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疆的密林深處,霧氣繚繞,楚清歌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小心避開一叢暗紫色的毒蕈。
藥王谷特制的青衫已被荊棘劃破幾道口子,但他無暇顧及,
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微微發(fā)光的羅盤。
"師父說的七葉靈參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他低聲自語,
修長的手指拂過腰間懸掛的銀針包。突然,羅盤指針劇烈顫動起來,楚清歌眼睛一亮,
加快腳步向密林更深處走去。沒走幾步,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從腳邊傳來。
楚清歌低頭一看,頓時渾身僵硬——十幾條赤紅如血的蜈蚣正從枯葉中鉆出,朝他腳踝爬來。
"赤血蜈蚣?!"他急忙后退,卻不慎踩斷一根枯枝。清脆的斷裂聲仿佛某種信號,
霎時間四周樹冠中飛出密密麻麻的毒蜂,尾部針尖泛著幽藍的光。楚清歌迅速抽出三根銀針,
手腕一抖射向最先撲來的毒蜂。針尖精準(zhǔn)刺入毒蜂復(fù)眼之間的死穴,三只毒蜂應(yīng)聲而落。
但更多的毒蜂已經(jīng)形成黑壓壓的蜂群,將他團團圍住。"該死!"他暗罵一聲,
正要取出藥粉,突然一陣清越的鈴聲響徹林間。叮鈴——叮鈴——毒蜂群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
齊齊懸停在空中。緊接著,一道白影從樹梢輕盈落下,足尖點地時竟未驚動一片落葉。
"這位公子,赤血蜂的毒可是會讓人痛上七天七夜而死呢。"來人聲音嬌柔,
卻帶著幾分戲謔。楚清歌定睛一看,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女。她一身月白色苗疆服飾,
腰間系著一串銀鈴,烏黑的長發(fā)間點綴著幾朵小巧的白色花朵。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在昏暗的林間竟泛著淡淡的紫色光芒。"多謝姑娘相救。
"楚清歌拱手行禮,"在下藥王谷楚清歌,不知姑娘...""我叫云棲月。
"少女嫣然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這片林子很危險,楚公子一個人亂闖可不行。
"她說著,纖纖玉手輕輕一揮,那些毒蜂竟乖乖飛回樹冠,赤血蜈蚣也迅速鉆入地下。
楚清歌看得目瞪口呆,這等驅(qū)蟲之術(shù),即便是藥王谷的典籍中也少有記載。
"云姑娘好厲害的手段!"云棲月掩嘴輕笑:"不過是些小把戲。楚公子來南疆所為何事?
""家?guī)熤辛似娑?,需要七葉靈參做藥引。"楚清歌如實相告,不知為何,
面對這少女他生不出半點戒備之心。云棲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隨即又恢復(fù)天真爛漫的模樣:"巧了,我知道哪里有七葉靈參。不如我?guī)闳ィ?/p>
"楚清歌大喜:"那就有勞云姑娘了!"兩人并肩而行,云棲月不時指著路邊的花草講解,
有些甚至是藥王谷典籍都未記載的稀有品種。楚清歌聽得入迷,
渾然不覺少女的目光越來越熾熱。"楚公子可有心上人?"走到一處溪流邊時,
云棲月突然問道。楚清歌一愣,耳根微紅:"這個...在下常年鉆研醫(yī)術(shù),
未曾...""真好。"云棲月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蹲下身,
掬起一捧溪水,"走了這么久,楚公子渴了吧?"楚清歌正要道謝,
突然感覺右手小臂一陣刺痛。卷起袖子一看,一道詭異的紅色紋路正從手腕處緩緩向上蔓延。
"這是...""哎呀,楚公子什么時候中了情花毒?"云棲月驚呼,臉上卻不見半分驚訝。
她湊近查看,發(fā)絲間淡淡的幽香鉆入楚清歌鼻尖,"幸好遇到我,這毒我能解。
"楚清歌只覺頭暈?zāi)垦?,眼前的少女仿佛籠罩在一層柔光中。
他隱約看見云棲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銀盒,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別怕,
很快就不疼了。"云棲月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柔,她指尖輕輕撫過楚清歌的手臂,
那道紅紋竟?jié)u漸褪去,"今晚我們就在前面的山洞休息吧,我慢慢為你解毒。
"楚清歌迷迷糊糊地點頭,全然沒注意到云棲月眼中閃過的狡黠光芒,
更沒看見她悄悄將一只晶瑩剔透的小蟲放回了銀盒中。"終于找到你了,
我的藥王谷小神醫(yī)..."在楚清歌看不見的角度,云棲月舔了舔嘴唇,
露出一個甜美卻危險的笑容,"從今往后,你永遠都是我的了。"第二章晨光穿透薄霧,
楚清歌在山洞中醒來,手臂上的紅紋已完全消失。他活動了下筋骨,
竟感覺比往日更加神清氣爽。"云姑娘的解毒手法當(dāng)真神奇。"他喃喃自語,
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少女蹤影。石板上用石子壓著一張紙條:去采些藥草,午時集市見。
楚清歌小心折好紙條,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他搖搖頭,
背起藥囊向山下的南疆集市走去。南疆的集市熱鬧非凡,各色攤販沿街排開,
叫賣聲此起彼伏。楚清歌找了塊空地,支起藥王谷的旗幡,很快就有村民前來求診。"大娘,
您這是風(fēng)濕入骨,我給您扎幾針,再配副藥..."楚清歌專注地為一位老婦人施針,
沒注意到不遠處樹下的白色身影。云棲月抱著一捧新鮮藥草,
目光死死盯著楚清歌身旁的年輕女子。那女子約莫二十出頭,
正含羞帶怯地向楚清歌描述病情,時不時還"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不知羞恥..."云棲月眼中閃過一絲紫芒,指尖輕輕一彈,
一粒幾乎看不見的粉塵飄向那女子。片刻后,女子突然抓撓起手臂:"好癢!大夫,
我突然渾身發(fā)癢..."楚清歌連忙查看:"奇怪,
沒有疹子也沒有紅腫..."他正要進一步診斷,女子已經(jīng)癢得受不了,匆匆告辭跑回家去。
這一幕在整個上午不斷重演。凡是年輕女子來求診,不到片刻就會因各種"突發(fā)狀況"離開。
到正午時分,楚清歌面前只剩下一群老頭和孩童。"楚公子,我回來啦!
