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圓下的真相
寧州城的夜被圓月照得慘白,染布坊的圍墻外,窸窸窣的腳步聲混著金屬摩擦聲,像毒蛇吐信般滲人。趙華空將最后一枚淬毒銀針別進袖口,轉頭看向黎田:“待會兒我引開六王爺的人,你帶著伙計從密道...”
“不必說了。” 黎田截斷他的話,手中攥著從母親嫁妝里翻出的銅鈴,“我說過,生死都和你在一起。” 銅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清脆聲響卻被遠處傳來的馬蹄聲碾碎。
六王爺的馬車碾過碎石路,金絲繡著麒麟紋的車簾被掀開。他身著玄色蟒袍,腰間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趙華空,交出那疊書信,本王留你全尸。” 話音未落,數十名黑衣死士如潮水般涌來。
趙華空揮劍迎敵,染布坊內頓時刀光劍影。黎田躲在染缸后,看準時機甩出銅鈴。銅鈴撞擊地面發出尖銳聲響,幾個死士下意識捂耳,被周明帶領的伙計們趁機撂倒。可敵人越聚越多,染布坊的木門在撞擊聲中搖搖欲墜。
“王爺,后門發現紅衣女官!” 一名死士突然喊道。六王爺眼神一凜,馬車轉向后院。趙華空心中警鈴大作 —— 紅衣女子明明去搬救兵,怎會出現在這里?他虛晃一招逼退對手,朝著馬車追去。
后院里,紅衣女子被五名死士圍住,發簪已掉,衣衫染血。見到趙華空,她突然笑出聲:“趙少爺,你終于來了。” 話音未落,她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竟直直刺向六王爺!
六王爺反應極快,側身躲過致命一擊,眼中滿是震驚:“你瘋了?”
“我沒瘋!” 紅衣女子擦去嘴角血跡,“二十年前,你母親賢妃娘娘根本不是被皇上賜死,而是被你親手毒害!” 她從懷中掏出半塊帶血的玉佩,“這是賢妃娘娘臨終前交給我的,上面刻著你的名字!”
六王爺臉色驟變,揮劍刺向紅衣女子。趙華空心急如焚,銀針破空而出,卻被六王爺的侍衛擋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馬蹄聲和熟悉的號角 —— 是御林軍!
六王爺見狀,咬牙切齒地說:“趙華空,就算今日我栽了,你以為皇上會容得下你這個前朝遺孤?” 他突然將劍橫在頸邊,“記住,這天下,永遠是勝者為王!” 說罷,竟自刎而死。
戰斗結束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趙華空蹲在紅衣女子身邊,她氣若游絲:“趙少爺... 去... 去賢妃娘娘的寢殿,床下暗格里...” 話未說完,便沒了氣息。
三日后,皇宮內。皇上看著趙華空呈上的密信,手微微顫抖。信中詳細記載了六王爺如何勾結寧王,又如何偽造賢妃娘娘被賜死的假象。而信的末尾,赫然寫著趙華空生父的真實身份 —— 先皇的胞弟,本該繼承皇位的人。
“你可知,朕為何留你?” 皇上將信投入火盆,“因為你無心皇位,且...” 他看向黎田,“這個姑娘,讓朕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趙華空和黎田回到寧州時,染布坊已在周明的照料下重新開業。新染的布料在陽光下隨風飄動,有百姓指著一匹繡著并蒂蓮的綢緞議論:“聽說趙家少爺和黎姑娘要成親了。”
夜晚,黎田倚在趙華空肩頭,看著天上明月。“你說,我們的孩子以后會是怎樣?” 她輕聲問。趙華空握緊她的手,染布坊外的河水泛著銀光,遠處傳來孩童的嬉鬧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街角處,一個戴著斗笠的人將手中的鳶尾花繡帕點燃。火光映出她嘴角的冷笑 —— 李小姐并未死透,而這場關于權力、愛情與真相的較量,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