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那些他不斷宣之于口的恨意,終會隨著時間的延續而消磨。
可是現在,當我不可置信的質問他時,他卻嗤笑一聲:
“溫舒玉,因為我看的出來,我對你越好,你就會越愧疚。”
“不過就是陪你演一場愛情的戲碼。”
“怎么,你還當真了?”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癱軟,雙手下意識撫上小腹。
剖腹產時留下的那道疤痕隱隱作痛,和著心里的痛,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他寥寥數語,卻輕而易舉地,摧毀了我所有的內心防線。
我扯住他衣領的雙手驀然垂下,只覺渾身冰冷。
忍不住的自嘲一笑。
我真的太傻了,竟然傻到會相信兩個血海深仇的人中間,
能跨越那些恨,生出枝繁葉茂的愛意。
可是我還記得十八歲那年,我臨近高考卻父母雙亡,一個人住在破舊的出租屋里。
我拿著水果刀,比劃著自己的手腕。
思考從哪里下手比較合適,卻又沒有勇氣真的劃下去。
屋子里一張床、一套桌椅,幾個鍋碗瓢盆,幾乎占盡了全部空間。
宋硯清站在門口,看著連個落腳地都沒有的屋子,眼底的情緒變換了許久。
最后,他將帶著怒意的拳頭打在我背后的墻壁上,拽著我的手腕離開了那里。
我絕望的蹲下身子,控制不住的失聲痛哭。
……
急促的手機鈴聲恰在此時響了起來。
不知電話另一端的人說了什么,宋硯清看了我一眼,神色復雜。
“那就直接拉去火化吧。”
心臟有感應般的瑟縮了一下,我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了什么。
拼命抓住宋硯清的衣角,像是在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什么火化?”
“你們要火化誰?”
他沒有給我回答,只是一根一根的,冷淡的掰開了我的雙手。
他說:“好好回醫院待著。”
他用力甩開我的樣子仿佛我不是陪了他九年的女朋友,而是一個一團沒用的垃圾。
雖然現在對宋硯清來說,我這個女朋友,好像就是一團垃圾。
我在這一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心中從此刻開始已經存了死志。
沉默了許久之后,我紅著眼看向他,已經啞了嗓子。
“宋硯清,我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