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我與面前哭到失聲的我逐漸重合。
可卻似乎,又判若兩人。
沒有來的,他的心底有些難受。
宋硯清掩在袖口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強硬地壓下心底如浪潮般的情緒。
他接過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骨灰盒,毫不猶豫地扔給了我。
就像在扔掉一只燙手的山芋。
夜色下,他語氣冷硬。
“哭完了,就帶著你兒子滾回去。”
他帶著周淼淼離開,毫不顧忌身后,近乎哭到昏厥的我。
夜色下,我抱著孩子的骨灰,一步步走回那間我住了九年的“家”。
夏夜的風并不冷,可那一刻的我卻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了一絲溫暖。
我回家時,宋硯清斜斜的靠著沙發后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見我,視線從我懷中緊緊抱著的盒子上掃過,眼眸垂了垂。
說出來的話難聽到刺耳。
“也就你把他當寶貝。”
這話就像夏夜滂沱的雨,打在我的心頭,惹出了我對他的怒意。
平生第一次,我夾棍帶槍似的回懟了他。
“自然比不上你,連親兒子都下得去手。”
宋硯清像是被刺痛了心事一般,他看向我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苦,卻又死不認輸。
最終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醒來時,宋硯清正在陽臺上打電話。
手中的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撣著,灑落下簌簌的煙灰。
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些什么。
宋硯清皺了皺眉,聲音發沉。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電話另一端傳來周淼淼的聲音。
“硯清,我知道這很殘忍,但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骨灰中的礦物質,對我們的研究非常有幫助。”
“這也是其他幾個同事的意思。”
“行,我知道了。”
宋硯清煩躁的將煙頭掐滅,一轉頭時,他看見我站在身后,用著懷疑的目光打量他。
他神情一頓,有些心虛。
可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他又迅速調整了過來。
“你兒子的骨灰呢,給我。”
他只跟我說了這么簡短的一句話。
可我聯想到剛剛電話里傳出的聲音,幾乎在這個瞬間就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宋硯清!”
“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