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你看看你那窮酸樣,也配和我說話?”校花柳如煙捏著鼻子,
嫌惡地看著剛跑完步、額角帶汗的石昊,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同學聽見,
“難怪你媽只是個打工的,基因果然……”“啪——”一個清脆的響指打斷了柳如煙的話。
蘇靈兒不知何時斜倚在走廊欄桿上,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柳如煙,你家是開金礦的,還是你腦子里全是鍍金的漿糊?怎么,
嘴巴這么毒,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內心腌臜,靠踩別人來刷存在感?
”柳如煙臉色一僵:“蘇靈兒,我跟石昊說話,關你什么事?”“他是我罩的。
”蘇靈兒上前一步,身高不占優(yōu)勢卻氣場全開,“你嘲諷他,就是打我蘇靈兒的臉。
”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誰不知道石昊有個跟屁蟲青梅蘇靈兒,
卻沒人知道這看似文靜的姑娘,毒舌起來能殺人!柳如煙還想反駁,
蘇靈兒卻先一步冷笑:“哦對了,上周你偷換隔壁班籃球賽計分表的事,
需要我?guī)湍慊貞浕貞浖毠?jié)嗎?或者,
你包里那支沒拆封、卻跟我昨天丟失的限量版口紅一模一樣的‘新寵’,
要不要讓教導主任幫忙鑒定一下?”柳如煙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著,
眼淚瞬間涌了上來……1我發(fā)誓,今天中午走進食堂的我,
絕對是帶著“干飯人不被餓死”的純粹信念。手里那只洗得發(fā)白的帆布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
鼻尖先捕捉到了糖醋排骨的香氣。這是我每周三雷打不動的期待,
畢竟食堂大媽的手抖癥在排骨區(qū)總是格外嚴重,得趕在第一撥才能搶到大塊的。然而,
有些人就像你米飯里突然出現(xiàn)的蟑螂,總能精準破壞你的食欲。“喲,這不是石昊嗎?
”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像塊嚼過的口香糖,黏在我后頸上。我TM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柳如煙,
我們班花,同時也是我人生中“避之不及”清單上的常駐榜首。她身邊跟著倆標配跟班,
李娜和張萌,那倆姑娘往她身邊一站,自動切換成“捧哏”模式,
眼神里的輕蔑跟不要錢似的往我身上砸。我假裝沒聽見,加快腳步想往打飯窗口鉆。
但柳如煙顯然沒打算放過我這只“誤入她領地的土撥鼠”。她高跟鞋“咔噠”一聲轉過來,
正好擋在我面前,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嗆得我差點把早上喝的豆?jié){吐出來。
不是說這香水貴嗎?怎么聞著像把香薰蠟燭扣在了馬桶里?“急什么呀石昊。
”她上下打量我,那眼神跟看地攤上十塊錢三雙的襪子差不多,“趕著去搶殘羹冷炙?
我聽說你媽在‘好再來’餐廳打工,怎么沒給你打包點剩菜?
”周圍排隊的同學“嘶”地倒吸一口涼氣,好幾道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打在我身上。
我攥著書包帶的手指節(jié)有點發(fā)白。我媽在餐廳做保潔怎么了?她靠自己雙手掙錢,
辛苦勞動掙來的錢,難道不干凈?但我這人有個毛病,一著急就容易嘴笨,
心里的反駁像卡了殼的復讀機,只能在腦子里嗡嗡轉,說出來的話卻蔫了吧唧:“柳如煙,
你能不能別沒事找事?”“我找事?”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夸張地捂住嘴,
跟班李娜立刻接話:“如煙也是關心你嘛,你看你這T恤,是去年的款吧?嘖嘖,
我家小區(qū)撿垃圾的大爺都不穿這么舊的。”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白色T恤,
確實洗得有點泛灰,但那是我考上重點大學時,我媽特意給我買的,
我穿著它拿過物理競賽的獎。怎么到她們嘴里,就成了垃圾大爺?shù)臉伺洌俊斑€有你這鞋,
”張萌眼尖,指著我腳上的運動鞋,“安踏?現(xiàn)在誰還穿這個牌子啊?我弟弟都嫌土,
拿去當拖鞋了。”那是我用攢了三個月的零花錢買的,打折后一百八,我寶貝得跟什么似的,
每次跑完步都用牙刷仔細刷鞋底。此刻被她這么一說,我恨不得把腳縮到褲子里。
柳如煙大概是覺得羞辱我還不夠,突然“哎呀”一聲,手一揚,
手里那杯剛買的奶茶精準地“不小心”晃了出來,大半杯棕色液體潑在了我的白T恤上,
還有幾滴濺到了我的帆布書包上。“啊呀對不起啊石昊。”她嘴上道歉,臉上卻沒半分歉意,
反而帶著點看好戲的興奮,“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站這么近呢?這奶茶可貴了,
五十塊一杯呢,你這衣服……應該洗得掉吧?實在不行,讓你媽用餐廳的強力去污劑試試?
