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折射出的碎光像星辰般灑落，京城頂級會所"云巔"的周年慶典正進行到高潮。
我調整了一下托盤的角度，確保上面的香檳杯不會因為擁擠的人群而傾覆。"蘇念，
VIP3包間的服務生突然腸胃炎發作，你去頂一下。"經理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不容拒絕。我深吸一口氣，穿過衣香鬢影的大廳。這里的每個人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稍有不慎就可能丟掉工作。推開VIP3的沉重大門，
撲面而來的是更濃郁的香水味和金錢的氣息。"終于來了，我們都快渴死了。
"一個穿著低胸禮服的女人不耐煩地揮手。我低著頭，熟練地為每位客人斟酒。包間中央，
幾個男人正在談笑，而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坐在主位的那個男人——周予宸。
即使在這個精英云集的場合，他依然耀眼得令人無法忽視。剪裁完美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
腕表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那是我不吃不喝十年也買不起的奢侈品牌。"周少，
聽說環宇的項目被你拿下了？"一個禿頂男人諂媚地問。周予宸漫不經心地晃著酒杯，
"小打小鬧罷了。"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我小心地繞到他身邊為他添酒，就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撞了過來。酒瓶脫手，
深紅色的液體直接潑灑在周予宸那件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西裝上。包間瞬間安靜。"對不起，
我馬上處理。"我迅速抽出餐巾，卻沒有像他預想中那樣卑躬屈膝地道歉，
而是專業而迅速地評估了污漬情況，"這是純羊毛面料，不能用普通方法處理。
會所有專業的衣物護理服務，我可以立刻送去處理，保證兩小時內送回，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周予宸挑了挑眉，顯然對我的反應有些意外。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我身上，
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你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他慢條斯理地問，
語氣中帶著試探。"根據剪裁和面料，大約在八萬到十二萬之間。"我平靜地回答，
"但無論價值多少，我的責任是妥善解決問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正要說什么，
包間門被推開。"天啊，周少！您的衣服！"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的閨蜜莫琳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走來，她今晚是會所的禮儀接待。莫琳今天格外美艷，
大波浪卷發，紅唇似火，緊身禮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她瞪了我一眼，"蘇念，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我抿了抿嘴沒說話。莫琳已經轉向周予宸，臉上堆滿歉意的笑容，
"周少，真對不起，我朋友是新來的。您的損失我們會全額賠償。
"周予宸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落在莫琳明艷的臉上。
我看到他眼中閃過男人都懂的那種興趣。"賠償就不必了，
"他隨意地脫下西裝外套遞給莫琳，"不過，如果你真想道歉，不如考慮做我的私人助理？
薪水是你現在的三倍。"莫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而我站在一旁，
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周予宸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換女友比換車還勤快。但在燈光下，
他英俊的面容和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確實有讓女人飛蛾撲火的資本。
當他的目光再次掃過我時，我低下頭，藏起了眼中的憂慮。1 紅酒與財經雜志"三倍薪水？
私人助理？蘇念，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莫琳的聲音因為興奮而拔高，
她在我狹小的公寓里來回踱步，高跟鞋踩得地板吱呀作響。我遞給她一杯溫水，
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我知道，但你也聽說過周予宸的名聲。他換女朋友比換車還勤快，
