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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一整天會，謝懷瑾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路過門口的時候，謝懷瑾停下腳步，總覺得有些異樣，可又說不出來哪里怪異。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以前常亮的那盞橘黃色的小路燈沒亮。
他走過去，擰開開關，燈塔形狀的路燈亮起，橘色柔光四散開來，在墨色的夜里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他進屋換上拖鞋，視線投向沙發上睡著的人。朦朧的月色穿過高大的落地窗投進來，她像童話里的白雪公主，全身渡了一層柔光。
每次謝懷瑾晚歸，舒予總會等他。有時候太晚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謝懷瑾說過她好多次了，每次她都笑嘻嘻得答應，可下次她還這樣。
謝懷瑾搖搖頭，莫名有點心煩。他朝沙發上又看了兩眼，抬步向樓上走。
剛邁出一步，就被莫名絆了一下。
“懷瑾，你回來了！”宋薇薇被驚醒，揉了揉雙眼，語氣帶著鼻音。
“怎么是你？”謝懷瑾有些意外，“舒予呢？”
宋薇薇語氣不快：“懷瑾，你這話很沒良心，我等你等到這么晚，你一回來對我確是質問。”
謝懷瑾有些煩躁， 他想去扯脖子上的領帶，手伸到一半才想起剛才在車上就已經摘下來了。他說：“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只是......”
“好了，”宋薇薇走過來，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我有點起床氣，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累了一天，你先休息好不好？”
謝懷瑾“嗯”了聲，轉身上樓。
路過客房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
剛想伸手推開門，就聽見宋薇薇在后面小聲說。
“懷瑾，阿予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呢！”
“我是不是應該向她道個歉啊，我弄丟了她媽媽的遺物，她報復我是應該的......”
伸出的手縮了回來，謝懷瑾語氣冷淡：“不用，該道歉的應該是她才對，她愿意鬧就讓她鬧去吧，不用管她。”
洗澡的時候，謝懷瑾發現腿上被絆出了一塊淤青。
他突然想起來，客廳的地燈沒開。
謝懷瑾有夜盲癥，夜里光線太暗會看不清楚，結婚那會兒舒予給家里每個角落都裝了地燈，每次他晚歸，她都會開著地燈等他。
可這次，她不僅沒等他，連帶著地燈都沒開。
謝懷瑾心想，她是不是忘了？
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舒予小學初中連跳好幾級，年紀輕輕就讀博了，她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尤其是有關他的一切，就連她媽媽車禍去世那一天，她都沒忘了開地燈。
謝懷瑾的心里，像一汪池水投進一顆小石頭，起了一絲波瀾。
他想起她扔戒指那天的場景，她的眼里，有失望、有決絕，更多的，是無所謂。
該不會，她真的想離婚吧？
一冒出這個想法，謝懷瑾就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舒予轟轟烈烈追了他六年，全世界都知道，她愛他入骨，即使是要離婚，也只能是從他謝懷瑾嘴里說出來。
他寧愿相信地球會爆炸也不可能相信舒予真的會跟他離婚。
謝懷瑾扯動嘴角，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