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女兒出車禍了……”
我瞳孔驟縮,踉蹌起身就往山下跑。
卻被保鏢死死攔住。
“放開我!”
“夫人,我們也是奉命辦事,請不要為難。”
一瞬間,感覺快要喘不過氣。
陸景寧向來說一不二,他說過的事沒人敢忤逆。
我強忍著身體的顫抖拼命爬上階梯。
只要再快一點,我就能回去。
雨漸漸停止,手里緊握的平安符沾滿血漬。
我一瘸一拐地來到女兒房間,路過的人都紛紛面露心疼。
“真是沒用,不就是讓你出去買個蛋糕,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給誰看?”
“你和你媽一個樣,就知道耍心思賣慘。”
“不過又有什么用呢?到頭來不還是跟條狗一樣被我使喚。”
聲音由遠及近,我憤怒地推開虛掩的門。
寧寧突然抓起床頭的水杯砸過去。
“不準說我媽媽!”
玻璃在林昭昭腳邊炸開,碎片四濺,我本能地撲過去將女兒護在懷里。
“出去!”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林昭昭扭曲的臉上勾起一抹邪笑。
她忽然踉蹌撿起地上的碎片,在手臂上劃出幾道口子。
陸景寧沖進來時,她正在委屈抽泣。
看到靠山的那一刻,懸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淚珠立馬滴落。
“景寧,我只是想替你看看孩子……”
“溫瑜!你做的未免也太過分了!”
陸景寧鉗住我的手腕往玻璃上拽。
細碎疼痛從腳底蔓延上來。
我看見寧寧哭喊著要來拉我,但整個人因為插上呼吸機而不能動彈。
面對林昭昭的誣陷,我沒有再解釋。
只想快點結束這遭亂的一切。
血跡不斷染紅雪白的地板。
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那枚刺眼的婚戒咯得手腕生疼。
“既然這么想要博取我的關注,那就一輩子待在我身邊,替我照顧她們母子倆。”
我扶著玻璃門框的手在顫抖,房內兩人嘲諷的對話和消毒水氣味一同刺激著神經。
林昭昭輕言細語地說:“景寧,我還是找個機會和姐姐道歉吧,畢竟是我破壞……”
“什么破壞?你是我光明正大娶進陸家,昭昭你不用怕,我會替你做主!”
陸景寧將人摟在懷里,輕聲安慰。
林昭昭繼續問:“景寧你還愛她嗎?”
房內的聲音驟然停下,像是在思考,半晌過后,才傳來陸景寧的聲音。
“我不否認愛過她,可自從出現那件事后,我總會有些介意。”
“你知道每次碰到她那條腿,我都得強忍著惡心。”
他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刀片。
沒有預兆的心痛,如同突然間被重物砸中胸腔。
仿佛聞到六年前在戰場上為了救人,左腿被炮火灼燒的燒焦味。
我躺在血泊里看陸景寧發瘋似地扒開變形的車門。
那時他的眼淚滴在我鎖骨上,滾燙得能灼穿皮膚。
無數時刻他都在輕撫我的傷疤,柔聲告訴我,這是勛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多么可笑,我竟從未發現,我和他之間的隔閡已經如此之久。
病房門推開,里面的對話戛然而止。
護士包扎完傷口后告知可以出院。
可林昭昭在看見我在門外的那一刻,又立馬涌上痛苦的神情。
陸景寧心疼地抱著她,毫不猶豫地決定繼續留院觀察。
“昭昭手不方便,你來喂她,我去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