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張春燕哭的更厲害了。
就連張衛東也忍不住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
這頓飯吃的好飽，吃了飯，春燕搶著去刷碗。
張衛東想了再想，猶豫了再猶豫，終于還是想著將數學比賽的事跟媽說說。
原本，他不想提的，這也是看到了今天的媽媽，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所以，他鼓起勇氣，想要試一試。
“媽.........那個，我有個事，想跟你說一下！”
正在擦桌子的江麗華抬起頭來。
“什么事啊？你說！”
張衛東抿了抿唇，深吸了兩口氣，這才開口：“我，我們老師想讓我參加省里的數學比賽........”
“這是好事啊！”江麗華驚喜的睜大了眼！
上輩子，她知道兒子數學成績好，可上輩子，他并沒有跟自己提過去省里參加數學比賽的事。
如今想來，估計，是她今天的表現，贏得了他的一點信任。
看她高興，張衛東卻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他不確定他接下來的話，會不會讓她生氣。
“可，可我們老師說了，一共......要去五天，每個人.......要交五塊錢！”
說完，他趕緊低下頭去。
因為以前每每提及花錢的事，她都會猶豫，唯恐花的多了，那兩個哥哥嫂子覺得偏心。
雖然她今天是有些不一樣了，可長期以來的習慣，依舊讓張衛東心里直打鼓。
尤其是沒聽到對面江麗華吭聲，反而是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他越發覺得，這事果然沒戲。
可誰想，下一秒，江麗華就抓起了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團紙票。
張衛東一看，是錢！
頓時驚訝的抬起頭來。
正對上江麗華笑意盈盈的雙眼。
他驚訝出聲：“媽！！你.......你不生氣？？”
江麗華笑道：“我生什么氣啊？我兒子學習成績好，能去省城參加比賽，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生氣呢？這是五塊錢，你交給老師，另外這兩塊錢，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張衛東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媽.......我，我用不了，五塊就行！”
可江麗華卻硬是將那兩塊塞回了他手里。
“人家都說，窮家富路，出門在外，還是帶些錢在身上為好！”
這下張衛東是真的感動了。
眼眶通紅一片，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媽........謝謝你！”
江麗華一臉愧疚的摸了摸他的頭：“跟媽說什么謝，說到底，都是媽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春燕進來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媽和弟弟之間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也是頭一次看到，弟弟這么高興的樣子。
這樣的變化，她很是開心。
可是只要一想到，明天，她就要下鄉了，張春燕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苦澀。
江麗華自然是注意到了，所以，當兒子走后，她拉著閨女的手在床邊坐下。
“春燕，明兒一早你跟媽去一趟縣衛生院！”
晚上，江麗華直接睡在了閨女屋里，哪怕半夜張保國來叫了幾次門，她都沒有開。
她心里還殘留著上一輩子的怨氣，壓根就不想看到他們一家人！
這一夜，挨著閨女，她睡得香甜，可張保國卻一晚上沒睡著，翻來覆去的直到天蒙蒙亮才響起了打鼾聲。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廚房時，江麗華已經蒸好了一籠白面饅頭。香氣飄散在晨霧中，引得大院里早早起床上班的鄰居們頻頻側目。
"媽，你怎么蒸這么多白面饅頭啊..........."張春燕站在灶臺邊，怯生生地看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