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齋內(nèi),茶香氤氳。周默的目光落在對面年輕女子——陳薇的手腕上。
那個淡銀色的符文印記,在林悅生命最后時刻燃燒的血液中曾清晰浮現(xiàn),
此刻卻像一道古老的傷疤,烙在陳薇白皙的皮膚上?!瓣愋〗悖?/p>
”周默將《商周祭祀考》輕輕推回,“林悅老師…她留下的,不止這本書。
”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青銅吊墜,它正散發(fā)著溫和卻不容忽視的熱度,
如同在確認某種聯(lián)系。陳薇沒有驚訝,她抬起手腕,指尖撫過那個符文:“我知道。
從三個月前開始,我就在做同一個夢。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一片燃燒的廢墟里,
對我說‘時候到了’。然后…手腕就開始發(fā)燙,這個印記就出現(xiàn)了?!?她的聲音很平靜,
但眼底深處藏著一絲迷茫和不易察覺的恐懼,“直到看到林老師的訃告和遺物清單,
我才把那紅衣女人和她聯(lián)系起來。她說,默然齋的周默,能告訴我答案?!敝苣钗豢跉?。
林悅在最后關頭,用生命和守護者之靈傳遞的信息——“守護者血脈未絕”。陳薇,
就是這血脈的延續(xù)。“答案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沉重,也更…離奇?!敝苣従忛_口,
從祁紅的古董店、青銅面具的詛咒,到錢萬貫的血玉、黑水村的陷阱、廢棄工廠的決戰(zhàn),
以及林悅的犧牲與傳承,一一講述。他隱去了過于血腥的細節(jié),
但核心的恐怖與守護者的使命,清晰無比。陳薇的臉色隨著講述變得蒼白,
但眼神卻越來越亮,一種奇異的共鳴在她體內(nèi)蘇醒。當聽到林悅的名字時,
她手腕上的符文微微亮了一下,
一絲細微的、帶著林悅特有冷靜語調的聲音仿佛在她腦海中響起:“相信他。”“所以,
”陳薇聽完,沉默良久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是…守護者家族的后裔?
像祁紅小姐和林悅老師一樣?我的血…能對抗那個叫巫咸的惡魔?”“是的?!敝苣c頭,
從柜臺下取出一個特制的金屬盒,打開后,
(表面金色裂紋更多了)、血指玉(暗紅光芒被壓抑)、祭骨笛(森白骨質上流轉著幽光)。
“這三件法器被暫時封印,但你的血脈之力,是讓封印長久穩(wěn)固甚至徹底凈化的關鍵。
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找到剩下的法器,阻止巫咸集齊七件復活。
型地圖——三個清晰的光點閃爍著:1. **西北戈壁深處**:一個模糊的古墓標記,
對應古籍記載的“祭血鼎”。2. **海外某私人博物館**:一個華麗的展館標識,
標注著“魂鈴”。3. **南方水鄉(xiāng)古鎮(zhèn)**:一個古樸的院落圖樣,指向“人皮鼓”。
而最關鍵的“心燈”,位置依舊是一片混沌的迷霧?!拔紫痰男磐揭苍趯ふ疫@些,
而且他們知道守護者血脈的存在。”周默語氣凝重,“林悅的犧牲為我們爭取了時間,
但不會太久。下一個目標,”他指向地圖上最清晰也最靠近的古墓標記,“祭血鼎。
它不僅是法器,
傳說它曾是巫咸用來盛放‘純凈之血’(即守護者之血)進行獻祭的核心容器,
對血脈之力有特殊的感應和…渴求。”陳薇看著地圖,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印記,
一種宿命般的責任感壓了下來,但也點燃了她血脈中沉睡的力量。她感到手腕微微發(fā)燙,
一股微弱的暖流順著血管蔓延。“我需要做什么?”“學習,適應,以及…面對危險。
”周默站起身,“默然齋暫時關閉。我們?nèi)ノ鞅薄?/p>
”**戈壁驚魂與血脈初鳴**西北的風沙粗糲而干燥,仿佛能刮走一切生機。
根據(jù)地圖和林悅留下的古籍殘頁指引,周默和陳薇驅車深入一片被稱為“鬼哭坳”的無人區(qū)。
這里磁場紊亂,指南針完全失效,只有周默的吊墜和陳薇手腕上越來越燙的符文,
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方向。在一處風化嚴重的雅丹地貌深處,
他們找到了地圖標記的古墓入口——一個被流沙半掩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石縫。
石縫兩側刻滿了與青銅面具上如出一轍的詭異銘文,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陰冷氣息。“小心,
這里的怨氣很重?!敝苣瑢⑻刂频闹焐胺廴鲈谌肟冢畚唇佑|地面竟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騰起一股黑煙。他遞給陳薇一把小巧的、刻滿守護符文的銀質匕首,“拿著,關鍵時刻,
你的血能激發(fā)它的力量?!边M入墓道,空氣驟然陰冷潮濕,
帶著濃重的土腥和鐵銹般的血腥味。墻壁上布滿了早已干涸發(fā)黑的噴濺狀痕跡。
陳薇手腕的符文銀光大盛,幾乎照亮了周圍幾尺范圍,同時,
無數(shù)凄厲的哀嚎、絕望的祈禱、瘋狂的咒罵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
”陳薇痛苦地捂住頭,臉色慘白。這是祭血鼎三千年來吸收的無數(shù)祭品的怨念!
