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遲到的代價林晚抱著厚重的《刑法學總論》沖出宿舍樓時,天空是沉甸甸的鉛灰色。
冷風像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她縮了縮脖子,暗罵自己昨晚復(fù)習得太晚,
今早又貪戀了那五分鐘的被窩溫暖。“完了完了,張教授的課啊!
”她幾乎是踩著上課鈴聲沖進階梯教室后門的。講臺上,
素有“法界鐵面包公”之稱的張教授,
鷹隼般的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個企圖“蒙混過關(guān)”的身影。
“后面那位穿白色羽絨服的同學,站住。”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上百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林晚身上。她的臉“騰”地一下燒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僵在原地,抱著書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張教授,抱歉打擾您上課。
”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在前排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我們建筑系那邊臨時需要借用一下林晚同學之前參與法援社團時整理的一份社區(qū)調(diào)研數(shù)據(jù),
非常緊急。剛聯(lián)系她沒接電話,我只好直接過來了,沒想到她還在上課……”說話的是江嶼。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羽絨服,身姿挺拔,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
鏡片后的眼神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真誠。他手里還煞有介事地拿著一個文件夾。
張教授推了推眼鏡,嚴厲的目光在江嶼臉上停留了兩秒,
又掃了一眼恨不得把頭埋進書里的林晚,最終哼了一聲:“下不為例。林晚,數(shù)據(jù)給他,
快回座位。”“謝、謝謝教授!”林晚如蒙大赦,小跑著把書放在座位上,
又跑到前門把一張不知道從哪本筆記本上臨時撕下來的空白頁塞給江嶼,
臉依舊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江嶼接過紙,指尖不經(jīng)意地擦過她的,留下一絲微涼的觸感。
他朝她眨了眨眼,無聲地做了個“加油”的口型,然后轉(zhuǎn)身從容地離開了教室。
林晚坐回座位,心臟還在砰砰狂跳。剛才那一幕,簡直比任何驚悚片都刺激。
她悄悄摸了摸剛才被他指尖碰過的地方,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一點奇異的溫度。
2 白月光的秘密那次的“英雄救美”,讓林晚欠了江嶼一個大人情。
他是建筑系大四的學長,校學生會主席,傳說中的人物——績點頂尖,設(shè)計作品拿過獎,
為人謙和,是很多學妹心中的“白月光”。為了感謝他,林晚硬著頭皮請他喝了杯奶茶。
坐在學校咖啡館暖黃的燈光下,林晚局促地攪動著杯子里的珍珠。
“那個……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張教授超兇的,我差點被他記過。”林晚小聲說。
江嶼笑了笑,笑容干凈,像初春融化的雪水:“舉手之勞。不過下次鬧鐘可要調(diào)早一點了,
林晚同學。”他精準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林晚的臉又有點熱:“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法援社團的優(yōu)秀新人,上學期‘憲法日’辯論賽的最佳辯手,還有……”江嶼頓了頓,
從隨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素描本,翻開其中一頁,推到林晚面前。
紙上不是建筑草圖,而是一幅細膩的速寫:圖書館靠窗的位置,
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正埋頭看書,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灑在她身上,
睫毛在臉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神情專注得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和面前的書本。畫的右下角,
一行小字標注著日期——那是三個月前。林晚愣住了。畫上的女孩,正是她自己。
她完全不知道,在某個她沉浸于書海的午后,自己成為了別人筆下的一道風景。
“那天在圖書館找資料,偶然看到的畫面,覺得很……安靜美好,就隨手畫下來了。