"云棲月蹦蹦跳跳地出現(xiàn),將藥草放在他身旁,"你看,我采到了七葉靈參哦!
"楚清歌驚喜地接過那株七片葉子的珍稀草藥:"云姑娘太厲害了!這株靈參品相極佳,
足夠治好師父的毒了。""那你要怎么謝我?"云棲月歪著頭,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楚清歌耳根微紅:"云姑娘想要什么?
只要在下力所能及...""我要你..."云棲月故意拖長音調(diào),
看著楚清歌越來越紅的臉,突然噗嗤一笑,"我要你請我吃糖葫蘆!"楚清歌松了口氣,
又莫名有些失落:"這個容易,集市盡頭就有賣的。"兩人正要動身,
一個醉醺醺的壯漢帶著幾個跟班攔住了去路。"喲,這不是那個外來的小大夫嗎?
"壯漢滿嘴酒氣,"聽說你醫(yī)術(shù)高明?給我看看,老子最近腰疼得很!
"楚清歌不卑不亢:"這位大哥,若是看病請排隊。若是找茬,還請讓開。""找死!
"壯漢一拳揮來,楚清歌側(cè)身閃過,卻見壯漢突然僵在原地,臉色由紅轉(zhuǎn)青,
捂著肚子跪倒在地。"大哥!你怎么了?"跟班們慌了神。楚清歌立刻蹲下檢查,
發(fā)現(xiàn)壯漢脈搏紊亂,瞳孔收縮,明顯是中毒癥狀。他抬頭四顧,
看到云棲月正把玩著腰間銀鈴,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云姑娘,可否借你的解毒丹一用?
"楚清歌急道。云棲月笑容一僵:"你要救他?他剛才還想打你!""醫(yī)者父母心。
"楚清歌已經(jīng)取出銀針,快速刺入壯漢的幾處穴位,"見死不救,非醫(yī)者所為。
"云棲月盯著楚清歌認真的側(cè)臉,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最終,
她不情不愿地遞過一顆藥丸:"給他服下,半刻鐘就好。"壯漢服藥后果然癥狀緩解,
醒來后滿臉羞愧地向楚清歌道歉,還硬塞給他一袋銀子作為診金。人群散去后,
云棲月悶悶不樂地踢著石子:"你干嘛救那種人?他活該!"楚清歌溫和地說:"云姑娘,
仇恨只會滋生更多仇恨。以德報怨,或許能讓他改過自新。""天真。"云棲月撇嘴,
卻忍不住多看了楚清歌幾眼。她從小在蠱毒教長大,信奉的是"以牙還牙,十倍奉還",
楚清歌的做法讓她既不解又莫名心動。傍晚,兩人找了家客棧住下。楚清歌剛安頓好,
就聽見窗外傳來打斗聲。他推開窗,看到后院云棲月正與幾個黑衣人交手。月光下,
她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指尖飛舞間,那些黑衣人接連倒地。楚清歌正要出聲,
最后一個黑衣人突然喊道:"圣女大人饒命!教主只是派我們來..."話音未落,
云棲月一掌擊在那人咽喉,黑衣人頓時無聲倒地。她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人看見后,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在每具尸體上滴了一滴液體。尸體立刻冒出青煙,
轉(zhuǎn)眼間化為膿水滲入地下。楚清歌屏住呼吸,輕輕關(guān)上了窗。他心跳如鼓,
腦海中回蕩著"圣女大人"四個字。南疆會用這種稱呼的,
只有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蠱毒教...敲門聲響起,楚清歌強自鎮(zhèn)定:"誰?""楚公子,
是我。"云棲月的聲音依舊甜美,"我煮了安神茶,你要喝嗎?"楚清歌打開門,
云棲月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衣裳,手里端著茶盤,笑容純真無邪,完全看不出剛才的狠辣。
"多謝云姑娘。"楚清歌接過茶杯,忍不住問道,
"剛才我好像聽到后院有動靜...""哦,幾只野狗在打架,我已經(jīng)趕跑了。
"云棲月眨眨眼,"楚公子臉色不太好,是做噩夢了嗎?"楚清歌看著她無辜的表情,
幾乎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可能吧...云姑娘,你說你是采藥人,
家里還有什么人嗎?"云棲月眼中閃過一絲警覺,隨即黯然道:"我父母早亡,
從小跟著師父學(xué)采藥...后來師父也..."她聲音哽咽,楚楚可憐。
楚清歌頓時心生愧疚:"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些。""沒關(guān)系。"云棲月破涕為笑,
"能遇到楚公子,我很開心。對了,你的衣服破了,我?guī)湍阊a補吧?"不等楚清歌回答,
她已經(jīng)拿起他搭在椅背上的外衫,小心地摘下一根粘在上面的頭發(fā),悄悄藏入袖中。
夜深人靜,楚清歌輾轉(zhuǎn)難眠。他起身點亮油燈,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本手抄冊子,
封面寫著《南疆草藥輯錄》。翻開一看,里面詳細記錄了各種珍稀草藥的性狀和功效,
字跡娟秀,顯然是云棲月留下的。"她到底是什么人..."楚清歌喃喃自語,
目光落在自己白天穿過的衣服上。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僅破損處已經(jīng)被細密地縫好,
連衣服都被洗得干干凈凈。隔壁房間,云棲月正對著一盞幽藍的小火苗念念有詞。
火苗上方懸著一個小布包,里面是楚清歌的頭發(fā)、指甲和一塊衣角布料。火苗映照下,
她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變形,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物。"以發(fā)為引,以衣為媒,
以情為蠱..."云棲月的聲音低沉而詭異,與白天的甜美判若兩人,"楚清歌,
你很快就會完全屬于我了..."她打開銀盒,那只晶瑩剔透的小蟲已經(jīng)長大了一圈,
正貪婪地吸食著布包中散發(fā)出的氣息。與此同時,楚清歌突然感到手臂內(nèi)側(cè)一陣刺痛。
卷起袖子一看,那道已經(jīng)消失的紅紋竟又隱隱浮現(xiàn),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奇怪,
