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酒與重生三十歲生日宴,我死了。水晶吊燈下,香檳泛著金光。賓客們衣冠楚楚,
滿口奉承。父親主座含笑,繼母林美玉一襲墨綠旗袍,妖嬈地倚在他身側,指尖輕搭其肩,
像條伺機而噬的毒蛇。我,周臨川,舉杯,杯底那點沉淀物格外刺眼。“哥,怎么不喝?
”周子謙走近,笑意掛在臉上,左手習慣性插兜——他撒謊的老套路。“等你。
”我回以一笑,和他碰杯。余光里,未婚妻蘇婉立在不遠處,
指尖摩挲著腕上的翡翠鐲子——林美玉上周才送的。酒液入喉。三秒,胃部劇痛如炸。
我狼狽跪倒,血腥味自喉間翻涌,眼前開始發黑。賓客的尖叫隔著水幕般遙遠,
林美玉高跟鞋的“噠噠”聲卻異常清晰。她蹲下,那涂著紫紅蔻丹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紅唇輕啟:“臨川,省點力氣吧。”“你……”一口血咳出,我死死瞪著她。“放心,
你爸很快就來陪你。”她嗓音壓低,眼神中是貓捉老鼠般的得意。“畢竟,
腦溢血復發……挺常見的,不是嗎?”我猛地扭頭望向周子謙。他站在那兒,
臉上哪還有半分溫和,只剩陰冷的算計。“DNA報告都備好了,”他嗤笑,
“老頭子到死都蒙在鼓里,我壓根不是他種。”蘇婉終于挪了過來,垂眸看我,
眼神里沒有半分歉意,全是解脫。“對不起,臨川。”她輕語,“我愛的一直是子謙。
”意識沉淪。最后看到的,是林美玉從侍應生托盤里拿起另一杯酒——那是給父親的。
再睜眼。消毒水氣味沖鼻,燈光慘白,心電監護儀“滴答”作響。我霍然坐起,
冷汗濕透了后背。這里是醫院。父親躺在病床上,面色灰敗,呼吸淺弱。
墻上電子鐘的日期——三個月前!我,重生了。“臨川?你怎么了?
”林美玉那膩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她端著水杯,正“溫柔”地遞向父親。
跟上輩子一模一樣,父親“突發腦溢血”住院,她“賢惠”地在病床前獻殷勤。
我幾步沖過去,劈手奪下水杯。“臨川?”她柳眉微蹙,眼底劃過不快。“爸現在不能喝水。
”我直視她的眼睛,字字清晰,“醫生交代,等檢查結果。”她眼波流轉,
很快又堆起那副賢惠嘴臉:“瞧你這孩子,瞎緊張。”我皮笑肉不笑,懶得搭理。
上輩子的我,就是太信她這套鬼話。這輩子,休想!借口去洗手間,鎖門,
迅速檢查口袋——父親的老式翻蓋手機,果然還在。這是上輩子被我放過的關鍵。
父親住院后,林美玉用“靜養”當幌子收走了手機,等我再摸到,里面的東西早被清干凈了。
但現在,它還在。飛快開機,翻通訊記錄——最近一條,父親入院前打給司機的。下一條,
卻是個陌生號碼,通話時長僅七秒。記下號碼,正要繼續翻,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臨川?