”周圍響起了壓抑的竊笑聲。我能感覺到臉頰燒得厲害,不是害羞,是氣的。
那杯奶茶五十塊?確實夠我媽在餐廳辛辛苦苦干大半天了。她輕飄飄一句話,
就把我媽掙的血汗錢當成了笑話。我猛地抬起頭,想跟她理論,可話到嘴邊,
卻看到她身后跟班們看好戲的眼神,還有周圍同學躲閃的目光。有個男生張了張嘴,
像是想說什么,卻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袖子,又把話咽了回去。憋屈。
一股又酸又澀的情緒像泡了水的海綿,在我胸腔里越漲越大,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不是沒跟柳如煙頂過嘴,但每次都被她用更刻薄的話懟回來,加上她身邊總有人幫腔,
我每次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最后還得自己憋一肚子氣。“怎么不說話了?
”柳如煙見我沉默,更得意了,伸手想拍我肩膀,那動作像在拍一只流浪狗,
“是不是沒錢買新衣服了?要不我讓我爸廠里的工人給你捐兩件?不過都是勞保服,
可能有點大……”“你夠了!”我終于忍不住低吼了一聲,揮開她的手。力道有點大,
她踉蹌了一下,跟班李娜立刻尖叫起來:“石昊你敢推如煙?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管她是誰,”我胸口劇烈起伏,“嘲諷我可以,別扯上我媽!”“喲,喲,急眼了?
”柳如煙站穩(wěn)后,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惡毒的快意,“說你媽怎么了?
難道不是事實?一個打工的……”“砰!”我還沒反應過來,
旁邊一個餐盤被重重放在了桌上。我扭頭一看,是同班的王胖子,他平時跟我關系還行,
此刻正漲紅了臉看著柳如煙:“柳如煙,差不多行了,欺負人有意思嗎?
”柳如煙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胖子,這兒沒你的事,一邊待著去。怎么,
想替他出頭?是不是也想嘗嘗被全班孤立的滋味?”王胖子的臉色瞬間白了,他囁嚅了幾下,
最終還是低下頭,端起餐盤默默走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我心里那股憋屈感又深了一層。
連想幫我的人都被嚇退了,我是不是真的這么沒用?柳如煙像是欣賞夠了我的窘迫,
甩了甩頭發(fā),對跟班說:“走吧,跟這種人浪費時間,臟了我的眼睛。”她們走后,
周圍的同學才像解除了靜音模式,開始竊竊私語。我能聽到有人說“柳如煙也太過分了”,
也有人說“誰讓石昊得罪她呢”,還有人對著我被弄臟的衣服指指點點。我站在原地,
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那股糖醋排骨的香氣此刻聞起來無比諷刺。
我低頭看著胸前那片醒目的污漬,還有書包上濺到的奶茶印,突然覺得特別沒勁。
為什么每次都是這樣?我沒招誰沒惹誰,就因為家境普通,就要被這樣隨意羞辱嗎?
柳如煙憑什么覺得她可以隨便踐踏別人的尊嚴?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食堂,連午飯都沒吃。
走到教學樓下的花壇邊,我才發(fā)現(xiàn)手心里全是汗,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就在這時,
手機震了一下,是蘇靈兒發(fā)來的微信:“石昊,你在哪?我買了烤腸,給你留了一根。
”看到蘇靈兒的名字,我心里那團憋屈的火似乎稍微小了點。每次被柳如煙欺負,
只要蘇靈兒在,她總能幫我懟回去。可今天中午她好像去參加學生會的會議了,沒在食堂。
我剛想回復說我在樓下,就看到柳如煙和她的跟班從教學樓里走出來,手里拿著幾張打印紙,
似乎是在發(fā)什么東西。“喲,這不是被我潑了奶茶的石昊嗎?怎么不去洗干凈?
