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蘇青梔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看向祁懷宴,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百分之十的利潤份額,對祁氏在內地的拓展,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他會怎么選?
祁懷宴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邁開長腿,一步步走到蘇青梔身邊,旁若無人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只穿著單薄婚紗、微微發(fā)抖的蘇青梔肩上。
“沈少的好意,祁某心領了。”
祁懷宴的聲音平靜,卻又無比強勢,“不過,我祁懷宴的妻子,無價。別說百分之十的利潤,就是整個沈氏集團,也換不走她一根頭發(fā)。”
他轉向蘇青梔,動作輕柔地替她攏了攏外套,“別怕。”
低沉的嗓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在她耳邊響起。
僅僅兩個字,卻讓蘇青梔眼眶一熱。
沈星言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那畫面刺得他雙目猩紅。
他攥緊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卻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祁懷宴!”沈星言嘶吼出聲,眼底的血色翻涌得更加洶涌,“蘇青梔已經是我的人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名正言順地嫁進你祁家!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你能接受?”
“我不在乎。”祁懷宴幾乎是脫口而出。
沈星言:“那你父母呢?你父母能同意你跟一個有夫之婦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嗎?”
“他們會。”祁懷宴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天氣,“他們只需要梔梔快樂、開心。”
這份不假思索的篤定,讓蘇青梔反倒怔住了。
祁懷宴給予的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安全感,像一張細密的網,將她越纏越緊。
越是相處,她越是能感受到他深藏在冰冷外表下的滾燙與溫柔。
她好像,真的越來越愛他了。
蘇青梔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胸腔里翻涌的情緒,迎上祁懷宴深邃而專注的眼眸。
“祁懷宴,給我?guī)滋鞎r間。”
祁懷宴眸光微動,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信我嗎?”他低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言下之意,只要她點頭,他現(xiàn)在就能將她從沈星言手中奪回,任何人都無法阻攔。
蘇青梔讀懂了他未盡之言,心中那股暖流再次涌動。
她的聲音不大,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你別急。我先回去跟他把婚離了。”
“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然后,嫁給你。”
祁懷宴把她搶回來,易如反掌。
但他沉默了許久,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決定:“好。”
一個字,沉穩(wěn)有力。
蘇青梔轉頭看向沈星言,聲音冷淡:“我跟你走。”
說完,她跟著沈星言向教堂外走去。
車內,沈星言給蘇青梔系好安全帶,如同宣誓一般,“梔梔,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他要帶她離開港城,去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蘇青梔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我是不會離開港城的。沈星言,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手還沒好利索。港城的醫(yī)生已經有法子治好我的手了。”
提到她的手,沈星言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猛地收緊。
那是他親手讓人毀掉的,是他犯下的最不可饒恕的罪孽之一。
他張了張嘴,卻只能默默地開著車,任由那些蘇青梔的冷漠將他凌遲。
車子最終在一棟僻靜的半山別墅前停下。
一進門,蘇青梔的腳步就頓住了。
客廳正中央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
“梔梔,你畫的我,我現(xiàn)在才真正看到。原來我在你畫里,是這個模樣。”
他慢慢轉過身,聲音帶著一絲卑微的希冀,“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