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從來沒想過，分手三年的前男友會成為我的頂頭上司。更沒想到的是，他上任第一天，
就當著全公司的面，把我負責的項目批得一文不值。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攥著文件夾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投影儀的光打在他臉上，那張曾經(jīng)讓我心跳加速的臉，現(xiàn)在只剩下冷漠和嘲諷。“這個方案，
毫無邏輯，毫無創(chuàng)意。”他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點評一份外賣，“重做。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好的，顧總。”顧臨川。三年了，
這個名字還是像根刺一樣扎在我心里。我和顧臨川是大學同學，大二那年在一起的。
他長得好看，成績又好，是那種走在路上都會被女生偷拍的類型。而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還算努力。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他，包括我自己。
但顧臨川不這么想。他會在圖書館陪我熬夜復(fù)習，
會在我感冒的時候跑遍半個城市買我想吃的蛋糕，
會在畢業(yè)典禮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蘇念，以后我養(yǎng)你。”那時候，
我真的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畢業(yè)后的某一天，他毫無預(yù)兆地提了分手。
“我們不合適。”他站在出租屋的門口，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你太安于現(xiàn)狀了，
而我想走得更遠。”我愣在原地，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三年后，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每天加班到深夜，只為了能在這個城市站穩(wěn)腳跟。而顧臨川，
空降成了我的頂頭上司。“蘇念。”散會后，他叫住我，“晚上有空嗎？聊聊。
”我頭也不回：“沒空。”“關(guān)于項目的事。”他補充道，“公司很重視。”我咬了咬牙，
轉(zhuǎn)身：“行，顧總想聊什么？”他看著我，忽然笑了：“你變了很多。”“托您的福。
”我扯了扯嘴角，“畢竟，不能安于現(xiàn)狀。”他的笑容僵了一瞬。晚上八點，
公司附近的咖啡廳。顧臨川坐在我對面，西裝筆挺，連袖扣都一絲不茍。而我，
穿著皺巴巴的襯衫，頭發(fā)隨便扎了個馬尾，眼下還掛著黑眼圈。
“方案的問題出在創(chuàng)意點不夠突出。”他推過來一份文件，“這是我的一些建議。
”我翻開看了看，不得不承認，他的思路確實清晰。“謝謝。”我合上文件，“我會參考的。
”“念念。”他忽然叫我的小名，“這幾年……過得好嗎？”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得皺眉：“挺好的，顧總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你還在恨我？”我放下杯子，
笑了：“恨你？顧總想多了，我只是個打工的，沒那么多情緒。”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忽然說：“我和林薇分手了。”林薇，他分手三個月后公開的新女友，家境好，長得漂亮，
據(jù)說還是某公司高管的女兒。“哦。”我點點頭，“所以呢？”“所以……”他頓了頓，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差點把咖啡噴出來。“顧臨川。”我擦了擦嘴角，
“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他皺眉：“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我站起身，“項目我會按時交，至于別的——免談。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我的手還在抖。不是難過，是氣的。三年了，
他憑什么覺得我還會在原地等他？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就被同事林小雨拽進了茶水間。
“蘇念！”她壓低聲音，眼睛亮得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八卦，“你和顧總……認識？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動聲色：“不認識，怎么了？”“少來！
”林小雨戳了戳我的肩膀，“昨天有人看見你們在咖啡廳單獨聊天，顧總還叫你‘念念’！
