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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遲夏能嫁給沈暮川,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當初在遲夏出車禍站不起來那一年,所有人都拋棄了她,是沈暮川主動提出跟她結婚,
也是沈暮川一個從來沒干過活的富家少爺,堅持每天為她按摩,陪她康復,才終于讓她重新站了起來,
之后,沈暮川更是為了給遲夏祈福,以遲夏的名義成立了慈善基金會,每年投入幾千萬資金造福社會,
他們每年結婚紀念日,他都會在網絡平臺發文高調示愛,
男人原本桀驁不羈的性子在婚后斂盡鋒芒,成為寵妻老公的典范。
可天不遂人愿,遲夏死在了他們婚后的第三年,
對面的大貨車突然失控朝她撞來,她腦部嚴重受創,送到醫院時已經病危了。
她的肉體還在搶救,陰差已經連夜索魂,她站在往生石前看的最后一眼,是沈暮川趕到醫院時崩潰痛哭的摸樣。
于是,當判官問她有什么未了心愿時,遲夏提出用前世所有的功德,換她重返人間一周陽壽。
“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如果現在投胎,你來世可生在富貴人家,順遂一生,若用此生功德換陽壽,一周后將直接投入畜生道,一無所有。”
遲夏堅持點頭:“我愿意重返人間。”
判官看著他,幽幽一聲嘆息:“你這次回去未必能如愿,你確定要回去嗎?”
遲夏沒有絲毫猶豫:“回!”
她舍不得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離開,她死前最后一通電話沒有被接通,也沒來得及見沈暮川最后一面。
一周時間,她要推掉所有工作好好陪著他,和他告別。
遲夏閉上眼,再次醒來時已在醫院的病房。
這時候車禍應該已經發生一段時間了,她身上的傷口愈合,但依舊渾身無力。
不多時,門被推開,神情憔悴的沈暮川進來,他眼角有些猩紅,見遲夏醒來,驚喜開口:“老婆,你終于醒了!”
遲夏心中感動,正要去拉他的手,卻被他躲開,門口又進來一個女人,她抬頭看去,手下意識地蜷了起來,心中不安。
徐千悅正站在沈暮川身后,眉頭微挑,有些驚詫地看著她。
沈暮川隔開兩人視線:“老婆,你剛醒,但醫生說你沒什么大問題了,先住院觀察兩天,我讓蘭姨過來照顧你吧,我和千悅還有事,晚上再來看你。”
不等遲夏作出反應,沈暮川已經拉著徐千悅出去。
遲夏回過神來,下意識追出去,卻在樓梯間處聽到沈暮川有些激動的質問聲。
“徐千悅,你不是說你不會再回國了嗎,你為什么還要回來?”
聽見兩人的爭吵,遲夏腳步一頓,心中不安的預感愈加明顯。
徐千悅有些低沉地嘆息:“暮川,你外公年紀大了,我總該回來看看,既然你已經結婚了,也該把我放下了,我只會是你的小姨。”
沈暮川的情緒更加激動:“徐千悅,我最討厭你這副冷靜自持的樣子,為什么你總是要站在小姨的位置將我推開,我們明明沒有血緣關系,只要你說一句喜歡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懂嗎!”
“當年你出國那天,說我性格桀驁不適合成為一個好丈夫,我說過我要證明給你看的,你看到了嗎?如今誰不夸我沈暮川是個寵妻的好丈夫,你就不能再看看我——”
沈暮川將徐千悅逼到墻角,將她困在墻角,俯下身子吻上去。
遲夏借著虛掩的門縫,正好看到這一幕。
徐千悅狠狠閉上眼,隔了幾秒才將男人推開。
“夠了!暮川,我這次回國只待一周,你要是還這樣,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徐千悅下樓梯走了,沈暮川有些失神地望著眼前的墻壁許久,狠狠地一拳砸了上去。
遲夏臉色蒼白如紙,她不敢停留,轉身沿著走廊往回走。
她此刻才終于明白,判官說的不能如愿是什么意思。
原來沈暮川心里還是忘不了白月光,這些年他對她的好,也不過是想證明給另一個女人看。
想起來自己真是可笑,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原來這么多年根本就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