私人助理？誰知道這個職位到底是干什么的。"莫琳翻了個白眼，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幾上。
"你就是太謹慎了！這種機會一輩子可能就這一次。"她抓起手機，
屏幕上是周予宸剛發來的短信，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時間——明天上午十點，
國貿大廈80層。我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喉嚨發緊。
那是一種我熟悉的、對改變命運的渴望。兩年前，當我們還擠在大學宿舍里吃著泡面時，
莫琳就發誓要嫁入豪門。而現在，機會就擺在她面前。"至少查一下合同細節，"我妥協道，
"別簽任何你不理解的東西。"莫琳一把抱住我，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我就知道你最終會支持我！等我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她的聲音悶在我的肩膀上。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有說話。第二天清晨，我值完夜班回到公寓時，莫琳已經出門了。
餐桌上留著一張便條："今晚不回來吃飯，周少約了我去福樓法餐廳！愛你！"我捏著紙條，
指節發白。福樓人均消費至少三千，是莫琳曾經指著雜志說"這輩子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
而現在，她甚至沒等到正式簽約就已經開始約會了。會所的午班開始前，
經理把我叫進了辦公室。"蘇念，鑒于你昨晚處理突發事件的表現，
管理層決定提拔你為VIP客戶專屬服務主管。"經理推過來一份文件，
"薪水漲百分之三十，主要負責貴賓包房和特殊活動。"我接過文件，手指微微發抖。
這意味著我不必再輪值夜班，有更多時間準備商學院考試。"謝謝您的信任。
"我努力保持專業微笑。
經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周予宸先生特別提到了你的'冷靜和專業'。
看來那杯紅酒灑得正是時候。"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接下來的兩周，莫琳幾乎從公寓消失了。
偶爾回來，總是帶著各種奢侈品購物袋——愛馬仕絲巾、卡地亞手鐲、迪奧高跟鞋。
我的衣柜里漸漸堆滿了她的戰利品，而我的警告則被她當作耳旁風。"周少說了，
這只是開始，"她一邊對著鏡子試戴新耳環一邊說，"下周他要帶我去香港過周末。
"我合上手中的《經濟學人》，盡量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擔憂："他給你正式合同了嗎？
"莫琳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個嘛...他說私人助理只是個名義，
實際上..."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希望我做他女朋友。"我閉上眼睛，胸口發悶。
果然如此。"你確定要這樣？"我輕聲問。莫琳轉過身，
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堅決："蘇念，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讀商學院改變命運。
這是我的機會，我要抓住它。"我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我們走的是不同的路。周日下午，
會所客人稀少。我利用這段時間整理儲藏室，將不同年份的紅酒分類擺放。門突然被推開，
我以為是同事，頭也不抬地說："標簽我已經重新整理過了，按產區分類。
""沒想到你還懂紅酒。"這個低沉的聲音讓我猛地轉身，周予宸倚在門框上，
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陽光從高處的氣窗斜射進來，
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周先生，"我迅速放下手中的酒瓶，
"VIP3已經準備好了，您來得有點早。"他走進來，
隨手拿起一瓶波爾多打量："我不是來赴約的。莫琳說她把錢包落在這里了。""我沒看到。
"我下意識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酒架。儲藏室突然顯得異常狹小。
周予宸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紅酒的木香，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氣息。他的目光掃過角落，
突然停在了我放在紙箱上的那本《經濟學人》上。"你在看這個？"他拿起雜志，
翻到我做了標記的那頁——一篇關于中國科技企業海外并購的文章。
我抿了抿嘴唇："休息時間隨便看看。"他挑眉，
指著我的筆記："'監管壁壘與本土化策略'，這是隨便看看？"血液涌上我的臉頰。
