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陸景深，我真是受夠了！"醫務室里，身穿白大褂的林晚晚狠狠摔掉手里的病歷本，
眼眶通紅地瞪著面前的男人。陸景深穿著迷彩訓練服，身材挺拔如松，
那張刀削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又怎么了？""你問我怎么了？"林晚晚氣得渾身發抖，
"今天部隊體檢，你讓蘇瑤瑤來協助我，結果她把所有檢查報告都弄混了！
整整一個連隊的兵，全部要重新檢查！"陸景深皺了皺眉："瑤瑤剛來，不熟悉流程很正常。
""正常？"林晚晚簡直要氣瘋了，"她是醫學院畢業的，連最基本的分類都不會？還是說，
她就是故意的？""林晚晚。"陸景深的聲音冷了下來，"瑤瑤是秋雨最好的朋友，
你對她客氣一點。"又是白秋雨。林晚晚心如刀割，白秋雨都死了三年了，
他還是把她的朋友當寶貝供著。"那我算什么？"林晚晚聲音顫抖，"我是部隊的軍醫，
她只是個臨時來幫忙的實習生，憑什么我要讓著她？
"陸景深眼神更冷："因為她是秋雨的朋友，這個理由夠不夠？
"林晚晚只覺得心臟被人狠狠撕裂。四年了，整整四年，她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
可在他心里，一個死人的朋友都比她重要。"好。"林晚晚慘笑著脫下白大褂，"陸景深，
老娘不伺候了。"陸景深皺眉："你要干什么？""辭職。"林晚晚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讓你的寶貝瑤瑤來當軍醫吧。""林晚晚！明天還有新兵體檢！""關我屁事！
"醫務室的門被狠狠摔上，陸景深看著那扇門，莫名有些煩躁。她又不是第一次鬧辭職，
過兩天就回來了。可這一次，他錯了。2四年前，林晚晚剛從軍醫大學畢業，
分配到了西南軍區。第一次見到陸景深，是在新兵訓練場上。他站在烈日下，
迷彩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但腰桿筆直，眼神如鷹。"全體都有！目標前方200米，
匍匐前進！"他的聲音在訓練場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晚晚躲在醫務室的窗后偷看，心臟砰砰直跳。好帥。后來她才知道，
陸景深是特種部隊出身，28歲就當上了訓練教官，是整個軍區最年輕的營級干部。
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個單身漢。"不過你別想了。"同事小護士悄悄告訴她，
"陸教官心里有人，是他的未婚妻，三年前出車禍死了。從那以后他就變成這樣，
冷得像塊冰。"林晚晚不信邪。她覺得時間能沖淡一切，她的真心總有一天能感動他。
于是她開始了長達四年的暗戀。訓練時有人受傷，她總是第一個沖上去；陸景深感冒發燒，
她會熬夜煎中藥；他喜歡喝什么茶，愛吃什么菜，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慢慢地，
陸景深開始依賴她了。"晚晚，我頭疼，你幫我看看。""晚晚，新兵體檢的事交給你了。
""晚晚，幫我準備點感冒藥。"林晚晚以為，這就是感情的開始。直到有一天，
她聽到陸景深在電話里說："秋雨，我想你了......"電話那頭沒有人回應，
因為白秋雨已經死了。3白秋雨是陸景深在軍校時的同學，兩人是公認的金童玉女。
白秋雨家境優越，溫柔美麗，是無數男人心中的女神。而陸景深出身農村，
靠著過人的軍事天賦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兩人的感情經歷了家族反對、異地分居等種種考驗，感情反而更加堅固。
陸景深本來打算在白秋雨生日那天向她求婚，戒指都買好了。可命運總是殘酷的。
白秋雨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偷偷開車來部隊看他，結果在山路上出了車禍。搶救了一夜，
還是沒能救回來。從那以后，陸景深就變了。變得冷漠，變得疏離，
仿佛把自己的心也一起埋在了白秋雨的墳墓里。林晚晚知道這些，但她不死心。
她覺得自己能夠融化他心中的堅冰，能夠讓他重新相信愛情。為了陸景深，
她學會了白秋雨喜歡的菜譜，買了白秋雨常用的香水，甚至偷偷練習白秋雨的字體。
可陸景深始終沒有多看她一眼。他的世界里，只有白秋雨的影子。"晚晚，你有時候真像她。
