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接下來的幾天,蘇青梔如同被困在籠中的鳥。
這座別墅守衛森嚴,她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離開。
而沈星言,則用盡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浪漫”方式來討好她。
沈星言將他名下所有的資產,堆砌成冰冷的數字,然后簽上了蘇青梔的名字。
蘇青梔通通撕成了碎片:“你送蘇曼婷畫廊,賠錢也要給她辦個人畫展,到我就一點心思都不想動,是這樣嗎?”
沈星言親手給蘇青梔烤她從前最愛吃的烤紅薯,燙出了滿手泡。
蘇青梔只吃了一口就扔進了垃圾桶里:“你為了蘇曼婷打斷我的手,燙出幾個泡你就受不了了。沈星言,你要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賠我一只手。說到底,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
沈星言還買下了一顆星星的命名權,用她的名字。
他指著夜空,眼底是化不開的濃情:“梔梔,你看,天上那顆最亮的,以后就叫青梔星。”
蘇青梔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蘇曼婷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你也送了她一顆吧?怎么,星星滯銷,你要幫幫天文局?”
她冷笑一聲:“沈星言,你當我是乞丐嗎?只配收蘇曼婷收過的禮物?”
蘇曼婷蘇曼婷蘇曼婷,她每說一次這個名字,沈星言眼中的痛苦就會愈發濃重一分。
到最后,他幾乎是懇求:“梔梔,不要再提她了,好嗎?我們好好過日子。”
蘇青梔幾乎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為了她幾乎把我逼成瘋子,現在居然覺得只要我不提,這一切就能過去嗎?”
“我永遠不可能和你好好過日子!你已經毀了我一輩子了,難道這輩子你也要毀了嗎?”
“我知道不能過去。”沈星言垂下眼瞼,聲音有些沙啞,“但我只想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梔梔,只要你開心。”
蘇青梔看著他,只覺得荒謬。
她根本開心不起來。
她被困在這里,像個囚犯。
那個所謂的結婚證,像一把無形的枷鎖,牢牢地套在她身上。
她越來越焦躁,沈星言究竟把結婚證藏到哪里去了?
與此同時,蘇青梔也注意到,沈星言回別墅的時間越來越晚。
俊朗的眉宇間染上了揮之不去的疲憊。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堅持每晚親自下廚,為她準備晚餐。
餐桌上,精致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蘇青梔卻味同嚼蠟。
“沈星言,”她終于開口,“你一天不放我走,祁家就一天不會放過沈氏。”
她知道,沈星言這段時間的忙碌和疲憊,多半是因為祁懷宴在商業上對沈氏的全面打壓。
沈星言想讓沈氏重新回到從前的地位,要是沒有祁家的插手,或許可以。
可現在,基本不可能。
沈星言夾菜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抬起頭,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梔梔,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不用勸我,我說過,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蘇青梔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弄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正要開口再說些什么。
“叮鈴鈴——”沈星言的手機再次急促地響了起來。
沈星言拿起外套,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消失在門口。
別墅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蘇青梔沒了胃口,起身正準備回房間,一個負責打掃的傭人腳步匆匆地從她身旁經過。
兩人不經意地輕輕撞了一下。
“對不起,太太。”傭人慌忙道歉,聲音細弱。
蘇青梔面色不變,只淡淡說了一句:“下次小心點。”
她沒有看那個傭人一眼,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反鎖上門,她攤開手掌,手心赫然一張被疊得極小的紙條。
正是方才那個傭人塞給她的。
展開紙條,上面是幾行遒勁有力的字跡,熟悉得讓她心尖一顫跡。
是祁懷宴。
祁懷宴讓她別怕,就算離不了婚也沒有關系。
他還說,要是她什么時候想離開了,只要找剛剛那個傭人就行。
末尾,還畫上了一只簡筆畫的小狗。
祁懷宴說,這是他從小到大,最擅長畫的東西。
看著這只小狗,蘇青梔此刻心底竟奇異地涌上一股暖流,緩緩淌過四肢百骸。
原來被人如此堅定地選擇,被人不顧一切地惦念的感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