”江嶼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后來才知道,你是法學院大二的林晚。”那一刻,
林晚聽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東西,“啪”地一聲,輕輕綻放了。從那天起,
“我的大學生男朋友”江嶼,正式走入了林晚的生活。他們的戀愛,
充滿了大學校園特有的青澀、忙碌和甜蜜。
3 青澀的校園戀林晚在圖書館趕案例分析報告焦頭爛額時,
江嶼會帶著熱牛奶和切好的水果出現(xiàn),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畫他的設(shè)計圖,偶爾抬頭看她一眼,
眼神溫柔得像窗外的月光。他從不打擾她,只是在她揉太陽穴時,遞過來一顆薄荷糖。
江嶼通宵趕模型、畫圖紙時,林晚會抱著毯子溜進他們建筑系燈火通明的專教,給他帶宵夜,
或者只是坐在旁邊看她的法律條文,困了就趴著睡一會兒。醒來時,身上總會蓋著他的外套,
帶著淡淡的松節(jié)油和鉛筆屑的味道,那是屬于他的獨特氣息。他們的約會地點,
常常是融合了兩人專業(yè)的奇怪組合:去美術(shù)館看展(江嶼分析空間結(jié)構(gòu)和光影,
林晚研究作品版權(quán)案例);在模擬法庭聽辯論(林晚熱血沸騰,
江嶼速寫律師們的微表情);或者干脆一起泡在圖書館,一個研究《民法典》,
一個鉆研《建筑構(gòu)造原理》。江嶼會耐心地聽林晚講復(fù)雜的法律邏輯和課堂上的趣聞,
即使他不太懂,也會認真提問。林晚則成了江嶼設(shè)計方案的第一個“非專業(yè)評審”,
用最樸素的感受去評價他那些充滿未來感的模型——“這個像會飛的鳥巢,好酷!”,
“那個旋轉(zhuǎn)樓梯,感覺走著走著會迷路呢!”她的“外行話”常常讓江嶼忍俊不禁,
有時竟意外地給他帶來新的靈感。當然,也有摩擦。林晚嫌江嶼有時沉浸在設(shè)計中忘了時間,
像塊“建筑系的石頭”。江嶼則無奈于林晚在社團活動上過于投入,像個“永動機”。
兩人會因為“周末是去看新上映的電影還是去看一個冷門的建筑展”這種小事爭論,
也會因為對未來的規(guī)劃(林晚想考研,江嶼拿到了頂尖事務(wù)所的實習Offer,
可能要去另一個城市)而產(chǎn)生一絲迷茫和焦慮。但每一次小小的不愉快,
最終都會融化在江嶼笨拙卻溫暖的擁抱里,或者林晚遞過來的一杯熱可可中。
他們在磨合中學會了更直接地表達,學會了在對方忙碌時給予空間,在對方脆弱時提供依靠。
第四章4 雪夜擁抱大三那年冬天,林晚接了一個棘手的法律援助案子,
為一個被拖欠工資的農(nóng)民工奔波取證。對方態(tài)度惡劣,取證過程屢屢受挫,加上學業(yè)壓力,
林晚的情緒低落到了谷底。那天傍晚,她疲憊地走出法院,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落在她冰涼的臉上,更像是冰冷的嘲諷。她拿出手機,下意識地撥通了江嶼的電話。
電話接通,她還沒開口,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晚晚?怎么了?你在哪?
”江嶼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急。“我……我在法院門口……我搞砸了……”林晚哽咽著,
語無倫次。“別動,等我!”電話被匆匆掛斷。不到二十分鐘,
江嶼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飄飛的雪花中。他跑得氣喘吁吁,額發(fā)被雪水打濕,
眼鏡片上也蒙了一層白霧。他什么也沒問,只是大步走過來,
一把將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林晚緊緊擁入懷中。他身上帶著室外的寒氣,懷抱卻異常溫暖有力。
“沒事了,晚晚,我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安穩(wěn),像定海神針,
瞬間撫平了她所有的委屈和慌亂。他帶她去吃了熱騰騰的火鍋,
聽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講完所有的困難和委屈。他沒有說太多空洞的安慰,只是安靜地聽著,
給她夾菜,遞紙巾。等她情緒平復(fù),他才拿出平板電腦,
調(diào)出一些他搜集到的類似案例和可能的法律途徑,用他清晰的邏輯幫她分析。“你看這里,
證據(jù)鏈其實可以這樣補強……還有這個程序問題,
或許可以申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聲音冷靜而專注。那一刻,
林晚看著他鏡片后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睛,看著他因為奔跑和擔憂而微微泛紅的臉頰,
心里那股被現(xiàn)實澆熄的火苗,又被他小心翼翼地、穩(wěn)穩(wěn)地重新點燃了。原來,
她的“建筑系石頭”男朋友,也可以是她最堅實的法律后盾。
5 初雪告別江嶼畢業(yè)離校的前一晚,也是那年初雪正式降臨的夜晚。雪花紛紛揚揚,
將整個校園溫柔覆蓋。他們沒有去喧鬧的畢業(yè)聚餐,
