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敵不過一個「白月光」。我把絕癥診斷書鎖進抽屜,翻出塵封多年的畫冊,
指尖拂過那些年為他畫下的素描。在剩下的生命里,我終于不再奢求愛情,愿用畫筆,
完成一場最后的「復生」。而姜徹,在死亡逼近時,終于讀懂了我……可惜,
一切早已無法回頭。1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刺目。我攥緊診斷書,
耳邊只剩醫生低沉而緩慢的聲音:「腦癌晚期……最多半年。」「半年?」
這個數字在腦海中炸開,卻又迅速被一片空白吞噬。手機屏幕亮起,我撥通了老公的電話。
嘟——嘟——接通了。不待傾訴,電話那頭傳來姜徹溫柔的嗓音:「抱歉,淑白,
我現在很忙,有事晚點再說。」啪的一聲,電話斷了。空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嗆得我喉嚨發澀。我站在原地,呼吸一點點變淺。看著手機里寥寥無幾的聯系人,
竟然想不到還能和誰求助。我和姜徹結婚五年了。五年前,因為我瘋狂的追愛行為,
已經和僅剩的親人決裂。我不在乎,只要姜徹在身邊,我的生命就是有意義的。
好不容易捂化這塊冰,命運卻偏偏要剝奪我的幸福,憑什么?回家的路上,
路燈一盞盞掠過車窗,糊成暈染的斑塊,像破碎的夢鏡。姜徹還沒到家,我走進書房,
沒有脫鞋。角落里有本畫冊,封面上積滿了灰。翻開第一頁,是一幅沒畫完的素描,
我中學時候的涂鴉。畫上,姜徹坐在教室靠窗的后座,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個人就是我的全世界。可是,我已經不能陪伴他了。我死后,姜徹怎么辦?
他會娶其他女人嗎?和另一個陌生人,在我們家耳鬢廝磨?會不會,忘了我?
……我把畫冊合上,拿起一支鉛筆,試著在紙上劃了一下。沙沙聲響起,
筆下的線條好像會說話。還好,板繪多年,沒把素描的本事丟掉。我想,
至少留下一點屬于自己的痕跡。2凌晨三點,我醒了。客廳傳來低語聲。是姜徹回家了嗎?
我迷迷糊糊地想。他在和誰說話嗎?我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地上,地板冰涼,
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動靜其實來自書房,我剛要推開門,就聽到姜徹帶著一絲興奮的聲音。
頓時,我停下了動作。「……這個項目很重要,辛苦你了,婉婉。」「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婉婉?這個聲音,分明是林婉的!他們聊得很專注,甚至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人。
「關于并購的事,還需要進一步討論。」「沒問題,我明天就安排團隊跟進。」
這些話聽起來沒什么問題,可他們語氣卻不對勁。曖昧、親近。到底是談論公事,
還是舊情復燃,我心中已經有了判斷。靠在墻上,我感覺血液在一點點凍結。原來,
他最近加班的理由,全都是為了她。我轉身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腦子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自己手里還握著手機。00 分 03 秒,
是我和他最新一通電話的時長。他對我打給他的求助電話感到煩躁,
卻可以和自己的初戀女友徹夜長談。按下刪除鍵,移除通話記錄。閉上眼睛,
強迫自己入睡時,我只覺得荒誕:白月光嗎?我還擔心死后他會忘記我,原來,即使活著,
我也爭不過。3我睜開眼,渾身酸痛得像被人踩了一整夜。看著熟睡的姜徹,內心空茫。
我該拿他怎么辦呢?離婚?舍不得。斗小三?沒意義。心長在姜徹身上,
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早餐煎了兩個雞蛋,又煮了一鍋粥。姜徹喜歡吃咸一點的,
所以我多撒了點鹽。他匆匆吃完就拎包出門了。「路上小心。」我站在門口送他,
臉上掛著微笑,直到車影消失在街角。關上門,我靠在門板上喘氣。胸口悶得慌,
像壓了塊石頭。白天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
拖地、洗衣服、整理房間……這些瑣事堆在一起,像是永遠也做不完。太陽下山,
我才有了自己的時間。十點整,家里的燈全都熄了,姜徹還沒回家。以前也有這樣的時候,
他創業,每天忙到很晚,為了不打擾我睡覺,干脆在公司過夜。可現在他夜不歸宿,
又是為什么?我不敢深想,盯著微信對話框許久,最終沒有敲下一句話。
也許只是項目太難了。我放下手機,最終選擇相信他。打開書房的門,我坐在椅子上,
攤開一張白紙。鉛筆劃過紙面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沙沙,沙沙。
每一道線條都帶著重量,仿佛是從心里抽出來的。那些意味不明的線條,
慢慢組成了完整的畫面:一個女人站在鏡子前,鏡子里映出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她的手伸向鏡子,卻什么也觸碰不到。草稿剛畫到一半,胃疼突然襲來。我蜷縮在椅子上,
發出破碎不堪的嗚咽。緩過勁后,又接著畫畫。凌晨兩點,我終于停下筆。
肩膀酸得抬不起來,眼睛也干澀得睜不開。可我看著攤開的畫布,心里卻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只有我的作品,不會背叛我。收拾工具的時候,我瞥見桌上的藥瓶。醫生說過,
每天必須按時吃藥。可我已經忘了上次是什么時候吃的。無所謂了。
反正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4今天是我的生日。姜徹起床的時候,沒有親吻我,
也沒有對我說生日快樂。明明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專門請一整天的假,帶我去北海道滑雪。
上午十點,我開始布置餐桌。蠟燭、紅酒、蛋糕……每一樣都精心擺放,
像是在完成某種儀式。八點鐘,飯菜涼了,蠟燭也燒盡了。手機屏幕亮起來,
是他打來的電話:「抱歉啊,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回來。」他的聲音疲憊而匆忙,
聽不出一絲歉意。十點半,他終于推門進來,身上殘留著雪松的冷香。
