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雪松巷的星光速寫
星城一中的雪松巷在冬陽下泛著細碎的金輝，林小羽握著保溫杯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杯壁上的小恐龍貼紙。昨夜頒獎典禮的余熱尚未褪去，書包側袋里的銀戒隨著步伐輕響，像揣著個會發光的秘密。
"小羽！" 許墨宸的聲音從身后炸開，她慌忙把手指從戒指上移開，轉身時撞上對方舉著的手機 —— 屏幕里正是她昨晚領獎的照片，顧言蹊站在角落舉著相機的側影被特意圈了紅圈。
"社長你別鬧！" 林小羽撲過去搶手機，卻被許墨宸靈活地舉高，羽絨服拉鏈上的小恐龍掛件跟著晃了晃。男生笑得前仰后合："還說沒情況？你看顧言蹊那眼神，比我畫的星空分鏡還璀璨！"
走廊拐角突然傳來課本落地的聲響，林小羽抬頭看見顧言蹊彎腰撿書，米色圍巾垂落在地磚上，耳尖紅得比他校服上的校徽還要鮮艷。想起昨夜他為自己戴上戒指時指尖的溫度，她的臉倏地燒了起來。
第一節課的陽光總是格外明亮
顧言蹊的課桌在她左前方，此刻正挺得筆直地解著數學題。林小羽盯著他后頸處露出的一小截鎖骨鏈，突然想起畫稿上那個以他為原型的星艦艦長，喉結滾動時像在發射某種秘密信號。
"小羽，發什么呆呢？" 蘇晴雪的筆尖輕輕敲了敲她的課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忽然抿嘴笑了，"昨晚顧言蹊送你回家時，我看見他圍巾上沾著你的藍色顏料。"
粉筆灰在陽光里浮沉，林小羽慌忙翻開漫畫本，卻發現首頁不知何時多了幅速寫：戴著銀戒的手握著勾線筆，旁邊是顧言蹊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角落用極小的字寫著："2025.1.16 他的睫毛比雪松針還軟"。
午休時的漫畫社格外熱鬧
許墨宸非要給林小羽辦慶功宴，把活動室的長桌擺得滿滿當當，連顧言蹊都被拖來了 —— 雖然他手里還抱著本《天體物理導論》，但眼睛時不時往正在拆漫畫周邊的林小羽身上瞟。
"這是我托人從京都帶的網點紙！" 許墨宸變戲法似的掏出個禮盒，突然瞥見林小羽無名指上的銀戒，挑眉道，"呀，決賽紀念禮物這么貴重？我這個社長是不是該收點 ' 保護費 '？"
顧言蹊的茶杯在桌面上輕磕了一聲，耳尖又開始發紅。林小羽慌忙把手指藏進袖口，卻被蘇晴雪輕輕拉住手腕："別躲啦，我們都看見昨晚他在后臺給你戴戒指的樣子了。"
活動室的暖氣開得太足，林小羽覺得自己快被烤化了。她想起頒獎典禮后顧言蹊說的那句話："其實在你畫決賽稿時，我看見畫布上的自己在笑 —— 那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被人放進畫里的感覺，比拿金牌還要開心。" 此刻他正低頭翻著她的獲獎畫集，指尖停留在圖書館閣樓的場景上，那里藏著他偷偷塞進她馬克筆袋的便簽紙。
放學后的圖書館閣樓成了秘密基地
夕陽從老虎窗斜斜照進來，在木質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帶。林小羽趴在畫架前修改參賽畫稿，顧言蹊坐在窗邊的舊沙發上，膝頭攤著本《量子力學導論》，目光卻時不時飄向她發梢沾著的金粉。
"這里的雪光折射是不是太生硬了？" 林小羽指著畫稿上的雪松枝椏，忽然想起顧言蹊昨晚在后臺給她講的物理知識，"你說過，雪的反光率和晶體結構有關，要不要加些藍色漸變？"
顧言蹊放下書本走過來，袖口帶著雪松香水的淡香。他的手指懸在畫布上方，猶豫了一下，最終用橡皮輕輕擦去生硬的筆觸："這里可以加些網點紙，像這樣......" 他的手腕碰到她的，銀戒在暮色中閃過微光。
閣樓的木樓梯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像被燙到般分開。許墨宸的腦袋從樓梯口探出來："顧言蹊，你爸的司機在學校門口等你呢！還有小羽，漫畫編輯姐姐打電話到社團，說想和你聊聊簽約的事！"