明明已經(jīng)解毒了..."他疑惑地按了按紅紋,
沒注意到窗外一只紫色的蝴蝶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蝴蝶振翅飛走,穿過月色,
落在云棲月肩頭。她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撫摸蝴蝶的翅膀:"做得很好,
繼續(xù)監(jiān)視他...我的小神醫(yī),逃不掉的。"第三章楚清歌從睡夢中驚醒,
渾身滾燙得像被投入火爐。他掙扎著坐起身,發(fā)現(xiàn)窗外一輪滿月高懸,銀光如水流瀉而入,
照得他手臂上的紅紋如同活物般蠕動。"這是...怎么回事..."他大口喘息,
喉嚨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踉蹌著走到銅鏡前,鏡中的自己雙眼布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起,
皮膚下隱約有東西在游走。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接著是云棲月焦急的呼喚:"楚公子?
你還好嗎?我聽見你房間有動靜。""云...姑娘..."楚清歌剛開口,
一陣劇痛從心口炸開,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門被猛地推開,云棲月手持燭臺沖了進來。
燭光下,她只穿著單薄的白色中衣,長發(fā)如瀑垂落,眼中滿是擔(dān)憂——至少表面如此。
"情蠱發(fā)作了..."她低聲自語,隨即換上關(guān)切的表情,"楚公子別怕,我這就為你施針。
"楚清歌恍惚間感覺一雙冰涼的小手扶住自己,引導(dǎo)他躺回床上。
云棲月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包,指尖在針尖輕輕一抹,帶出一絲幽藍的液體。"會有點疼,
忍一忍。"她柔聲說著,第一針已經(jīng)刺入楚清歌的百會穴。針尖入體的瞬間,
一股奇異的清涼感擴散開來,暫時壓住了體內(nèi)的灼熱。楚清歌長舒一口氣,
卻見云棲月神色凝重,第二針、第三針接連刺入他的天突、膻中等大穴。隨著銀針入穴,
楚清歌感覺體內(nèi)那股躁動的熱流開始沿著特定路線游走,最終匯聚在丹田處。
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從脊椎竄上頭頂,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低吟。
"云姑娘...這針法..."他聲音沙啞,
視線模糊中看到云棲月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紫光。"噓,別說話。
"云棲月的手指輕輕按在他唇上,第四針精準(zhǔn)刺入他的神闕穴,"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楚清歌感覺意識開始飄忽,身體仿佛不再屬于自己。朦朧中,
他看到云棲月從腰間取出那個熟悉的銀盒,一只通體晶瑩的小蟲緩緩爬出,
沿著銀針爬向他的皮膚。"這是..."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卻發(fā)現(xiàn)身體動彈不得。"別怕,
它是在幫你。"云棲月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遙遠,"很快,
你就再也不會痛苦了..."小蟲接觸到皮膚的剎那,楚清歌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
隨即是無邊無際的愉悅浪潮。他的意識被拋上云端,又墜入深海,
最后停留在一片溫暖的迷霧中。迷霧里,他看見云棲月對自己微笑,
那笑容純凈得不摻一絲雜質(zhì)。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
"云姑娘...我喜歡你..."這句話不受控制地從他唇間溢出,
"從第一眼見到你...就..."云棲月的手微微一顫,第五針偏離了預(yù)定穴位半寸。
她迅速調(diào)整呼吸,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我知道。"她輕聲回應(yīng),
聲音里帶著楚清歌從未聽過的柔軟,"睡吧,我的小神醫(yī)。"當(dāng)楚清歌再次醒來時,
天已大亮。他撐起身子,發(fā)現(xiàn)手臂上的紅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個細小的針孔,
排列成梅花狀。"云姑娘?"他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只有他一人。
桌上放著一碗還在冒熱氣的藥粥,旁邊是張字條:去集市買些藥材,午時便回。記得喝粥。
楚清歌捧起藥碗,粥里加了安神的茯苓和補氣的黃芪,香氣撲鼻。他小口啜飲,
腦海中浮現(xiàn)昨晚的片段記憶——銀針、月光、那只詭異的小蟲,
還有自己脫口而出的告白..."我竟然..."楚清歌耳根發(fā)燙,
放下碗時無意間瞥見床單上幾點暗紅的痕跡。他掀開衣襟檢查,
果然在胸口發(fā)現(xiàn)了幾處細微的皮下出血點。"不對..."醫(yī)者的本能讓他警覺起來。
他仔細回憶昨晚的癥狀,突然想起藥王谷典籍中記載的一種南疆秘術(shù)——情蠱。
楚清歌猛地站起身,卻因動作太猛而一陣眩暈。他強忍不適,翻出隨身攜帶的《百毒志》,
快速翻到記載蠱術(shù)的章節(jié),卻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幾頁被人撕去了。"奇怪,
明明上次看還在..."他皺眉思索,決定去客棧老板那里打聽附近有無書鋪。剛踏出房門,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楚師弟!果然是你!"楚清歌轉(zhuǎn)頭,
看見一個身著藥王谷服飾的年輕男子快步走來,正是大師兄林青羽。"林師兄?
