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咖啡廳的玻璃窗上,像極了我此刻快要繃不住的演技。我第13次看向腕表,
姜琛睿已經(jīng)遲到37分鐘。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皮質(zhì)日記本的燙金邊,
這本記錄了我五年"乖乖女"生涯的見證者,內(nèi)頁夾層里還藏著張夜店VIP卡。「抱歉,
會議拖久了。」帶著濕冷空氣落座的男人發(fā)梢還在滴水,定制西裝肩線微微塌陷。
我條件反射地抽出紙巾遞過去,卻在半空僵住——差點又忘了,今天是我們分手的日子。
「沒關(guān)系呀。」我露出練習過上千次的溫婉笑容,把日記本往包里塞了塞,
金屬卡角在帆布袋里磕出輕響。姜琛睿的視線在那道聲響處停留了兩秒,突然笑了:「虞舒,
你知道嗎?這五年你從來沒對我發(fā)過脾氣。」他手指敲擊著咖啡杯,
骨節(jié)分明的手腕上還戴著我去年送的平安繩。紅繩已經(jīng)褪色,
就像我精心維護的人設(shè)正在龜裂。「因為...」我攪動著早已冷掉的拿鐵,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呀。」尾音刻意揚起三十五度,是經(jīng)過聲樂老師指導的甜度。
他忽然傾身過來,檀木香水混著雨水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個曾經(jīng)讓我心跳加速的動作,
此刻只讓我后背發(fā)緊。「包括現(xiàn)在?」他指尖點了點我放在桌面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最新消息來自賽車俱樂部的阿杰:【今晚九點,老地方,
給你留了最野的那輛】我捏著咖啡勺的指節(jié)發(fā)白。五年了,
他第一次對我的社交圈表現(xiàn)出興趣,居然是在分手現(xiàn)場。「姜琛睿。」我輕輕推開他的手臂,
把日記本端正地擺在桌面,「這是你送我的戀愛禮物,現(xiàn)在...」「覺得我太無趣了?」
他忽然打斷我,喉結(jié)滾動時露出我昨晚剛在他鎖骨留下的咬痕,「虞舒,
你就像精心調(diào)試過的AI女友,連分手都要照著劇本演。」
玻璃窗上的雨痕扭曲成可笑的形狀。
我看著他推過來的分手禮物——一條更適合芭蕾舞者的珍珠項鏈,
突然想起上個月在地下賽車場,有個女孩對著我的改裝機車吹口哨的模樣。「好。」
我把項鏈收進包里,起身時帆布袋發(fā)出金屬碰撞聲,「那...再見?」
他盯著我微微顫抖的指尖,突然笑出聲:「你連難過都這么不自然嗎?」
暴雨在推門瞬間灌進來。我鉆進出租車,反手把珍珠項鏈掛在了司機師傅的搖頭娃娃脖子上。
手機在掌心震動,閨蜜林夏發(fā)來三連問: 【裝乖人設(shè)崩了?
】 【他發(fā)現(xiàn)你是秋名山車神了?】 【今晚要不要來砸場子?
】我按下語音鍵:「染發(fā)劑買好了嗎?要最囂張的紅色。」兩小時后,我站在酒吧衛(wèi)生間里,
把五年來的黑長直染成烈焰般的紅。露背裝勒出后背的賽車紋身,
熱褲口袋里還塞著那張差點被發(fā)現(xiàn)的VIP卡。舞池燈光像破碎的彩虹,
我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擠進人群。當威士忌滑過喉嚨時,
突然在卡座區(qū)看見熟悉的身影——姜琛睿正在給客戶倒酒,西裝外套早已脫下,
領(lǐng)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命運這個編劇真是惡趣味。我轉(zhuǎn)身想逃,
卻被突然爆發(fā)的歡呼聲推向前排。DJ不知什么時候換了曲子,
正是我在地下賽車場常聽的電子樂。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yīng)。我隨著節(jié)奏甩開長發(fā),
紅色發(fā)尾掃過身后人的胸膛。熟悉的檀木香鉆進鼻腔時,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虞舒?」
姜琛睿的聲音混著酒氣落在耳畔。他手里還拿著準備給客戶簽字的文件,鋼筆尖戳破了紙張。
我下意識后退,高跟鞋卻卡進地板縫隙。在即將摔倒的瞬間,他單手摟住我的腰,
另一只手已經(jīng)條件反射地開始脫外套。「都分手了,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拍開他的手,
耳釘在激光燈下閃過冷光。他舉著外套愣住,突然笑得更深了:「要是不分手,
我是不是一輩子看不到你這一面?」舞池變幻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我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領(lǐng)帶夾是我去年送的生日禮物,此刻正別在歪斜的領(lǐng)帶上,
像個小丑徽章。「姜總!」遠處傳來客戶帶著醉意的呼喊,「這姑娘是你朋友?