”柳如煙老遠就看到了我,故意提高了聲音,“哦對了,忘了告訴你,
剛才我讓班長把你從運動會志愿者名單里劃掉了,你說你穿成這樣,
去了不是給我們班丟臉嗎?”什么?運動會志愿者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對我很重要。
我猛地抬頭:“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柳如煙笑得一臉無辜,
“因為我看你不順眼啊。哦,對了,還有這個。”她揚了揚手里的紙,跟班李娜立刻會意,
跑過來往我面前的公告欄上一貼。我湊近一看,差點氣暈過去。
那是一張打印出來的“尋物啟事”,
標題赫然寫著:“尋好心人撿到以下物品——一只來自‘平民窟’的土撥鼠,
特征:穿著安踏運動鞋,背著帆布書包,擅長裝可憐博同情。撿到者請聯(lián)系柳如煙同學,
必有‘重謝’(一頓免費的白眼)。”下面還配了一張不知道誰偷拍的我的照片,
是上次體育課我跑步時的抓拍,表情有點猙獰,被她們P上了長長的門牙和老鼠須。
“哈哈哈,如煙你太有才了!”張萌笑得前仰后合,“‘平民窟土撥鼠’,太形象了!
”周圍路過的同學也看到了公告,不少人忍不住笑出聲。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還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我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嘲諷了,這是赤裸裸的侮辱!我伸手就想去撕那張紙。
柳如煙卻搶先一步擋在我面前,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怎么?生氣了?生氣就對了。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石昊是什么樣的人。識相點就離我遠點,不然下次貼的,
可就是你媽在餐廳打工的照片了,讓大家看看‘土撥鼠’的媽媽長什么樣,
說不定還能眾籌點‘愛心捐款’呢?”“你敢!”我眼睛都紅了,拳頭握得咯吱響。
“你看我敢不敢?”柳如煙挑釁地看著我,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垂死掙扎的螞蟻,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你玩,你呢?石昊,你有什么?”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準地刺穿了我所有的偽裝和堅強。是啊,我有什么?我沒有她那樣有錢的家庭,
沒有呼風喚雨的跟班,我甚至連在她面前理直氣壯反駁的勇氣,都需要鼓足半天。憋屈,
憤怒,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看著柳如煙囂張的臉,
看著她身后跟班們附和的笑,看著周圍同學或同情或冷漠的目光,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在一場精心策劃的鬧劇里,被人耍得團團轉。我站在原地,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那張“尋物啟事”像一個巨大的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個清脆又帶著怒氣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柳如煙,
你他媽是不是閑得慌?”我猛地抬頭,看到蘇靈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手里還攥著半根沒吃完的烤腸,眼神冷得像冰,正死死地盯著柳如煙。看到蘇靈兒的那一刻,
我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眼眶莫名地有點發(fā)熱。來了。我的青梅,我的“守護神”,
終于來了。2蘇靈兒的聲音像顆炸雷劈在公告欄前。她跑過來時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手臂上,
馬尾辮甩得像根抽人的鞭子,手里那半根烤腸還滴著油,
卻硬是讓她攥出了“青龍偃月刀”的氣勢。柳如煙顯然沒料到蘇靈兒會突然殺出來,
臉上的得意僵了零點五秒,隨即翻了個白眼:“蘇靈兒,你少管閑事。我跟石昊說話呢。
”“跟他說話?”蘇靈兒把烤腸往我手里一塞,油乎乎的指尖差點戳到柳如煙鼻尖,
“我看你是在跟他肚臍眼說話吧?需要我借你個放大鏡,找找你那點可憐的優(yōu)越感藏哪兒了?
”周圍“噗嗤”聲四起。我低頭啃了口烤腸,溫熱的油脂混著蘇靈兒手心的汗味。
柳如煙氣得臉發(fā)綠:“蘇靈兒你嘴巴放干凈點!我只是跟石昊開個玩笑。”“玩笑?
”蘇靈兒突然笑了,那笑容甜得像剛泡了蜜,眼神卻冷得像臘月風,“哦?
原來在你們‘大小姐圈’里,把奶茶潑人身上叫‘玩笑’,把人照片P成老鼠叫‘玩笑’,
拿人家媽媽打工的事羞辱人……也叫‘玩笑’?”她每說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
柳如煙下意識往后縮,高跟鞋差點崴進花壇里。跟班李娜想插嘴,
被蘇靈兒一個眼刀瞪了回去:“還有你,李娜,
上次抄我數(shù)學作業(yè)時怎么不這么‘伶牙俐齒’?哦對,你抄完還把我筆蓋弄丟了,
那支筆可是我攢了三個月零花錢買的,你說……是讓你賠呢,還是讓你媽來餐廳刷盤子抵債?