你怎么會在這里?"楚清歌又驚又喜。林青羽神色凝重:"谷主派我來尋你。
七葉靈參可找到了?""找到了,多虧一位云姑娘相助。""云姑娘?"林青羽臉色驟變,
一把抓住楚清歌的手腕,"可是白衣苗女,約莫十八九歲,眼睛會泛紫光?
"楚清歌驚訝道:"師兄認識她?""糟了!"林青羽壓低聲音,"那是蠱毒教圣女云棲月!
近半年南疆失蹤的醫(yī)師都與她有關(guān)!師弟,你可有哪里不適?"楚清歌心頭一震,
本能地撫上手臂:"她...她為何要這么做?""傳聞她專挑醫(yī)術(shù)高明的年輕男子下情蠱,
將其變?yōu)榭堋?林青羽快速檢查楚清歌的眼瞼和舌苔,"你體內(nèi)已有蠱蟲活動的痕跡。
我們必須立刻回藥王谷!""不可能..."楚清歌搖頭,
"云姑娘她明明..."他想起她為自己熬的藥粥,細心補好的衣衫,
還有月下那純凈的笑容..."師弟!你被她蠱惑了!"林青羽厲聲道,"你看看這個!
"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正是被撕去幾頁的《百毒志》完整版。
楚清歌顫抖著翻到記載情蠱的章節(jié),上面畫著的蟲子與昨晚所見一模一樣。
書中明確寫道:"中情蠱者,初期會對下蠱者產(chǎn)生不可抗拒的好感,漸失自我,
終成行尸走肉...""她回來了。"林青羽突然警覺地看向門口,"別出聲,
我們從后門走。"然而為時已晚。云棲月手提藥包站在樓梯口,
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在看到林青羽的瞬間凝固。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
最后落在楚清歌手中的《百毒志》上。"楚公子..."她的聲音依舊甜美,
眼中卻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你要去哪里呀?"林青羽擋在楚清歌身前:"妖女!
休想再害我?guī)煹埽?云棲月輕笑一聲,緩步走近:"藥王谷的大弟子?好大的威風(fēng)。
"她轉(zhuǎn)向楚清歌,眼神瞬間柔軟下來,"楚公子,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楚清歌陷入兩難。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相信師兄,可每當(dāng)對上云棲月的眼睛,
他就無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她。"我..."他剛開口,林青羽突然悶哼一聲,
捂住腹部跪倒在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師兄!"楚清歌連忙扶住他。云棲月歪著頭,
一臉無辜:"哎呀,這位師兄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林青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咬牙道:"你...下毒...""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云棲月蹲下身,
假裝關(guān)切地拍了拍林青羽的臉,"師兄若是污蔑好人,可是會遭報應(yīng)的哦。
"楚清歌急道:"云姑娘,若你有解藥...""解藥當(dāng)然有。"云棲月站起身,
拍了拍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但我只救相信我的人。楚公子,你信我嗎?
"楚清歌看著痛苦不堪的師兄,又看看一臉期待的云棲月,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
云棲月頓時笑靨如花,從腰間取出一粒綠色藥丸:"給他服下,半刻鐘就好。
不過..."她湊到楚清歌耳邊,吐氣如蘭,"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不再見他。"藥丸入腹,
林青羽的癥狀果然迅速緩解。
他虛弱地抓住楚清歌的手:"師弟...別被她騙了...她...""師兄好生休息。
"楚清歌打斷他,"我自有分寸。"林青羽被安置在隔壁房間休息,
云棲月拉著楚清歌回到他的房間。關(guān)上門,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楚清歌從未見過的冷漠。"你看了《百毒志》,應(yīng)該知道情蠱是什么了。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沒錯,是我下的。"楚清歌心頭一震:"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啊。"云棲月歪著頭,仿佛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喜歡就要得到,
有什么問題嗎?""這不是真正的喜歡!"楚清歌激動地說,
"真正的情感不需要用蠱毒來維系!"云棲月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那該怎么維系?