"他有一次無意中說過。林晚晚當時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以為這是他對她的認可。
后來她才明白，在陸景深心里，她只是白秋雨的替身。一個廉價的替身。
4蘇瑤瑤是在林晚晚跟了陸景深三年后出現的。她自稱是白秋雨的大學閨蜜，
現在在醫院實習，想來部隊體驗生活。"景深哥哥！"蘇瑤瑤一見到陸景深就撲了上去，
眼淚汪汪地說，"我好想秋雨姐姐。"林晚晚站在一旁，
看著陸景深僵硬地拍著蘇瑤瑤的后背，心里五味雜陳。蘇瑤瑤長得很漂亮，
雖然不如白秋雨那么溫柔，但勝在年輕活潑。最重要的是，
她有一個林晚晚永遠比不了的身份——白秋雨的閨蜜。"瑤瑤，你來這里做什么？
"陸景深問。"我想體驗軍營生活，也想離秋雨姐姐近一點。"蘇瑤瑤擦著眼淚，
"景深哥哥，你能讓我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嗎？"看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陸景深點了點頭："好，你可以協助晚晚做一些醫務工作。"從那天開始，
蘇瑤瑤就成了醫務室的常客。她說要學習，陸景深就讓林晚晚教她；她說想了解部隊生活，
陸景深就親自帶她參觀；她說想看訓練，陸景深就特批她進入訓練場。而林晚晚，
則像個透明人一樣被徹底忽視了。"晚晚姐姐，景深哥哥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蘇瑤瑤委屈地問，"他總是很嚴肅。"林晚晚心里冷笑，面上卻說："他就是這樣，
對誰都一樣。""可是他對你就很溫柔啊。"蘇瑤瑤眨著眼睛，"我看得出來，
他很依賴你呢。"這句話讓林晚晚心里暖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澆滅了。因為她發現，
陸景深對蘇瑤瑤的態度，比對她溫柔多了。5林晚晚受傷是在一次緊急救援中。
那天山區發生了泥石流，部隊緊急出動救援。陸景深帶著救援隊深入災區，
林晚晚作為隨隊軍醫也跟了去。"這里太危險了，你們在外面等著。
"陸景深對林晚晚和蘇瑤瑤說。可是沒過多久，就有消息傳來，有一個孩子被困在廢墟里，
傷勢嚴重。"我必須進去！"林晚晚背起醫療包就要往廢墟里鉆。"太危險了！
"陸景深一把拉住她，"等專業救援隊來！""等不了了！孩子失血過多，
再不手術就沒命了！"林晚晚甩開他的手。就在這時，余震來了。巨大的石塊從上方滾落，
林晚晚下意識地護住醫療包，自己卻被砸了個正著。"晚晚！"陸景深大喊一聲，
不顧危險沖進廢墟把她抱了出來。醫療直升機上，林晚晚躺在擔架上，意識模糊。
她聽到陸景深在對蘇瑤瑤說："照顧好她。"然后他就去指揮救援了。蘇瑤瑤握著她的手，
輕聲說："晚晚姐姐，你真傻，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孩子拼命。"林晚晚想說話，
但喉嚨里全是血腥味。蘇瑤瑤繼續說："不過這樣也好，景深哥哥看到你為了救人受傷，
說不定會感動呢。"林晚晚閉上眼睛，心比身上的傷更疼。她不是為了感動誰才去救人的。
她是軍醫，救死扶傷是她的職責。可在別人眼里，她做的一切都變了味道。
6林晚晚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陸景深來看過她幾次，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
說幾句關心的話就走了。反倒是蘇瑤瑤，天天來陪她，噓寒問暖。"晚晚姐姐，
景深哥哥讓我好好照顧你。"蘇瑤瑤削著蘋果，"他說你是部隊的功臣。"功臣？
林晚晚苦笑，她要的不是這個稱號。"景深哥哥最近很忙，要準備上級檢查。
"蘇瑤瑤繼續說，"他讓我轉告你，好好養傷，不用著急回來。
"林晚晚心里一沉："他是這么說的？""嗯。"蘇瑤瑤點點頭，"還說了，
這次你受傷是為了救人，部隊會給你請功的。"請功？林晚晚只覺得心里更堵了。
她差點為了救人丟了命，換來的就是一個功勞？她要的不是功勞，她要的是他的關心，
他的在乎。可他給不了。出院那天，林晚晚以為陸景深會來接她，結果來的是蘇瑤瑤。
"景深哥哥有緊急任務，讓我來接你。"蘇瑤瑤解釋。回到部隊，
林晚晚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被悄悄取代了。蘇瑤瑤不再是臨時幫忙，而是正式調到了醫務室，
成了她的副手。"上級批準了瑤瑤的調動申請。"陸景深淡淡地說，"以后你們兩個搭檔。
