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不行！”商行硯脫口而出。
他的反應比江梨預想的還要激烈，她微微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和不解。
“為什么不行？你不是想擺平這件事嗎，只要你同意，我就不再追究。”
商行硯臉黑得能滴出墨，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除了這件事，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
江梨冷笑出聲：“不，我只要解約。”
這句話徹底觸怒了商行硯，他拿起桌上擺放的幾個玻璃杯，重重砸在了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他站在不遠處，輕蔑地看著她。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解約，那就跪著這些玻璃渣走到我面前，我就同意你解約。”
商行硯以為江梨會猶豫會妥協，沒想到她沒有一絲停頓，直直跪了下來。
膝蓋觸碰到碎片的瞬間，鉆心的疼痛傳來，江梨咬了咬牙，依舊堅定地向前跪行。
看著她固執的表情，商行硯的眼底浮上一層慍怒。
“江梨，你就那么想和我解約？”
他一字一句問著，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發。
江梨只是更用力地咬緊牙關：“是啊。”
鮮血染紅了她的裙擺，可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動作不停。
商行硯終于忍不住了，上前用力將她拉起。
“夠了！自己滾！”
她的膝蓋血流不止，可她還是強撐著問出最后一句。
“沒跪完也可以解約嗎？”
商行硯怎么都沒想到江梨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怒極反笑。
“可以，但你別后悔。”
江梨扯了扯嘴角，卻沒再接話，拖著疲憊的身子緩慢走出了病房。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寒意從窗戶縫隙透進來，她不自覺裹了裹外套。
臨走前，她聽到了護士們的議論聲。
“那不是昨天辦入院的江小姐嗎，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你是沒看見她入院時候的樣子，后背全是傷，身上也到處都是淤青，沒有一塊好肉！商先生送她過來的時候急成什么樣了，我還以為他們感情有多好，結果因為柳小姐咳嗽了兩聲，就丟下她整夜陪著柳小姐了。”
......
一句一句鉆入耳內，江梨置若罔聞，抬腿邁入雨中。
當晚，江梨抱著一個大箱子放到了商行硯面前。
她沒給商行硯反應的機會，直接打開箱子，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他們面前。
里面裝的全是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相關聯的物件，或是合照，或是情侶用品......
那些他隨手送她的禮物，都被她小心翼翼地保存完好。
瞥見這些東西的剎那，商行硯的動作陡然僵住，一種不詳的預感在胸腔中翻騰。
下一秒，江梨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炸開。
“商行硯，你以前說想去環游世界卻總抽不出時間，我就偷偷規劃好了所有路線，在小本子里記下了當地特色。本來想今年帶你去的，現在看來已經沒必要了。”
“你癡迷古典音樂，我就偷偷研究各種樂理知識，四處收集稀有曲譜，這是我三年耗費心思整理的孤本。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但現在我覺得，還不如燒了痛快。”
話音未落，江梨已經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紙箱。
火焰瞬間竄上，迅速吞沒了她腳邊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