我?guī)煾?..不,教主說,世間情愛皆虛幻,唯有蠱毒最真實。"楚清歌突然意識到,
眼前這個看似強大的少女,或許根本不懂什么是正常的情感交流。他深吸一口氣,
盡量平靜地問:"云姑娘,你可曾真心喜歡過什么人?不是用蠱毒,
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云棲月愣住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張了張嘴,
卻什么也沒說出來。窗外傳來林青羽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云棲月像是突然驚醒,
又恢復(fù)了那種天真中帶著危險的神情:"總之,你答應(yīng)過不見他了。
若敢食言..."她指尖輕輕劃過楚清歌的手臂,那里立刻浮現(xiàn)一道紅痕,
"情蠱發(fā)作的滋味,可不好受哦。"說完,她翩然離去,留下楚清歌一人呆立原地,
手臂上的紅痕如同一條細小的蛇,緩緩游向他的心口。第四章晨霧籠罩著客棧后院,
楚清歌盯著師兄身上已經(jīng)褪去大半的青紫色痕跡,指尖微微發(fā)抖。
那些痕跡呈放射狀從腹部向四周擴散,正是藥王谷典籍記載的"蛛心蠱"中毒癥狀。"師弟,
現(xiàn)在你總該相信了吧?"林青羽披上外衣,聲音虛弱但語氣堅決,"那妖女留不得。
趁她外出未歸,我們立刻啟程回藥王谷。"楚清歌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三天前云棲月那雙看似無辜的眼睛還在對他笑,轉(zhuǎn)眼就在他師兄身上種下這等毒蠱。
"師兄先行一步。"楚清歌突然開口,"我隨后就到。
"林青羽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瘋了?還想去找她?""不是找她。"楚清歌輕輕掙脫,
"我的行李里還有些重要藥材,得取回來。師兄放心,我不會再被她迷惑。
"送走將信將疑的林青羽,楚清歌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云棲月正坐在他的床邊,
手里把玩著那本《百毒志》。晨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讓人看不清表情。
"云姑娘。"楚清歌站在門口沒動,聲音干澀,"我?guī)熜种械氖侵胄男M。"云棲月抬起頭,
嘴角勾起一抹笑:"哦?楚公子醫(yī)術(shù)又有長進了呢。""為什么?"楚清歌聲音發(fā)顫,
"他是我?guī)熜?,從未傷害過你。""他想帶你走。"云棲月合上書,輕描淡寫地說,
"凡是想分開我們的人,都該死。"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楚清歌頭上。
他第一次看清眼前這個少女甜美外表下的偏執(zhí)與殘忍。"你在我身上下的情蠱,
也是為了控制我?"楚清歌艱難地問出口。云棲月歪著頭,
像是在思考一個有趣的問題:"一開始是。但現(xiàn)在..."她站起身,緩步走向楚清歌,
"我是真的喜歡你呀。"隨著她的靠近,楚清歌感到心跳加速,體內(nèi)似有無數(shù)小蟲在爬。
他知道這是情蠱在作祟,卻無法控制自己想要擁抱她的沖動。"不..."他后退一步,
撞在門框上,"這不是真的感情,是蠱毒..."云棲月突然停下腳步,
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你覺得我對你的好,都是因為蠱毒?""難道不是嗎?"楚清歌苦笑,
"用蠱毒控制我,毒害我?guī)熜?,這就是你的'好'?"云棲月的表情變了,
從天真到陰郁只用了一瞬:"楚公子既然這么想,那我們分開好了。
"她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包袱,"反正七葉靈參你已經(jīng)到手,不需要我了吧?
"楚清歌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分離,一時語塞。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慶幸,
可心底卻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落。"你...要去哪?"他聽見自己問。
云棲月已經(jīng)走到窗邊,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得令人心碎:"蠱毒教的人在追捕我,
跟我在一起你會有危險。"她頓了頓,"不過別擔(dān)心,我會解決掉那些追兵的。"話音未落,
她已躍出窗外,白色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晨霧中。楚清歌站在原地,
手臂上的紅紋隱隱作痛。他沒想到分離來得如此突然,
更沒想到云棲月離開的理由竟是為了保護他。"她說的...是真的嗎?"楚清歌喃喃自語,
內(nèi)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三日后,楚清歌獨自走在返回藥王谷的山路上。
沒有云棲月在身邊,這段路顯得格外漫長。每到夜晚,情蠱就會發(fā)作,讓他渾身發(fā)熱,
眼前不斷浮現(xiàn)云棲月的笑臉。第五天傍晚,他在一處山澗取水時,突然聽見林間傳來打斗聲。
循聲望去,幾個黑衣人正圍攻一個白色身影。那身影靈動如蝶,指尖銀光閃爍間,
黑衣人接連倒下。"云棲月!"楚清歌差點喊出聲,連忙捂住嘴。
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前喊道:"圣女大人!教主不會放過你的!"話音未落,
已被一根銀針刺穿咽喉。云棲月站在尸體中間,白衣染血,月光下她的側(cè)臉冷峻如冰。
楚清歌從未見過這樣的她——殺氣凜然,宛如修羅。突然,云棲月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一口鮮血噴在草地上。她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幾粒藥丸吞下,許久才緩過氣來。
楚清歌躲在樹后,心跳如鼓。他應(yīng)該離開的,可雙腳卻像生了根。
直到云棲月清理完現(xiàn)場離去,他才如夢初醒。
"她真的在保護我..."楚清歌心中五味雜陳,"那些追兵是沖她來的,
她卻擔(dān)心牽連到我..."次日清晨,楚清歌在一處苗寨借宿。
好心的山民給他端來熱騰騰的菌湯,還特意收拾出一間干凈的竹樓給他休息。
"大夫是從山外來的?"老族長瞇著眼問,"可要小心啊,最近山里不太平,
蠱毒教的人到處抓壯丁。"楚清歌心頭一緊:"蠱毒教?""是啊。"老族長壓低聲音,
"聽說他們的圣女叛逃了,教主大發(fā)雷霆..."正說著,一個小女孩跑進來,
手里捧著一束野花:"爺爺,我去給蠱仙娘娘上供啦!"老族長慈愛地摸摸她的頭:"乖,
蠱仙娘娘會保佑你的。"楚清歌好奇地問:"蠱仙娘娘是?""是我們寨子的守護神。
"老族長指向竹樓正堂掛著的一幅畫像,"多虧蠱仙娘娘賜下的避蠱藥,
我們寨子這些年才沒被蠱毒教侵?jǐn)_。"楚清歌順著望去,
頓時如遭雷擊——畫像上的女子一襲白衣,眉目如畫,赫然是云棲月的模樣!