能不能請她喝一杯?」姜琛睿的瞳孔驟然緊縮。我看著他攥緊的拳頭,
突然想起五年前初遇時,他在圖書館為我趕走騷擾者的模樣。「她不是...」他話沒說完,
客戶已經(jīng)搖搖晃晃走過來,肥厚的手掌即將搭上我的肩膀。我側(cè)身避開,
用德語流利地說出對方合同里的漏洞,又切換英語補充了法律風險。
最后用中文對呆若木雞的客戶微笑:「需要我?guī)湍?lián)系代駕嗎?」
全場安靜得能聽見冰塊融化的聲音。姜琛睿的鋼筆啪嗒掉在地上,
墨汁濺在他純手工定制的西褲上。「虞總監(jiān)?」人群里突然有人驚呼,「真的是您!
上周的跨國并購案...」我假裝沒看見姜琛睿瞬間蒼白的臉色,從熱褲口袋掏出名片夾。
金屬卡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和咖啡廳里那本乖乖女日記是同一個品牌。暴雨還在繼續(xù)。
我走出酒吧時,姜琛睿追出來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
聲音卻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顫抖:「你家玄關(guān)那個粉色收納盒...」「怎么?」
我甩開他的手,「姜總要檢查我有沒有好好珍藏你的禮物?」他忽然笑了,
雨水順著下巴滴進襯衫領(lǐng)口:「那里面是不是...從來沒打開過?」閃電劃破夜空時,
我聽見自己偽裝了五年的面具出現(xiàn)第一道裂痕。他死死盯著我,
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我心臟猛地一跳,攥緊了手里的包。那個粉色收納盒,
禮物——淑女風的發(fā)飾、珍珠項鏈、文藝風的書籍……每一件都符合他口中「喜歡的乖乖女」
風格。可他從沒想過,我根本不喜歡這些。「姜總現(xiàn)在才想起來關(guān)心我的收納習慣?」
我冷笑一聲,轉(zhuǎn)身要走。他卻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差點痛呼出聲。「虞總監(jiān)?」
他咬著這三個字,目光掃過我露背裝下若隱若現(xiàn)的賽車紋身,「投行精英?地下賽車手?
還是……」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在我面前裝了五年的乖乖女?」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姜琛睿,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沒資格管我。」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帶著幾分危險:「分手?虞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賬沒算清楚。」
我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姜總!這合同……」
他的客戶跌跌撞撞地追出來,醉醺醺地指著我,「這姑娘到底是誰?
怎么還懂我們公司的商業(yè)機密?」姜琛睿眼神一冷,直接擋在我面前:「李總,您喝多了。」
「我沒喝多!」那客戶不依不饒,伸手就要拽我,「小姑娘,你剛才說的那些條款,
是不是偷看了我們的文件?」我冷笑一聲,直接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啪地拍在他胸口。
「虞舒,XX投行并購部總監(jiān)。」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您公司的案子,
上周剛過我的辦公桌。」那客戶瞬間酒醒了大半,臉色煞白:「虞、虞總監(jiān)?!」
姜琛睿站在一旁,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幕。我懶得再糾纏,轉(zhuǎn)身就走。
可剛邁出兩步,身后突然傳來姜琛睿的聲音——「虞舒,你家密碼還是0923嗎?」
我猛地停住腳步,渾身血液仿佛凝固。0923,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五年了,
他居然還記得。暴雨夜,他追到了我家。我站在玄關(guān),冷眼看著渾身濕透的姜琛睿。「姜總,
私闖民宅是違法的。」他像是沒聽見,目光徑直落向玄關(guān)處的粉色收納盒。那盒子精致漂亮,
上面還系著他親手打的蝴蝶結(jié)。可它從未被打開過。「果然。」他低笑一聲,
伸手直接掀開了盒蓋——里面空空如也。我心跳漏了一拍,卻強裝鎮(zhèn)定:「怎么,
姜總送的東西,我還必須供起來?」他沒說話,徑直走向我的書架,抽出一本《淑女修養(yǎng)》。
我瞳孔驟縮。那本書的封皮下,藏著我真正的喜好——《機車維修手冊》。「虞舒。」
他晃了晃手里的書,眼神危險,「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姜琛睿,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步步逼近我,直到我后背抵上墻壁,退無可退。
「我想知道……」他低頭,呼吸幾乎貼在我耳邊,「真實的你,到底是什么樣子?」我抬眸,
直視他的眼睛:「現(xiàn)在看到了?滿意了嗎?」他忽然笑了,伸手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沓照片,
甩在茶幾上。「不滿意。」「因為,我早就知道了。」我低頭看去,
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照片上,是我在地下賽車場的模樣。紅發(fā)飛揚,笑容肆意。
