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后來,我們的舉報無人受理,還將我們舉報的事情告知了鎮(zhèn)長,鎮(zhèn)長就聯(lián)合資本家找人警告威脅我們,我們不服,他們就讓人打我們,正好被你爸看到,誰知道那群畜生下的是死手,你爸是被他們活活打死,然后丟進沼澤地的。”
說到這的時候,丁家筠已經(jīng)控制不住情緒了。
齊明瀚拍了下他的肩膀,接著說道,“當時我們被打的起不來,他們還死命摁著我們,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你爸的尸體丟下去。”
“后來......后來他們怕我們?nèi)缶妥チ硕⊥┖妄R越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甚至還囚禁了我們,威脅我們敢說出去一個字,他們就讓人弄死丁桐跟齊越,包括你跟你媽他們也不可能放過。”
丁家筠抓著祁妤的手,“小妤,我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我們不能護不住你爸,到頭來也護不住你跟你媽,所以我們沒敢聲張,什么也不敢說,就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爸下葬之后,我們想要嘗試著去找人幫忙,想要讓他們繩之以法,可我們拿不出任何的證據(jù)來,一點證據(jù)都沒有,他們也時時刻刻盯著我們,我們什么也做不了。”丁家筠哭的聲嘶力竭。
祁妤在給唐慧打完電話后是想到當年的事情可能會有出入,有被遺忘掉的細節(jié),又或者是其他的反轉(zhuǎn)。
可他唯獨沒有想到,真正的真相竟然是這樣慘烈的。
十幾年前的明河鎮(zhèn),自然是不如現(xiàn)在的。
不管是經(jīng)濟發(fā)展還是其他的,都很落后。
那個時候有錢的才是大爺,才是真理。
他們這些人,當年不過只是個打工的,一家人全都靠著一月那幾千塊錢的工資生活。
他們又能拿什么去跟那些資本家拼呢?
齊明瀚啞聲道,“這些年我跟你丁叔跑了很多地方,也私底下咨詢過律師,你爸的案子光是靠我們是翻不了案的,現(xiàn)在只有把事情鬧大了,鬧的滿城皆知,最好是能上了新聞,這樣才有機會讓別的地方派人來細查,這樣才能有機會把當初那些害死你爸的兇手找出來,讓他們付出應(yīng)有的懲罰。”
祁妤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丁叔,齊叔,您們先起來。”
兩人這才互相攙扶著起身,“所以你們這次一直不同意變遷,就是想用這次的事情讓上邊的人注意到?”
丁家筠點頭,“這是我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這些年我們真的什么辦法都想遍了,現(xiàn)如今有這么個機會,我們肯定不能錯過。”
“是啊,不然我們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去見你爸。”齊明瀚說道。
“丁叔,齊叔,您們確定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當中的人有鎮(zhèn)長?”
“確定,因為我們被囚禁起來的時候,我跟你齊叔聽到了鎮(zhèn)長的聲音,人那公鴨嗓的聲音我們絕對不會聽錯,而且后來我們被放出來的時候,我們也親眼看到了鎮(zhèn)長那個資本家在一起說說笑笑。”
說到這的時候丁家筠咬牙切齒的,“他們簡直不把人命當回事兒,還說人死了就死了。”
齊明瀚似是想起什么,“對了小妤,剛才在居委會,那個年輕的小伙子你認識他嗎?”
“您說周見野?”
齊明瀚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聽見鎮(zhèn)長稱呼他為周總,當年第一次拆遷變更的時候,來的人也姓周,鎮(zhèn)長也喊那個人周總。”
聽著這話,祁妤心里咯噔一下,“也姓周嗎?您們知道他叫什么嗎?”
“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只聽鎮(zhèn)長叫他周總。”
祁妤腦子里有些亂,便沒再多問。
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祁妤心里說不上來的壓抑,想要做點什么,但是一時間之間又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么才能讓祈淮年枉死。
“你二叔他們攔著你遷墳應(yīng)該也是不想讓那些人那么順利的得逞,當年他們沒有幫你們娘兩,也是有苦衷的,那個時候你二叔家剛出事,你那個堂哥被別人騙了去堵伯,還欠了高利貸,當時那些人找上門,說不按時還錢就剁了你堂哥的手指,你二叔二嬸也是想方設(shè)法的去借錢,最后你堂哥還是被多了一根手指才事情平了,可誰知道這件事情剛解決,你爸就出事了,他們家那個時候別說一千塊了,就是一百塊可能都拿不出來。”
這些陳年往事就像是倒豆子似的倒在了祁妤面前,讓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先撿那一顆。
祁妤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便起身道了別。
臨走時丁桐跟齊越兩人送的她。
以前的事情都說通了,祁妤忍不住問他們兩個,這些年為什么避著躲著她,甚至都不想見她。
齊越本身就話少,看了一眼丁桐就不吭聲了。
丁桐有些局促的抬手抓了抓頭發(fā),“當時祁伯伯出事兒,我們本來是想要幫你 處理后事的,可我媽他們攔著不讓我們跟你說話,也不準我們再去找你,唐姨那個時候也是罵我們不讓我們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再后來我爸他們回來,便很嚴肅的警告我們,不準我們跟你有任何的來往,直到你跟著唐姨離開,我們才敢偷偷去送你,我們那個時候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回來這里。”
丁桐深呼了口氣,“誰知道你后來每年都會來看祁伯伯,我們倆每次都在你回來之前把祁伯伯那邊的祭品給藏起來,還要弄亂一點,讓你覺得沒有人祭奠過。”
齊越低聲說道,“你二叔二嬸他們每年也都去祭奠的,有時候在你前邊,有時候在你后邊。”
“我們不敢見你,也是因為我們心里愧疚,畢竟祁伯伯是救我爸他們才出的事。”
現(xiàn)在祁妤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當年兩個把她當成公主一樣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就突然疏離她,避著她躲著她了呢?
原來原因都是因為他們覺得他們虧欠她,沒臉再見她。
才會避著她,躲著她。
祁妤停下步子,抬眼看向兩人,盡可能的讓自己露出一個很自然的笑容,“那你們現(xiàn)在要跟我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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