只是畫中人看起來更成熟些,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jì)。
"這位蠱仙娘娘..."楚清歌聲音發(fā)緊,"現(xiàn)在何處?
"老族長搖頭:"二十年前就消失啦。有人說她被蠱毒教害死了,
也有人說她成了真仙..."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前些日子,
有個長得極像蠱仙娘娘的姑娘來過寨子,給了我們一批新藥。那眼睛,那神態(tài),
簡直一模一樣!"楚清歌心跳加速:"是不是十八九歲,眼睛會泛紫光?""對對對!
"老族長驚訝道,"大夫認識她?"楚清歌沒有回答,腦海中思緒萬千。
云棲月與畫中人如此相似,是母女?還是其他關(guān)系?她給寨子送藥,
說明本性不壞...可為何又要對無辜的林青羽下毒手?當(dāng)夜,暴雨突至。
楚清歌借宿的竹樓雖然結(jié)實,卻擋不住山中寒氣。情蠱加上淋雨,讓他半夜發(fā)起了高燒,
意識模糊中不斷喊著云棲月的名字。"楚公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呢。"恍惚間,
他聽見熟悉的嗓音。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額頭,帶來一絲清涼。楚清歌努力睜開眼,
看到云棲月正坐在床邊,長發(fā)和白衣都濕透了,顯然冒雨而來。
"云...姑娘..."他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別動。"云棲月按住他,
從腰間取出銀針,"你情蠱發(fā)作又受了寒,不及時處理會傷及心脈。"銀針刺入穴位,
楚清歌感覺體內(nèi)的燥熱稍稍緩解。他注視著云棲月專注的側(cè)臉,雨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
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為什么要跟著我?"他輕聲問。云棲月手上動作不停:"我說過,
蠱毒教的人在追捕我。離你遠些對你安全。""那你現(xiàn)在又為何現(xiàn)身?
"云棲月的手微微一頓:"...感應(yīng)到你情蠱發(fā)作得太厲害。
"楚清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畫上的蠱仙娘娘是誰?"云棲月瞳孔驟縮,
隨即恢復(fù)平靜:"你見到了?那是我娘。"她抽回手,繼續(xù)施針,"二十年前,她為了救我,
死在了蠱毒教的地牢里。"暴雨敲打著竹樓,雷聲轟鳴。在這與世隔絕的小空間里,
云棲月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從小被當(dāng)作蠱器培養(yǎng),是娘偷偷教我醫(yī)術(shù),
告訴我救人比殺人快樂...但她死后,再沒人那么教我了。"楚清歌心頭一震,
突然理解了她矛盾的行為——她懂得醫(yī)術(shù)救人之道,卻被蠱毒教育成了以殺止殺的性子。
"云姑娘..."他不知該說什么,只能笨拙地握住她的手。云棲月沒有掙脫,
只是低著頭:"我給你師兄下的蠱...不會要他的命。三天后自會解除。
"她聲音越來越小,"我只是...害怕你跟他走..."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照亮了云棲月濕潤的眼睛。楚清歌鬼使神差地湊近,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藥草的苦澀和雨水的清涼,云棲月先是僵住,隨后熱烈地回應(yīng)。
當(dāng)楚清歌的手撫上她的后頸時,她突然推開他,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紫芒。
"不行..."她喘息著,"情蠱會..."話音未落,楚清歌已經(jīng)再次吻了上來。這一次,
他清楚地看到,當(dāng)他舌尖擦過她的上顎時,云棲月眼中紫芒大盛,隨即整個人軟倒在他懷里。
"云姑娘!"楚清歌慌忙抱住她,發(fā)現(xiàn)她脈搏紊亂,體內(nèi)似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沖撞。
他忽然想起《百毒志》上的記載:情蠱宿主若動真情,
會引發(fā)蠱毒反噬..."原來...你對我..."楚清歌抱緊昏迷的云棲月,
心中翻江倒海。窗外,暴雨如注。竹樓內(nèi),兩顆被蠱毒纏繞的心卻前所未有地貼近。
第五章晨光透過竹簾的縫隙灑落,楚清歌睜開眼,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云棲月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只余床榻上一小灘暗紅的血跡。他猛地坐起,情蠱帶來的眩暈感讓他不得不扶住墻壁。
"云姑娘!"他踉蹌著推開門,清晨的山寨靜謐安詳,哪里有白衣少女的身影。
老族長的小孫女正在院子里喂雞,聽見動靜轉(zhuǎn)過頭:"大夫哥哥醒啦!白衣姐姐讓我告訴你,
她去做重要的事了,要你沿著溪水往東走,不要回頭。
"楚清歌心頭一緊:"她什么時候走的?""天還沒亮呢。"小女孩歪著頭,
"姐姐走的時候好像很疼的樣子,一直捂著心口。"楚清歌立刻回屋檢查,
在枕下發(fā)現(xiàn)一張字條,上面只有潦草的幾個字:蠱毒教追至,勿尋我,速離。
字條邊緣沾著血跡,顯然是倉促間留下的。楚清歌攥緊紙條,
手臂上的紅紋隱隱作痛——不是情蠱發(fā)作的征兆,而是某種警示。他忽然有種強烈的預(yù)感,
云棲月正在獨自面對危險。"小妹妹,知道溪水東邊是什么地方嗎?