而每張照片的角落,都標注著日期。最早的一張,是在五年前。我們剛認識的那天。
暴雨后的清晨,陽光刺眼得讓人煩躁。我坐在辦公室里,指尖敲擊著鍵盤,
屏幕上是一份即將敲定的并購案。昨晚的一切像場荒誕的夢——姜琛睿站在我家玄關(guān),
手里捏著那沓照片,眼神像是要把我釘在墻上。「虞總監(jiān),有位先生找您。」助理敲門,
聲音小心翼翼。我頭也不抬:「預約了嗎?」「沒有,但他說……是您男朋友。」
我手指一頓,冷笑出聲:「告訴他,我單身。」助理還沒回應(yīng),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姜琛睿一身筆挺西裝,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皮質(zhì)手提箱,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虞總監(jiān),
拒見前男友?」我抬眸看他,目光落在他領(lǐng)帶上——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一條中規(guī)中矩的暗紋領(lǐng)帶,和他今天的痞氣笑容格格不入。「姜總,這是投行,
不是你的獵艷場。」我合上電腦,語氣冷淡。他像是沒聽見,徑直走到我辦公桌前,
將手提箱「啪」地一聲放下。「打開看看。」我沒動,只是冷冷看著他:「什么意思?」
他輕笑一聲,自己動手掀開了箱子——里面整整齊齊擺著五把機車鑰匙,一副拳擊手套,
還有一張地下賽車場的VIP卡。我的瞳孔猛地收縮。「你的真實喜好清單。」
他指尖點了點那些東西,眼神意味深長,「怎么樣,比你那本《淑女修養(yǎng)》有意思多了吧?」
我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姜琛睿,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俯身,
雙手撐在我的辦公桌上,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我想看看,真實的虞舒,
到底是什么樣子。」我冷笑:「昨晚沒看夠?」「不夠。」他直起身,
從西裝內(nèi)袋抽出一張燙金邀請函,推到我面前,「今晚七點,我公司酒會,記得來。」
我盯著邀請函上燙金的「姜氏集團」字樣,忽然笑了:「姜總這是在邀請我,還是在挑釁我?
」他唇角微勾:「你說呢?」晚上七點,姜氏集團酒會現(xiàn)場。
我挽著Alex的手臂走進會場時,全場目光瞬間聚焦。
Alex是我在賽車俱樂部認識的混血模特,身高188,五官深邃,
笑起來能迷倒半個夜店的姑娘。而今晚,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手臂上搭著我的外套,
像個完美的男伴。「舒,你前男友在哪?」Alex低頭,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問。
我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宴會廳中央的姜琛睿身上。他正被一群商業(yè)伙伴圍著,西裝革履,
談笑風生,仿佛昨晚那個在我家玄關(guān)逼問我的人不存在。「那邊。」我抬了抬下巴,
「穿藏藍色西裝的那個。」Alex吹了聲口哨:「哇哦,他看起來想殺了我。」
我輕笑:「那正好。」我們剛走到香檳塔旁,姜琛睿就脫離了人群,徑直朝我們走來。
「虞總監(jiān),歡迎。」他唇角掛著得體的微笑,眼神卻冷得像冰,「這位是?」「Alex,
我朋友。」我故意將「朋友」兩個字咬得很重,伸手從侍應(yīng)生托盤上拿過一杯香檳,
遞給Alex,「嘗嘗,姜總家的酒會,酒一向不錯。」Alex接過酒杯,
沖姜琛睿舉了舉:「久仰姜總大名,舒經(jīng)常提起你。」姜琛睿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是嗎?
」他輕笑一聲,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提起我的時候,是用‘前男友’這個稱呼,
還是用‘那個裝模作樣的混蛋’?」我抿了一口香檳,微笑:「看心情。」
姜琛睿盯著我看了兩秒,忽然轉(zhuǎn)身走向舞臺。主持人立刻將話筒遞給他,全場安靜下來。
「感謝各位蒞臨姜氏集團的年度酒會。」他站在聚光燈下,聲音低沉悅耳,「今晚,
我想分享一些……有趣的回憶。」大屏幕亮起,我原本以為會看到姜氏集團的宣傳片,
卻沒想到——屏幕上赫然是我大學時期在地下樂隊演出的照片!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照片里的我穿著皮衣皮褲,抱著電吉他,紅發(fā)飛揚,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這是五年前,
某地下樂隊的演出現(xiàn)場。」姜琛睿的聲音帶著笑意,「這位主唱,現(xiàn)在就在現(xiàn)場。」
全場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我。Alex驚訝地看向我:「舒,你還會玩樂隊?」
我死死盯著臺上的姜琛睿,他唇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眼神挑釁。「虞總監(jiān),
要不要上來分享一下當年的趣事?」他對著話筒,聲音傳遍整個宴會廳。我放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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