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本正經的,還時不時點一下小腦袋,就仿佛在跟什么人聊天一樣。
她不由有些好笑,走過去笑瞇瞇問道:“乖寶,在聊什么呀?”
歲歲脫口而出道:“玫瑰姐姐說,爺爺昨晚惹奶奶生氣了,奶奶不讓他上床,他是在沙發上睡噠。”
正在一臉嚴肅看報紙的賀老爺子:“……”
他老臉一紅,悄悄看了眼賀老夫人。
怎么什么話都跟孩子說啊。
賀老夫人也懵了,不是她說的啊。
“歲歲,你怎么知道的?”
歲歲眨巴著眼睛,舉起手上的花花,“玫瑰姐姐說的呀。”
賀老夫人笑了,揉了下她的小腦袋。
她看著歲歲澆過的花,眼睛一亮,“好漂亮啊,好香。”
還有那盆十八學士,都快死了,這會兒居然也開出了漂亮的花,看上去生機勃勃的。
“乖寶,你是怎么做到的?”
歲歲說:“就是澆了點水呀。”
可是她也澆了啊。
看著懵懂的歲歲,她把疑惑甩開,欣喜地看著十八學士。
看著她的表情,歲歲忽然知道她能做點什么了。
她要把這些花都養得好好的,讓奶奶開心。
在花房待到了很晚,又把幾盆長得好看的花送到了家里人的房間里,歲歲這才回到自己房間。
晚上,她睡得正香,忽然被陽臺上的墨蘭叫醒。
“啊啊啊啊歲歲快醒醒!你小叔又割腕了!”
歲歲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順著墨蘭指的方向,來到了一樓的一個房間。
她小腦袋探進去,只見里面一片昏暗。
她小心翼翼地來到浴室,就見里面躺著一個人,皮膚很白,五官精致,好看得不似真人,手腕上卻有著一道深深的刀口,有血液從里面流了出來。
就像是羅素的尸體一樣。
歲歲看著他的樣子,瞳孔微縮,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賀景行剛布置完完美的犯罪現場,又找了個絕美的姿勢,正準備安詳地死去,就忽然聽到一陣啜泣聲。
他眉頭皺了下,有些不耐地低頭看去,就看到旁邊站著個小姑娘。
“你誰?”
歲歲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哇”的一下就哭了,“媽媽你別死!”
賀景行:“……”
他俊臉一黑,煩躁地按了下浴缸旁的呼叫鈴。
沒多久,賀家人就都醒了,呼呼啦啦擠滿了房間,賀淮川大腿一邁,把他從浴缸里抱了出來。
賀老夫人看著他手腕上的傷,差點兒暈過去。
其他人也是面色凝重,眉頭緊緊皺著。
賀景行的眉頭皺得比他們更緊。
他看著跟個八爪魚一樣緊緊抱著他的小丫頭,咬牙切齒道:“這誰家小孩。”
“我家的。”賀淮川倚在窗邊,“介紹一下,這我閨女,你侄女,初次見面,記得準備禮物。”
聞言,賀景行嘴角抽了抽,冷笑一聲,“幾天不見,你女兒都長這么大了?你生的?”
賀淮川:“……”
他掃了眼賀老夫人,他們可真不愧是母子啊,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別哭了。”賀景行看著把他衣服都哭濕了一片的小丫頭,臉黑了個透。
歲歲仰頭看著他,乖巧地捂著嘴,眼淚吧嗒嗒往下掉,看上去更可憐了。
賀景行的話都噎在嗓子里說不出來了。
賀老夫人也抹著眼淚,小聲說:“乖寶的媽媽就是自殺走的。”
原來如此。
賀景行沉默了下,煩躁道:“我這不是沒死嘛。”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看了他一眼。
這次是沒死,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歲歲的小手摸著他胳膊上的幾道傷疤,皺著小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