而是默契地來到了建筑系館后面那片安靜的小樹林。樹枝上積了厚厚的雪,像裹著糖霜。
“晚晚,”江嶼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認真地看著她,雪花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
“我要去上海了,那個實習機會很難得……”林晚的心微微揪緊,她知道這一天總會來,
也為他高興,但離別的酸澀還是瞬間涌了上來。她努力揚起一個笑容:“我知道啊,
大設(shè)計師!恭喜你!要加油!”江嶼看著她強撐的笑容,眼里滿是心疼和不舍。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用防水布包裹著的小東西。
“這個……送給你。”林晚疑惑地接過來,打開層層包裹。
里面是一個精巧的、手掌大小的金屬裝置,像一個小小的抽象建筑模型,線條簡潔流暢,
中心嵌著一顆透明的玻璃珠。“這是什么?”“你站到那邊的長椅上去。
”江嶼指著不遠處被雪覆蓋的長椅。林晚依言站上去。江嶼走到裝置旁,
輕輕撥弄了一下某個部件。裝置內(nèi)部似乎有精密的齒輪開始無聲運轉(zhuǎn)。幾秒鐘后,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林晚周圍,那些從樹枝上簌簌落下的雪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
在落地的瞬間,發(fā)出了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噗”、“簌”、“嚓”……的聲音!
這些細小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夜里被放大了,
匯聚成一種奇妙的、層次分明的“落雪協(xié)奏曲”,溫柔地環(huán)繞著她。林晚驚呆了,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聽見”過雪落下的聲音!那聲音如此純凈、空靈,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這是……你做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嶼。江嶼站在雪地里,仰頭望著她,
眼神溫柔得像盛滿了星光:“嗯。記得你以前說過,很喜歡下雪天,但總覺得雪落無聲,
有點遺憾。我查了很多資料,試驗了很久,
利用聲波共振和微型擴音的原理……想讓你‘聽見’雪落下的聲音。”他頓了頓,
聲音有些發(fā)緊:“晚晚,我要暫時離開這個有你的校園了。以后下雪的時候,
希望這個聲音能陪著你。就像……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 他的耳朵尖悄悄紅了。
林晚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跳下長椅,撲進江嶼帶著雪花的懷抱里,緊緊抱住他。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們相擁的身體上,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江嶼,你真是個……天才!
”她把臉埋在他帶著松節(jié)油和雪水清香的頸窩里,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鼻音,
“這是我收到過最棒、最特別的禮物!”她抬起頭,看著他在雪光映襯下格外清俊的臉龐,
踮起腳尖,輕輕地、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雪花無聲地落在他們相擁的身影上,
落在那個精巧的裝置上,落在寂靜的校園里。而在林晚的耳邊,
那溫柔的、獨一無二的落雪聲,正清晰地、持續(xù)地響著。噗…簌…嚓……那是雪的聲音,
也是她心跳的聲音,更是屬于她和她的“大學生男朋友”——江嶼的,
青春里最純凈、最動聽的樂章。未來或許有分離,有挑戰(zhàn),但此刻,在這初雪落下的聲音里,
他們擁有了對抗一切的勇氣和溫暖。她知道,無論相隔多遠,當雪花再次飄落,
她總能“聽見”他。---6 地圖上的光點與深夜的呼吸聲(一)上海的冬天,
濕冷仿佛能鉆進骨頭縫里。江嶼走出燈火通明、充滿現(xiàn)代感的建筑設(shè)計事務(wù)所大樓,
揉了揉因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而酸澀的眼睛,呼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霓虹閃爍的夜色中。
他緊了緊不算厚實的風衣領(lǐng)口,抬頭望向北方——那里有他一千多公里外的牽掛。
回到租住的狹小公寓,打開門,是冰冷的空氣和一片寂靜。
這與大學宿舍、專教里永遠有人聲、有林晚偶爾嘰嘰喳喳或安靜翻書的環(huán)境截然不同。
他習慣性地摸出手機,屏幕亮起,屏保是寒假離校前,他和林晚在初雪的小樹林里,
她拿著那個雪聲裝置笑得眉眼彎彎的照片。一條新消息跳出來:> 晚晚: [圖片] 看!
