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風暴來襲太平洋上的天空在十分鐘內從湛藍變成了鉛灰。
俞辰站在"追風者號"的甲板上,瞇起眼睛望向遠處迅速聚集的烏云,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作為有十年航海經驗的帆船愛好者,
他太熟悉這種征兆了——一場遠比預報嚴重的風暴正在形成。"該死的氣象局。
"俞辰低聲咒罵,迅速解開固定主帆的繩索。他的雙手因連日的航行而粗糙開裂,
但動作依然精準有力。原本計劃中的單人橫跨太平洋挑戰,
此刻變成了與死神賽跑的生存游戲。風速在肉眼可見地增加,
海浪從溫和的起伏變成了猙獰的巨獸。俞辰瞥了一眼GPS,屏幕上的數字瘋狂跳動,
隨后徹底黑屏。他用力拍打設備,但無濟于事——電磁干擾,這在遠洋航行中極為罕見。
"追風者號"是一艘12米長的單體帆船,
流線型的船身曾幫助俞辰贏得過三次業余帆船比賽。但此刻,
這艘驕傲的船只在大自然的憤怒面前像個脆弱的玩具。一道閃電劈開天空,
照亮了俞辰蒼白的臉——三十歲,曬得黝黑,眼角已有了細紋,
那是常年面對海風和陽光的印記。主帆在狂風中發出撕裂般的聲響。俞辰知道必須立即降帆,
但風暴來得太快了。一個巨浪從側面襲來,冰冷的海水灌進甲板,將他狠狠拍在舵輪上。
肋骨處傳來尖銳的疼痛,但他顧不上檢查傷勢。"穩住,老姑娘。"俞辰對著船低語,
雙手緊握舵輪,指節發白。船艙里的物品在劇烈搖晃中四處飛散,
他珍藏的祖父留下的青銅羅盤從架子上摔落,玻璃罩碎裂,但指針依然固執地指向某個方向。
接下來的六小時是俞辰航海生涯中最漫長的時光。風暴像一頭不知疲倦的野獸,
不斷撕扯著"追風者號"的每一寸。當終于看到風暴邊緣的微光時,俞辰已經精疲力竭。
他癱坐在積水的甲板上,檢查受損情況——主桅斷裂,電子設備全部失靈,船艙進水,
但船體奇跡般地保持完整。"至少還能浮著。"俞辰苦笑著自言自語,聲音嘶啞。
他摸索著找出防水手電,借著微弱的光亮檢查海圖。根據風暴前的最后定位和漂流時間推算,
他應該處于南太平洋某個鮮有船只經過的區域。2 神秘島嶼就在這時,
一陣不同于海浪的聲音引起了俞辰的注意。那是浪花拍擊礁石的聲響。他猛地抬頭,
在黎明的微光中,一個模糊的輪廓出現在海平面上——一座島嶼,
一座在任何海圖上都未曾標注的島嶼。隨著距離拉近,島嶼的細節逐漸清晰。
高聳的火山口被茂密的植被覆蓋,海岸線犬牙交錯,白色的沙灘在晨光中閃閃發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島嶼中央的一座奇特山丘,形狀規則得不像自然形成。
"追風者號"隨著洋流緩緩靠近島嶼東側的一個小海灣。俞辰放下殘破的小艇,劃向岸邊。
當他的靴子終于踏上堅實的土地時,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這里的空氣異常清新,
帶著某種古老而陌生的芬芳。沙灘上散布著貝殼,但形狀與俞辰見過的任何種類都不同。
一些貝殼大得驚人,足有他的手掌大小,表面覆蓋著復雜的螺旋紋路。更奇怪的是,
當他彎腰撿起一枚貝殼時,發現它竟然是溫熱的,仿佛剛剛從活體上脫落。
"見鬼了..."俞辰喃喃道,將貝殼塞進口袋。
他需要先確?;旧妗?、食物和庇護所。向內陸行進約兩百米后,俞辰停下了腳步,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片開闊地上,
幾只體型肥胖、羽毛蓬松的鳥類正在啄食地面上的漿果。它們有著巨大的喙和短小的翅膀,
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渡渡鳥?"俞辰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
這種不會飛的鳥類早在17世紀就已滅絕,只存在于博物館的標本和教科書的插圖中。
但眼前這些生物毫無疑問就是渡渡鳥,它們甚至對人類的出現毫無警覺,繼續悠閑地覓食。
俞辰的科學家本能戰勝了震驚。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隨身攜帶的防水筆記本,
開始記錄這些"活化石"的形態和行為。就在這時,一陣沙沙聲從右側的灌木叢中傳來。
一只體型如狼的動物緩步走出,黃褐色的皮毛上布滿獨特的黑色條紋。它警惕地盯著俞辰,
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發出低沉的嘶嘶聲。"塔斯馬尼亞虎?"俞辰屏住呼吸。
這種有袋類食肉動物1936年就被宣布滅絕,而現在,
一只活生生的個體正站在他面前不到十米處。塔斯馬尼亞虎沒有發動攻擊,
而是轉身消失在叢林中。俞辰注意到它的動作有些跛,后腿似乎受了傷。
他決定跟隨這個神奇的生物,也許能找到淡水來源。3 永恒之島森林變得越來越茂密,
