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夏侯燼半月的休沐時間，幾乎都留在姜令宜的院子，誰也不準去打擾。
姜令宜差點被他折騰散架。
入冬時，她的身體終于有了反應。
太醫來診治：“恭喜王爺，姑娘這是有孕了。”
姜令宜大喜。
夏侯燼卻神色復雜。
心上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比誰都要高興，可，這個孩子不是因為愛而生。
他比誰都清楚，姜令宜不愛他。
這個孩子，只是她向他投誠的工具。
在她心里，有了孩子，他才會為她攻城略地，她才能重回大周，為她的父母兄長報仇，奪回他們姜氏的江山。
為了讓孩子晚些來，他明明喝過藥的......
他想，罷了。
她不愛孩子不要緊，他會給這個孩子足夠多的愛。
姜令宜不知道夏侯燼為什么不開心，她以為，他可能不是那么喜歡孩子。
不過，在她有孕之后，夏侯燼每日再忙都會回王府，并且安排了最信任的人來照顧她。
她稍有不適，他就忐忑不安。
他如同一個普通的丈夫，日日圍著身懷有孕的妻子打轉，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此苦了她。
他常看著她，欲言又止。
好幾次，姜令宜都主動問他：“你有話要同我說？”
夏侯燼卻回避了她的問題：“明年秋收之后，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了，我就會親自率兵南下。承諾你的事，我會如約去做。”
“你只需好好養身體，安心生下孩子。”
見他如此別扭，姜令宜隱約猜到了些緣由。
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北涼的朝臣又在催你的婚事了吧？你若實在頂不住壓力，就選個喜歡的......”
“我喜歡誰，你心里難道不清楚么？”
夏侯燼打斷她的話，眼底隱忍著的不甘幾乎要溢出來。
他如果有別的喜歡的人，又何必等到這個歲數？
與他年紀相仿的皇子們，早已妻妾成群、兒女成行了，可他的鎮北王府卻一直沒有女主人。
只因為，他喜歡她啊。
從幼時見第一面起，她的模樣就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上、他的腦海里。
姜令宜望著夏侯燼，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夏侯燼借口軍中有事，要離開兩日。
臨走時，姜令宜叫住他：“我無家可歸，身份敏感，在大周人人唾棄......”
“如果我以大周亡國公主的身份站在你身邊，只會為你和北涼招來更多麻煩。”
“就算這樣，你還是要繼續對我死心塌地嗎？”
夏侯燼背對她停下腳步，內心閃過一絲喜悅，隨后回頭：“我若介意這些，就不會去大周接你。”
“我喜歡你，只是因為你是你。”
他喜歡的，從來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本身。
說什么懷一個兒子，就為她攻下大周五座城池，這只不過是他想把她留在身邊的方式罷了。
大周那么多城池，她想奪回大周，得生多少孩子來換？
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把這個交易當做救命稻草，才一時伸手抓住罷了。
夏侯燼問：“令宜，和我成婚吧？”
“幫你復仇的事，依舊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