它們被陳薇純凈的守護者血脈吸引,瘋狂地沖擊著她的意識?!瓣愞?!守住心神!想著林悅!
想著守護的意志!”周默低喝,同時快速在她額頭畫下一個清心符。符咒亮起微光,
暫時隔絕了大部分精神沖擊。他們艱難前行,
實體的幽影;被鼎的力量侵蝕、化為不死守衛(wèi)的干尸;甚至腳下的石板都突然化作流沙陷阱。
每一次危機,陳薇都在周默的指導和血脈本能的驅動下,發(fā)揮出超乎想象的力量。一次,
一只干尸守衛(wèi)的骨爪即將洞穿周默后背時,陳薇情急之下,用銀匕劃破自己的掌心,
將帶血的匕首擲出!沾染了守護者之血的銀匕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洞穿干尸,
將其點燃成灰燼。那一刻,
陳薇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溫暖而堅定的力量從血脈深處涌出,驅散了恐懼和眩暈。
最終,他們抵達主墓室。墓室中央,一個巨大的、造型猙獰的青銅鼎矗立著。
鼎身布滿扭曲的人面浮雕,
鼎口邊緣殘留著厚厚的、黑紅色的污垢——那是無數(shù)生靈的血液沉積!鼎內(nèi),
粘稠的、仿佛擁有生命的暗紅色液體在緩緩蠕動,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甜腥味和滔天的怨氣。
這就是祭血鼎!鼎的四周,環(huán)繞著七具身披殘破黑袍的干尸,它們呈跪拜姿勢,
空洞的眼窩死死盯著入口方向。在周默和陳薇踏入主墓室的瞬間,祭血鼎內(nèi)的血液驟然沸騰!
那七具干尸猛地“活”了過來,動作僵硬卻迅捷無比地撲向他們!同時,
鼎口噴涌出濃郁如實質的黑紅色血霧,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精神侵蝕,瞬間充斥整個墓室!
“它們是被鼎束縛的祭司怨靈!目標是你的血!”周默大吼,青銅匕首劃破手掌,
帶血的金光逼退撲來的血霧和干尸。但七個怨靈祭司配合默契,力量遠超之前的守衛(wèi),
而且它們似乎能免疫部分物理攻擊!陳薇被血霧籠罩,皮膚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腦海中再次被無數(shù)慘嚎淹沒。一個怨靈祭司的骨爪抓向她的手腕,目標直指那發(fā)光的符文!
危急關頭,陳薇腦海中閃過林悅最后平靜的笑容,一股決絕的勇氣爆發(fā)。她不再閃避,
反而主動將手腕迎向抓來的骨爪,同時用盡全力,將另一只手中沾滿自己鮮血的銀匕,
狠狠刺入祭血鼎的鼎身!“以守護者之名,封印!”轟——!銀匕刺入的瞬間,
陳薇手腕上的符文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銀光!這光芒如同凈化一切的神圣之矛,
順著銀匕狠狠貫入祭血鼎!鼎身劇烈震顫,發(fā)出震耳欲聾的、仿佛無數(shù)靈魂同時尖叫的悲鳴!
鼎內(nèi)的血液瘋狂翻滾、蒸發(fā),黑紅色的血霧如同遇到克星般急劇收縮消散!
撲向陳薇的怨靈祭司在銀光中發(fā)出凄厲的慘嚎,身體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其余六個怨靈也受到重創(chuàng),動作變得遲緩扭曲?!熬褪乾F(xiàn)在!”周默抓住機會,
青銅匕首在空中劃出復雜的血色符箓,口中念誦著最強大的封印咒文:“乾坤借法,
萬靈伏藏!以血為引,永鎮(zhèn)邪妄!”血色符箓化作一張巨大的光網(wǎng),
籠罩向祭血鼎和殘存的怨靈。陳薇也福至心靈,將更多帶著銀光的血液涂抹在光網(wǎng)之上。
光網(wǎng)威力暴增,猛地收縮!祭血鼎發(fā)出最后一聲不甘的哀鳴,鼎身的邪異光澤徹底黯淡,
那些蠕動的人面浮雕也凝固成痛苦扭曲的石像。殘余的怨靈在光網(wǎng)中化為縷縷青煙消散。
整個墓室內(nèi)的陰冷怨氣一掃而空,只留下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片死寂。陳薇脫力般癱坐在地,
臉色蒼白如紙,手腕上的符文也黯淡下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