那些筆記是我準備商學院面試用的，密密麻麻寫滿了分析和想法。
周予宸突然問道："你對明德集團收購德國機器人公司怎么看？"這個問題太具體了，
明顯是在測試我。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溢價過高。德國工會勢力強大，
明德沒有處理跨國勞資糾紛的經驗，這筆交易半年內就會陷入僵局。"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有意思。那你覺得應該怎么做？""合資而非收購，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保留德方管理層，逐步整合供應鏈，用業績換控制權。
"周予宸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莫琳說你正在申請商學院？"我點點頭，
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轉變話題。"哪所？""長江、中歐，還有..."我停頓了一下，
"北大光華。""野心不小。"他評價道，語氣中卻沒有嘲諷，"需要推薦信的話，
可以找我。"我震驚地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睛。那一瞬間，
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周予宸——不是那個揮金如土的花花公子，
而是一個精明的商人。"為什么幫我？"我忍不住問。他放下雜志，
唇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也許我喜歡看人實現不可能的事。
"門外傳來莫琳的聲音："周少？你在里面嗎？
"周予宸的表情立刻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慵懶。他轉身開門："在這兒呢，寶貝。
"莫琳探頭進來，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蘇念？你們...在聊什么？""紅酒。
"周予宸自然地摟住她的腰，"你朋友很專業。"莫琳的表情放松下來，
嬌嗔道："她當然專業啦，不然怎么會升職呢？"她轉向我，"對了蘇念，
周少邀請我們明天去他的游艇派對，你有空吧？"我注意到她說"我們"時，
周予宸的眉毛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抱歉，我明天有班。"我婉拒道。
莫琳撅起嘴："又來了，你總是這樣。"周予宸打斷了她："工作要緊。下次吧。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帶著莫琳離開了。我長舒一口氣，
撿起那本《經濟學人》，發現下面壓著一個真皮錢包——明顯是莫琳"遺落"的。
我苦笑著搖頭，她的小把戲太明顯了。但更讓我在意的是周予宸剛才的表現。
在那短短的幾分鐘里，他仿佛摘下了花花公子的面具，露出了真實的模樣。而那個模樣，
意外地令人...印象深刻。那天晚上，我值完班回到公寓，
發現莫琳正在試穿一件嶄新的范思哲連衣裙。"周少送的，"她轉了個圈，裙擺飛揚，
"他說這顏色最適合我。"我點點頭，把那個錢包遞給她："你落在會所了。"她接過錢包，
突然壓低聲音："對了，今天你和周少在儲藏室...真的只是在聊紅酒？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包帶："不然呢？"莫琳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沒什么，
就是覺得他好像對你挺感興趣的。"她頓了頓，"不過別擔心，我會讓他更感興趣的。
"她的話讓我心里一沉。這不是嫉妒，而是擔憂——為莫琳，也為我自己。因為就在今天，
在那個充滿酒香的儲藏室里，
我隱約看到了周予宸身上某種危險的特質——那種能讓人不知不覺沉淪的魅力，
不只是因為他的財富，更因為他偶爾流露的真實。而最危險的是，
我發現自己竟然想要再看一次那個真實的他。2 生日與項鏈手機震動時，
我正在核對酒水單。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我是周予宸。莫琳生日是下周六，
我想給她辦個派對，需要你的建議。"我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紅酒灑落事件的記憶突然閃回——他西裝上的酒漬，他眼中轉瞬即逝的驚訝，
還有儲藏室里那個談論商業的完全不同的人。三周過去，莫琳幾乎搬進了周予宸的豪宅，
而我則忙于適應新職位和準備商學院申請。"您可以直接問莫琳喜歡什么。"我回復道，
盡量保持專業口吻。三秒后，手機響起。我深吸一口氣才接聽。"如果問她，就不叫驚喜了。
"周予宸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比平時更加低沉，"你們是閨蜜，你最了解她的喜好。
"我咬住下唇。閨蜜？現在的莫琳和我認識的莫琳已經判若兩人。上周她回來拿東西時，
抱怨我的洗發水"廉價得讓頭發都變粗糙了"。"她喜歡粉色、香檳和被人關注的感覺。
"我最終說道，"去年她生日，我用三個月工資請她去拍了套明星風格的寫真，