”……該死，公司附近果然到處都是眼線。我淡定地接了杯水：“哦，他可能記錯名字了吧。
”“騙鬼呢！”林小雨湊近，“老實交代，你們什么關(guān)系？”我正想敷衍過去，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蘇念，來我辦公室一趟。
”顧臨川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茶水間門口，手里拿著一疊文件，目光淡淡地掃過來。
林小雨瞬間閉嘴，沖我擠了擠眼睛。辦公室里，顧臨川把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
“下周有個重要客戶，點名要你負責。”我翻開看了看，
愣住了——是業(yè)內(nèi)頂級品牌的年度推廣案，預(yù)算高得嚇人，通常都是總監(jiān)級別的人親自跟。
“為什么是我？”我抬頭看他。“客戶看過你之前的作品，很滿意。”他靠在椅背上，
語氣公事公辦，“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我可以換人。”激將法？
我合上合同：“我能做。”他點點頭：“明天上午十點，客戶會來公司開會，你準備一下。
”我起身要走，他突然又叫住我：“對了，昨晚的事……”“顧總放心。”我打斷他，
“昨晚只是工作交流，我不會多想。”他盯著我看了兩秒，忽然笑了：“你果然變了很多。
”接下來的幾天，我?guī)缀踝≡诹斯荆疽垢姆桨浮⒆鯬PT，
連吃飯都是隨便扒拉兩口外賣。林小雨看不下去了：“你瘋了吧？這么拼干嘛？
”我盯著電腦屏幕，頭也不抬：“機會難得，不能搞砸。
”其實還有半句我沒說——我不想讓顧臨川看扁。客戶會議當天，我早早到了會議室，
反復(fù)檢查投影和設(shè)備。九點五十分，顧臨川帶著客戶走了進來。我站起身，剛要打招呼，
突然看清了客戶的臉——林薇。顧臨川的前女友。她穿著高定套裝，妝容精致，
看到我時微微挑眉：“蘇念？好久不見。”我僵在原地，腦子里嗡嗡作響。
顧臨川站在她旁邊，神色如常：“林總監(jiān)是這次項目的甲方代表，你們應(yīng)該……認識？
”林薇笑了笑：“當然認識，我們是大學同學，對吧，念念？”她親熱地叫我“念念”，
眼神卻冷得像刀。我攥緊了手里的文件，忽然明白了顧臨川為什么把這個項目交給我。
他是故意的。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扯出一個職業(yè)微笑：“林總監(jiān)好，沒想到這次是您負責。”林薇紅唇微揚，
眼神卻帶著審視：“顧總說你們公司有個很厲害的策劃，我一看資料，原來是你。
”她頓了頓，“看來這幾年，你進步不小。”話里有話。我假裝沒聽懂，
直接翻開方案：“時間有限，我們先看方案？”顧臨川坐在主位，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目光在我和林薇之間掃了一圈，最終點頭：“開始吧。”整個提案過程，
我的后背都是繃緊的。林薇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從市場數(shù)據(jù)到執(zhí)行細節(jié)，
甚至故意挑了幾個冷門數(shù)據(jù)問我。好在這些天我?guī)缀醢逊桨副诚聛砹耍卮鸬玫嗡宦?/p>
“……綜上，我們建議以‘破圈’為核心策略，通過跨界聯(lián)名引爆話題。
”我點擊最后一頁PPT，“預(yù)算和ROI測算在附錄，林總監(jiān)可以詳細看看。
”會議室安靜了幾秒。林薇忽然笑了：“不錯，比我想象中專業(yè)。”她轉(zhuǎn)向顧臨川，“顧總，
你們公司人才濟濟啊。”顧臨川神色淡淡：“蘇念確實是我們組的王牌。”王牌？
我差點冷笑出聲——三天前他還說我的方案“毫無邏輯”。
林薇合上文件夾：“方案我基本認可，不過……”她看向我，“后續(xù)執(zhí)行，
我希望蘇念全程跟進，包括線下活動。”我還沒開口，顧臨川已經(jīng)點頭：“沒問題。
”會議結(jié)束后，林薇踩著高跟鞋離開，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念念，
改天單獨聚聚？”我微笑：“好的，林總監(jiān)。”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
我立刻轉(zhuǎn)身走向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狠狠沖了把臉。鏡子里的自己眼眶發(fā)紅，
像個狼狽的失敗者。“就這么難受？”顧臨川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我猛地回頭，
發(fā)現(xiàn)他靠在門邊，手里拿著我的外套。“忘在會議室了。”他遞過來。
我沒接：“顧總早就知道甲方是她？”他坦然承認：“嗯。”“所以這是報復(fù)？”我盯著他，
“讓我在前女友面前難堪？”顧臨川皺眉：“你想多了。選你是因為客戶喜歡你的風格，
和林薇無關(guān)。”“那她為什么針對我？”“因為她知道我們交往過。”他頓了頓，“分手時，
我提了你。”我愣住：“……什么？”“我說，我忘不了你。”水龍頭沒關(guān)緊，