"林晚晚心如死灰。她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回來就發現自己的地盤被人占了。而那個人，
還是白秋雨的閨蜜。7蘇瑤瑤的到來，徹底打破了醫務室的平靜。她年輕漂亮，嘴甜會哄人，
很快就收獲了一大批粉絲。"瑤瑤，你今天穿這身真好看。""瑤瑤，需要幫忙嗎？
""瑤瑤，一起吃飯啊。"而林晚晚，則像個老媽子一樣，被眾人遺忘在角落里。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蘇瑤瑤開始在陸景深面前刻意展示自己。"景深哥哥，我學會包扎了，
你看看對不對？""景深哥哥，這個藥方是我配的，你覺得怎么樣？""景深哥哥，
秋雨姐姐以前也是這么學醫的嗎？"每次提到白秋雨，陸景深的眼神都會變得溫柔。
而蘇瑤瑤，就像是白秋雨的影子，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段美好的回憶。林晚晚看在眼里，
痛在心里。她努力了四年，都沒能在陸景深心里占據一席之地。而蘇瑤瑤，
只用了白秋雨這一個名字，就輕松獲得了他的關注。"晚晚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蘇瑤瑤假裝關心地問，"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林晚晚勉強笑了笑："沒事。
""要不要我幫你分擔一些工作？我雖然經驗不足，但愿意學習。"聽起來很貼心，
但林晚晚知道，這是在挑戰她的權威。果然，陸景深點了點頭："瑤瑤說得對，晚晚，
你最近確實太累了。"又是向著蘇瑤瑤。林晚晚心里的最后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8事情的轉折點發生在一次部隊聯歡會上。那天正好是白秋雨的忌日，陸景深心情很不好。
蘇瑤瑤主動提出要表演節目，說是要唱白秋雨生前最喜歡的歌。臺上的蘇瑤瑤穿著白色長裙，
聲音清甜，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臺下的陸景深看得出神，
眼中有著林晚晚從未見過的溫柔。演出結束后，蘇瑤瑤走到陸景深面前："景深哥哥，
這首歌唱得怎么樣？秋雨姐姐以前最喜歡唱了。""很好。"陸景深的聲音有些啞，
"很像她。"林晚晚站在一旁，如遭雷擊。很像她。又是這句話。白秋雨活著的時候，
她學不像。現在白秋雨死了，蘇瑤瑤卻輕松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晚晚姐姐，你怎么了？
"蘇瑤瑤發現了她的異樣。林晚晚想要離開，卻聽到陸景深說："瑤瑤，謝謝你。
今天的表演，讓我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憶。"美好的回憶。關于白秋雨的美好回憶。
而她林晚晚，連一個回憶的資格都沒有。當晚，林晚晚一個人躲在宿舍里哭了一夜。
她想起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想起自己為陸景深做過的一切。可到頭來，她什么都不是。
不是白秋雨，也成不了蘇瑤瑤。她就是她自己，一個不被愛的林晚晚。9從那以后，
林晚晚在部隊的日子變得更加難熬。蘇瑤瑤仿佛找到了與陸景深相處的密碼，
總是若有若無地提起白秋雨。"景深哥哥，秋雨姐姐生前是不是也很關心士兵的健康？
""景深哥哥，秋雨姐姐教過我這個急救方法。""景深哥哥，秋雨姐姐說過，
軍醫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在林晚晚心上。而陸景深，
似乎很享受這種被回憶包圍的感覺。他對蘇瑤瑤越來越溫柔，對林晚晚卻越來越冷淡。
醫務室的其他人也察覺到了風向的變化。"晚晚，聽說上面要提拔瑤瑤當副主任？""晚晚，
你是不是得罪陸教官了？""晚晚，瑤瑤年輕有能力，你要加油啊。
"林晚晚獨自承受著這一切，心里的委屈和憤怒無處宣泄。終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
"陸景深，我想和你談談。"她推開辦公室的門。陸景深正在和蘇瑤瑤討論訓練計劃，
兩人坐得很近。"有什么事？"陸景深頭也不抬。"我想問問，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林晚晚的聲音在顫抖。陸景深終于抬起頭："什么意思？""這四年來，我為你做了什么，