她高興了一整月。"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想在'云巔'辦派對，你來負責策劃。
"這不是詢問，而是決定，"預算沒有上限。
"我的職業素養讓我立即開始心算場地、菜單和裝飾的配置，
但另一個聲音卻在問：為什么要我來做這個？"周先生，我是服務主管，不是活動策劃。
""但你是最了解莫琳的人，也是我見過最靠譜的員工。"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就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點，來我辦公室詳談。"通話結束，我盯著手機發呆，
直到經理敲了敲吧臺："蘇念，VIP2的客人要見你。
"周予宸的辦公室位于國貿大廈頂層，一整面落地窗俯瞰著北京城。
我穿著最正式的黑白套裝，仍感覺自己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坐。
"周予宸指了指對面的真皮座椅。他今天穿著深藍色西裝，沒打領帶，領口敞開露出鎖骨。
辦公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幾份文件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某個財務報表。
我挺直脊背坐下："關于派對，我有些想法。"周予宸挑眉，示意我繼續。
"莫琳喜歡被當作公主，所以我們可以把'云巔'改造成宮殿主題。"我打開平板電腦，
展示連夜做的方案，"入口處布置成皇家花園，
；每位客人都會得到一頂小王冠或權杖造型的開瓶器作為伴手禮；主廳懸掛水晶吊燈和帷幔，
服務生穿著復古宮廷服飾..."我滑到下一頁，
是精心設計的菜單："前菜做成迷你王冠形狀，主菜是法式皇家鵪鶉，
甜點則是鑲'寶石'的城堡造型蛋糕。
"周予宸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一個晚上就做出了這些？""我大學輔修過活動策劃。
"我輕聲解釋，沒提自己熬到凌晨三點的事實。他接過平板，仔細翻看我的方案，時而點頭。
當他看到預算估算時，突然笑了："你太保守了。把鮮花全部換成厄瓜多爾玫瑰，
香檳要用巴黎之花美麗時光限量版，伴手禮換成真的銀質開瓶器，刻上莫琳的名字和日期。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那預算會超過五十萬。""這才像樣。"周予宸漫不經心地揮手，
仿佛在討論五十塊而不是五十萬，"你負責執行，有什么問題直接聯系我。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沒有任何頭銜——真正的權貴不需要標簽。
接下來的五天，我幾乎沒合眼。雖然周予宸指派了一個專業團隊協助我，
但每個細節我都要親自把關。從花藝師選擇的色系到樂隊演奏的曲目，
從燈光亮度到香檳的冰鎮溫度。奇怪的是，周予宸似乎對我的工作進展異常關注，
每天都會詢問，有時甚至親自到場。派對前夜，我正在檢查最后的裝飾布置，
周予宸突然出現在"云巔"門口。他穿著休閑裝，頭發微亂，像是剛從某個私人聚會離開。
"還沒走？"他走近，身上帶著淡淡的威士忌香氣。
我正踮腳調整一幅帷幔的褶皺："再確認一下明天的流程。
"周予宸伸手輕松地調整好我夠不到的角落："你做事很認真。""因為您付了錢。
"我脫口而出，隨即懊悔自己的失禮。他卻笑了："不，是因為你在乎莫琳。"他頓了頓，
"即使她現在變得有點...不一樣。"我驚訝于他的洞察力。這段時間，
莫琳的社交媒體充斥著奢侈品和炫耀性消費，她的說話方式、走路姿態甚至笑聲都變了。
"人會變很正常。"我謹慎地回答。周予宸靠在吧臺上，突然問道："你呢？你會變嗎？
"這個問題太過私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燈光下，他的眼睛不再是平常那種銳利的深褐色，
而像是融化的巧克力，溫暖而復雜。"我不知道。"我最終誠實地說，
"但我希望核心的東西不會變，比如對朋友的忠誠，對自己的誠實。"他凝視我許久，
輕輕點頭："有意思。"那一刻，我再次看到了儲藏室里那個真實的周予宸。但轉瞬間，
他又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明天記得穿漂亮點，你可是派對策劃師。"周六晚上，
"云巔"煥然一新。入口處的玫瑰拱門在暮色中散發著柔和光芒，
水晶吊燈將大廳照得如同白晝。莫琳被蒙著眼睛帶進來，當眼罩取下時，她捂住嘴尖叫起來。
"天?。√彀。?她轉著圈，粉色高定禮服在燈光下閃閃發光，"這太完美了！
"周予宸站在香檳塔旁，西裝筆挺，英俊得如同童話中的王子。他張開雙臂："生日快樂，
公主。"莫琳飛奔過去擁抱他，賓客們發出羨慕的驚嘆。我站在角落，
穿著簡單的淡藍色連衣裙——用一個月工資新買的，但在滿室華服中依然樸素得刺眼。
派對進行到高潮時，樂隊突然停止演奏。周予宸牽著莫琳走到中央，
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莫琳，"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遇見你是我今年最幸運的事。"全場寂靜。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裙擺。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鑲滿鉆石的項鏈，在燈光下璀璨奪目。不是戒指，我莫名松了口氣。