水滴砸在洗手池里，一聲一聲像心跳。我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顧臨川上前一步，伸手關(guān)掉水龍頭：“蘇念，我回來不是為了耍你。”“那是為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說呢？”下班時突然下起大雨。我站在公司門口發(fā)呆，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Ｔ谖颐媲啊＼嚧敖迪拢櫯R川的臉露出來：“上車，送你。”“不用。
”我摸出手機，“我叫車。”“這個點你叫不到。”他直接推開車門，“雨太大了，別逞強。
”確實，打車軟件顯示排隊87人。我咬牙坐進后排。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木質(zhì)香，
和大學時他用的香水一樣。“地址？”他問。我報了個小區(qū)名。顧臨川挑眉：“換地方了？
以前不是住城西？”“房租漲了。”我低頭刷手機，“而且……不想留著回憶。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再說話。雨越下越大，車窗上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的霓虹燈光。
某一刻，我恍惚覺得我們回到了三年前——他開車送我回家，我在副駕駛嘰嘰喳喳說廢話，
而他總是笑著聽。現(xiàn)在，我們之間只剩下雨聲。“到了。”他停下車。我道謝，正要開門，
他突然開口：“明天林薇約你，別去。”我動作一頓：“憑什么？”“她沒安好心。
”“顧總以什么身份管我？”我回頭看他，“上司？前男友？”顧臨川盯著我，
忽然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距離瞬間拉近，我甚至能聞到他呼吸里的薄荷糖味道。
“以想追回你的人的身份。”他說。我一把推開他，差點撞到車門：“顧臨川，你有病吧？
”他坐回駕駛座，神色平靜得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你以前罵人就只會這一句。
”“……”我氣得直接下車，連傘都沒撐就往雨里沖。他在后面按了兩下喇叭，我沒理。
結(jié)果剛跑兩步，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跪在了水坑里。膝蓋火辣辣地疼，
手里的包也飛出去老遠。顧臨川的車門“砰”地一聲響。下一秒，他撐著傘沖過來，
一把拽起我：“你能不能別逞強？！”雨水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滴，睫毛都濕透了。
我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我偏要管。”他直接彎腰把我扛了起來。沒錯，
是扛——像扛麻袋一樣甩到肩上！“顧臨川！放我下來！”我拼命捶他后背，他理都不理，
大步走到車前把我塞進副駕駛，還順手扣上了安全帶。“再動我就親你。”他盯著我說。
我瞬間僵住。車廂里安靜得可怕。顧臨川從后備箱拿了條毛巾扔給我：“擦擦。
”我胡亂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他在看我膝蓋：“……看什么看！”“破皮了。”他皺眉，
“家里有藥嗎？”“有。”“碘伏會過期。”“上周剛買的！”他點點頭，
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后頸——這是以前我緊張時他慣用的安撫動作。
我像觸電一樣躲開：“別動手動腳！”顧臨川收回手，忽然笑了：“蘇念，你耳朵紅了。
”“那是凍的！”他不再逗我，發(fā)動車子：“送你上樓。”“不用！”“要么我送你上樓，
要么我現(xiàn)在給林薇打電話說你拒絕跟進項目。”他輕飄飄地說，“選一個。”“……你無恥！
”“嗯，我承認。”電梯里，我們倆像兩個落湯雞。他按了樓層，忽然說：“當年分手，
是我媽以死相逼。”我猛地抬頭。“她查出乳腺癌，
說臨死前就想看我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顧臨川盯著電梯數(shù)字，
“林薇是她老同學的女兒。”我嗓子發(fā)干：“……后來呢？”“手術(shù)很成功，她活了，
我和林薇分了。”他頓了頓，“上個月我剛回國。”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我站在走廊里，
渾身發(fā)冷：“所以現(xiàn)在來找我，是因為你媽同意了？
”顧臨川沉默了一會兒：“是因為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那天晚上我發(fā)燒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用濕毛巾擦我額頭，還聽見顧臨川在打電話：“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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