"楚清歌一邊快速收拾藥囊一邊問。小女孩咬著手指想了想:"聽爺爺說,
東邊有個很可怕的山谷,大人們都不讓去..."楚清歌系好藥囊,
取出三枚銀針別在袖口:"能幫我個忙嗎?如果中午我還沒回來,就把這封信交給爺爺。
"他寫下簡短的留言交給小女孩,隨后大步向東走去。山溪淙淙,晨霧繚繞。
楚清歌沿著溪水疾行,不時停下查看岸邊痕跡。約莫走了半個時辰,
他在一塊巖石上發(fā)現(xiàn)了新鮮的血跡,旁邊還有幾個凌亂的腳印。
"云棲月..."他低聲呼喚,心跳如鼓。又往前一段,溪水拐彎處傳來打斗聲。
楚清歌放輕腳步,撥開灌木,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溪邊空地上,
四個身著黑袍的老者呈合圍之勢,中央的白衣少女渾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垂著,
卻仍倔強地站著。"圣女大人,何必頑抗?"為首的黑袍老者陰森道,"教主說了,
只要你交出那個藥王谷的小子,可以饒你不死。"云棲月啐出一口血沫:"做夢!
""冥頑不靈!"另一個老者厲喝,袖中飛出一道黑光。云棲月側(cè)身閃避,卻因傷勢遲緩,
黑光擦過她臉頰,留下一道血痕。她悶哼一聲,右手迅速結(jié)印,一道紫芒從指尖射出,
逼退想要近身的老者。楚清歌看得真切,那紫芒射出后,云棲月整個人晃了晃,
臉色瞬間慘白。她捂住心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她在承受反噬..."楚清歌想起《百毒志》的記載,某些禁忌蠱術(shù)雖威力巨大,
卻會反噬施術(shù)者。他再也按捺不住,沖出灌木叢:"住手!"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棲月猛地轉(zhuǎn)頭,紫瞳中滿是驚駭:"走啊!誰讓你來的!"四個黑袍老者對視一眼,
為首者冷笑:"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子,乖乖跟我們回蠱毒教,可以少吃些苦頭。
"楚清歌站到云棲月身前,盡管雙腿微微發(fā)抖,聲音卻異常堅定:"有什么事沖我來,
放她走。""楚清歌!"云棲月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幾乎嵌入皮肉,"你瘋了嗎?
他們是蠱毒教四大長老,隨便一個都能讓你生不如死!"楚清歌回頭看她,
那張總是帶著天真或狡黠的小臉此刻滿是血污和恐懼。
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跡:"我不能丟下你。""愚蠢!"云棲月聲音發(fā)顫,"你會死的!
"黑袍老者們已經(jīng)圍了上來,其中一人取出一個骨笛放在唇邊。詭異的笛聲響起,
四周草叢中立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數(shù)不清的毒蟲正從四面八方涌來。
云棲月一把推開楚清歌,咬破手指在空中畫了個血符:"以我之血,喚爾等聽令!
"血符發(fā)出刺目的紅光,那些毒蟲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四個黑袍老者爬去。老者們大驚失色,
紛紛取出各自法器應(yīng)對。"走!趁現(xiàn)在!"云棲月拽住楚清歌的手腕,
拖著他往溪水下游跑去。身后傳來老者的怒吼:"云棲月!你敢用禁術(shù)'血引蠱',
必遭十倍反噬!"云棲月充耳不聞,拉著楚清歌一路狂奔。直到拐過幾道山坳,
確認無人追來,她才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云姑娘!"楚清歌連忙扶住她,
觸手一片濕熱——她的后背不知何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笨蛋..."云棲月氣若游絲,"為什么要跟來..."楚清歌迅速檢查她的傷勢,
越看越是心驚:左臂脫臼,后背刀傷,體內(nèi)靈力紊亂,更可怕的是,
她的心脈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瘋狂扭動,每一次搏動都讓她痛苦地抽搐。"忍著點。
"楚清歌先幫她接上脫臼的手臂,然后取出銀針,快速刺入她幾處大穴,
"我得先穩(wěn)住你的心脈。
弱地搖頭:"沒用的...這是反噬蠱...每次用禁忌蠱術(shù)都會發(fā)作...""那怎么辦?