姜徹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臉上掛著微笑。「久等了,淑白,生日快樂。」我接過禮盒,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包裝紙。打開一看,是一條鑲滿鉆石的項鏈。它很美,美得刺眼。
「喜歡嗎?」他問。「嗯,挺好看的。」我點點頭,嘴角揚起弧度。心里卻有些發涼。婚后,
無論有多忙,我的生日這天,他都會盡可能把時間留給我。我以為五年的相處,
已經徹底將堅冰融化。現在思量,一切可能是我的妄想。「今天是不是工作很忙?」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是啊,林婉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得去幫忙處理。」提到林婉名字時,
他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我低下頭,假裝整理桌布,掩飾住自己的表情。又是她啊。
我好嫉妒她。我和姜徹是初中同學,那個時候起,我就暗戀他。為了他,
我努力考上最好的高中,拼盡全力學習,進入了同一所大學。就在我準備和他表白的時候,
卻發現他和林婉在一起了。林婉是中產家庭,長得漂亮,是學生會宣傳部的,
姜徹加入學生會后就被她吸引,主動追求她。為了贏得林婉的芳心,
他會主動詢問身邊的女同學,打聽女孩子的喜好。他們的愛情轟轟烈烈,被寫進學校表白墻,
每天都能收到各種各樣的祝福。我看著少年幸福的笑容,只能把暗戀埋在心底,
減少在他面前出現的機會。可我的目光始終忍不住追隨他。大四那年,林婉決定出國留學,
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最后,林婉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姜徹。姜徹失戀后,
連著幾個月走不出來,經常在酒吧買醉。我擔心他,卻沒有什么身份站在他身邊,
就在那所酒吧找了一份兼職,悄悄關照他。我又頻繁出現在他面前,直到一次意外。
我從姜徹的床上醒來。他看著我,目光復雜,說要對我負責。我為什么要拒絕他?
這就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確定關系后,我們同居了。在他創業最艱難的時候,
是我陪在他身邊。他壓力很大,沒有正事的時候,經常抱著我在床上廝混。常在河邊走,
哪有不濕鞋。我懷孕了。接下來的日子如夢一般混亂,是我最后悔的時光。一夜之間,
我失去了所有。我只有姜徹了。回到房間,我關上門,把項鏈丟進抽屜最深處。
那東西太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翻開日記本,
筆尖懸在紙上許久才落下第一行字:「今天是我的生日,他遲到了四個小時。」
「帶回來一條項鏈,大概是補償。」「可他明明承諾過我……」寫到這里,眼淚突然掉下來,
洇濕了紙頁。我趕緊用袖子擦干,不想留下痕跡。
接著寫道:「他說是因為林婉的事情耽擱了。」「每次都是她。」「有時候我覺得,
我不像是他的妻子。」「更像是失去林婉后他被迫接受的現實。」停頓了一會兒,
我又添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他會記得我的存在嗎?」合上日記本的時候,
我胸悶得厲害。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面。夜色深沉,連星星都躲起來了。
5門鈴響起的時候,我正在廚房切菜。刀鋒一下下落在砧板上,發出規律的「咚咚」聲。
我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十一點半。誰會在這個點來?擦了擦手,我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高挑、優雅,穿著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刺入我的視線。「你好,
我是林婉。」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量。我的心猛地一沉,
但表面依然保持鎮定。「姜徹最近忙公司的事情,不在家,可能沒時間招待你……」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可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話音略顯僵硬。
「沒關系,我只是順路來看看。」她微微一笑,眼神越過我的肩膀,掃視著身后的客廳,
「可以進去說話嗎?」我愣了一下,側身讓她進來。家里的空氣頓時變得稀薄。
林婉動作隨意地坐下,但每一個細節都透著精致——從她擺放手包的位置,
到雙腿交疊的角度,無一不彰顯她的從容與自信。她的目光落在茶幾上的相框上,
那是我和姜徹的結婚照。「你家布置得很溫馨啊。」她說,語氣輕松。「要不要喝點茶?」
我問得很客氣,但語氣里藏著一絲冷淡。「好啊,謝謝。」我把茶遞給她,她雙手接過,
卻沒有喝,而是放在桌上,指尖輕輕敲擊杯沿。「你家里真干凈。」她的目光再次掃過房間,
「平時是不是經常收拾?」「嗯,習慣了。」我回答得很敷衍,不想多聊。
但她顯然沒打算結束話題。「我覺得你挺辛苦的,既要照顧家里,還要支持他的事業。」
我聽著,覺察出某種挑釁的味道。「還好吧,習慣了。他經常加班,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試圖轉移注意力。「其實,姜徹真的很幸運。」她忽然抬起頭,直視著我,「有你,
他才能專心打拼事業。」我笑了笑,沒接話。
倒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凜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味。一瞬間,
我以為已經適應、變得麻木的病痛又開始折磨人。怪不得姜徹的衣服上總是帶著這種味道。
不是他突然開始用香水了,而是因為……他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對了,」林婉站起身,
假裝無意地問,「書房在哪?我記得他說過有些文件需要處理,我順便幫他看一下。」「哦,
在二樓。」我指了指樓梯的方向,心里冷笑了一聲。和我示威?
