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臥室里傳來細微的鍵盤敲擊聲。我從睡夢中醒來，側身看向妻子林雅。
她背對著我，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滑動，屏幕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雅雅，
這么晚還在工作？"我輕聲問道。林雅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迅速關掉手機翻身過來。
"沒什么，就是客戶有些急事需要處理。"她的聲音有些緊張，"你繼續睡吧，
明天還要上班呢。"我點點頭，重新閉上眼睛。但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雅是某家投資公司的理財顧問，平時工作確實比較忙。但她從來不會在深夜處理工作，
這是她一直堅持的原則。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時林雅已經不在了。餐桌上放著她準備的早餐，
還有一張便簽："老公，公司有個重要會議，我先走了。晚上回來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看著這張便簽，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林雅的字跡有些潦草，不像平時那樣工整。而且，
她已經很久沒有主動給我做紅燒肉了。到了公司，我心不在焉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
作為一名銀行風控專員，我的工作就是識別各種金融風險，
但現在我卻對身邊最親近的人產生了懷疑。下午，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請問是王建先生嗎？我是華泰證券的客戶經理張敏。
您妻子林雅女士在我們這里開了一個賬戶，需要您作為擔保人簽字確認。""擔保人？
"我愣了一下，"她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是這樣的，林女士說您最近工作比較忙，
讓我們直接聯系您。這是一個高收益的投資項目，需要您的配偶簽字確認。
"我心中警鈴大作。以我的專業經驗，任何需要配偶擔保的投資項目都存在極大風險。
"能詳細說說這個項目嗎？""具體的我不太方便在電話里說，
您看今天下午有時間到我們公司一趟嗎？"掛斷電話后，我立即查詢了華泰證券的官方信息。
公司確實存在，但這個張敏的信息我卻查不到。晚上回到家，林雅果然在廚房忙碌著。
紅燒肉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房子里，就像我們新婚時一樣溫馨。"老公，你回來了！
"林雅笑著迎過來，給了我一個擁抱，"今天累不累？""還好。"我試探性地問道，
"雅雅，你最近有在華泰證券那邊做什么投資嗎？"林雅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但很快恢復正常。"華泰證券？沒有啊，怎么突然問這個？""今天有人給我打電話，
說你在那邊開了賬戶，需要我簽字擔保。""哦，那個啊。"林雅輕松地笑了笑，
"是我一個客戶推薦的項目，我只是了解一下，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投。那個人可能搞錯了。
"她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吃飯的時候，我偷偷觀察著林雅。
她表面上很自然，但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而且不時地看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對了，老公，我這周末要去上海出差，可能要兩天。"林雅突然說道。"上海？
你們公司在上海有業務嗎？""是一個新的合作項目，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老板讓我去談判。"我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但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晚上，
林雅洗澡的時候，我悄悄拿起她的手機。屏幕需要指紋解鎖，我試了幾次都沒成功。"老公，
你在干什么？"我轉身，看到林雅裹著浴巾站在浴室門口，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警惕。
"想看看時間。"我隨口說道。"用你自己的手機不就行了嗎？"林雅走過來，
拿起手機放進了包里，"我的手機有工作資料，不太方便給別人看。
"這句話讓我徹底確定了內心的猜測。結婚三年來，我們從來沒有對彼此隱瞞過任何事情，
她的手機我隨時都能用。深夜，林雅睡著后，我輕手輕腳地起床。客廳里，
她的包就放在沙發上。我悄悄打開包，除了手機，還有一些文件。
其中一份合同引起了我的注意——"XX投資基金認購協議"。
協議上的金額讓我倒吸一口冷氣：500萬。而投資人一欄，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2我拿著合同的手在顫抖。這份協議顯示，
我以夫妻共同財產的名義投資了500萬到一個叫做"盛世財富"的基金中。
但我對此毫不知情。協議上的簽名確實是我的字跡，但我絕對沒有簽過這份文件。
唯一的可能，就是林雅偽造了我的簽名。我用手機拍下了協議的關鍵頁面，
然后悄悄放回原處。回到臥室，看著熟睡中的林雅，我第一次對這個枕邊人感到陌生和恐懼。
第二天，我請了假，開始調查這個"盛世財富"基金。作為銀行風控專員，
我有渠道查詢各種金融機構的信息。很快，我就發現了問題。"盛世財富"確實存在，