樹木高大得不可思議,許多蕨類植物大如樹木,葉片展開足有兩米寬。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某種甜膩的花香。俞辰的指南針在這里完全失靈,
指針瘋狂旋轉,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干擾。穿過一片藤蔓纏繞的區域后,俞辰突然聽到水聲。
他加快腳步,撥開最后一層樹葉,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被瀑布滋養的清澈水潭。
塔斯馬尼亞虎正俯身在潭邊飲水,看到俞辰后迅速躲進了對岸的洞穴。
俞辰顧不上思考動物行為學的異常,跪在水邊貪婪地飲水。潭水冰涼甘甜,
帶著一絲礦物質的味道。當他抬起頭時,
水面的倒影讓他愣住了——倒影中的自己背后站著一個人影。俞辰猛地轉身,
本能地摸向腰間的潛水刀。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站在幾步之外,赤著腳,
身上只穿著用某種大葉片編織的簡單衣物。她的皮膚呈深橄欖色,黑色長發編成復雜的發辮,
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在陽光下像貓科動物一樣反射著光芒。"你不該來這里。"女孩開口,
說的是一種奇怪的混合語言,但俞辰驚訝地發現自己能聽懂大意。她的聲音低沉沙啞,
像是很久沒有說話。"我...我的船遇險了。"俞辰慢慢站起身,保持非威脅姿態,
"我需要幫助。"女孩歪著頭打量他,目光銳利得令人不適。"外來者總是帶來變化。
"她最終說道,轉身走向叢林,"跟我來。你的傷口需要處理。"直到這時,
俞辰才注意到自己肋骨處的衣服被血浸透。疼痛突然變得尖銳起來,視野邊緣開始發黑。
他踉蹌著跟上女孩,但沒走幾步就跪倒在地。最后的意識中,
他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自己,聞到一股混合了草藥和海鹽的奇異香氣。
當俞辰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干燥的洞穴里。肋骨處的傷口被某種綠色糊狀物覆蓋,
疼痛減輕了許多。洞穴墻壁上畫著紅色和黑色的符號,有些像是遠古的航海圖,
描繪著島嶼和洋流。"你醒了。"女孩的聲音從洞口傳來。
她手持一根燃燒著藍色火焰的木棍走進來,火光在她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
"我叫莫娜。""俞辰。"他試著坐起來,莫娜沒有幫忙的意思,
只是冷靜地觀察著他的動作。"謝謝你救了我。這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島上有已經滅絕的動物?"莫娜將火把插在墻上的凹槽里,藍色火焰安靜地燃燒著,
沒有煙霧。"這是永恒之島。"她說,仿佛這個名字解釋了一切,
"外面的世界認為滅絕的生命,在這里繼續存在。""這不可能。"俞辰脫口而出,
"生態系統不可能支持這樣的物種混合。渡渡鳥和塔斯馬尼亞虎生活在不同大陸,
相隔數百萬年的進化史..."莫娜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近乎憐憫的微笑。
"你認為自己了解世界的全部規則嗎,航海者?"她走向洞穴深處,示意俞辰跟上。
4 守護者現身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后,他們來到了一個更大的洞室。
俞辰倒吸一口涼氣——洞壁上鑲嵌著無數發光的晶體,將整個空間照亮。更令人震驚的是,
洞室中央矗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滿了與墻壁符號相似的文字,但更加復雜系統。
"這是..."俞辰走近石碑,手指顫抖著撫過那些刻痕。作為一名業余考古愛好者,
他認出這些符號與已知的任何古代文字都不相同,但卻詭異地給他一種熟悉感。"島的語言。
"莫娜站在他身后說,"它記錄著每一次潮起潮落,每一場風暴,
每一個像你一樣誤入此地的航海者。"俞辰轉向她,
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你不是遇難者,你是島民。這座島上有人類居?。?/p>
"莫娜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我是守護者。"她糾正道,
"我的家族守護這座島的秘密已經...很久了。"洞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鳴叫,
不同于俞辰聽過的任何鳥類。莫娜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夜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