你在里面嗎?”蘇婉的聲音。我火速關掉手機塞回兜里,擰開水龍頭沖了把臉。鏡子里,
我的眼神冷得像冰。——游戲,開局了。當晚,我守著父親的病床。
林美玉假模假樣地說要回家拿換洗衣物,周子謙“正好”來接。他們前腳剛走,
我立刻摸出父親的輸液袋。標簽看著沒問題,角落卻有個細微的針孔。上輩子,
我哪會留意這些。悄悄用手機拍下,然后從床頭柜下層摸出父親的藥盒。降壓藥。
瓶身標簽正常,可擰開蓋子,藥片顏色,比記憶中深了幾分。我藏起一粒,其余的放回。
轉身,瞥見垃圾桶里有團揉皺的紙巾,上面沾著點紫紅。——林美玉的蔻丹。她來之前,
剛補過。凌晨三點,父親的主治醫生來查房。我立在一旁,
細細觀察他的舉動——檢查輸液時,手指在滴速調節器上多停了兩秒。上輩子,
這位陳醫生總在林美玉來醫院時“恰好”冒頭。等他離開,我悄悄尾隨。走廊盡頭,
他摸出手機,壓低聲音:“對,已經調了……是,林女士放心。”我無聲退入暗處。
——果然,一丘之貉。天亮前,
我辦了三件事:把父親的藥片匿名送檢;用備用手機撥了那個神秘號碼——沒人接,
但定位顯示在城郊;在病房里藏了支錄音筆。回到病房,蘇婉正坐在床邊,手里捧著碗粥。
“臨川,你累了吧?喝點粥。”她柔聲說著,眼神溫柔得跟從前沒兩樣。我接過碗,
扯了扯嘴角:“謝了。”——然后,當著她的面,把粥倒進了垃圾桶。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臨川,你……”“我不餓。”我平靜地瞅著她,“倒是你,這么早跑醫院,不累?
”她勉強擠出個笑,借口去洗手間,腳步匆匆地溜了。我看著她倉皇的背影,
想起上輩子她遞給我的那杯毒酒。——這一次,輪到你們品嘗被算計的滋味了。中午,
藥檢結果到手。——那不是降壓藥。而是一種會緩慢提升血壓、誘發腦出血的化合物。
我盯著報告,手指捏得發白。上輩子,父親就是在出院一周后,“突發”二次腦溢血死的。
現在,我總算弄明白了。傍晚,林美玉和周子謙回到醫院,手里拎著高級食盒。“臨川,
你守了一天,回去歇著吧。”她慈眉善目地說,“今晚我來顧著你爸。
”我瞅著她那涂著紫紅蔻丹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冷弧:“不必了,今晚我留下。
”“可是——”“畢竟……”我打斷她,聲音極輕,卻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您也不想我查那個號碼是誰的,對吧?”她的瞳孔驟然一縮。周子謙猛地抬頭,
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我笑笑,轉身,走向病房。——獵人與獵物,該換位了。
第2章 暗流與殺機林美玉最終沒能留在病房。監控死角,我瞧著她高跟鞋敲著地面,
背影緊繃如弓,倉皇逃離。周子謙那小子緊隨其后,轉彎前那記眼刀,淬了毒似的。我斷定,
他們慌了。前世我死前還傻乎乎以為,他們只圖財。呵,現在我明鏡似的——這倆畜生,
要的是整個周家的命!回到病房,門“咔噠”反鎖,錄音筆從枕下摸出。父親還在昏睡,
呼吸尚算平穩,可那輸液袋里的藥水,依舊慢悠悠地滴著。我盯著那要命的玩意兒,
猛地伸手,一把薅掉了針頭!前世父親那“二次腦溢血”,
陳志明那狗東西解釋是“情緒激動”。現在?他們一滴藥也休想再進我爸身體!凌晨兩點,
手機撥通了司機老趙的號碼。“少爺?”他嗓音含混,帶著濃濃睡意。
“立刻開車來醫院后門,”我嗓子壓得極低,“別驚動任何人。”半小時后,
一輛黑色轎車幽靈般滑入夜幕。老趙是母親生前的老人,
前世他被林美玉栽贓“挪用公款”趕出周家,三個月后車禍橫死——眼下,
他是我唯一能用的人。“去青松湖別墅區。”車窗搖上,我把藥檢報告甩他面前,“路上看。
”老趙只掃了眼,方向盤驀地一顫:“這……這是老爺的藥?!”“不止。”手機地圖點開,
城郊的定位紅點放大,“再查這個地址。”車輪碾過濕漉漉的柏油路面,
老趙悶了好一陣才問:“少爺,您是不是……察覺了什么?”后視鏡里,他眼圈都紅了。
我捏著口袋里那枚藥片,嗓音放輕:“有些事,聽了就沒回頭路了——您真要聽?