但它的注冊地址是一個虛假地址，法人代表也是一個不存在的身份。
這是一個典型的非法集資平臺。更讓我震驚的是，通過銀行內部系統，
我查到了我們的聯名賬戶最近的交易記錄。過去三個月，林雅分批轉出了450萬資金。
這些錢來自我們的住房公積金貸款、車貸，以及她以我的名義辦理的多張信用卡透支。
我們已經負債累累，而我卻毫不知情。下午，我來到林雅的公司。"王先生，您好！
"接待我的是林雅的同事小李，"林姐今天沒來上班，說是有點感冒在家休息。
""她不在公司？"我愣了一下，"那她這幾天的工作安排呢？""什么工作安排？
"小李也愣了，"林姐這個月基本沒怎么來公司，說是在外面跑客戶。
我們都以為她接了什么大單子呢。"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林雅這個月幾乎每天都說要上班，
但實際上她根本沒在公司。那她到底在干什么？晚上，林雅還是按時回到了家。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確實像是感冒了。"老公，今天公司有個重要會議，累死我了。
"她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明天我就要去上海了，這兩天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看著她的演技，心中五味雜陳。"雅雅，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我直接問道。林雅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還是強作鎮定。"什么事情？我能瞞你什么？
""比如錢的事情。"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林雅的臉色完全變了。她緊緊盯著我，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什么錢的事情？你在說什么？""我們賬戶里的錢，
還有那份我從來沒有簽過的投資協議。"林雅站起來，后退了幾步。
"你...你怎么知道的？""所以你承認了？"我也站起來，"林雅，你到底在搞什么？
450萬，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林雅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老公，
我...我也是被騙了。"她撲到我面前，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以為那真的是一個好的投資項目，想給我們掙點錢。""被騙了？"我冷笑一聲，
"那為什么要偽造我的簽名？為什么要瞞著我？""我怕你不同意，我怕你說我沖動。
"林雅哭得越來越厲害，"老公，我真的只是想讓我們的生活過得好一點。"看著她的眼淚，
我的心軟了一下。但理智告訴我，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雅雅，你告訴我實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錢現在在哪里？"林雅擦了擦眼淚，猶豫了很久。
"錢...錢已經投進去了，但是現在那個平臺出了問題，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拿回來。
""什么叫出了問題？""就是...就是可能被查封了。"林雅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是他們說，只要再等一段時間，錢一定能拿回來，甚至還有收益。"我徹底明白了。
這不是被騙，這是林雅主動參與的一場騙局。"林雅，你告訴我，除了這450萬，
還有多少錢？""沒...沒有了，就這些。""真的沒有了？"我嚴肅地看著她，
"我有辦法查到所有的交易記錄。"林雅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還...還有一些。
""多少？""大概...大概200萬。"我感覺天旋地轉。650萬，
這已經超出了我們家庭的承受能力。即使賣掉房子，也還不上這些債務。
"這些錢都是怎么來的？""有些是信用卡透支，有些是網貸，
還有一些是..."林雅欲言又止。"還有什么？""還有一些是我以你的名義向朋友借的。
"我徹底崩潰了。林雅不僅僅是挪用了我們的共同財產，還以我的名義欠下了巨額外債。
"林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這是在毀掉我們的一切！""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林雅跪在我面前，"你幫幫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看著她跪在地上的樣子，
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人，我愛了三年，娶回家當妻子，現在卻發現她一直在欺騙我。
"雅雅，你起來。"我扶起她，"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林雅點點頭，擦干眼淚。"那個基金現在是什么情況？真的被查封了嗎？""沒有被查封，
但是...但是他們說需要追加投資才能拿回本金。"我的心又是一沉。
這是典型的龐氏騙局套路。"他們要多少錢？""100萬。""100萬？
我們哪里還有100萬？"林雅低著頭，不敢看我。"如果拿不出這100萬會怎么樣？
""他們說...他們說之前投的錢就全部沒有了。"我坐在沙發上，
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林雅已經深陷其中，如果不繼續投錢，650萬就全部打水漂。
