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fēng)灌進(jìn)耳朵的瞬間,我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腹部五個月大的胎兒突然劇烈胎動,
像是在發(fā)出最后的求救。丈夫溫?zé)岬暮粑€停留在我耳邊,
“你去死吧” 這句話卻比崖底的寒氣更刺骨。我的指甲深深摳進(jìn)他的手臂,
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輕易就將我推下懸崖。墜落的過程漫長得可怕,
我能清晰看到崖壁上的碎石被我撞落,聽到自己失控的尖叫。最后一刻,
我拼盡全力護(hù)住肚子,滿心都是 “寶寶,對不起”。劇痛襲來的前一秒,我發(fā)誓,就算死,
也要讓他付出代價。1 絕境覺醒消毒水的氣味尖銳得像無數(shù)根銀針,直直刺入鼻腔深處。
我在泰國曼谷醫(yī)院 ICU 的慘白日光燈下艱難轉(zhuǎn)醒,右半身像浸泡在刺骨的冰窖里 ,
確切地說,是右腿毫無知覺,仿佛已與軀體剝離,只剩一團(tuán)腐爛的木頭。
護(hù)士轉(zhuǎn)身時偷偷抹淚的動作,讓我的心沉入更深的冰窟。
當(dāng)那句 “孩子沒了” 輕飄飄地落在耳畔,我的指甲幾乎要掐進(jìn)掌心的肉里,
唯有鉆心的疼痛,能讓我確信這不是一場噩夢。阿宇的手掌仍緊緊箍著我的手腕,
滾燙的淚水砸在皮膚上,卻讓我渾身發(fā)冷。我死死盯著他顫抖的睫毛,
指甲縫里干涸的血跡還殘留著那晚的腥氣。這雙此刻擦拭眼淚的手,
分明就是將我推向深淵的劊子手。為什么? 我的聲音破碎得像深秋枯枝,
“我們的孩子……”“敢說出去,你爸媽也活不成了。”他突然湊近,
呼出的氣息里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像是剛啃食過生肉。我望著他眼底翻涌的陰鷙,
喉間泛起鐵銹味的苦澀:“阿宇,你何時把我們的愛情,變成了賭桌上的籌碼?”話音未落,
他的手指驟然收緊,腕骨在壓迫下我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你最好閉嘴。
意識墜入黑暗深淵前,記憶如淬毒的玻璃碎片,將心臟剜得千瘡百孔。
七年前的深秋帶著蜜糖般的香氣。街角梧桐抖落金箔似的葉片,
阿宇抱著《高等數(shù)學(xué)》跌進(jìn)我的生命。油墨與雪松香纏繞著他泛紅的耳尖,少年慌亂彎腰時,
我看見他睫毛在暮色里投下的蝶影。后來他總說,
那天我垂落的發(fā)梢比費馬大定理更令人著迷。圖書館閉館的月光里,
我們分食滾燙的糖炒栗子;深夜加班的窗臺前,他捧著保溫桶呵出白霧;單膝跪地時,
戒指盒里的鉆石映著他顫抖的淚光:"往后余生,我想和你一起度過。
"教堂白鴿掠過穹頂那日,他念誓詞的聲音比講臺上任何一堂課都要滾燙。
我們把日子釀成蜜,卻不知某個深夜的來電,正悄然撕開童話的糖紙。
穿阿瑪尼西裝的男人指尖夾著燙金名片探遞來,
暗紅色** logo 在中央空調(diào)的氣流中輕輕震顫,像某種神秘的邀請函。
我瞥見他袖口露出的勞力士,表盤折射的冷光刺得我瞇起眼。那晚阿宇回家時,
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襯衫第二顆紐扣不翼而飛,領(lǐng)口沾著暗紅的酒漬,
褶皺里飄出陌生的鳶尾香,像一場精心策劃的陷阱。起初,他只是偶爾晚歸,
說在給學(xué)生補課。直到那個暴雨傾盆的周末,我推開書房門,本想給他送杯熱牛奶。
落地窗外的閃電照亮他扭曲的臉,他死死盯著電腦屏幕,額角青筋暴起,
鼠標(biāo)點擊聲密得像暴雨砸在鐵皮上。我看見屏幕上跳動的不是數(shù)學(xué)公式,
而是不斷翻滾的籌碼數(shù)字,紅色的 “-50000” 刺得我眼睛生疼。
“只是和朋友玩玩?!?他慌亂地將籌碼塞回抽屜,金屬碰撞聲尖銳刺耳,如同毒蛇吐信。
催債短信開始瘋狂轟炸他的手機,凌晨兩點的客廳里,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他發(fā)青的臉。
他攥著手機渾身發(fā)抖,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像張牙舞爪的怪物。
我永遠(yuǎn)忘不了他跪地求饒的模樣,膝蓋下的地毯被淚水浸濕,“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一定能翻本!” 那副卑微的姿態(tài)與此刻將我推向懸崖的陰冷眼神,
在記憶里交織成荒誕的畫面。他開始變賣結(jié)婚時的戒指、手表,甚至偷偷抵押了婚房。
有次我在他外套口袋摸到張皺巴巴的借條,借款人處歪歪扭扭寫著 “賭債” 二字,
利滾利的數(shù)字讓我頭暈?zāi)垦?。深夜里,我常被他壓抑的嘶吼驚醒,
沖進(jìn)書房就看見他瘋狂捶打桌面,煙灰缸堆滿煙頭,威士忌酒瓶滾落在地,
琥珀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他逐漸冰冷的心。后來,他開始以出差為由徹夜不歸。
我跟蹤到**,霓虹燈牌刺得人睜不開眼,嘈雜的音樂震得耳膜生疼。透過門縫,
我看見他頭發(fā)凌亂,眼神空洞地盯著賭桌,面前的籌碼堆得很高,又在轉(zhuǎn)眼間輸?shù)镁狻?/p>
他突然抓住荷官的衣領(lǐng),青筋暴起的脖頸上血管突突跳動,“不可能!我的牌明明是同花順!
