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賓若拉冷眼看著眼前的幾個所謂親人,言辭鑿鑿地說道:“這可是你們之間的事啊!咱們如今都已經家道中落了,爸媽不是說總是有人來要債的嗎,那你們借點錢給我們渡一下難關好了,總不能只是有福同享,有難就不能同當吧?”
一直在旁邊默默站著,始終未能插上一句話的賓宇,此刻終于開口了:“拉拉,這是大人們該操心的事兒,你還只是個孩子呢,不需要你來關心。”
任誰也沒有料到,賓若拉竟會因為房間被占用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依不饒地牽扯出如此之多的問題來。
見局面逐漸變得有些難以收拾,賓楓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得站出來平息這場風波了。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行了行了,現在就是房間的問題對吧,拉拉,你今晚就住回你自己的房間,阿月,你幫玲玲把東西都搬回她原來的房間里去吧。”
他其實真的沒有想要偏袒賓若拉半分,只不過他們現在必須要對這兩母女口供一致——就是賓宇現在家道中落,所以他也只能裝作是諒解這個孩子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情,讓賓燮他們家退讓一步。
賓若拉別有深夜地看了眼賓楓,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并沒有繼續喋喋不休地嘈下去,今日暫且放過他們一馬。
賓玲玲和潘月心中是萬般不愿意,不過既然賓楓都已經把話撂這,即便她們母女倆心中藏著再多的不滿和想法,此時也不敢再有半句爭辯之辭了。
賓玲玲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依舊如同被熊熊烈火灼燒一般,火辣辣地發燙,可是,又能如何呢?他們一家人確實是寄人籬下啊。
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和委屈,潘月開始在房間內收拾起來。
賓若拉一雙眼就像是防賊一樣,緊緊地盯著正在忙碌收拾著的母女倆。她也不是在看她們會不會拿走自己的物品,因為這個房間早已沒有她的東西了,她就是存心要讓她們不舒服。
母女二人手腳麻利地將衣柜和書桌上的物件逐一整理妥當,眼看著就可以離開了。就在這時,賓若拉冷不丁地開口喊道:“二嬸,把床單也換了吧,我不習慣睡別人睡過的。”
潘月狠狠瞪了賓若拉一眼,嘴里嘟囔著罵了幾句,極不情愿地轉身朝著床邊走去。
只見她動作迅速而粗魯地一把卷起床上的床單,那架勢好像恨不得能把整個床鋪都一起掀翻似的。
然而,這邊潘月還在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床單呢,那邊的賓若拉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若無其事地拿起一瓶消毒水,開始對著房間的各個角落肆意噴灑起來。
等到潘月好不容易把床單收拾完畢,正打算邁步走出房間時,說時遲那時快,賓若拉手中的消毒水瓶子忽然一轉,噴頭直直地對準了潘月的臉,緊接著便是一通瘋狂地噴射。
“賓若拉,你到底想干嘛?”潘月被噴了一臉,此刻正拼命吐吐沫。
“二嬸,你想干嘛才對,我在這里消毒,你還往我房間投毒!”賓若拉又對著她吐過口水的地方一陣狂噴。
潘月自然清楚賓若拉此舉是故意找茬兒,存心為難她們母女倆。不過呢,她她還是沉住氣了。
因為此刻的賓家,除了張春霞和她的兩個孩子之外,其余眾人皆在暗中密謀著一件事情。就是要悄無聲息地將賓宇資產轉移出去,而后讓張春霞一無所有、凈身出戶。而賓若拉呢,她早已年滿 18 周歲,按照法律規定,他們這些人對她已然不再負有撫養的責任與義務,所以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將她掃地出門。
潘月心想:哼,就讓這賓若拉繼續得意忘形地囂張幾日吧,反正如今已經成功轉移走了一大部分資產,到時候就等著看她們母女二人悲痛欲絕地哭泣。
賓若拉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目光緊緊地鎖定住潘月和賓玲玲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思忖道:認為來日方長,現在先暫時放過他們。
今晚她還有其他任務,就是要做張春霞的思想工作。
很明顯,這個媽,目前似乎對自身所處的困境尚一無所知。
到了晚上,賓若拉說自己剛回來可想媽媽了,非要拉著張春霞一起睡。
要知道,上一次兩人相見時,賓若拉不過才年僅十五歲而已,而轉眼間,她竟然已經年滿十八歲啦!真叫人難以置信啊,想當初那個獨立自主的小姑娘,一直到長大成人后,居然才開始學會向母親撒嬌賣萌起來。
張春霞心里琢磨著,或許真的是自己虧欠了女兒太多,這些年來一直讓她一個人在外漂泊,沒有給予她足夠的陪伴和關愛。
所以今晚,張春霞也想好了,要好好陪一下女兒。
平時張春霞都會哄完賓圣良睡著了才回自己臥室,可賓圣良知道今晚姐姐要媽媽跟她一起睡,他也要來湊這個熱鬧,硬是擠到了她們母女中間。
賓若拉前世與這個弟弟的關系一般,主要是爸媽離婚后,他們就徹底分開居住。隨著年齡的增長,弟弟進入了青春期,整個人開始變得異常叛逆,而且還被賓家的那些人教養成了一個紈绔子弟。不然以弟弟的智商,肯定也是個學霸,說不定還能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呢。
賓若拉一只胳膊摟著賓圣良,想到自己弟弟上輩子那可憐的命運,她又是一陣心疼和惋惜。
賓若拉邊拍著賓圣良的背,邊輕柔地唱著幾首英文兒歌,沒過多久弟弟便抵擋不住倦意的侵襲,漸漸地昏睡過去。
剩下的時間,終于留給母女倆,賓若拉有機會可以好好跟媽媽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