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疼得臉色煞白,一雙溫暖的手已將她從地上扶起。
她抬頭,對上傅廷洲關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一個陌生人都能這么關心她。
而她掏心掏肺的陸硯之,從來不把她當妻子或一個人看待,而是把她當他的附屬品。
她前世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樣非他不可,害苦了自己。
淚水無聲滑落,眼眶泛紅,濕漉漉的睫毛輕顫,唇瓣顫抖,整個人透著一種嬌軟又堅韌的破碎感,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
傅廷洲看到女孩兒滿是淚痕的小臉,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扶著她的胳膊把人放到床邊,他暫時走不開,只能按鈴讓護士醫生過來。
扶著她摔疼的胳膊,柔聲安慰說,“黎梔,醫生和護士等一下就過來了,再忍一忍。”
黎梔用力咬緊下唇,“……嗯!”
陳桂珍訛人不成,看到他們兩人有肢體接觸,指著他們大聲嚷嚷道:“看看,看看啊,我就說他們有奸情吧,這么多人都看著呢,我不是污蔑。”
黎梔哭得更兇了,“陳桂珍,你別太過分了,你動手打我。去年,在我高考那天你摔倒,為了送你去醫院錯過高考,現在又污蔑我,你沒有良心嗎?”
大部分人都同情弱者,尤其是知道黎梔在婚禮上被拋下,還被準婆婆刁難,看到她哭那么兇,就更同情她了。
還沒過門就被人欺負,真是命苦。
“小姑娘,幸好你沒嫁成,退婚還來得及,丈夫不尊重,婆婆刁難,嫁進他們家以后沒好日子過。”
“小姑娘,你讓她給你賠醫藥費,打人還有理了,看他給能的,就這種人家嫁誰倒霉。”
陳桂珍,“喂,你們會不會說話呢,想嫁給我兒子的女人,能繞羊城一圈,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勸人離婚,天打雷劈,這是我們的家事,不關你們的事,該干啥干啥去。”
有個大媽反駁說,“你們家欺人太甚,才會天打雷劈。”
陳桂珍面如菜色,剛要罵回去,陸父和陸硯之也上來了。
陸硯之低聲問道:“媽,你上來干什么?”
陳桂珍說,“我來為你討公道,你是我兒子,你長那么大我都沒舍得過動你一下,黎梔竟敢拿水壺砸你,反了天了。她還沒過門就敢欺負你,我來找她說理,恰好看見她和那個男人曖昧不清,還拉拉摟摟抱抱,黎梔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下家了,趕緊和他退婚,我們陸家好歹是清白,絕對不能讓這樣的女人過門,丟了老祖宗的臉。”
陸硯之聞言,朝病房望去,眼眸一縮,怎么是他?
傅廷洲,在部隊永遠壓他一頭的男人。
陸硯之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黑眸森冷,沉聲開口,“廷洲,你怎么在這?你和黎梔什么關系?”
在部隊,只要傅廷洲在的地方,其他人都黯淡無光,聽說文工團大部分女同志都想和他處對象,就連他妹妹陸佳欣也愛慕他。
這次婚禮特意邀請他,希望撮合他和陸佳欣。
陳桂珍一愣,“兒子,你認識他?”
她剛才把人得罪了,不會影響到自己兒子的前途吧?
“他是我的團長,你之前看過照片的。”
傅廷洲解釋,“我去參加婚禮車子不小心撞到了黎同志,目前是肇事者和受害人的關系。”
黎梔聲音冰冷,“我們都要退婚了,你不是我什么人,沒資格質問我的事,退婚后,我也不會管你和別的女人有什么關系。”
陸硯之緊握的拳頭松開,他就知道她吃雪薇的醋,故意找個男人來氣他。
醫生和護士們匆匆趕來,給黎梔做檢查。
傅廷洲請陸家人出去,把門帶上。
病房外。
袁蕙蘭和黎永革來到醫院,看到病房門關著,透過玻璃門還看到一群醫生和護士在里面,心里一咯噔,出什么大事了?
“傅團長,剛才出什么事了?我女兒怎么了?”
“剛才她被人推倒,受了傷。”
“誰推的?”
陳桂珍連忙擺手邊說著邊躲到自家兒子身后藏起來,不打自招的說,“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沒用沒站穩摔的,我的手臂都被撓破皮了,你們家要給我賠醫藥費。”
袁蕙蘭生氣的說,“我賠你的頭,如果我閨女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讓公安把你抓去坐牢。”
她當初就不看好這門親事,是黎梔硬要嫁,她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我就輕輕推了她一下,什么都沒干。”
“人都推了,還說什么都沒干,如果殺了人是不是也什么都沒干,都是你說了算,還要法律干什么?”袁蕙蘭想把骨頭湯想砸他身上,卻被一旁的丈夫攔住了。
“蕙蘭,別沖動,冷靜點,醫生再給閨女看病,吵吵嚷嚷會影響醫生判斷。”
陸父連忙站出來打圓場,“親家母,先別生氣,這次治療的醫藥費我們陸家出。”
陳桂珍不贊同的嚷嚷說,“老陸,你怎么胳膊往外拐?黎梔還用水壺砸我們兒子呢,我就是輕輕推她一下,她自己沒用沒站穩,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你兒子對不起我女兒,他被砸都是活該,況且也沒砸中,你憑什么推我女兒,你憑什么?你給我說清楚。”
陳桂珍絕對不承認自己做錯了,拼命往黎梔身上潑臟水,指著傅廷洲說,“黎梔現在還是我們陸家的兒媳,和那個男人不清不楚,我推她一下咋了?”
陸佳欣趕到,聽到她這句,心中警鈴大作,扯了一下陳桂珍的胳膊說:“媽,你胡說什么?傅大哥怎么可能和黎梔有什么?”
傅廷洲是她看上的男人,陸家的未來女婿,怎么能把他推向別的女人?
她上前走到傅廷洲跟前,抬手把發鬢處的發絲撩到耳后,雙手放在身前,身體扭來扭去,夾著嗓音說, “傅大哥,你怎么會在這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