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黑手監視踩點的感覺，仿佛就像在大草原上被惡狼猛獸盯著。
樓道和病房內的距離，并不遠，表情清晰可見。
已經下意識的有了表情，哪怕周陽不想表現的太過明顯，可強行恢復，已然來不及不可能。
若被看出端倪，很可能逼得黑手鋌而走險，那就更危險了。
周陽心思急轉，趕忙切換痛苦的表情遮掩。
“護士，疼！頭疼啊護士，我頭疼，怎么忽然間頭這樣疼啊……”
口中呼喊著，夸張的直接雙手捂頭。
同時心里忍不住盤算，
看來只能微調計劃，將裝頭痛提前，來應對現在這危機狀況了！
按照周陽原本的計劃，是等確定紀委的人會來時，再裝頭疼昏迷不醒。
到時通過這頭疼，給自己整一個嚴重腦震蕩，造成失憶的診斷結果。
以此為借口，來應對紀委的調查。
就能合情合理的主動假背鍋，被送進監獄。
而且失憶的話，也能讓集團背后之人放松對自己的警惕。
還有就是，后面需要翻案時，也能以恢復記憶為理由。
現在雖調整提前，但對后續計劃的影響并不大。
況且只有現在保住命，才能有后面。
這種裝頭疼的主觀感受，就是醫生也不敢亂否認。
而且這樣又會多很多檢查，再次為醫院創收，他們不僅不會拒絕，反而高興。
只是這一裝頭痛，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各種儀器檢查。
雖不至于一刻不能停，但要間歇著不停的裝，不能讓自己病房里斷人。
不管是護士，還是醫生，必須要有人在病房才行。
到了后面，雖然防住了危險，可周陽也感覺自己神經衰弱，都真快成小護士們口中議論的神經病了。
而周陽這種付出，也換來了理想的結果。
這番操作，直接把前來滅口的黑手，整的也有些懵。
“老大，那周陽各種檢查完，還一直嚷嚷頭疼，我監視探聽時，醫生說可能是嚴重的腦震蕩。現在病房一直有人，沒機會下手啊！”
“那就等，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
只是這黑手老大剛回復完，集團董事長方華宇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先這樣，有情況隨時溝通，金主那邊來電話，我先接一下。”
很快方華宇的電話接通，
“你們那邊動作快一點！網絡上忽然曝出了那周陽的貪腐輿情，省紀委還收到了舉報信。絕不能在省紀委介入前，讓這小子還活著。”
黑手老大不禁凝眉，
“這意思是紀委已經在調查，隨時可能會去醫院嗎？”
“沒錯，所以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快點把周陽搞定，絕不能出岔子。”
方華宇的語氣不容拒絕。
“了解了。不過那個周陽檢查完一直喊頭疼，應該是嚴重腦震蕩，病房里一直有人，很難常規下手。”
說著，黑手老大話鋒一轉，
“如果必須快速成功搞定的話，我們這邊需要采取更超常規的方式。也就是需要冒更大風險，要加錢。”
“腦震蕩頭疼？那你們像之前一樣，在藥品上做手腳，并不影響制造醫療事故吧？”
方華宇不差錢，可被臨時加錢這種事情，任誰都反感。
“沒錯，確實可以，但前提是得吃藥，或者輸液打針。這個周陽各抱頭喊疼，甚至疼的還從病床上摔下來，無法吃藥，打針和輸液也無法進行。已經快成精神病了！”
“如果你這邊不著急的話，我們確實也可以等。等到他這腦震蕩折騰累后，就能打針吃藥輸液了。”
雖然是雇傭關系，方華宇是金主，可在溝通上，黑手老大根本不慣著他。
幾句話就把方華宇逼到了墻角。
方華宇心有不爽，可正如黑手老大說的，他等的起嗎？
隨后只能妥協，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追問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要采取什么超常規手段？”
“怎么？合作這樣多次了，還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嗎？超常規的手段有很多，腦震蕩成精神病傷人，混亂中撞上手術刀或墻角，床頭，甚至是掉下樓等等的慘死，都很合理。”
不等方華宇開口，黑手老大也反追問道，
“辦法總比困難多，但風險也是與收益成正比的。你是掙大錢的，比我們這些掙辛苦錢的，應該更懂這個道理吧？”
這個回答，方華宇比較滿意。
“呵呵，是這個道理。放心，錢不是問題，在原來的基礎上，直接給你們加三成。我也不管你們用哪種方式，但我只要周陽死。”
“翻倍！”
黑手老大語氣干脆果決，也不再多解釋。
電話這邊方華宇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神也明顯冷了幾分。
“我的性格你們也知道，翻倍就翻倍，但事情要跟我辦好！”
“沒問題，價格談妥，事后付賬。”
等兩人掛斷電話后，方華宇則是將桌上的紅酒一口干了，眼神微瞇，
“周陽，你這農村來的小子，也算值了。命已經比其他人貴一倍了！”
而黑手老大這邊則快速安排著。
醫院這邊，周陽見時間拖延的差不多，借著上廁所，查看了下輿情的熱度。
隨后一邊頭疼，一邊暗中觀察著窗外醫院大門口的出入車輛情況。
當看到一輛公務用車進了大門，立刻目中精光一閃。
“我這是在哪里？我還回家，我媽還等著我放學回家吃飯呢，還有我們家的大黃狗。”
“我不想打針，阿姨你不要給我打針，我怕疼啊。”
“阿姨，我想回家，學校的玻璃真不是我打碎的。”
……
病房里的護士，被周陽這突然的胡言亂語，直接整的滿臉懵。
看著走向自己的周陽，更是有些慌。
“大哥，我比你還小，不可能是阿姨，你別嚇我啊！”
邊說著，轉身就朝門外跑去，并大喊著。
“不好了，這病人腦震蕩的精神更錯亂了！快來人啊！”
而護士剛要開門，卻只見兩個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先開門進來。
看到護士和周陽的狀況，也都微微一愣。
不過隨即兩人交換個眼神，卻對護士道，
“這里交給我們，你先出去吧，省得被病人精神錯亂給誤傷了！”
“對，我們是王主任安排來，給這病人診斷精神測試的。”
說著兩人就把護士推出去，準備關門。
正裝精神錯亂失憶的周陽，看到這不由的心中一緊。
為了安全，他特意將這里的醫生都記得清清楚楚，給他診斷的醫生都是年長的所謂專家。
怎么會忽然冒出兩個這樣如此年輕，且人高馬大的。
而且他倆說的那些話，也沒有醫生的專業。
什么叫診斷精神測試？
護士嚇得有些懵，察覺不出來，可周陽聽得清楚。
連專業用詞都不對，那就絕不是醫生。
不是醫生，卻裝扮成醫生，那只能是針對自己的黑手。
周陽心中再次猛的一沉。
難道這也是看到公務用車來醫院了，準備強行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