"這是梵克雅寶的定制款，"周予宸將項鏈戴在莫琳頸間，"就像你一樣，獨一無二。
"賓客們鼓掌歡呼，莫琳激動得淚流滿面。周予宸當眾吻了她，然后宣布："從今天起，
莫琳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歡呼聲再次響起。我隨著人群鼓掌，努力微笑。
莫琳在人群中尋找我，對我比了個勝利手勢。我點頭回應，為她感到高興——真的。
但當我轉身準備去檢查蛋糕時，卻對上了周予宸的視線。他正看著我，眉頭微蹙，
仿佛捕捉到了我臉上轉瞬即逝的某種表情。我迅速調整表情，對他點頭致意，然后快步離開。
廚房里，我深呼吸幾次，平復那種莫名的窒息感。這不是嫉妒，我對自己說，
只是...不適應。不適應莫琳的變化，不適應這個我越來越陌生的世界。"蘇念。
"周予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嚇了一跳。"周先生，您不應該來這里，廚房很亂。
"他靠在門框上，領帶已經松開："派對很成功，莫琳很高興。""這是您的功勞。
"我繼續檢查蛋糕，"那條項鏈很漂亮。""你喜歡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手指一顫："什么？""項鏈。"他走近一步，
"你喜歡那種設計嗎？"我困惑地抬頭："這是送給莫琳的禮物，我的喜好不重要。
"周予宸凝視著我："我只是好奇。大多數女人看到鉆石都會瘋狂，
但你看起來...不為所動。""鉆石很美，但太沉重了。"我實話實說，
"戴著那樣的東西，脖子會累吧。"他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真實："蘇念，
你真是個寶藏。"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開心，但他的笑容讓我心跳漏了一拍。那個瞬間，
我再次看到了那個真實的他——沒有偽裝，沒有算計，只是一個被逗樂的英俊男人。"周少！
"莫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在哪兒？我們要切蛋糕了！"周予宸的笑容立刻收斂，
變回了那個完美的男友形象："馬上來，寶貝。"他最后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待會兒見。
"我站在原地，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開始期待看到那個真實的周予宸，
而這意味著危險——對他，對莫琳，對我自己。派對結束后，
莫琳堅持要和我一起回公寓住一晚，說是"閨蜜傳統"。周予宸派車送我們，
莫琳一路上都在興奮地描述派對細節和那條價值百萬的項鏈。"他當眾宣布我是他女朋友！
"她摸著脖子上的鉆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可能要嫁入周家了！"我幫她卸妝，
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計劃——要搬進更大的衣帽間，要參加哪些名流聚會，
要如何經營自己的社交賬號成為名媛。"對了，"她突然轉身抓住我的手，
"周少說你策劃派對很厲害，他建議我讓你當我的私人助理！薪水翻倍！
"我僵住了："什么？""這樣我們就能整天在一起了！"莫琳興奮地說，
"你可以幫我安排行程、管理衣櫥、處理社交事務..."我的心沉了下去。在她眼中，
我已經淪為了一個可以呼來喝去的跟班。"莫琳，"我輕聲說，"我有自己的職業規劃。
"她皺眉："什么規劃能比跟著我強？蘇念，這可是改變命運的機會！""我想讀商學院，
記得嗎？"我提醒她，"下個月就考試了。"莫琳的表情變得陌生："你還在做那個夢？
"她搖搖頭，"算了，等你認清現實再說吧。"那晚，我躺在狹小的床上，
聽著隔壁莫琳均勻的呼吸聲，久久無法入睡。窗外的北京城燈火通明，仿佛在嘲笑我的渺小。
周予宸的臉不斷浮現在腦海中——他談論商業時的專注，他大笑時的真實，
他宣布莫琳是他女友時的完美表演。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而我又為什么如此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3 危機與情報"蘇念，我的咖啡呢？
"莫琳的聲音從主臥傳來，尾音拖得老長。我看了看手表，早上七點半。
自從一個月前那場生日派對，莫琳正式成為周予宸女友后，
她來我們合租公寓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突然出現，明顯是有事。"馬上好。
"我放下正在整理的商學院申請材料，走向廚房。自從升職后，
我搬到了離會所更近的一處小公寓，但莫琳堅持保留她的房間——"萬一我和周少吵架呢？
"她說這話時眼里閃著算計的光。我端著黑咖啡走進她的房間，差點認不出來。
墻上貼滿了她和周予宸的合照，床上散落著各種奢侈品包裝袋，梳妝臺上堆滿了護膚品，
有些連封口都沒拆。莫琳靠在床頭，正對著手機自拍。她穿著真絲睡袍，
