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不知什么時候手腕上多了根發圈。正欲將發圈摘下來,
宋言明察覺到一道力度正輕輕拉拽著他的衣角。垂頭望去,
宋思楠正鼓著氣囔囔的臉蛋不滿地盯著他,催促道:“爸爸,你在發什么呆呢?
我的頭發都亂成什么樣了!一點都不漂亮了!”面對她的催促,男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耐著性子替她重新整理好發型。左看右看,似乎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干脆將戴在手中的發圈也給綁在了宋思楠的辮子上。醫院。病床上,許韻棠正微瞇著雙眸,
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一道稚嫩的童聲將她的思緒拉扯了回來。“媽媽,
我和爸爸來看你了。”側過頭,宋思楠穿著一身公主裙,樂呵呵地朝她跑來。
思念之情翻涌而出,許韻棠現下也顧不得其他,張開雙臂道:“楠楠,快讓媽媽看看你。
”在宋思楠撞到懷中的那一刻,許韻棠垂眸,倏地注意到綁在她頭發上的發圈,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個發圈她認得,是許月瑤的。心下明了,可她依舊不敢置信,
面上故作疑惑地詢問:“楠楠,你頭發上的發圈是哪里來的?
”宋思楠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頭發,倒也沒多想,如實回答:“這個發圈是爸爸給我綁上去的。
”她的話如同一枚炸彈,“轟”地在許韻棠耳畔炸開。她抬頭對上宋言明的目光,
眸底宛若一灘死水,毫無波瀾。“宋言明,你是來故意膈應我的嗎?
你明明知道這是許月瑤的發圈,還給楠楠綁上!你要是不愿意過來,大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何必非來存心氣我?”在她承受極大的痛苦時,
許家不顧她的生命安全抽她的血供許月瑤使用。而她心心念念盼著的人,
回國第一時間去看望許月瑤也就罷了。
現下自己的女兒和丈夫來看望她竟還帶著別的女人的東西,這是故意來侮辱她嗎?
被她劈頭蓋臉一頓指責,宋言明只覺得不可理喻,當下黑了臉,沉聲道:“許韻棠,
我不過是隨手用了這根發圈,你用得著和我這樣說話?”“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像你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就該任由你在醫院自生自滅!”他的話仿佛一把刀子,
狠狠地剜在許韻棠的心頭,疼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是了,許月瑤是人人疼愛的掌上明珠,
她不過是個孤兒。她在奢望什么呢?面如死灰地瞧著面前的人,許韻棠強忍住喉間的哽咽,
道:“宋言明,你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又何必把我捆綁在身邊呢?
離了婚給許月瑤一個正經的名分豈不更好?”聞言,宋言明喉頭一哽,竟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