"楚清歌聲音發(fā)緊。"等它...自己平息..."云棲月蜷縮在他懷里,冷汗浸透了衣衫,
"通常...要兩個時辰..."楚清歌抱起她,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他升起小火堆,
用隨身攜帶的藥粉為她清理傷口。當(dāng)解開她的衣衫時,
楚清歌倒吸一口冷氣——云棲月白皙的后背上,除了新添的刀傷,還有數(shù)十道舊傷疤,
有些已經(jīng)年深日久。"這些..."他手指輕顫。云棲月趴在干草堆上,
聲音悶悶的:"蠱毒教的訓(xùn)練...不合格的蠱器...要被銷毀..."楚清歌胸口發(fā)悶,
手上動作卻越發(fā)輕柔。他小心地為她縫合傷口,敷上藥草,又脫下外衫蓋在她身上。
"為什么救我?"他突然問,"如果跟他們回去,你至少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云棲月沉默良久,就在楚清歌以為她不會回答時,
娘...當(dāng)年也是這樣救了一個藥王谷的醫(yī)師..."楚清歌手上一頓:"畫上的蠱仙娘娘?
""嗯。"云棲月的聲音越來越弱,
"她被關(guān)進蠱牢...死前把我托付給教主...以為這樣能保護我..."火堆噼啪作響,
映照著云棲月蒼白的側(cè)臉。楚清歌輕輕梳理她汗?jié)竦拈L發(fā):"你娘是個善良的人。
""我不是..."云棲月閉上眼睛,
我殺過很多人...用蠱毒控制過更多人...包括你..."楚清歌搖頭:"但你救了我,
救了山寨的人,現(xiàn)在又...""因為..."云棲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一口黑血涌出嘴角,"因為你對我說...喜歡我..."楚清歌心頭一震,
想起那個暴雨夜的告白。當(dāng)時他只以為是情蠱作祟,可現(xiàn)在..."我是真心的。
"他握住云棲月冰涼的手,"不是因為蠱毒。"云棲月睜開眼,
紫瞳中滿是難以置信:"你知道什么是情蠱嗎?
它會讓你對我言聽計從...最終變成行尸走肉...""我知道。"楚清歌苦笑,
"但我更知道,每次你使用蠱術(shù)都會承受反噬之苦。那晚在竹樓,你明明可以加深控制,
卻選擇了承受雙倍反噬來減輕我的痛苦。"云棲月怔住了,
眼中泛起水光:"你...怎么知道...""我是醫(yī)師啊。"楚清歌輕撫她的臉頰,
"而且,我開始查閱蠱毒資料,不只是為了解毒...更是想了解你。
"一顆淚珠從云棲月眼角滑落,
她慌忙別過臉:"不要對我這么好...我不值得...""值得。
"楚清歌固執(zhí)地扳過她的臉,認真道,"等你好些了,我?guī)慊厮幫豕取?/p>
師父一定有辦法解掉我們身上的蠱毒。"云棲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心!
"楚清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猛地推開。一道黑光擦著他的耳際飛過,
釘入洞壁——是一枚泛著綠光的毒鏢。"跑..."云棲月掙扎著想站起來,
卻因傷勢過重再次跌倒。洞口處,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袍人緩步而入。他戴著銀色面具,
聲音如同金屬摩擦:"本座的乖徒兒,真是讓為師好找啊。
"云棲月臉色慘白:"教...教主..."楚清歌擋在她身前,
盡管雙腿發(fā)軟:"不許傷害她!"面具人冷笑一聲:"藥王谷的小子,
你以為情蠱是那么好解的?"他緩緩抬手,楚清歌頓時感到體內(nèi)蠱蟲瘋狂扭動,
劇痛讓他跪倒在地。"住手!"云棲月嘶喊,"我跟你回去!放了他!"面具人停下動作,
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哦?圣女大人終于想通了?"云棲月艱難地爬到楚清歌身邊,
身體護住他:"只要你放過他...我什么都答應(yīng)...""棲月..."楚清歌想推開她,
卻因蠱毒發(fā)作使不上力。面具人俯視著他們,突然大笑:"好一對癡情兒女!
可惜..."他聲音驟冷,"背叛蠱毒教的下場只有一個——死!"他袖中飛出一道黑索,
直奔云棲月咽喉而去。千鈞一發(fā)之際,云棲月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黑索上。
黑索頓時如遭雷擊,掉落在地扭曲不止。"楚清歌..."云棲月背對著他,聲音異常平靜,
"記住,情蠱最怕金針渡穴...刺你的...膻中、鳩尾、巨闕...""閉嘴!
"面具人怒喝,又是一道黑光射出。云棲月不躲不閃,反而轉(zhuǎn)身抱住楚清歌,
用后背硬接了這一擊。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卻仍緊緊抱著他。
"活下去..."她在楚清歌耳邊輕語,隨后猛地將他推向洞口,"走!
"面具人似乎被激怒了,雙手結(jié)印,洞內(nèi)頓時陰風(fēng)大作。就在這危急時刻,
一道金光從洞外射入,精準(zhǔn)地擊中面具人的手臂。"??!"面具人吃痛后退,"金針渡厄?!
藥王谷的老東西來了!"洞外傳來渾厚的老者聲音:"蠱毒教主,二十年前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
"面具人冷哼一聲,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云棲月,又看看剛剛爬起來的楚清歌,
突然甩出一枚煙霧彈。濃煙散去后,他已不見蹤影。一個白發(fā)老者走進山洞,
看到楚清歌時松了口氣:"清歌,你沒事吧?""師父!"楚清歌如見救星,"快救救她!
"老者檢查了云棲月的傷勢,眉頭緊鎖:"傷及心脈,又強行催動本命蠱...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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