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陳阿嬌重生了。上一世,她在長門宮孤獨地死去,沒想到一睜開眼竟然又回到了椒房殿。
陳阿嬌悠悠轉醒,意識回籠的瞬間,她竟發覺自己身處熟悉的椒房殿。上一世,
她在長門宮孤寂離世,滿心的不甘與絕望如影隨形。而此刻,再度睜眼,一切竟回到了往昔。
“娘娘,皇上快要回宮了,而且……”宮女見阿嬌醒來,趕忙上前,
神色間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而且什么?”阿嬌微微皺眉,聲音清冷。“而且,
陛下傳來口諭說是要帶一位家人子回來。”宮女說著,抬眼偷瞄了阿嬌一下,眼中滿是擔憂。
阿嬌心中一凜,瞬間憶起,這家人子定是衛子夫無疑。上一世,衛子夫入宮,她妒火中燒,
當著眾嬪妃的面,親手掌摑了衛子夫,還與皇帝劉徹激烈爭吵,自此夫妻情分漸淡。
那這一世,她該如何應對?“知道了,你下去吧。”阿嬌揮了揮手,神色平靜。“是。
”宮女心中詫異,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陳阿嬌,總覺得皇后娘娘像是變了個人,
以往碰上這種事,娘娘定會大發雷霆,今日卻如此鎮定。宮女退下后,阿嬌緩緩躺回床上,
閉上雙眼,上一世的種種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
”曾經那金屋藏嬌的美好諾言,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起初,她與劉徹青梅竹馬,
感情也算深厚,可自從衛子夫踏入宮門,一切都天翻地覆。加之她多年未能生育,
娘家又無得力重臣,祖母離世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最終聽信小人之言,
竟用巫蠱之術去謀害衛子夫,落得個幽禁長門宮的悲慘下場。這一世,她在心中暗暗發誓,
絕不再重蹈覆轍。念及此,阿嬌猛地起身,高聲道:“來人,服侍我更衣。
”這邊阿嬌剛換好華服,便有侍從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走進來,恭敬道:“皇后娘娘,
這是皇上派奴才送給娘娘的。”“哦?這是什么?”阿嬌心中知道,
盒子里定是那座黃金打造的金屋。上一世,她憤怒之下,直接將其砸毀。想來,
劉徹是怕她為難衛子夫,才借金屋重提當年的諾言,可見劉徹對衛子夫用情至深,
連這些都為她考慮周全。“回皇后娘娘,這是陛下命人重金打造的金屋,
說是送給皇后娘娘賞玩。”侍從低著頭,聲音平穩。“知道了,替我謝過陛下。
”阿嬌并未打開盒子,這一世,她已不再是那個沖動任性的女子。“皇后怎么說?
”此時的劉徹已帶著衛子夫回宮,依照宮規,衛子夫稍后要去拜見皇后陳阿嬌。
劉徹深知阿嬌的脾氣,擔心她會刁難衛子夫,故而提前命人打造金屋,希望阿嬌明白,
她在自己心中依舊有著重要的地位,他也從未忘記金屋藏嬌的誓言。“娘娘說,謝過陛下。
”侍從如實稟報。“只是這樣?”劉徹微微皺眉,心中有些詫異。“是的,陛下,而且,
娘娘她并沒有打開盒子。”侍從小心翼翼地回答。“行了,你下去吧。子夫,你過來。
”劉徹揮了揮手,看向一旁的衛子夫。此刻的衛子夫心中滿是忐忑,
入宮后她才驚覺宮中女人如云,而自己一會兒還要去拜見皇后,不知將會面臨怎樣的刁難。
“陛下。”衛子夫輕聲應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等下你去拜見皇后,
記住盡量避免惹皇后生氣,不然,皇祖母那里恐怕很難容得下你。”在宮外時,
劉徹只顧著歡喜,一時沖動便將衛子夫帶回皇宮,可回宮后才想起皇祖母那邊不好交代。
“是,奴婢明白了。”衛子夫趕忙應道,心中愈發緊張。椒房殿內,氣氛略顯凝重。
“宣平陽公主府歌女衛子夫覲見。”因皇帝尚未冊封衛子夫,
她此刻仍是平陽公主府的一名普通歌女。鳳位上的陳阿嬌看著下面那女子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嵌入掌心,上一世的痛苦與怨恨如猛獸般在心中翻騰。
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被幽禁長門宮,最終郁郁而終。“奴婢衛子夫,參見皇后娘娘,
愿皇后娘娘長樂無極。”衛子夫恭敬地跪地行禮,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怯意。“抬起頭來。
”陳阿嬌強忍著心中的恨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一世,她絕不能在這里與衛子夫起沖突,
她清楚地記得,上一世自己剛打了衛子夫,劉徹便匆匆趕到。衛子夫緩緩抬起頭,面容精致,
眉眼間透著一股靈動之美。“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怪不得陛下要將你帶回宮來,
眾位姐妹說是不是啊?”陳阿嬌故意提高音量,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哪里有啊,我看啊,
不及皇后娘娘萬分之一呢。”“是啊,是啊。”底下的妃嬪們隨聲附和,議論紛紛。
衛子夫只覺自己仿佛被當作玩物般觀賞,臉上一陣發燙,難堪至極。
陳阿嬌看著衛子夫難堪的模樣,心中雖有一絲快意,但并未出言阻止。
她就是要讓衛子夫明白,在這宮中,她還什么都不是。陳阿嬌掐準了時間,
料定劉徹應該快到了,這才喊衛子夫起身,之后便不再搭理她,而是與其他妃嬪談笑風生。
“皇上駕到!”果然,劉徹還是放心不下,匆匆趕來。阿嬌趕忙起身,
盈盈下拜:“臣妾參見皇上。”“臣妾等參見皇上。”眾妃嬪紛紛跪地行禮。“阿嬌請起。
”劉徹快步走到主位,親自扶起阿嬌。阿嬌被劉徹觸碰,身體微微一僵,
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自上一世被幽禁長門宮,她已許久未曾如此近距離地見過劉徹。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與劉徹交匯。“阿嬌望著朕做什么?”劉徹看著阿嬌,
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沒有,臣妾只是很久沒有見到陛下了。”阿嬌輕聲說道,
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劉徹輕笑一聲,“阿嬌坐吧。你們也都起來吧。
”“謝陛下。”眾人紛紛起身。劉徹目光掃向臺階下的衛子夫,見她并無受傷跡象,
心中稍安,想來皇后應該沒有為難她。“阿嬌可有收到朕送給你的金屋?
