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在龍脊裂中小心前行，空氣中的煙塵味濃重刺鼻。
之所以順著這條道路前進，是為了避開黃羊三人的路線——那邊必定有殺人熊出沒。
可我選擇的這條路同樣令人窒息，某種野獸的目光仿佛穿透巖石，牢牢鎖定著我的背影。
每走一步，腳下的碎石都發出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峽谷中猶如驚雷。我不斷掃視周圍巖壁，那些大小不一的洞穴，如同無數只黑洞洞的眼睛，隨時可能吐出致命危險。
輕輕摸了摸口袋里的爆破單位，這或許是我唯一的保命工具。
突然，左側巖壁傳來輕微的摩擦聲。
我屏住呼吸，貼近右側巖壁，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那聲音停滯片刻，接著一陣沉重的呼吸聲從上方某個巖洞傳來。我不敢抬頭，只是極其緩慢地向前挪動著步伐。
前方拐角處，地面上有些暗色的痕跡。走近才發現是血跡，還很新鮮——除了我之外，還有人選擇了這條道路。
咽了咽發干的喉嚨，血跡意味著我正接近熊的領地。
空氣中開始彌漫淡淡的獸類氣味，那種野性的腥臊讓我皮膚發麻。
巖壁上，五道并排的深溝觸目驚心，只有殺人熊那巨大的利爪才能留下如此可怖的印記。
這種熊我曾遠遠見過一次，比科迪亞克島棕熊還要龐大，赤紅的眼睛如同地獄之門。
直立身高約4米，是世界上體型最巨大的熊類。
正當我猶豫是否繼續前進時，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是人聲！也許是幸存者。
我必須做出選擇：悄悄避開可能還活著的傷者，保全自己；
或者冒險前去查看，也許能找到幫手，但同時也可能引來熊的注意。
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口袋里的爆破單位，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躡手躡腳地靠近聲源，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驚動潛伏在附近的殺人熊。
轉過一處巖壁時，眼前的景象令我震驚：
一男一女在前方不遠處，男子躺在地上，身上傷痕觸目驚心，血跡已浸透衣物。
女子蹲在旁邊，雙手緊握步槍，警覺地掃視四周。
我瞇起眼睛，想看清女子的面容——竟然是她！
就是之前在給我水喝的那位店員，一直被周婉清視為假想敵，罵她是狐貍精的那個人。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猛地轉頭，槍口直指我的方向。
“別開槍！是我。”我低聲喊道，雙手舉起示意和平。
女店員認出了我，槍口稍稍下垂，但眼神依然警惕如刃。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聲音嘶啞，疲憊之色溢于言表。
我靠近他們，看到男子傷勢嚴重，腿部有明顯的撕裂傷，可能是被熊爪擊中。
“我可以幫忙，”我說，“但你得告訴我，敵人是什么情況？”
她苦笑一聲：“只有一頭公熊，但它比你想象的聰明多了。”
她停頓片刻，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它會拿人類的尸體做誘餌，引誘其他人過去救援，然后突然襲擊。更可怕的是，它學會了用尸體擋住子彈。我親眼見過——那頭畜生抓起一具尸體當盾牌，子彈全打在了死者身上......”
男子咳嗽幾聲，掙扎著想說什么。
女店員立刻俯身傾聽。
“它......它在研究我們......”男子艱難地說，“它不吃我們是......它還在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