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沈暮川打了很多遲夏的照片，將照片墻填得滿滿的，又叫人上門處理陽臺上枯萎的植物，緊接著帶著慕夏出門采購，遲夏帶走的衣服，水杯，牙刷等常用品，他全部重新買了一模一樣的，就擺在原來的位置上。
充滿電的手機擺在遲夏那側的床頭柜上。
結婚照也重新打印好，他自己搬了梯子，將相框拿下來，裝好重新掛上去，又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眼前出現了遲夏鬧著要親手掛照片的場景，他在下面扶著梯子，看著她掛完照片低頭興奮地笑，笑里盡是得意和滿足。
慕夏過來扯他的褲腿，低低地叫著將他帶到自己碗邊，沈暮川意識到它餓了，給它倒了狗糧，推到它面前。
慕夏開心地吃了兩口，見他呆呆的，又將碗推到沈暮川面前。
沈暮川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仿佛又看到遲夏，總是把她覺得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哪怕只是一朵花，一只餃子。
胃部忽然一陣痙攣，他痛得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滴落。
他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腸胃炎又犯了。
待痛意過去，他強撐著站起來，打開冰箱，拿出遲夏凍在冰箱里的餃子。
餃子在開水鍋里起起伏伏，他一口氣煮了五十個，裝成了兩個盤，擺上碗筷。
他吃得安靜又快速，大口地一個接一個，嘴里的還沒咽下去，下一個已經送進去。
眼淚一顆一顆砸在餃子上，他恍若未覺，只機械地重復著自己的動作。
等自己盤子里的吃完，他才抬頭望向對面，恍惚中看到遲夏笑著看他，聲音溫柔：“好吃嗎？”
沈暮川不停點頭，哽咽著問：“好吃，你怎么不吃啊？”
遲夏又笑：“你吃吧，我不餓。”
他點點頭，將對面的盤子拿過來：“那我吃幫你吃，這是你辛苦做的，不能浪費。”
沈暮川往嘴里塞了一個餃子，忽然皺眉：“遲夏，餃子冷了，你幫我熱一下吧。”
說完這句，對面的人影像泡泡一樣飄到空中，消散了。
他連忙起身去抓，只抓住一把空氣，凳子翻到地上巨響，慕夏被嚇了一跳，后退著躲到沙發后面。
沈暮川站在原地，感覺有一雙手在自己的胸腔里瘋狂攪動著，將連接心臟的筋肉扯斷，掏出還在滴血的心。
胸腔的血洞大開著，有穿堂風呼嘯而過，讓他忍不住打了個顫。
他忽然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胃不斷翻涌著，他跑到馬桶上將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吐完，他擦干了臉上的淚痕，去餐廳重新吃，胃依舊翻涌著，他又回來重新吐。
他干脆坐在馬桶旁邊哭，頭一下一下撞擊著身后冰冷的瓷磚，卻沒有帶來絲毫的痛感。
他又將浴缸放滿水，整個人沉到水里，直到窒息的瀕死感傳來才浮出水面。
重復三次之后，他才沉寂下來，整個人都透著灰敗，起身回到臥室，將自己扔在床上。
他睡在了遲夏那一邊，聞到枕頭上屬于遲夏的清香氣味，眼淚再次從眼角流了下來。
“夏夏，我想你了。”
一直到凌晨五點，沈暮川吃了安眠藥才勉強入睡，沒過多久就被好友的電話吵醒。
“暮川，你跟徐千悅的事上熱搜了！”
沈暮川上網，發現自己年少暗戀徐千悅，婚內出軌徐千悅的事情占了熱搜前幾條。
還有一個正在攀升的詞條是他跟徐千悅的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