但如果繼續投錢，很可能是無底洞。"老公，我們再想想辦法好不好？"林雅坐在我身邊，
"也許...也許我們可以再借一些錢。""借錢？"我看著她，
"我們現在已經欠了那么多債，你還想繼續借？""但是如果不投這100萬，
我們之前的錢就全沒了。"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名風控專員，
我非常清楚這種騙局的套路。但作為林雅的丈夫，我不能眼看著她越陷越深。"雅雅，
你聽我說。"我握住她的手，"這就是一個騙局，不管我們投多少錢進去，都不可能拿回來。
我們必須止損。""可是...""沒有可是。"我打斷了她，"明天你哪里都不要去，
我們一起去報警。"林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報警？不行，絕對不行！""為什么不行？
""因為...因為..."林雅支支吾吾，說不出原因。看著她的表情，
我意識到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復雜。3"因為什么？"我緊緊盯著林雅，
"你到底還瞞著我什么？"林雅的眼神閃躲，咬著嘴唇不說話。"林雅，到了這個時候，
你還要騙我嗎？"我的聲音越來越嚴厲，"650萬的窟窿，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瞞下去嗎？
""我...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林雅終于開口了，
"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那你現在說。"林雅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這個盛世財富基金，其實...其實不是我被騙進去的。
""什么意思？""是我...是我主動參與的。"我感覺血液在血管里凝固了。
"什么叫主動參與？""就是...就是我知道這是一個騙局，
但是...但是他們答應給我很高的傭金。"我站起來，后退了幾步，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這是騙局，還要參與其中？""老公，
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我的聲音在顫抖，"你告訴我，你是騙子的幫兇？
"林雅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的，他們說這是一個新興的投資項目，
收益很高。我幫他們介紹了幾個客戶，確實拿到了傭金。""然后呢？""然后我發現，
這個項目的收益根本不可能那么高，所謂的投資標的也都是虛假的。
但是...但是那時候我已經收了很多傭金，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我坐回沙發上，
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所以你就繼續騙下去？甚至把我們自己的錢也投進去？
""我想著，也許真的能賺到錢呢？而且他們說，只要我能拉到足夠多的投資，
就能分到更多的利潤。""拉投資？"我突然想到什么，"你拉了多少人？"林雅不敢看我，
聲音小得像蚊子。"不...不多，就幾個。""幾個？""大概...大概十幾個。
"我感覺頭暈目眩。十幾個人，如果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投了幾十萬，
那總金額就是..."總共多少錢？""我...我不太清楚具體的數字。""林雅，
你說實話！""大概...大概一千多萬。"我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千多萬，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詐騙案了，這是重大經濟犯罪。"這些人都是誰？""有我的同事，
有我們的朋友，還有一些親戚。"我想起了前段時間林雅經常和各種人見面，
說是公司的業務需要。原來她是在拉人投資。"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雅跪在我面前，"我一開始真的以為這是正當的投資，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
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我冷笑，"你明知道是騙局，
為什么還要拉我們的親朋好友進來？""因為...因為他們說，只要我能完成任務，
就能幫我把錢拿回來。""所以你就把身邊所有人都拖下水？"林雅哭得更厲害了，
但我的心已經徹底涼了。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欺騙所有信任她的人。
"現在那些人知道被騙了嗎？""還...還不知道。基金公司還在正常運營，
每個月都會發收益報告。""假的收益報告？"林雅點點頭。我拿出手機，
開始撥打報警電話。"你在干什么？"林雅驚恐地看著我。"報警。""不要！
"林雅撲過來想搶我的手機，"你報警的話，我就完了！""你早就完了。"我推開她，
"林雅，你涉嫌非法集資，這是要坐牢的。現在主動投案，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林雅崩潰了，"老公，你幫幫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想什么辦法？繼續騙下去嗎？""我們可以...我們可以想辦法把錢還給大家。
""一千多萬，你打算怎么還？"林雅說不出話來。我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報警電話。
"您好，我要舉報一起非法集資案件。""老公，不要..."林雅癱坐在地上，