”他油門一腳到底。青松湖別墅區,二十年前的爛尾貨,
如今只剩幾棟孤零零的歐式破樓戳在荒草堆里。但定位顯示,那個鬼祟號碼最后出現的地方,
是深處唯一亮燈的三號樓。我們熄火,貓在百米外的林子里。望遠鏡里,
二樓窗簾后人影晃動——一個穿白色睡袍的女人在倒酒,
她對面坐著的男人……我渾身血都涼透了。——是陳志明!“那是老爺的醫生?!
”老趙倒抽冷氣。我沒吭聲,鏡頭緩緩下移。茶幾上攤開的文件露出一角,
依稀是“周氏”“股權轉讓”幾個字。更瘆人的是,女人轉身時,睡袍腰帶滑落,
小腹上一條蜈蚣般的疤痕觸目驚心。剖腹產的疤。我腦中靈光一閃,林美玉當年進周家門時,
口口聲聲周子謙是“早產兒”。手機嗡嗡震動,蘇婉的號碼。直接掐斷,
三秒后短信進來:【臨川,我們談談。我在醫院天臺等你。】老趙一把按我手腕:“少爺,
這擺明了是坑!”“當然是坑。”我嗤笑,“但我倒要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回程,
我讓老趙繞去了趟周氏集團總部。深夜大廈只有保安貓著,但我用我爸的門禁卡,
刷開了專用電梯。——頂層董事長辦公室,那里頭,準有我想要的東西。我爸的保險柜密碼,
是我的生日。這事兒前世讓我愧疚得要死,現在倒成了天大的諷刺。
柜子里碼著公章、遺囑副本和幾份加密檔案,最底下是個牛皮紙袋,
封口蓋著“慈安婦產醫院”的鋼戳。抽出文件,頭一頁就是林美玉的產檢記錄。
姓名:林美玉】【分娩方式:剖宮產】【新生兒體重:3.8kg】——妥妥的足月兒體重。
末頁家屬簽字欄,龍飛鳳舞三個大字:沈墨。全部拍下存檔,轉身之際,
辦公桌抽屜縫里像是有什么東西。使勁拽開,
一張黃舊照片飄然落地——年輕的父親立在畫展海報前,身旁林美玉抱著個襁褓,
海報上畫家簽名,赫然也是:沈墨。照片背面鋼筆字跡:【賀小沈個人畫展成功,
1992.5】——周子謙出生的年份。醫院天臺,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
蘇婉裹著件單薄羊絨大衣,杵在欄桿邊,手里死死攥著手機。見我露面,她下意識縮了縮,
又硬撐著抬高下巴:“你查到多少了?”“足夠送你們全家桶進去蹲大牢。”我一步步逼近,
“比如……沈墨是誰,嗯?”她瞳孔猛地一縮,手機“啪嗒”掉在地上。屏幕亮著,
是條沒發出去的短信:【他知道了】。“林姨說得沒錯……”她忽然神經兮兮地笑起來,
“你果然比子謙那廢物精明。”“所以呢?”我一腳踢開手機,“跳下去,
還是繼續給他們當哈巴狗?”她猛地撲上來,死死拽住我衣袖:“臨川!我是被逼的!
子謙拿裸照威脅我,林姨說如果我不配合就——”“就怎樣?”我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
“像你們對我爸那樣,下死手?”她徹底僵住。我彎腰撿起手機,
劃開通訊錄——最近聯系人全是周子謙,但黑名單里,卻有個被攔截的號碼:沈墨。
“真有意思。”我晃了晃手機,“鬧了半天,你也只是顆棋子。”蘇婉崩潰后吐出的內幕,
比我想的還要齷齪:沈墨是林美玉的姘頭,也是周子謙的親爹;當年畫展后,
我爸資助沈墨留學,他卻卷款跑路,害得周氏資金鏈差點斷掉;如今,
他們想故技重施掏空周氏——只是這回,要搭上我和我爸的命。“子謙答應我的,
等拿到遺產就帶我出國……”蘇婉蜷在地上嗚咽,“他說會娶我……”關掉錄音筆,
我轉身走向樓梯口。“臨川!”她尖聲喊,“你要去哪?!”我回頭瞥她一眼,
驀地想起前世那杯毒酒灌進喉嚨時,她眼底那抹稍縱即逝的淚光。
“去給你們訂個監獄包年套餐。”推開病房門,林美玉正坐我爸床邊涂指甲油。
紫紅的刷子劃過甲面,像道凝固的血。見我進來,她慢悠悠擰緊瓶蓋:“這么晚還來守孝?
