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洲見狀,劍眉微蹙,很不想回答,但基于做人的基本禮貌,還是開口了。
“我開車不小心撞到黎梔同志,送她來醫院,有義務照顧她直到痊愈為止。”
陸佳欣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原來是這樣呀,黎梔是我未來嫂子,以后我幫你照顧她就行。”
黎梔長得清純嬌艷,屬于清冷的小白花長相,剛轉到城里的高中,就吸引了大部分男同學的目光,很多官二代、紅二代都爭著追求她。
她就是個到處勾引男人的騷狐貍精,絕對不能讓她勾引雷傅廷洲。
這個男人只能是她的。
傅廷洲婉拒道,“不用了,我們非親非故,人是我撞的,我會負責到底。”
陸佳欣急得想跺腳,“這怎么行呢?男女授受不親,如果她要上廁所、洗澡很不方便多,還是我來照顧吧。”
“我閨女不需要你們照顧,你們要賠醫藥費,還要把我閨女送你們的東西都還回來,退婚,斷絕來往,互不相干。”
陸硯之低聲說,“阿姨,黎梔在氣頭上,說要退婚氣話,不能當真,等她的身體好些,我和她談一談,好好道個歉,我再給她補場更盛大的婚禮。”
“不稀罕!必須退婚,我絕對不會讓我女兒嫁進你們陸家。”袁蕙蘭又撂下一句狠話,“如果她還是執意要嫁,我們就和她斷絕關系!”
陸家個個都是奇葩,沒一個正常人,嫁進他們家絕對沒好日子過。
陳桂珍聽得呵呵冷笑,“這些話你們在她婚前也說過,結果呢,還是死活都要嫁?黎梔為了我兒子都能放棄高考,放棄一切,還有什么不能放棄的,走著瞧,她一定會哭著求著嫁進我們陸家。”
袁蕙蘭想起去年的事,眼前一陣發黑。
黎梔跟中邪一樣,死活要跳陸家那個火坑,攔都攔不住,現在還被人拿這件事出來奚落羞辱,連帶著父母也被人蒙羞,
黎永革見狀把手里的食盒和袋子遞給傅廷洲,騰出手妻子倒下的身體,“蕙蘭,蕙蘭?”
袁蕙蘭深呼吸,揉著突突的太陽穴,“我沒事,快罵回去。”
黎永革對陸家人說,“一群挨千刀的王八蛋,害我閨女錯過高考很值得炫耀是嗎?害我閨女一時還不夠!還想害她一輩子是不是?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這婚必須退!”
陳桂珍剛想說什么。
陸硯之搶先開口,“伯父,黎梔心里還是有我的,我希望你們再給我最后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后一定好好對她,不讓她傷心難過。”
黎永革冷聲回懟,“保證保證你拿什么保證?空口無憑說大話誰不會?男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在場的男人,“……”
老兄,你也是男的,怎么連自己都罵?
就這兩家爭吵的功夫,林雪薇突然上來了。
她走到陸家人身邊柔聲說,“歡歡醒了,正吵著要看爺爺、奶奶和陸叔叔們。”
她的到來,給了陸家人臺階下。
“歡歡醒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先下去看看吧。”
陸家人把程歡當親孫女一樣看待。
在他們走前,袁蕙蘭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就等著公安上門吧。”
這是民事糾紛,即使公安來了也是賠藥費,但他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斷絕黎梔和陸硯之和好的可能。
袁蕙蘭趕緊讓自家男人、去給當公安隊長的二兒子打電話。
他是親屬要避嫌,但可以派信得過的人來。
醫生檢查完開門出來,“你們家屬是怎么照顧病人的?病人有輕微腦震蕩,要好好靜養休息,等待檢查,現在還沒檢查,病情又加重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病人說頭疼,檢查安排提前了,在下午兩點左右檢查。”
“是是,以后一定好好注意。”
“謝謝醫生。”
醫生和護士們離開后,袁蕙蘭進了病房,看到眼睛通紅的女兒,“沒出息,被欺負成這樣。”
“媽,你消消氣,我都打回去了,最后一下,我故意讓她推的,只有我是受害者,部隊才會輕易同意我的退婚申請。”
“媽,再問你最后一次,是不是真的要退婚?”