”李娜的臉“唰”地白了。我啃烤腸的動作慢下來。蘇靈兒這記性,怕不是裝了八核處理器?
柳如煙見跟班被懟,硬著頭皮嚷嚷:“蘇靈兒你別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什么時候?
”蘇靈兒突然提高音量,手指“啪”地指向公告欄,“就現(xiàn)在!
這張‘尋物啟事’是你打印的吧?字體用的是‘華康儷金黑W8’,排版左對齊,
右下角還漏了個像素點——跟上周你打印‘最佳班花競選宣言’時的錯誤一模一樣。怎么,
打印機是你家親戚,連失誤都遺傳?”我驚得差點把烤腸咽下去。這都行?
蘇靈兒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怎么連人家打印機的“胎記”都記得?柳如煙徹底慌了,
嘴硬道:“那又怎樣?我就是覺得好玩……”“好玩?”蘇靈兒突然掏出手機,屏幕一亮,
“那你看看這個好不好玩。”我湊過去一看,差點把烤腸噴出來。屏幕上是段聊天記錄截圖,
頭像正是柳如煙常用的那只戴著珍珠項鏈的布偶貓。聊天對象頭像是個籃球,
備注名“體育男小王八”。記錄里柳如煙說:“王哥,
幫個忙唄~把隔壁班籃球賽的計分表換一下,我們班那幾分太難看了。
”體育男回:“這不好吧?被發(fā)現(xiàn)了要處分的。”柳如煙:“怕什么?
我爸跟教導主任是老同學。事成之后請你喝‘奈雪’,
再加個草莓歐包~”體育男:“……行吧,你把表給我。”“上周三下午第三節(jié)體育課,
”蘇靈兒慢悠悠收起手機,“你趁體育委員去廁所,把計分表塞進他書包里。
后來教導主任查監(jiān)控,要不是你哭著說‘只是想幫班級整理文件’,早該記大過了吧?
”周圍的吸氣聲匯成了小浪潮。我看著柳如煙的臉從紅轉白,再轉青,
活像個調色盤被打翻了。原來導語里她說的換計分表是真的!這丫頭平時看著蔫壞,
沒想到還有這騷操作。柳如煙嘴唇哆嗦著,突然尖叫:“你偷拍我聊天記錄!你侵犯隱私!
”“偷拍?”蘇靈兒挑眉,“拜托,是你自己上次借我手機查單詞,忘了退出微信。
我好心幫你截圖‘保存密碼’,怎么成偷拍了?哦對了,還有這個——”她又劃了劃手機,
調出另一張照片。照片里是支限量版口紅,外殼上鑲著細碎的水鉆,
正是我昨天在美術教室丟失的那支。而背景……赫然是柳如煙的粉色書包內襯。
“我昨天丟的‘星辰大海’色號。”蘇靈兒的聲音像裹了冰碴,
“今天早上就出現(xiàn)在你包里了。你說巧不巧?教導主任辦公室的失物招領處,
可還等著失主去認領呢。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一趟?順便讓他看看,你這‘玩笑’開得多大?
”柳如煙“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不是裝的,是真被嚇哭了。眼淚混著睫毛膏往下淌,
在臉上畫出兩道黑痕,跟京劇臉譜似的。跟班張萌手忙腳亂地遞紙巾,
被她一把打開:“別碰我!都怪你們!出的什么餿主意!”蘇靈兒抱臂看著她,
眼神里沒半分同情:“現(xiàn)在知道哭了?剛才嘲諷石昊‘平民窟土撥鼠’的時候,
怎么沒見你掉眼淚?哦對了,你還說要貼他媽媽的照片?”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柳如煙心里。
她哭得更兇了,
了……蘇靈兒我錯了……你別告訴教導主任……那口紅我……我是想找到失主……”“是嗎?