脖子上還戴著那條鉆石項鏈——我聽說她連洗澡都不摘下來。"放這兒吧。
"她指了指床頭柜，眼睛沒離開手機屏幕，"對了，幫我聯系一下周少的司機，十點來接我。
"我放下咖啡杯："我不是你的助理，莫琳。"她終于抬頭看我，
妝容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干嘛這么嚴肅？幫閨蜜個小忙都不行？
""你可以自己打電話。"我平靜地說，"我還有工作，先走了。""等等！"她叫住我，
"下周是周少爸爸的生日宴會，我需要一件夠分量的禮服。你眼光好，陪我去挑吧？
"我看著她期待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陣疲憊。自從成為周予宸女友，
莫琳的話題只剩下名牌、派對和如何討好周家。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越來越少。
"我這周很忙，要準備商學院考試。"我婉拒道，"而且那種場合，
周予宸應該會安排造型師給你。"莫琳撇撇嘴："商學院商學院，你就知道商學院。
考上了又怎樣？還不是給人打工？"她晃了晃手機，"我剛才在群里看到，
愛馬仕新到了一批包，周少答應給我買一個當生日禮物補送。"我沉默地離開房間。
兩年前的莫琳會為了一本絕版書在二手市場蹲守一個月，會因為看到流浪貓而掉眼淚，
會和我擠在一張床上看老電影到凌晨?，F在的她，眼里只剩下周予宸能給她帶來的物質享受。
會所午班剛過，我正在核對酒水庫存，經理急匆匆走來："蘇念，
VIP1包房臨時來了幾位重要客人，你去負責一下。"我整理好制服走向VIP1，
推門前聽到里面傳來激烈的爭論聲。"...報價已經超過市場價20%，
董事會不可能拒絕！"一個沙啞的男聲說道。"周榮軒那個老狐貍不會輕易放手，
"另一個聲音回應，"關鍵是周予宸，聽說他最近沉迷女色，
正是好時機..."我敲了敲門，里面的談話戛然而止。推門而入，
三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面前攤開著文件。我認出了其中一位——明德集團的劉董事長，
財經雜志的常客。"您好，我是VIP服務主管蘇念，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
"我專業地微笑。劉董事長銳利的目光掃過我："先開一瓶拉菲，2000年的。
"我點頭退出，心跳加速。
明德集團——正是周予宸在儲藏室提到的那家收購德國公司陷入困境的企業。
而他們剛才的談話內容，明顯是在謀劃收購周家的公司。我取酒回來時，
三人已經恢復了商務精英的做派，談笑風生。我專業地開瓶、醒酒、斟酒，耳朵卻豎得老高。
"... 下周一的董事會是關鍵，"劉董事長啜飲一口紅酒，
的股份...""... 周榮軒住院的消息還沒公開...""... 他兒子忙著泡妞，
根本顧不上公司..."我表面平靜，手心卻已經汗濕。這些信息對周予宸來說至關重要。
但作為一個服務生，我該如何告訴他？他會相信我嗎？送走客人后，我立刻拿出手機，
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周予宸的電話——那個他讓我有派對問題時聯系的號碼。響了五聲，
他才接聽，背景音嘈雜："蘇念？"他似乎很驚訝我會打給他。"周先生，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我壓低聲音，"關于明德集團的劉董事長。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像是他走到了僻靜處："說。"我簡明扼要地復述了聽到的內容，
包括董事會日期和周父住院的消息。說完后，電話那頭是長長的沉默。"你在哪？
"他突然問。"會所。""別走，我半小時后到。"周予宸來得比說的還快。他穿著休閑裝，
頭發微亂，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與平日里的光鮮形象判若兩人。
他帶我進了一間私人會議室，關上門后立刻問道："你確定聽到的是明德集團的劉董？
"我點頭："財經雜志上經常看到他。而且..."我猶豫了一下，"一個月前在儲藏室，
您曾問我對他收購德國公司的看法。"周予宸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記得這么清楚。
""記憶力一直是我的強項。"我輕聲說，"商學院考試的邏輯推理部分我幾乎滿分。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王律師，
立刻啟動'鐵壁'計劃...對，就是現在...不，我已經得到確認情報了。"掛斷電話，
他整個人似乎輕松了一些："謝謝你，蘇念。你可能剛剛救了我的公司。
"我驚訝于他的反應速度和處理方式："您...就這么相信我了？
"周予宸唇角微揚："第一，你沒有撒謊的動機；第二，
你復述的細節與我們掌握的情報吻合；第三..."他頓了頓，
"我直覺你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我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樣的信任，
只好問道："您父親真的住院了嗎？""輕度心絞痛，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他揉了揉太陽穴，"但這消息本該絕對保密，明德居然已經知道了，說明公司內部有內鬼。
