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暮川買的紅眼航班,他已經(jīng)超過一天沒有休息了,高強度的奔波和情緒上的劇烈起伏,讓他在飛機上睡了過去。
夢中,遲夏衣裳整齊,坐在一座城堡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走過去想叫醒她,卻怎么也走不過去,很久很久以后,他終于跨過那道無形的墻,卻瞬間醒了過來。
他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下了飛機,坐上管家安排的司機去島上。
到了島上,他望著屹立的城堡久久無言,這是他十八歲畫下的設(shè)計圖,當(dāng)時幻想著跟徐千悅在這樣的城堡里舉行婚禮,沒想到遲夏會為他復(fù)刻出來。
空氣中隱約傳來臭味,沈暮川皺眉,以為是花叢里的死老鼠,嫌惡地皺了皺眉,用力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大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惡臭伴隨著各種飛蟲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后退一步,待飛蟲散盡,才俯身劇烈嘔吐起來,生理性的眼淚也落下來。
惡臭從大廳里面持續(xù)傳來,推門前他以為是死老鼠的味道,此刻他終于清醒地意識到,這是腐肉的味道。
是尸臭味!
這個念頭讓他的嘔吐的動作都僵住了,他緩慢地站直身子,眼睛下意識地瞪大,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大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影,這個場景和飛機上的夢重疊起來。
空氣靜悄悄的,這樣的寂靜讓他毛骨悚然,心中的想法完全不敢去印證。
他的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完全無法向前挪動,顫抖著朝里面喊:“遲夏,是你嗎?”
空氣依然寂靜,沈暮川用力地挪動自己的腿往那個身影靠近,語調(diào)里的慌張更加明顯:“遲夏,你不要玩了,再玩我要生氣了。”
“吱吱吱”,一只老鼠從人影身上跳下來,往沈暮川的方向沖。
沈暮川沒理會它,任由它爬過腳背揚長而去,眼睛依舊盯著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聲音染上哭腔:“遲夏,你不是最怕老鼠嗎!你快點起來!”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不愿再前進(jìn)半分,只固執(zhí)地吼著:“遲夏,你給我起來,再不起來我真的生氣了!”
“只要你馬上起來,我答應(yīng)你,再也不跟徐千悅見面!遲夏!”
帶著崩潰的怒吼在在城堡的大廳內(nèi)形成回音,可沙發(fā)上的人影依然一動不動。
沈暮川喘著氣,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已經(jīng)全部凝固,渾身冰冷發(fā)麻,正在輕輕顫抖著,腦袋一片空白,只剩下關(guān)于遲夏的所有記憶,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播放著。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管家氣喘吁吁小跑著過來:“沈先生,發(fā)生什么事了?”
沈暮川僵硬地轉(zhuǎn)身,看清來人后直接揮拳砸在他的臉上:“你們?yōu)槭裁匆x開!”
“是你!是你們害死了夏夏!”他紅到快要滴出血的眼睛里是徹骨的恨意,不斷地上前廝打著管家,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內(nèi)心好受一點。
管家承受著他的怒火,抽空往里面看了一眼,聞到空氣中臭味,心瞬間都涼了。
他將人控制住:“沈先生,先確認(rèn)死者身份,萬一不是沈太太呢。”
在管家的安撫下,沈暮川終于冷靜下來,他心里存著僥幸,跟在管家身邊進(jìn)了大廳。
蟑螂,蛆蟲,飛蚊在人影身邊徘徊著。
沈暮川渾身發(fā)抖,四肢冰冷,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只盯著沙發(fā)上那個身影。
眼前的尸體已經(jīng)膨脹,身上部分組織已經(jīng)腐爛成半流動液體,毛發(fā)、指甲正在掉落,她臉上還有蛆蟲在蠕動,任憑沈暮川努力睜著眼睛去辨認(rèn),也只能從輪廓里依稀辨認(rèn)出遲夏的摸樣。
但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給她定制的高定休閑服,她最愛的那套。
手上帶著的,是自己當(dāng)年送的紅繩。
沙發(fā)旁邊放著的手機,用的是跟自己同款的商務(wù)手機殼,上面還加印了自己的照片。
沈暮川嘗到了自己嘴里的鐵腥味,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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