”保安將他拖出去時,他像條癩皮狗般癱在地上,嘴里還喃喃著 “再借我點錢”。
.......原來早在他悄悄買下那份高額意外險時,
我們的愛情就已經(jīng)淪為賭局里最后的籌碼,等待著被無情地押上賭桌。我死死咬住舌尖,
嘗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 原來所謂的保險單,竟是他精心設(shè)計的死亡契約。
2 生死博弈阿宇外出買飯的間隙,是我唯一的機會。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里發(fā)苦,
我攥著被單的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發(fā)白,像溺水者抓著最后一根浮木。當(dāng)華裔警察例行查房時,
我猛地抓住他制服袖口,喉間滾動著壓抑多日的顫音:“我丈夫要殺我,求求你救我。
”對方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像手術(shù)刀般冰冷:“有證據(jù)嗎?
”消毒燈在頭頂明滅不定,我突然想起手機里未讀的催債短信,那些用紅色數(shù)字堆砌的債務(wù),
每一個都像一把利刃,刺痛著我的心。顫抖的指尖在病號服口袋里摸索,
卻只觸到一片虛空 —— 手機早在三天前就不翼而飛。“他手機里有賭債記錄,
還有威脅我的聊天記錄!” 我聲嘶力竭的辯解在寂靜的走廊激起回音。
警察翻開記錄本的動作頓了頓,走廊盡頭傳來電梯抵達(dá)的叮咚聲,
那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他在本子上潦草寫了幾筆,
轉(zhuǎn)身時皮鞋與瓷磚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先好好休息,我們會核實?!币鼓唤蹬R時,
驚雷在云層中翻滾。阿宇嘴角掛著詭異的笑踱進(jìn)病房,手中的保溫杯還冒著熱氣。
“警察說你精神錯亂?!彼朴茢Q開杯蓋,升騰的白霧模糊了他的臉,
宛如一張猙獰的面具。金屬勺碰撞杯壁的脆響讓我牙齒打顫,“海底星空真的很美,
可惜你永遠(yuǎn)沒機會看到了。”滾燙的粥液潑在鎖骨處的結(jié)痂傷口上,灼燒感順著皮膚蔓延,
卻不及心中的寒意萬分之一。我死死攥著被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突然摸到被單下藏著的輸液針頭 —— 那是今早換藥時偷偷藏起來的。窗外暴雨如注,
雨幕中警車紅藍(lán)交織的燈光若隱若現(xiàn),而阿宇正俯身逼近,
他脖頸處的蛇形紋身在陰影中扭曲。這場用生命做賭注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3 暗影逼近他消失了好幾天,不在扮演深情丈夫。而我被不明勢力監(jiān)視,
只好假裝深愛丈夫的妻子,到處打聽他消息。某天病房的門被粗魯推開,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帶著金鏈子的泰國男人倚在門框上,
薄荷糖的甜膩混著廉價香水味撲面而來,這味道與阿宇失蹤前如出一轍。
我盯著他腕間晃動的蛇形紋身,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
監(jiān)護(hù)儀的心跳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傲中〗銓Π⒂畹男雄櫤芨信d趣?” 他把玩著打火機,
火苗忽明忽暗,映照著他眼底的兇光,那光像淬了毒的匕首,一下扎進(jìn)我戰(zhàn)栗的心臟。
我強壓下胃里翻涌的酸水,輸液管在手腕上勒出深紫的血痕。冰涼的金屬欄桿硌著后背,
我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將身體縮成小小一團(tuán)。“你們把我丈夫藏哪了?”話音未落,
男人突然逼近,他脖頸的疤痕幾乎要貼上我的鼻尖。腐臭的氣息混著濃重的煙味噴在臉上,
我本能地偏頭干嘔,卻被他捏住下巴強行轉(zhuǎn)回來?!澳悴贿^是枚棄子,非要急著陪葬?
” 果籃墜地的巨響讓我渾身一顫,滾動的蘋果撞在金屬床腿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他枯瘦的手指攥住輸液管,橡皮管瞬間陷入血肉。鉆心的疼痛讓我眼前炸開金星,
鮮紅的血珠順著透明管道逆流而上,在蒼白的床單上洇開猙獰的花。再亂說話,
他俯身時金鏈子擦過我的鎖骨,冰涼的觸感比刀刃更駭人,“保證你父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北O(jiān)控器發(fā)出尖銳的警報,我失控的心跳聲在密閉空間里回蕩,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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