今天民法課筆記,張教授畫的重點像不像抽象派藝術(shù)?旁邊還畫了個小人在打哈欠,
絕對是我靈魂的寫照!(╯▽╰)> 晚晚:你下班了嗎?上海降溫了,
有沒有穿我給你買的那件厚毛衣?
附帶一個兇巴巴的貓貓表情包)看著照片上林晚那熟悉的、帶著點小抱怨卻依然認真的字跡,
和她畫的那個歪歪扭扭的打哈欠小人,江嶼冰冷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
他仿佛能看見她坐在教室后排,偷偷畫完這個小人后,得意又狡黠地抿嘴笑的樣子。
> 江嶼:剛到家。筆記很“藝術(shù)”,小人畫得很傳神。毛衣穿了,很暖和。
[圖片](他對著玄關(guān)鏡子拍了一張穿著那件深灰色高領(lǐng)毛衣的照片,
背景是簡陋的出租屋一角)> 江嶼:今天被甲方虐了第N遍方案,感覺腦子被掏空。你呢?
除了“抽象派”民法,還有什么“驚喜”?幾乎是秒回:> 晚晚:哇!毛衣帥哥!
(附帶一個流口水的星星眼表情)甲方都是大魔王!抱抱我的大設(shè)計師!
我這邊嘛……被拉壯丁去籌備模擬法庭大賽了,今晚得啃完一沓案例卷宗,感覺頭發(fā)在哀嚎。
(二)異地戀的日子,被無數(shù)個這樣瑣碎又溫暖的碎片填滿。
他們像兩個在各自星球上努力運轉(zhuǎn)的小行星,依靠著看不見的引力波——手機信號,
保持著聯(lián)系。林晚的日常,變成了:清晨,在食堂排隊買豆?jié){油條時,
拍一張霧氣騰騰的照片發(fā)給江嶼:“看,像不像你熬通宵畫圖時眼前的仙氣?”中午,
在圖書館找到靠窗的老位置(那個曾經(jīng)被他畫下的位置),
會拍一張陽光灑在書頁上的照片:“你的專屬座位打卡成功!今天要征服《國際私法》!
”晚上,在模擬法庭小組討論得面紅耳赤后,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給江嶼發(fā)語音,
壓低聲音吐槽隊友的“奇葩論點”,末了總會加一句:“不過要是你在,
肯定能幫我找到更刁鉆的角度!”江嶼的生活,
則被繁重的實習和快節(jié)奏的都市擠壓著:他會在通勤擁擠的地鐵上,
戴著耳機聽林晚發(fā)來的、關(guān)于她今天遇到的有趣小事或者煩惱的語音,嘈雜的背景音里,
她的聲音是唯一的清晰。在深夜加班修改模型的間隙,
他會拍一張窗外陸家嘴璀璨的夜景發(fā)給她:“看,城市的鋼鐵森林。
比我們學校的小樹林壯觀,但少了點‘雪落的聲音’。”周末難得的休息日,
他常常用來補覺,或者在公寓里對著電腦,和林晚開著視頻。她在那頭寫作業(yè)或者看劇,
他在這頭看書或者處理一些未完成的工作。常常是林晚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一抬頭發(fā)現(xiàn)視頻那頭的江嶼,不知何時已經(jīng)歪在椅子上睡著了,手機鏡頭對著天花板。
林晚會無奈又心疼地笑笑,把手機音量調(diào)小,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只是偶爾會抬頭看看屏幕上他安靜的睡顏,聽著他那邊傳來的、均勻而細微的呼吸聲,
覺得這一刻的“無聲陪伴”也格外安心。那個“聽見雪落的聲音”的裝置,
被林晚珍重地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北方的冬天還在持續(xù),每當窗外飄雪,她就會打開它。
那熟悉的、被放大的“噗…簌…嚓…”聲在安靜的宿舍里響起,
總能瞬間將她帶回那個初雪的夜晚,帶回江嶼溫暖的懷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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