”“比不上您。”我拉開椅子大馬金刀坐下,“畢竟,能二十年如一日給親夫下毒,
這份‘孝心’,我可比不了。”她臉上的笑瞬間凝固。
我掏出藥檢報告砸在床上:“需要我逐字逐句念給您聽?或者……”又亮出沈墨的照片,
“您更想聊聊這位‘老朋友’?”指甲油瓶子從她手里滾落,“啪”一聲,
在地板上碎得清脆。翌日清晨,董事會秘書電話就來了:“周少,林總剛遞交了臨時動議,
要求暫停您的投票權。”我立在窗前,
瞧著樓下剛進醫院的黑色奔馳——周子謙帶著兩個律師樣的貨色,
正大步流星奔著住院部過來。“理由?”“說是您……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秘書嗓音都在打顫,“有醫生開的證明。”我笑了。陳志明那條狗,果然動了。
“通知各位董事,”我按下錄音筆播放鍵,蘇婉的哭訴聲清晰無比,“今天下午的臨時會議,
我,周臨川,親自到場。”掛了電話,我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是時候讓那位“藝術家”親爹,見見他的好大兒了。
第5章 董事會上的血色棋局周氏會議室,冷氣森然,火藥味卻濃得嗆人。我坐在長桌盡頭,
指尖輕叩著父親那份凍結的股權文件。十二雙眼睛跟狼似的盯過來,主位上的林美玉,
紫紅指甲敲著桌面,篤篤篤,像催命鼓點。“按公司章程第七條,控股股東喪失行為能力,
配偶代行表決權。”林美玉推來一份病歷,陳志明的醫師章刺眼得很。“周董事長病危,
至于周臨川——”她猛地指向我,嗓音跟淬了毒似的:“昨晚摸進董事長辦公室,
偷商業機密!”投影儀一閃,我翻保險柜的背影打在幕布上,董事們炸了鍋。我卻不慌不忙,
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開了免提:“張院長,勞駕,我爸真正的病因,您再說一遍?
”揚聲器里,慈安醫院院長的聲音清晰無比:“急性藥物中毒引發腦水腫,
壓根不是什么腦溢血!”林美玉的指甲怕是把掌心肉都掐破了。
會議室大門“嘭”一聲被撞開!周子謙拖著個穿病號服的家伙沖進來,
那人白大褂上血跡斑斑——正是被他們從醫院擄來的陳志明。“媽!這慫包招了!
”他把陳志明死狗一樣摔在地上,扭頭沖我獰笑:“但你以為這就完了?
”他那張臉擰巴得跟什么似的,我忽然瞥見他左耳后一小塊胎記——跟照片里沈墨那塊,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然沒完。”我按下遙控器,投影畫面一轉,
青松湖別墅的偷拍視頻。陳志明正把一疊股權文件塞給一個穿睡袍的女人,
茶幾上明晃晃擺著“周氏資產境外轉移方案”。
最絕的是鏡頭特寫——女人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跟林美玉手上那枚,一模一樣!
“各位不妨猜猜,”我將女人小腹的疤痕放大,“這位二十年前給林總剖腹產的主刀醫生,
如今又在給誰賣命?”啪嚓!財務總監的咖啡杯掉地上了。一片亂糟糟中,手機震了。
老趙發來一張照片:沈墨的護照信息,顯示他昨天剛從香港入境。幾乎同時,
周子謙那小子居然笑了。他彎腰從陳志明兜里掏出個藥瓶,
倒出兩片白色藥丸:“我親愛的哥哥,你猜猜,這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