晚自習的教室飄著雪松茶的香氣
林小羽盯著手機里編輯發來的合約，心里有些發慌。成為職業漫畫家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但合約上的培訓計劃需要她頻繁往返京都，而高考只剩半年時間。
"想好了嗎？" 顧言蹊的聲音從斜后方傳來，他不知何時換了座位，此刻正用尺子在草稿紙上畫著什么，"其實可以試試邊上學邊連載，我查過，京都的漫畫公司有線上培訓項目。"
他推過來一張手繪的時間表，左側是密密麻麻的復習計劃，右側畫著小恐龍在星艦里揮筆的簡筆畫，每個時間段都標著 "小羽的靈感時間"" 顧言蹊的公示時間 "。最下方用紅筆寫著：" 我們的秘密基地 2.0 版 "。
走廊傳來值周生的腳步聲，林小羽忽然想起下午在漫畫社看見的場景：許墨宸正教蘇晴雪畫 Q 版足球少年，兩人的笑聲混著橡皮屑在陽光里飛舞。原來有些喜歡，不一定非要說出聲，就像她畫稿里藏著的無數個顧言蹊的小細節，就像他習題集里夾著的她隨手畫的便簽。
放學的鈴聲響起時，雪松巷的路燈剛好亮起
顧言蹊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了十分鐘，但他堅持要送林小羽到公交站臺。兩人并排走著，羽絨服拉鏈拉得老高，只露出半張臉。街角便利店的暖光映出玻璃窗上的霧氣，林小羽忽然想起初遇那天他校服上的陽光。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臉紅著別過臉。最終還是顧言蹊先說話，聲音低得像怕被風偷走："如果你去京都培訓，我、我可以周末去看你，帶著你愛吃的草莓大福......"
公交站臺的燈光在他鏡片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林小羽看見自己映在他眼中的倒影，發梢還沾著畫稿上的金粉。她忽然想起決賽畫稿角落的便簽紙，那行 "2025.9.1 小恐龍撞進我的星艦" 的字跡，此刻正在她書包里的速寫本上靜靜發光。
公交車的遠光燈照亮了雪松巷的積雪，顧言蹊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信封塞給她，轉身就走，圍巾在寒風里揚起漂亮的弧度。林小羽打開信封，里面是張素描：頒獎典禮上的自己戴著銀戒，背后是顧言蹊用尺子畫的雪松星系，每顆星星都標著他們相遇的日期。
公交到站的提示音響起時，她終于發現畫紙背面的小字："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畫的每個小恐龍艦長，眼睛里都藏著我的影子。" 雪粒落在信紙上，把 "影子" 二字暈染得有些模糊，卻讓心口的溫度愈發清晰。
雪夜里的便利店，草莓大福的甜香漫出來
顧言蹊坐在便利店的窗邊，望著公交消失的方向，指尖還殘留著遞信封時觸到她掌心的溫度。校服口袋里的手機震動，是蘇晴雪發來的消息："臭小子，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在她畫稿里藏的方程式，那串數字分明是她的生日。"
他摸著口袋里的另一張速寫，那是昨夜在后臺畫的：林小羽戴著銀戒的手比著剪刀手，背后的畫稿上，小恐龍艦長正牽著雪松少年的手，走向星艦深處的秘密基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卻有顆星星在他胸口輕輕發燙 —— 那是她畫進他生命里的，獨一無二的星光。
雪松巷的路燈在風雪中明明滅滅，兩個少年在各自的歸途上，都悄悄把關于未來的憧憬，藏進了畫稿的細縫里。就像顧言蹊在物理筆記本上寫的那樣："當小恐龍的勾線筆遇上雪松的方程式，宇宙間便有了最溫柔的共振。" 而這共振的余波，正沿著雪粒的軌跡，向更遠的星辰漫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