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銀白箭羽劃破寒風，帶著勢不可破的殺氣，直直朝謝云舟的胸膛射出去。
眼看著，就要射穿謝云舟的胸膛。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謝云舟突然從旁邊的馬背上抓過一人，擋在了他前面。
利箭刺破血肉，那人頭盔落地，烏發隨風揚起，蒼白的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雖然隔得遠，但姜令宜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蘇雪柔。
蘇雪柔腹部中箭，大口地吐著鮮血。
她問：“云舟哥哥，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你，是么？”謝云舟冷笑了一聲：“從你假扮成侍從待在我身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你。”
“我把你留在京城，是你非要跟過來找死，怪不得我。”
說完，他竟像扔破布一般，把蘇雪柔從馬背上扔了下去，讓她摔在泥地里。
蘇雪柔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就斷了氣。
姜令宜遠遠看著，只覺心思復雜。
先前，謝云舟對蘇雪柔也算是愛得死去活來了。
又或者說，謝云舟被蘇雪柔的身體迷得神魂顛倒，不惜為她造反、殺得血流成河。
如今，卻是棄如敝履。
只是可惜了剛才那一箭，那么準，那么有力道，卻沒能射穿謝云舟。
夏侯燼在身后問：“再來一次？”
姜令宜穩了心神，又取過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再次瞄準謝云舟的胸膛。
這一次，她沒再猶豫。
手指用力，箭羽離弦。
箭刺入謝云舟胸膛時，他的臉上還掛著笑。
下一瞬，他就笑不出來了，整個人從馬背上栽下來，摔在蘇雪柔旁邊。
他身旁的護衛大驚：“陛下！”
侍衛們紛紛從馬背上跳下來，朝謝云舟圍攏過來。
謝云舟帶來的軍隊，在還未與北涼軍正式開戰之前，就自己先亂了軍心。
他們絕望地發現，謝云舟真的不會打仗。
夏侯燼下令，把大周軍隊圍了，主動投降者不殺。
他打馬向前，帶姜令宜一同來到謝云舟前面。
箭刺穿了謝云舟的胸膛，他血流不止，整個人喘著粗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撐著一口氣：“令宜，你終究還是主動來到了我的身邊......剛才那一箭，是夏侯燼逼你射的，對不對？”
“你還是心疼我，舍不得我的。”
姜令宜用劍指著他：“你錯了，我是來取你人頭的。”
聽見這話，謝云舟笑個不停，這一笑，口中鮮血越發如泉水一般涌出來，嗆得他直咳嗽。
他手陷入泥地，撐著身體把脖子露出來：“那你動手吧。”
姜令宜握著劍柄的手指收緊。
謝云舟又笑：“你還是......”
“心軟”二字還沒說出口，謝云舟就覺得脖頸上一涼。
他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視線離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遠，離姜令宜越來越遠。
姜令宜被濺了一臉血。
好半晌，她都沒回過神來。
夏侯燼拿帕子為她擦拭干凈臉上的血，把她擁入懷里，溫柔地安撫：“一切都結束了。”
謝云舟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她的仇，終于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