,估計直接就把他打死了,他上哪里說理去?
家里的嬌妻那不是便宜了別人?
“哼!武館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靠近!”
那赤膊青壯掃了一眼書生打扮的陸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厲聲喝道。
陸源連連點頭,表示歉意。
他正準備離開。
突然,他發現這名壯漢的腳下正在凝聚一個白色的光球。
唉?眼花了嗎?
陸源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再次睜開眼睛,壯漢腳下的光球已經凝聚完成。
陸源不動聲色。
等那名壯漢轉身回到武館,他快速上前,手掌虛晃,那光球就飛入了他的手掌中,消失不見。
“怎么回事?”
下一刻,陸源眼前閃過透明的信息:
【成功拾取功法(伏虎拳)】
【成功拾取經驗點+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