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身姿筆挺,儀態萬千,眉眼間透著當家主母的威嚴與凌厲 。
她神色冷淡地瞧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話看似認錯,假意把過錯往她自己身上攬,話里話外不光暗指她這個當家主母容不下她。還把秦侯爺扯進來上眼藥,真是好手段。
朝朝的夢果然不假,這個女人看似溫順,實則野心勃勃。今日若不好好敲打一番,日后怕是要翻天。
江氏瞟了一眼沉著臉憋著氣的秦云橋,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
“劉姨娘這話說的,我和老爺恩愛十幾載,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更不會責怪老爺。
我作為這侯府的當家主母,自然是盼著老爺身邊的人都和和睦睦的。只是劉姨娘還未正式入府,有些規矩怕是還不懂。這侯府上下,凡事都得有個章法,總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劉氏微微抬眸,眼中閃過怨憤,旋即又低下頭去,用帕子輕輕拭淚,哽咽道:
“妾身明白,夫人管家多年,府中的規矩自然是嚴謹的。都是妾身愚鈍,往后還望夫人多多教導。”
江氏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只是這后宅安寧,關系著整個侯府的興衰。劉姨娘若是真心為侯府著想,就該謹守本分。”
劉氏咬著唇,吶巴著眼皮,諾諾稱是。
秦景嵐目睹他娘吃癟,他像個菩薩似的站在一旁,看上去波瀾不驚,但他死死攥著的雙手把他心里頭那點兒小九九全給抖摟了出來。
秦景月簡直就是遺傳基因強大到開掛,和她娘一個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只見她輕輕咬著下嘴唇,要哭不哭、眼里蓄滿了淚要掉不掉的神情,就跟那柔弱的小白花似的,只怕是個男人見了心都能軟成一灘爛泥。
秦朝朝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劉氏那副蔫巴小兔子乖乖認慫,看似委屈的模樣,在秦朝朝眼中不過是惺惺作態。
上一世,母親溫婉良善,賢淑大度,不爭不搶。
她也是年幼無知,沒看透這些人的心肝早已被貪婪和欲望染得漆黑,還傻傻地把秦景嵐和秦景月當成親手足。
最終她娘三人落得個被人算計、含恨而死的下場。
這一世……
秦朝朝暗暗為江氏的表現點贊,看來母親這一世已經覺醒了,不再是上一世那個被打擊得一蹶不振的婦人。
此刻,老太太看到劉氏和秦景月那副哭哭唧唧的委屈模樣,剛要張嘴替劉氏說話。
秦朝朝眼暗自翻了個白眼,小樣,她向前走了一步,聲音清脆,搶先說道:
“祖母,父親,母親說得在理,侯府的規矩可不能亂。這要是傳出去,說咱們侯府連個妾室都管不好,不懂規矩,豈不平白讓人笑話?”
秦朝朝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像一把利刃,直戳要害。
老太太要幫腔護犢子的話被秦朝朝堵了回去,臉色愈發難看,一口氣還沒緩過來,秦朝朝又接著說道:
“祖母,您平日里最注重侯府的聲譽了,想必也不愿看到侯府因為這點小事被人詬病吧。”
老太太被秦朝朝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憋著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一直插不上嘴的秦云橋總算瞧準時機插上了話,他皺了皺眉頭,對秦朝朝說道:
“朝朝,不得對祖母無禮。”
秦朝朝心中冷笑,面上卻乖巧地低下頭:
“父親教訓得是,只是朝朝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自然要為侯府著想。”
上一世,就是這個老太太,她的祖母,先和劉氏陷害她娘,教唆她那個渣爹把她娘貶為妾室,又和渣爹一起任由劉氏母子三人害死了她娘三。
這一世,秦朝朝表面乖巧,心里卻對老太太和秦云橋感到厭惡至極。
劉氏見狀,忙出來打圓場:
“老爺,小姐也是為了府里著想,妾身不會往心里去的。”
說著,還抹了抹眼角假惺惺擠出來的幾滴鱷魚眼淚。
秦云橋急忙想接過話頭,江氏搶先開了口:
“母親,老爺,既然劉姨娘打算進侯府,這行了該有的禮節之后就是一家人了。只是兒媳今日約了楚王妃,就先告退了,一切等明日朝朝生辰后再議吧。”
老太太一聽,臉色變得比鍋底還黑,她本想在江氏毫無防備下,讓劉氏直接進府做平妻。
明日以侯府平妻的身份讓那母子三人風風光光出現在賓客面前,她的一對乖孫也算是過了明路,劉氏的地位也算是坐實了。
以她往日對江氏的了解,料定她一定不會忤逆拒絕,哪曾想江氏和秦朝朝今日這般難纏。
但是江氏先是把規矩抬出來,又把楚王妃抬了出來,她又不好再說什么。
楚王是先皇唯一的胞弟,當今圣上唯一在世的皇叔。
皇帝幼年登基,楚王忠心耿耿,盡心盡力輔佐。
皇帝極其看重這個皇叔,不是她侯府得罪得起的。
秦云橋見老太太沉默不語,有些著急,剛要開口,秦朝朝又笑瞇瞇的開口:
“祖母,父親,劉姨娘進府,該有的禮節可是一樣都不能少,劉姨娘好歹也是長輩,可不能委屈了。母親向來管家井井有條,定能把這事兒安排得妥妥當當,讓劉姨娘感受到咱們侯府的誠意。”
秦朝朝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上一世,劉氏母子以侯府平妻、侯府嫡子嫡女的身份出現在來參加宴席的眾人面前,倚仗老太太和秦云橋,好不威風。
這一世,她偏不讓。陰溝里的老鼠想洗凈身子爬出來曬太陽,門都沒有。
秦云橋沒了辦法,江氏母女把話說到那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反駁。
他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婉娘,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辦吧。”
劉氏恨極,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柔弱的模樣。
明日是秦朝朝和秦景月的生辰,宴席卻是為秦朝朝辦的。
她原本以為今日進了門,她就是侯府的平妻,她的一雙兒女就是侯府正正經經的公子小姐,嫡子嫡女。
她女兒和秦朝朝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明日的生辰宴自然就有她女兒一份,正好可以風風光光的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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