"我本能地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近距離看，周予宸疲憊而緊繃，
與平日里的游刃有余判若兩人。"莫琳知道這些嗎？"我忍不住問。
他苦笑："她知道我最近忙，但具體原因..."搖搖頭，"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我想起早上莫琳炫耀新包的樣子，心里一陣發堵。周予宸正面臨事業危機，
而她只關心奢侈品。"您需要休息。"我輕聲說，"我去給您倒杯熱茶。"轉身要走，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他的手心很熱，觸感讓我心跳漏了一拍，"為什么幫我？
"我誠實回答："因為這是正確的事。""就這樣？""就這樣。"我輕輕掙開他的手，
"我不需要回報，周先生。"他的目光復雜難辨："所有人都有價碼，蘇念。
""那您還沒找到我的。"我微笑，轉身離開。半小時后，我端著茶點回來，
發現周予宸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領帶松開，眉頭微蹙，像個疲憊的大男孩。
我輕手輕腳放下托盤，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正要離開，茶幾上他的手機亮起，
是莫琳的短信："周少，愛馬仕的SA說那只包今天必須付款，不然就給別人了！
你答應過我的！"我移開視線，心里為周予宸感到一絲悲哀。三天后，
財經新聞爆出明德集團惡意收購周氏企業失敗的新聞。當天下午，
一束厄瓜多爾玫瑰送到會所，附著的卡片上寫著："謝謝你的敏銳與勇氣。
——Y.C."我把花分給了會所的所有女同事，只留下一支插在辦公桌上的小瓶子里。
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找到你的價碼了嗎？"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
回復道："也許是無價的？"對方很快回道："世上沒有無價的東西。"我笑了笑，
放下手機繼續復習。周予宸永遠不會明白，有些人幫助他人，只是因為那是正確的事，
而不是為了得到什么。又過了兩天，莫琳突然出現在會所，怒氣沖沖地闖進我的辦公室。
"你為什么要勾引周少？"她劈頭蓋臉地質問，眼睛通紅。我愣住了："什么？""別裝了！
"她尖聲道，"他這幾天一直提起你，說什么聰明、敏銳，還問我你大學時的事！
"她抓起桌上那支玫瑰摔在地上，"現在又送你花！你背著我做了什么？
"我冷靜地看著她："我什么也沒做。三天前明德集團試圖惡意收購周氏企業，
我碰巧聽到一些情報告訴了他，僅此而已。"莫琳的表情從憤怒變成困惑，
最后定格在某種算計上："什么收購？周少沒跟我說過。""因為他正忙著拯救家族企業，
而不是買包。"我忍不住說。莫琳臉色變了幾變，突然抓住我的手："蘇念，你得幫我。
如果周少真的對你另眼相看，你得在他面前多說說我的好話。"我抽回手，
感到一陣惡心："莫琳，我們是閨蜜，記得嗎？不是競爭對手，也不是互相利用的工具。
""閨蜜就應該互相幫助??！"她理直氣壯地說，"你知道我為了維持這段關系有多努力嗎？
每天健身兩小時，皮膚護理三小時，
學習禮儀、品酒、高爾夫..."我看著她脖子上那條從未摘下的鉆石項鏈，
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愛他嗎？還是只愛他給你的生活？
"莫琳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你懂什么？窮得連個好包都買不起，還在這里教訓我？
"她轉身要走，又停住，"對了，我下周就搬出公寓，周少給我買了套房。
你一個人付得起租金吧？"門被重重摔上。我彎腰撿起那支被摔壞的玫瑰，輕輕撫摸花瓣。
周予宸和莫琳，一個用金錢衡量一切，一個用金錢衡量愛情。而我，站在兩個極端之間，
突然感到無比孤獨。手機震動，又是那個陌生號碼："找到答案了嗎？
"我回復："也許我的價碼是尊重與理解。這兩樣，恰恰是最昂貴的。"這一次，
他很久才回復："有意思。晚安，蘇念。"我關掉手機，翻開商學院申請材料。
無論周予宸怎么想，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那路上，不需要鉆石點綴。
4 古典樂與距離鋼琴曲《夢中的婚禮》在會所大堂流淌，
我正核對今晚VIP包房的預約名單，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德彪西的《月光》更適合這個時間點。"我轉身，
周予宸站在三步之外，西裝筆挺，領帶松開，手里拿著一本皮質封面的書。
自從上次明德集團事件后，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會所。"周先生。"我職業性地點頭，
"VIP3已經準備好了。"他唇角微揚："我今天不是來赴約的。"他晃了晃手中的書，
"來還這個。會所圖書館的珍藏版《傲慢與偏見》，莫琳說你想看。"我接過書，
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一陣微妙的觸電感讓我迅速縮回手。這本書確實是我一個月前提到的，