”劉徹轉頭看向阿嬌。“臣妾收到了,多謝陛下。”阿嬌神色平靜,語氣淡淡的。
“阿嬌今日怎的待朕如此冷漠,可是因為衛子夫的緣故?”劉徹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解。
“并不是,可能是臣妾昨日沒有睡好的緣故。一個歌女,
臣妾還不至于因為她跟陛下產生隔閡。”阿嬌神色如常,淡淡地說道。是了,劉徹差點忘了,
阿嬌身份尊貴,是祖母的親外孫女,自己的親表姐,她與衛子夫之間身份差距懸殊。
劉徹看著臺階下的衛子夫,不知為何,
突然覺得衛子夫好像也沒有自己之前心目中那般驚艷動人了。“那就好,祖母那邊,
還需要嬌兒……”“臣妾明白。”陳阿嬌看著劉徹,心中一陣悲涼,突然有些想不明白,
自己上一世為何會對這個男人愛得如此癡狂,一個從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到后來滿心滿眼都是別人的男人。“行了,朕宣室殿還有政事要處理,至于子夫的住處,
就由阿嬌安排吧。”劉徹說完,便準備離開。“是。”劉徹走后,陳阿嬌看向衛子夫,
問道:“衛子夫,陛下可有跟你說,給你什么封位?”“回皇后娘娘,未曾。
”衛子夫恭敬地回答。“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以家人子的身份住進永巷吧,
待他日陛下冊封你,本宮再給你安排宮室。”陳阿嬌神色平靜,語氣不容置疑。“是。
”衛子夫帶著貼身婢女青染,默默前往永巷。永巷雖不算太過破敗,但與奢華的椒房殿相比,
簡直天差地別。“子夫,怎么皇后就讓你住這樣的地方啊,皇上……”青染心中憤憤不平,
忍不住抱怨道。“好了,這里不是宮外,一言一行都有規矩,記得謹言慎行。
”衛子夫趕忙輕聲制止青染,她深知宮中規矩森嚴,稍有不慎便可能招來災禍。“聽說,
徹兒從宮外帶了一個家人子回來?”長樂宮中,竇太后端坐在主位,神色威嚴地問道。
一邊的館陶公主趕忙看向王太后,而后恭敬地回答:“是的,母后,徹兒不懂事,您別動氣。
”王太后面對竇太后這位婆婆,心中難免有些發怵,畢竟她能登上太后之位,全靠兒子劉徹。
竇太后神色平靜,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她淡淡地說道:“動氣?哀家動什么氣,
那家人子現在在哪里?”“回母后,嬌兒安排那家人子住進了永巷。”館陶公主趕忙回答。
“嬌兒這件事倒是辦得不錯,去將哀家的那對并蒂海棠步搖賞賜給嬌兒。”竇太后微微點頭,
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是,謝過母親。”館陶公主見女兒得了賞賜,心中甚是歡喜。
宣室殿內,劉徹正在處理政務,突然想起衛子夫的住處,
便問道:“皇后將子夫安排在哪里了?”“回皇上,皇后娘娘說陛下還未冊封,
所以暫時將其安排進了永巷中居住,等來日陛下冊封,再為其安排宮室。”侍從恭敬地回答。
“知道了,去永巷。”劉徹起身,快步向永巷走去。而在椒房殿中,陳阿嬌慵懶地靠在榻上,
手中捧著一卷詩書,卻并未專注閱讀。一名宮女匆匆走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陳阿嬌聽聞劉徹去了永巷,神色并未有絲毫波瀾,只是輕輕放下手中的書卷,
心中暗自思忖:畢竟如今衛子夫對劉徹而言,還是新鮮的。而她,重活一世,
所求不過是平安順遂。只要她不去為難衛子夫,以劉徹的性格,想必不會對她怎樣。再者,
她的母親是先帝的親姐姐,當今的竇太主,只要她不犯錯,劉徹也不敢輕易廢后。永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