”蘇靈兒拖長了音調,“那計分表呢?也是‘想幫班級整理’?”柳如煙徹底沒了氣焰,
蹲在地上哭得像個漏氣的氣球。周圍的同學看她的眼神變了,從之前的追捧變成了鄙夷。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原來換計分表的是她啊?”“還偷東西,真惡心。”我站在一旁,
手里的烤腸都涼了。看著蘇靈兒叉腰站在那里,陽光透過她的發(fā)梢,給她鍍上了一層金光。
剛才還憋得我胸口發(fā)疼的憋屈感,此刻像被戳破的氣球,“噗”地一下全泄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爽快。爽,真TM的爽!這就是我的青梅。
我瞬間有種自信,有這樣的青梅,我可以硬剛聯(lián)合國委員。
平時跟我搶最后一塊紅燒肉時能掐得我嗷嗷叫,關鍵時刻卻像只護崽的母老虎,
亮出爪子就能把欺負我的人撕得連渣都不剩。就問你,這樣的青梅吊不吊?柳如煙哭了半天,
見蘇靈兒沒松口,突然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我。
“石昊……我也跟你道歉……我不該說你媽媽……你幫我跟蘇靈兒求求情好不好?
”我下意識看向蘇靈兒。她沖我挑了挑眉,眼神里帶著點“你看著辦”的戲謔。
我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柳如煙,道歉我收到了。但你錯的不是跟我道歉,
是你做的那些事。”我頓了頓,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睛,補充道:“還有,我媽在餐廳打工,
她靠自己掙錢,我覺得很光榮。不像有些人,靠家里的錢買名牌,卻連基本的尊重都不懂。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胸口前所未有的順暢。蘇靈兒在旁邊輕輕“嗯”了一聲,
像是在給我點贊。柳如煙被我懟得一噎,哭聲都小了半分。跟班李娜和張萌見勢不妙,
悄悄往后退了幾步,眼看就要開溜。蘇靈兒眼尖,立刻喝道:“站住!”兩人嚇得一哆嗦。
蘇靈兒指了指公告欄:“讓你們走了嗎?心里沒點B數(shù)?把那破紙撕了,
再用你們的濕巾把石昊書包上的奶茶印擦干凈。聽見沒有?”李娜還想爭辯,
蘇靈兒瞪了她一眼:“怎么?
想讓我把你們幫柳如煙傳紙條、抄作業(yè)的‘光榮事跡’也一起抖摟出來?”兩人立刻噤聲,
灰溜溜地跑過來,一個撕紙,一個掏出濕巾小心翼翼地擦我的書包。那濕巾還是草莓味的,
跟她們剛才嘲笑我時的嘴臉形成了絕妙反差。我低頭看著她們笨拙地擦拭,
突然覺得有點想笑。蘇靈兒大概也覺得解氣,湊到我耳邊小聲說:“看見沒?對付這種人,
就得像剝洋蔥,一層一層剝,讓她眼淚流個夠。”她的呼吸帶著烤腸和少女特有的清香,
噴在我耳廓上,癢得我縮了縮脖子。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她正得意地看著柳如煙,
嘴角揚起的弧度像只偷到雞的小狐貍。這時,上課鈴響了。蘇靈兒拍了拍手:“行了,
收拾干凈了。柳如煙,記住了,以后離石昊遠點。再讓我看見你作妖……”她沒說完,
只是晃了晃手機,意思不言而喻。柳如煙嚇得一哆嗦,連忙拉著跟班跑了,連頭都沒敢回。
圍觀的同學也漸漸散去,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復雜的東西,有驚訝,有佩服,
還有點……不敢惹。我看著柳如煙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的蘇靈兒,
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謝了啊,靈兒。”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要不是你……”“跟我客氣什么?”蘇靈兒白了我一眼,伸手揉亂我的頭發(fā),
“誰讓你是我罩的呢?以后再有人敢欺負你,報我名字。”她的動作很隨意,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我看著她被風吹起的碎發(fā),突然覺得,
有這樣一個毒舌又護犢子的青梅,是多么幸運的事。甚至……有點酷。“走了,
上課要遲到了。”蘇靈兒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午數(shù)學課的卷子借我抄抄,昨天追劇忘了寫。
”“……剛幫我懟完人就想抄作業(yè)?蘇靈兒你也太現(xiàn)實了吧!”“廢話,
不現(xiàn)實能在你被欺負時第一個沖上來?趕緊的,不然下次柳如煙再潑你奶茶,