絕望地看著我。掛斷電話后，我看著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心中只有悲哀。"林雅，
你知道嗎？我可以原諒你被騙，可以原諒你沖動投資，甚至可以原諒你瞞著我。
但我不能原諒你明知道是騙局，還要拉著我們的朋友和親人一起下水。
""老公...""我們離婚吧。"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看到林雅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
"你...你說什么？""我說，我們離婚。"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我不能和一個詐騙犯生活在一起。""老公，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林雅爬過來抱住我的腿，"我保證，我一定會把錢還給大家，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輕輕推開她。"林雅，有些錯誤是不能被原諒的。你不僅僅是騙了我，
你還騙了那么多信任你的人。""但是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如果你真的愛我，
就不會把我拖進這個泥潭。"門鈴響了，應該是警察到了。我走向門口，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哭泣的林雅。三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4警察帶走林雅的時候，
她一直在回頭看我，眼中滿是絕望和不舍。"王先生，您需要配合我們做一份筆錄。
"負責這個案子的是一位姓陳的警官，"根據目前的情況，您妻子涉嫌非法集資罪，
數額巨大。""我知道。"我點點頭，"我會全力配合調查。"接下來的幾天，
我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配合警方調查上。通過調查，事情的全貌逐漸清晰起來。
林雅參與的這個"盛世財富"基金，實際上是一個龐氏騙局。
它的運作模式很簡單：用后來投資者的錢支付前面投資者的收益，制造盈利的假象。
林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業務員兼中介。她負責發展下線，每拉到一個投資者，
就能獲得相應的傭金。根據警方的統計，林雅直接或間接發展的投資者有36人，
涉案金額超過2000萬。而她自己投入的650萬，實際上也是這個騙局的一部分。
她用我們的錢投資，然后拿到高額回報，再用這些回報去誘惑其他人投資。"王先生，
根據我們的調查，您確實不知情。"陳警官對我說，
"但是您妻子用您的名義簽署的那些合同和借貸，您可能還是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我點點頭。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即使林雅被判刑，那些債務依然存在。
作為她的丈夫，我很難完全擺脫這些麻煩。回到家里，
空蕩蕩的房子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林雅的東西還在，她的化妝品擺在梳妝臺上，
她的衣服掛在衣柜里。但人已經不在了，也許很長時間內都不會回來了。
我開始整理她留下的東西，想找出更多關于這個案子的線索。在她的梳妝臺抽屜里，
我發現了一個小本子。上面記錄著各種人名和金額。
" "王叔：120萬" "小劉：30萬" ...這應該是她發展的那些投資者的名單。
看著這些熟悉的名字，我的心情更加沉重。這里面有我們的同事，有我們的朋友，
還有一些長輩。他們都是因為信任林雅，才會把自己的積蓄投入這個騙局。
現在他們的錢全部打了水漂，而始作俑者卻是我的妻子。我拿起電話，
開始一個個地聯系這些人。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我的同事張敏。她是銀行的客戶經理，
平時和林雅關系很好。"建哥，你打電話來干什么？是不是雅雅出事了？
"張敏的聲音有些焦急，"我今天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敏姐，
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投資了一個叫盛世財富的基金？"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你怎么知道的？雅雅跟你說了？"我的心一沉。果然，張敏也被騙了。"敏姐，
你投了多少錢？""50萬。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張敏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真相。"敏姐，你能到我家來一趟嗎？有些事情我需要當面跟你說。
"一個小時后，張敏趕到了我家。當我把整個事件的經過告訴她時，她徹底崩潰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張敏不停地搖頭，"雅雅不可能騙我的，我們是這么多年的朋友！
""敏姐，我也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把警方的調查結果給她看，"林雅已經被抓了，
案子正在審理中。"張敏癱坐在沙發上，眼淚止不住地流。"50萬，那是我所有的積蓄。
我原本打算用這筆錢買房結婚的。"看著張敏的樣子，我心如刀割。"敏姐，對不起。
雖然我也是受害者，但林雅是我妻子，我有責任向你道歉。""建哥，這不怪你。
"張敏擦了擦眼淚，"你也是被騙了。""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也沒錢了，
