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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言靜靜看著她，眼前這張曾讓他癡迷的臉，此刻竟顯得無比丑陋。
話音落下，蘇曼婷發現沈星言看她的眼神，陌生得讓她心頭一跳，如同索命的惡鬼。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紅了眼眶：“言哥哥，你怎么......這么看著我？你是不是還在生車禍那天，我躲在你身后的氣？”
“那天我其實是想保護你的，只是找錯位置了！我也是一片好心，言哥哥，你最疼我了，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說到車禍，沈星言的腦海瞬間閃過大貨車撞過來的前一秒，他第一反應保護蘇曼婷，卻反被她當做肉盾的事情。
他被撞傷，昏迷數日。
而蘇曼婷，毫發無傷！
想到這，沈星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當然了，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冰冷的觸感讓蘇曼婷身子一僵，可很快又被他話語里的暖意融化。
她立刻破涕為笑，緊緊挨著他：“我就知道星言哥最好了！”
蘇曼婷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獻寶似的遞到他面前：“星言哥，你看！我剛剛收到了一個產權證明，是河東最大的藝術館！原來你那天說的，就算傾家蕩產也要送我一個畫廊，是真的啊！”
“是啊。”沈星言應著，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喜歡嗎？”
“喜歡！我太喜歡了！”蘇曼婷拉住他的手，語氣帶著撒嬌：“言哥哥，那天的畫展因為我們倆車禍沒有辦成，多可惜呀。”
“要不......畫展就放到明天，在我的新畫廊舉辦，怎么樣？言哥哥，明天你來陪我一起好不好？”
沈星言眼底的笑意加深，溫柔得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潭：“好啊，我現在就讓人幫你去布置新畫廊。”
“太好了！”蘇曼婷激動地在他側臉上用力親了一下，“謝謝星言哥！”
她拿起產權證明，寶貝似的抱在懷里，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蘇曼婷走后，沈星言臉上的溫和便如同面具般碎裂。
助理走進來，垂首匯報道：“沈總，您昏迷這幾天，蘇二小姐收到那份藝術館的產權證明后，一直在暗地里打探您的財務狀況。”
沈星言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所以，今天蘇曼婷這般殷勤小意，不過是發現自己并未如她預想中那般凄慘。
她那一個輕飄飄的吻，不過是確認他這條大魚還沒死透，值得她再施舍一點餌料吊著。
沈星言眼底戾氣翻涌，擺了擺手：“讓她查。”
助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沈星言卻突然出聲：“等等。”
他想到這輩子并沒有點天燈拍下他的蘇青梔。
“去查一下，”沈星言的聲音有些干澀，“蘇青梔在蘇家，現在......到底過得怎么樣？”
助理明顯愣住了。
蘇大小姐？
沈總不是向來最討厭她的嗎？
他迅速收斂了驚訝，低頭：“是，我馬上去辦。”
助理走后，病房內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沈星言看向窗外，外面陽光刺眼，他卻覺得渾身冰冷。
上輩子，他親手將蘇青梔從飛機上推下去的畫面，如同夢魘般反復在眼前上演。
又想到自己前不久對蘇青梔做的那些事情。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鈍痛綿延，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蘇青梔......青梔......
他在心底一遍遍默念這個名字，悔恨與痛苦幾乎要將他吞噬。
青梔，這一世，我一定拼盡所有保護你，照顧你一輩子，補償我曾對你犯下的所有罪孽。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