我想你心里清楚。"林晚晚紅著眼睛，"可你對我的態度，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你沒有。"陸景深淡淡地說，"你是個好軍醫，好同事。"好同事。林晚晚心碎了。
四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只值一個"好同事"的評價。10就在林晚晚最絕望的時候，
方致遠出現了。方致遠是軍區檢察院的檢察官，因為一起案件需要到部隊調查。
那天林晚晚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方致遠敲門進來。"不好意思，請問林醫生在嗎？
"他溫和地問。"我就是。"林晚晚抬起頭，看到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
"我是檢察院的方致遠，想了解一下張士兵受傷的情況。"林晚晚翻出病歷，
詳細地向他介紹情況。方致遠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地記筆記。"謝謝你，林醫生。
"調查結束后，方致遠真誠地說，"你很專業，很負責。"這句簡單的夸獎，
讓林晚晚心里暖了一下。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夸獎她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林晚晚謙虛地說。"不，能把本職工作做到這么細致的人不多。"方致遠認真地看著她，
"你很優秀。"那一刻，林晚晚突然想哭。有多久了，沒有人說她優秀？在陸景深眼里，
她什么都不是。在蘇瑤瑤面前，她就是個老古板。只有這個陌生的男人，看到了她的價值。
11方致遠在部隊待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里，他總是會找各種理由來醫務室。"林醫生，
能再詳細說說那個案件嗎？""林醫生，你對部隊的醫療管理有什么建議？""林醫生，
謝謝你的配合，請你喝杯咖啡吧。"林晚晚一開始以為他只是工作需要，后來才發現，
他是在關心她。"你看起來很累，要注意休息。""這么晚了還在加班？身體重要。
""心情不好的話，可以找我聊聊。"林晚晚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關懷。
不是居高臨下的憐憫，不是可有可無的客套，而是平等的關心。"方檢察官，謝謝你。
"有一天晚上，林晚晚終于忍不住說。"謝什么？"方致遠笑了，"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這段時間打擾你了。""沒有。"林晚晚搖頭，"是你讓我覺得，我還是有價值的。
"方致遠愣了一下："誰說你沒有價值？你這么優秀，怎么會沒有價值？
"林晚晚苦笑："有些人不這么覺得。"方致遠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溫和地說："林晚晚，
你值得被珍惜。如果有人不珍惜你，那是他的損失。"這句話，
讓林晚晚心中的堅冰開始融化。12方致遠要離開的那天，林晚晚去送他。"工作結束了？
"她問。"嗯，該回去了。"方致遠看著她，"晚晚，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城里玩。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有他的私人電話。林晚晚接過名片，心里五味雜陳。"我會的。
"她說。方致遠上了車，從車窗里探出頭："晚晚，記住我說的話，你值得更好的。
"車子開走了，林晚晚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名片。這時，
陸景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是誰？"林晚晚轉身，看到陸景深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
"檢察院的方檢察官，來調查案件的。"林晚晚如實回答。"你們很熟？
"陸景深的語氣有些不悅。林晚晚心里一動，他這是在吃醋嗎？"工作需要，有些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