我可就……”“行行行,給你抄給你抄!”我一邊抱怨一邊掏出書包里的卷子,
心里卻像揣了顆剛出爐的烤紅薯,暖烘烘的。憋屈?憤怒?無力感?去他的吧。
只要有蘇靈兒在,我這只“平民窟土撥鼠”,也能在“大小姐”面前,挺直腰桿,
啃我的烤腸。畢竟,我有全天下最颯的毒舌青梅。而她剛才沒說完的那句話,我猜大概是。
“不然下次柳如煙再潑你奶茶,我就把她整箱奶茶扣她頭上,讓她嘗嘗‘香甜淋浴’的滋味。
”嗯,肯定是這樣。3柳如煙蹲在地上哭成花貓的樣子,
讓我以為這場“人鼠大戰(zhàn)”總算能告一段落。直到三天后測驗,
我才明白什么叫“瘦死的駱駝比馬毒”。這娘們兒報復心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
專挑人肚臍眼鉆。考場里靜得只剩筆尖劃過試卷的沙沙聲。我正跟最后一道題死磕,
忽然感覺后脖頸發(fā)涼,像有只蜘蛛在爬。不用回頭我都知道,
柳如煙正用眼神在我背上戳窟窿。她坐我斜后方,自從上次被蘇靈兒懟哭后,
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殺父仇人似的,恨不得把眼珠子當飛鏢甩過來。我埋頭做題,
心里默念三遍“莫挨老子,莫挨老子,莫挨老子”。可剛算出拋物線頂點坐標,
就聽見“啪嗒”一聲,什么東西掉在我腳邊。我低頭一看,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是張折成小方塊的紙條,上面還沾著點草莓味橡皮擦屑,跟柳如煙平時用的牌子一模一樣。
“石昊!你干什么呢?”監(jiān)考老師的聲音像炸雷在頭頂響起。我還沒反應過來,
柳如煙已經(jīng)“騰”地站起來,指著我腳邊的紙條,聲音抖得跟裝了電動馬達。“老師!
他……他作弊!我親眼看見他把紙條扔在地上!”全場目光“唰”地聚焦過來。
我看著那張?zhí)蓸尩募垪l,大腦瞬間死機。這劇情怎么跟八點檔狗血劇似的?
柳如煙這招“賊喊捉賊”玩得也太溜了吧?“撿起來。”監(jiān)考老師臉色鐵青。
我顫巍巍撿起紙條,展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幾道數(shù)學題的答案,字跡娟秀,
跟柳如煙平時抄我作業(yè)時的字體如出一轍。“不是我……”我急得舌頭打卷,“老師,
這是她扔過來的!”“你胡說!”柳如煙立刻哭喪著臉,眼眶紅得跟兔子似的,
“我怎么會作弊?我爸從小就教育我要誠實……”香蕉個巴拉,又來這套。
上次哭鼻子騙教導主任的戲碼還沒忘呢。監(jiān)考老師顯然更信“班花”的眼淚。他奪走紙條,
冷冷地說:“石昊,跟我去教務處。柳如煙,你也來。”完了。作弊可是大過,一旦記檔,
檔案都可能受影響。我絕望地看向蘇靈兒的座位。她今天坐我斜前方,
此刻正擰著眉回頭看我,眼神里寫滿了“不對勁”。走出考場時,
我感覺背上插滿了同學們的目光,有同情,有懷疑,更多的是看好戲。柳如煙跟在我身后,
哭得梨花帶雨,卻在沒人看見的角度,沖我扯了扯嘴角,那表情像極了偷到雞的黃鼠狼。
教務處里,教導主任敲著桌子,老花鏡滑到鼻尖:“石昊,你還有什么話說?
柳如煙同學都看見了,這紙條上的答案……”“主任,這答案是錯的。
”蘇靈兒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她抱著一摞作業(yè)本,氣喘吁吁地站在那兒,
額角還帶著汗珠,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教導主任愣了下:“什么?
”蘇靈兒把作業(yè)本往桌上一放,拿起那張紙條:“最后一道拋物線題,正確頂點坐標是(3,
-4),可紙條上寫的是(-3,4),正負號全反了。如果石昊真抄這個答案,
那他腦子怕是被門夾了,還不如不抄。”我猛地反應過來!剛才我算的頂點坐標就是(3,
-4),這紙條上的答案根本是錯的!柳如煙臉色一白,
強辯道:“那……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一時情急……”“情急?
”蘇靈兒挑眉,掏出手機劃了劃,“那你‘情急’之下,
怎么還能在考試時給后座的王浩發(fā)微信說‘搞定了,等會兒請你喝奶茶’?
”她把手機屏幕轉向教導主任,上面是段聊天記錄,頭像正是柳如煙的布偶貓,
對面頭像是個籃球。又是那個體育男小王八。記錄里柳如煙說:“王哥,老規(guī)矩,
紙條準備好了嗎?就放石昊腳邊,我喊‘作弊’你就配合點。
”體育男回:“如煙你可別坑我,上次換計分表就夠懸了。”柳如煙:“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