“是真的,下午我就打電話去部隊跟部隊說清楚情況,不要讓陸硯之拿走結婚報告。”
如果他拿到結婚報告,不需要她同意和到場,只需要一方拿著結婚報告就能去領證,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結婚再離婚,她都覺得惡心,這輩子她都不想和陸家攀上任何關系。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下午就去打電話。以后我一定好好聽話,不要讓你們為我的事操心。”
袁蕙蘭摸著她腦袋,“為兒女操心都是父母的命,我們不怕為你操心,只要你們過得好,我們當父母才能放心,陸硯之不是你的良人。”
剛給公安那邊打完電話,沒一會兒兩個公安過來了解情況。
黎永革帶他們去主治醫生辦公室看黎梔的病例,又詢問了幾個路人證人,最后帶公安去樓下找陳桂珍確認賠償。
陳桂珍哪想到他們會來真的,她不肯賠,“她是我兒媳,我是她婆婆,家庭矛盾,有什么事我們私下解決,就不勞煩公安同志摻合了。”
公安同志說,“據我們所知,還沒領證不算兒媳婦,女方這邊已經不打算和你們家結親了,不是家庭糾紛,你把人推倒醫藥費都是你的責任。”
他們頭兒的妹妹跟仙女一樣美,運氣不好,遇到渣男,不能讓仙女妹妹被渣男欺負了。
黎永革說,“我閨女下午要做腦部檢查,價格昂貴,先拿100塊出來。”
陳桂珍驚呼,“一百塊?你怎么不去搶?十塊錢都多了。”
“十塊你打發乞丐呢?我閨女磕到腦袋手臂,一百塊少了,我原本還想要兩百呢,看你們太窮,辦婚禮還要花我閨女的錢,你們拿不出兩百才要一百,別想討價還價。”
陸家人臉色難看。
陳桂珍冷笑著說,“是你閨女死皮賴臉、倒貼都要嫁給我兒子,我兒子還不想娶呢。”
她很不服氣,轉頭對公安說,“公安同志,他們擺明了要搶錢,一次檢查哪需要那么多錢?況且在這之前,她就被人撞入院了,不僅有腦癥蕩還有瘋病呢,好端端的說不嫁就不嫁。”
袁蕙蘭指著她的鼻子罵道:“陳桂珍,你才有瘋病,不僅有瘋病還有老年癡呆,那是好端端的嗎,你兒子都在婚禮上拋下我女兒了,我閨女沒那么犯賤,還要上趕著嫁。”
陳桂珍一點都不帶怕的,“袁蕙蘭,我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你女兒都和我兒子談婚論嫁了,不嫁給我兒子,誰還會要一個二婚女人,以后你閨女嫁不出去別來求我們家。”
黎永革幫腔說,“放心吧,我閨女就是嫁不出去也絕對不會求你們。”
陸硯之不想把事情鬧大,還想挽回黎家這門親事,拉了下陳桂珍,“媽,你別說了,一百塊我們出了,不管怎么說,黎梔是我未來的妻子,她的醫藥費我我理應出一份。”
袁蕙蘭聞言哎呦一聲,嚇得不輕,趕緊撇清關系說,“少來沾邊,一百塊是你媽推倒我女兒賠償的醫藥費。”
陸硯之聲音低沉, “阿姨,昨天是我做的不對,我一定好好跟黎梔道歉,取得她的原諒,請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沒機會,我絕對不會同意我閨女嫁給你,趕緊賠錢。”
陸家人都掏出身上的錢只有六十塊。
林雪薇見狀從給女兒準備的醫藥費里,拿出40塊借給陸硯之才湊夠100塊。
黎永革夫婦和公安一離開。
陳桂珍還在病房不停的埋怨。
“不就是做生意有幾個臭錢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兒子當上團長、首長,你們黎家人見了我都要點頭哈腰的討好我。”
陸硯之有些無奈的開口,“媽,你和爸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如果退婚,你從黎家得到的好處都要還回去,你舍得黎梔送給你的金手鐲和金項鏈嗎?”
他們全家就他一個人工作,雖然他爸有退休養老金,但還不夠他一個人吃藥,還有他們全家的生活費和妹妹陸佳欣的學費。
他每個月135塊錢工資幾乎月光。
陳桂珍說,“我好的很,我能照顧你爸,我們不需要人照顧,兒子,你不用為了爸媽委屈自己。”
陸硯之還瞞著他們一件事,醫生說他媽出不了幾年就會癱瘓。
陸佳欣被家人寵壞的嬌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自己都照顧不好,怎么照顧爸媽?
黎梔有錢,又年輕漂亮,還舍得給他們家花錢,還能照顧他爸媽,一舉三得。
娶了她不虧。
“媽,醫生說你的腰傷很嚴重,不能彎腰干活。”
“你不說我都忘了,剛才我被黎梔推撞到門上,磕到腰,現在還隱隱作痛,早知道也去做個檢查,訛他們一筆錢,真是虧大了,哎呀。”陳桂珍拍了一下大腿,越想越氣,又改變了主意,“硯之,你先把人哄好娶進門再說吧。”
看她以后怎么磋磨那個小賤人。
林雪薇自責的開口,“伯母,黎梔氣硯之在婚禮上拋下她,才故意針對你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抱歉,等歡歡的身體好點,我們母女兩去給她好道個歉,讓她原諒硯之。”
“好好,委屈你了雪薇,黎梔那個小丫頭片子要是像你這么懂事又善解人意就好了。”
“阿姨過獎了。”
……
下午,黎梔做完檢查。
黎永革的秘書找來醫院說廠里有事要他處理。
袁惠蘭車間的活也多,平常都不敢生病。
黎梔說,“爸、媽,你們有事先去忙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她的腦震蕩都是裝的,手臂上的傷也不影響日常活動。
袁蕙蘭說,“我怕我們一走,陸家那群挨千刀的又來欺負你,工廠那邊你爸去就好了。”
黎梔又道,“有傅團長在,他們不敢亂來。”
傅廷洲適時的開口,“叔叔,阿姨,黎梔同志的傷我也有責任,我會照顧他直至康復為止,請你們放心。”
“行吧,那就拜托你了,我叫茉莉來照顧你,我晚上下班再過來。”袁蕙蘭擔心他們倆孤男寡女,會讓人說閑話。
現在是暑假,黎景澤跟著教授參與一個工程實習,沒有空。
家里閑人就黎茉莉一個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