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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阮箐恐水癥發作。
整個人面色蒼白,不受控制的發抖,溺水般的缺氧難受。
一想到自己這么多年沒有對她表露過半份關心,裴景年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刀。
他拼命按住發抖的手,大門卻打開了。
三七的手里拿著一支錄音筆,還有一份化驗單。
“裴總,我是來辭職的。”他眼中不似往日恭敬,“按照約定,我過了35歲就能離開裴家。”
裴景年興致不高的“嗯”了聲。
“可離開前,我還有事想做。”
裴景年皺眉,剛想問什么,就被迎面砸了一拳!
三七是從一群孤兒中廝殺出來的,裴景年被他單方面碾壓,摁在地上狂揍!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腦子里都是屎嗎!居然為了這種貨色傷害她!”
裴景年瞳孔一怔,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
“你想干什么?她不是你能覬覦的!”
三七火冒三丈,直接掐住裴景年的脖子,一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樣子。
最后關頭,他卻放手了。
就在裴景年想要偷襲的時候,卻聽見了一段錄音。
“三七,給我摁住她!”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你彈古箏的手!”
接著便是阮箐的慘叫聲。
裴景年的瞳孔驟然緊縮,只覺得從頭到腳都被人澆了一盆涼水。
三七將手機懟到他眼前,給他展示著許若若在國外的床照。
“你以為她還是你喜歡的那朵小白花?拍賣會上的床照是真的!她故意自爆,陷害阮箐!”
“這女人為了錢什么都能做,之所以選擇了你,是因為你是最蠢、最好上鉤的那個!”
裴景年失去了力氣,像死人一樣癱在地上。
三七卻恢復了,冷靜地穿著外套。
“那天我就跟你說過,是許若若拔了她的指甲,是你不信。我以前是裴家的狗,不得不壓抑本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
“裴景年,希望我們以后不會再見,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裴景年突然看見了那張化驗單,他狼狽的將它撿起,眼淚再也忍不住。
孩子。
阮箐不要他,也不要和他的孩子......
印象里她是最喜歡孩子的,每年都會去山區看望貧困兒童。
裴景年不敢想,阮箐是在多么絕望的情況下,走進手術室,摘掉了她日想夜盼的孩子。
“啊——”
他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當場死去才好。
他瘋狂的飆車回家,將書房砸了個干凈,最后倒在阮箐睡過的被褥里,病態的嗅著她的氣息。
第二天,助理帶著資料上門。
裴景年呆坐在地上,視死如歸的翻開了診斷書。
【患者阮箐,曾獲市區少年游泳大賽冠軍,國家級備用運動員,因下海救超出體型兩倍落水者而多次溺水,產生了嚴重的恐水癥,至今無法痊愈。】
每看一個字,裴景年就覺得心被扎了一刀。
他沒法想象阮箐那么小小個人,是怎么把他從海里拖出來。
更沒法想象她那么要強的人,看著他忘恩負義時,心里是有多痛。
診斷書的背后,是阮箐的獲獎照片。
她站在頒獎臺上,笑得意氣風發。
而這一切都被他毀了!
可他呢?他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做了些什么!
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一旁的助理顫顫巍巍的開口:“裴總,那邊說,許小姐已經在去求婚現場的路上了,咱們......”
裴景年吐出一口濁氣,踉蹌起身。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