怎么還？"張敏苦笑，"算了，就當是我倒霉吧。"送走張敏后，
我繼續聯系名單上的其他人。每一個電話都讓我心情更加沉重。
這些人投入的金額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大多數都是他們的全部積蓄。
其中最讓我難過的是林雅的舅舅。他是一個普通的工人，為了供女兒上大學，
把自己的養老錢全部投了進去。"小王，雅雅真的做了這種事？"舅舅的聲音蒼老而疲憊，
"我怎么跟我女兒交代？那是她的學費啊。"我握著電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到了晚上，
我統計了一下損失。36個受害者，總金額超過2000萬。這不僅僅是一場金融詐騙，
更是一場人際關系的災難。那些信任林雅的人，不僅失去了金錢，更失去了對人性的信任。
而我，作為林雅的丈夫，雖然也是受害者，但在其他人眼中，我難免會承擔一些連帶責任。
第二天，我去律師事務所咨詢離婚的事情。"王先生，根據您的情況，離婚是可以的。
"律師告訴我，"但是關于債務分割，會比較復雜。""什么意思？
""您妻子以夫妻共同財產的名義進行投資，即使您不知情，
在法律上您也可能需要承擔部分責任。""那我該怎么辦？""最好的辦法是，
您能證明這些投資行為完全是您妻子的個人行為，而且您對此毫不知情。""我確實不知情。
""那您需要收集相關證據。另外，如果您能主動承擔一部分受害者的損失，
對您以后的生活會有幫助。""承擔損失？"我苦笑，"律師，我現在自己都是負債狀態，
哪里有錢去賠償別人？""這確實是個難題。"律師點點頭，"不過您可以考慮分期賠償，
或者通過其他方式來減輕受害者的損失。"離開律師事務所，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三天前，我還是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有穩定的工作，有溫馨的家庭。而現在，
我成了詐騙案的受害者，背負著巨額債務，妻子也成了罪犯。生活有時候就是這么殘酷，
一夜之間就能把你推向深淵。5一周后，林雅被正式起訴。我去看守所探望她，
這是她被抓后我們第一次見面。隔著玻璃，林雅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她的眼睛紅腫，
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神。"老公，你來了。"她的聲音很小，
透過電話傳過來顯得更加虛弱。"嗯。"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老公，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雅雅，我不是在生氣，我是在失望。""我知道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林雅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你能原諒我嗎？
""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深吸了一口氣，"雅雅，
你知道那些被你騙的人現在是什么樣嗎？"林雅低下了頭。"張敏為了這50萬，
和男朋友分手了。她男朋友說不能接受一個如此不理智的女人。""舅舅的女兒休學了，
因為沒有學費。舅舅現在每天以淚洗面，說對不起死去的舅媽。""還有李哥，
他把房子抵押貸款投進去的錢，現在銀行要收房子了。他一家三口可能要露宿街頭。
"林雅哭得更厲害了。"我...我不知道會是這樣。""你當然知道。
"我的聲音變得嚴厲，"你明知道這是騙局，還要拉他們進來。你在做決定的時候，
有沒有想過后果？""我想過，但是...但是我以為真的能賺到錢。""林雅，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自欺欺人嗎？"她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哭。"我來是想告訴你，
我已經決定和你離婚。"林雅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老公，不要，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們已經沒有未來了，雅雅。""我出來以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保證，
我一定會改的。""你要在里面待多久，你知道嗎？"我看著她，"非法集資2000多萬，
這不是小數目。至少要十年。"林雅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十年？""也許更久。
"探望時間結束了，我站起來準備離開。"老公，等等。"林雅急忙叫住我，
"我還有話要說。""什么話？""關于這個案子，我...我還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重新坐下。"什么事情？""這個盛世財富基金，背后還有更大的集團。
我只是一個小嘍啰。""什么意思？""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一個叫陳總的人。
他在全國好幾個城市都有類似的項目。"我的心一沉。如果真是這樣，
那這個案子的規模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你為什么現在才說？
""因為...因為他們威脅過我，如果我說出去，會對我和我的家人不利。""威脅？
什么威脅？""他們說，如果我配合調查，不僅我要坐牢，你也會有危險。
"我感覺后背發涼。"所以你一直在保護我？"林雅點點頭。"那你現在為什么又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