沒想到莫琳還記得，更沒想到她會告訴周予宸。"謝謝。"我把書放在前臺，
"莫琳沒和您一起來？""她去巴黎購物了。
"周予宸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而不是跨國旅行，"我更喜歡看書。"這個回答讓我驚訝。
在我的認知里，周予宸和莫琳應該是一類人——沉迷于奢侈生活和社交派對。
但眼前的他似乎更接近那個在儲藏室談論商業戰略的人。"您喜歡《傲慢與偏見》？
"我忍不住問。"達西先生和我有共同點。"他半開玩笑地說，然后突然問道，"你呢？
為什么想讀它？"我猶豫了一下："我喜歡伊麗莎白的獨立精神。在那個年代，
她拒絕有錢有勢的求婚者是需要勇氣的。"周予宸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很像她。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突如其來的評價，
只好轉移話題："您剛才說《月光》更適合現在？""黃昏時分，德彪西的朦朧感更應景。
"他自然地接話，"你懂古典樂？""略知一二。"我謙虛地說，
沒提大學時曾輔修過音樂史。
周予宸的眼睛亮了起來："周末國家大劇院有場魯賓斯坦的紀念音樂會，我有兩張票。
莫琳對這種演出不感興趣，你要去嗎？"這個邀請來得太突然，我下意識后退半步："抱歉，
我周末要準備商學院考試。"他的表情閃過一絲失望，隨即恢復如常："理解。
考試什么時候？""下個月15號。""北大光華？"我點頭，驚訝于他的記憶力。
上次在儲藏室我只是隨口提過申請的學校。"需要推薦信的話，
我的offer still stands。"他用英語說道，唇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
"謝謝，但我希望憑實力獲得錄取。"我輕聲回答。周予宸挑眉："驕傲的伊麗莎白？
""獨立的蘇念。"我糾正他。他大笑，笑聲引來大堂幾位客人的側目。就在這時，
我的對講機響起："蘇主管，VIP2的客人對酒單有疑問，請速來。""我得走了。
"我松了口氣，又有些莫名的遺憾。周予宸點頭，在我轉身時突然說："蘇念，
有時候接受幫助不是軟弱，而是智慧。"我沒有回頭，但他的話讓我心跳加速。
接下來的兩周，周予宸出現在會所的頻率明顯增加。有時是來取書，有時是"恰好路過"，
每次都會找各種理由和我聊上幾句。話題從商業趨勢延伸到文學、藝術甚至哲學。
我驚訝于他廣博的知識儲備，而他則對我的見解頻頻點頭。"你從哪里學到這些的？"一次，
在討論《紅樓夢》的管理學時，他忍不住問。"圖書館和二手書店。"我坦然回答，
"大學時我每天在圖書館待到閉館。
"周予宸的眼神變得復雜："大多數人會利用時間社交或玩樂。""我沒有那個資本。
"我平靜地說，"知識是唯一能改變我命運的東西。"他沉默良久，
突然說："我父親想見你。"這個轉折讓我措手不及："什么？
""他聽說有個服務生幫我挫敗了明德的收購，堅持要見見你。"周予宸的表情有些復雜，
"周五晚上，家宴。"我本能地感到不安："這不合適。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他認為你很有潛力，想提供你一個周氏集團的工作機會。"周予宸補充道，
"薪水是你現在的三倍。"金錢的誘惑確實存在，
但我更清楚自己的位置："替我謝謝周董事長，但我有自己的規劃。
"周予宸皺眉："你至少應該聽聽條件。""聽了就會動搖。"我微笑，
"而我不喜歡被誘惑的感覺。"他搖頭，像是無法理解我的固執："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
蘇念。"周五晚上，我正在公寓復習，門鈴突然響起。透過貓眼，我看到周予宸站在門外，
手里拎著一個紙袋。"你怎么來了？"我開門問道，沒掩飾驚訝。"家宴取消了，
父親臨時有事。"他遞過紙袋，"給你帶了點吃的。復習需要能量。
"紙袋里是京城最貴法餐廳的招牌套餐，價格相當于我一周工資。
我猶豫了："這太貴重了...""就當是謝禮。"他打斷我，"不請我進去嗎？
"我側身讓他進門，心跳如擂。公寓狹小簡陋，與他的豪宅天壤之別。
周予宸卻自然地坐在我的小餐桌前，打量著書架上滿滿的書籍和墻上貼的復習計劃表。
"準備得怎么樣？"他問。"還行。"我拿出食物，擺好餐具，"要一起嗎？
"他搖頭："我吃過了。"我們陷入沉默。在這個私密空間里，周予宸的存在感異常強烈，
他身上的龍涎香混合著淡淡的紅酒氣息，讓空氣都變得稠密起來。
"你父親真的只是想給我工作機會嗎？"我突然問道。
周予宸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主要目的，是的。""次要目的呢？
"他直視我的眼睛："調查你。"這個答案并不出乎意料。我放下叉子："因為我接近了你？
""因為你與眾不同。"他輕聲說，"而我父親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不同'。
"我苦笑："所以他懷疑我別有用心？""他懷疑所有人。"周予宸突然伸手，
指尖輕輕擦過我貼在墻上的復習計劃表，"你連每分鐘都規劃好了。""當資源有限時，
必須精打細算。"我解釋道。他的手指停在"商學院學費"幾個字上："需要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