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洲問她,“你要不要吃什么水果?我給你削。”
黎梔看了眼果盤上各式各樣的水果,“我想吃梨,麻煩你了。”
“不麻煩。”
傅廷洲削皮技術很好,從下刀起皮就沒有斷,直到整個皮剝落,又把梨切開切成四瓣,又切成小塊。
吃完梨,黎梔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了,現在出門還趕得及打電話。
“傅團長,我待會想出去給部隊打電話說明退婚的情況,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撥打部隊政委辦公室那邊的電話?”
傅廷洲點頭,“可以。”
黎梔去浴室換了身自己從家里拿來的衣服,上身穿著一件鵝黃色針織衫,下身是一件中長款白色蛋糕裙。
十九歲的她正值青春,皮膚白皙如瓷,五官精致,杏仁般的眼眸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翹,不經意間透著嫵媚,鼻梁高挺,鼻尖微微挺翹,帶了幾分俏皮。
烏黑柔順的長發垂在身后,斜劉海輕輕搭在額前。
她的長相是清純與明艷完美的融合,像是一朵純白又清冷的梔子花,讓人想要呵護。
饒是見過無數美人兒的傅廷洲也被她狠狠驚艷了。
他反應過來后,移開視線,目光落在她裝衣服袋子上,里面有一頂帽子,“戴個帽子吧,醫生說了你腦袋不能吹風。”
黎梔不想戴,“可是這種天氣會戴帽子會很熱。”
南方的六七月熱得像個火爐。
她的身體自己清楚,又不是真的腦震蕩。
傅廷洲拿起帽子想幫她戴上,又覺得不妥,轉而遞給她,“戴帽子,不僅擋風,還遮陽,到了室內再摘下。”
“好吧。”黎梔拗不過他,只得乖乖戴上。
跟護士打聲招呼就出了醫院,先去打電話,擔心辦公室那邊的人下班不在。
改革開放后,羊城作為南方重要的經濟中心和對外開放的前沿城市,市中心公路上的電話亭隨處可見。
傅廷洲投幣撥了一個電話,在同一個市不用轉接,可以直接打過去。
“老吳,我是傅廷洲。”
“傅團?”對面的人聽到是他的聲音,很是詫異,笑著大聲調侃道,“你小子不是休假了?難得你休假還給我打電話,說吧,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位同志找你有事,是位女同志,你聲音小點,別嚇到人家。”
吳政委聲音洪亮爽朗。
吳向前聽到他這么護著對方,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有情況,激動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個音量,“什么同志?你對象啊?要打結婚報告?那真是太好了,李師長都跟我提了幾次,讓給你介紹對象。畢竟,你能力再強、家庭不穩定,以后有機會想往上提有點困難。”
“你誤會了,不是我對象。”
暫時還不是,以后不好說。
黎梔接過電話,開口說道,“吳政委,您好,我叫黎梔,是三團三營營長陸硯之的結婚對象,半個月前,他交了我和他的結婚報告,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
“有有,你的照片讓人印象深刻啊,大伙都說硯之有福,能娶到你這么漂亮的小姑娘。”
“我聽說我和她的結婚報告已經通過了,我現在不想跟他結婚,想退婚了。”
周政委看了眼桌子上的日期,眉頭微蹙,“你要退婚?陸營長休婚假回家結婚,你們婚禮應該就在這幾天才對啊,怎么在這個節骨眼上要退婚呢?出了什么事嗎?如果方便可以跟組織說,我們盡量幫忙解決。”
“昨天是原定的婚期,但婚禮沒成,他一個戰友的孩子在婚禮上暈倒,為了送烈士的孩子去醫院,婚禮中斷,婚沒結成,我也不想嫁了。”
吳向前聽著都火大,為了送孩子去醫院把新娘拋下?
真是拎不清,難怪人家女同志要跟退婚。
吳向前直接批評,“陸營長也真是的,那么多人誰不能送?他是新郎湊什么熱鬧,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對,回頭我一定好好批評他,讓他好好給你道歉,你看怎么樣?”
為了救人,陸硯之也不能說有錯,就是拎不清。
況且那是烈士遺孤。
不算不可原諒。
如果能挽回還是挽回,組織一向勸和不勸分。
“婚禮那件事只是其一。
其二,是我父母本來就不同意我嫁,想讓我繼續讀書,我也后悔了,想繼續讀書,他們說如果我執意要嫁,就跟我斷絕關系,父母的生養之恩大于天,我不能為了嫁人拋棄父母。
其三,他媽媽跟我吵架、打架,把我推倒,傷得不輕,公安已經上門調解。我跟他沒有可能,必須退婚,他不愿意退,我擔心他會跟您要結婚報告去領證。
我請您不要把結婚報告給他,等我出院我寫一份退婚申請書,拿去部隊給您過目,并且跟您當面說清楚退婚緣由。”
“你的想法我都了解了,我不會把結婚報告給他,暫時放在我這,除非你們兩人都同意。”
黎梔感謝說,“多謝吳政委。”
“不用客氣,都是我該做的。”
掛斷電話。
黎梔轉頭對身邊的男人說,“傅團長,快到晚飯時間了,我請你吃飯吧。”
傅廷洲,“我請你。”
怎么讓女同志請客。
“你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請你才對,請一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也花不了多少。”黎梔執意要請。
傅廷洲也不好拒絕了。
兩人來到飯店,點了三菜一湯。
菜還沒上桌,黎梔無聊四處看看,瞥見門口有兩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