我確實不懂那些公司里的事情。準確來說,是一無所知。我和林婉是兩類人。她是女強人,
為了深造放棄愛情,擁有自己獨立的事業;而我,選擇了家庭,放棄了最喜愛的藝術,
只偶爾在網上發發畫作。我們像是天平上的兩端,似乎預示,
我永遠無法成為姜徹理想的愛人。可是,和姜徹相守五年的人,是我。不是她。幾分鐘后,
林婉從樓上下來了。她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夾,漫不經心地遞給我:「這個你先收著吧,
應該沒什么大問題。」「謝謝。」我接過文件夾,嘴角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不過,
下次還是別這么跑一趟了,你工作忙,自己的事業要緊。」我說得很平靜,
語氣中透著明顯的疏離。她點了點頭,似乎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卻沒有多說什么。臨走前,
她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照片,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你們感情真好。」送她出門的時候,
我強忍住沒有失態。等關上門,才回臥室把藏起來的紙袋扔進垃圾桶。
里面裝的是我前幾天買給姜徹的禮物——一瓶昂貴的男士香水。我靠在墻上,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身子痛得厲害,抑制不住地發抖。家,是我的避風港。但現在,
它已經被入侵了。6姜徹難得早回家。我睜開眼,身側已經沒人了,身周的被角掖得很緊,
應該是姜徹做的。我的睡眠習慣一向不好,醒來時常發現被子拖在地上。在如水的日常中,
我突然感受到一絲壓抑與驚惶。姜徹正在廚房煎蛋。
鍋鏟敲擊鐵鍋的聲音在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清晰。「今天吃咸一點?」他從廚房探出頭,
語氣輕快得近乎刻意。「好。」我隨口應了一聲,坐起身來整理被子。其實我不餓,
但還是強撐著走到餐桌旁坐下。他的背影忙碌而專注,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身上,柔和的金色光線卻讓我感到刺目。早餐端上來時,
他遞給我一杯溫熱的牛奶。「喝點這個,你的胃一直不太好。」我接過杯子,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玻璃表面,心里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飯桌上的沉默像一層薄霧,
籠罩著我們之間的一切。偶爾抬頭看他一眼,他低頭切面包的動作熟練又機械,
似乎在避免與我對視。「公司最近怎么樣?」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還行吧,」
他頓了一下,似乎斟酌著措辭,「就是項目進度有點慢。」「林婉呢?她還好嗎?」
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瞬,筷子懸在半空中。隨后,他若無其事地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角。「她挺忙的,每天都在處理各種事情。」私下里,他叫的分明不是「林婉」,
而是「婉婉」。一個只有親密之人才會使用的昵稱。「哦……」我假裝沒察覺到他的異樣,
「你不是經常要跟她見面?」「嗯,最近確實見得多一些。」他終于轉過頭來看我,
「不過你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而已。」我垂下眼簾。他的話聽起來毫無破綻,
可語氣中的敷衍,讓我失去問話的興致。我不說話,他明顯松了一口氣,像完成了一項任務。
吃完早餐后,他匆匆收拾東西準備出門。臨走前,他站在門口回頭看我:「淑白,
你好好休息,別太累。」「好。」我揚起嘴角回應,笑容浮于表面,他沒看出來。
門關上那一刻,我終于放下偽裝,靠在椅背上發呆。胸口疼痛愈發強烈,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我的內臟。「他說,林婉很重要。」「他說,這次合作離不開她,
林婉是他的全部希望。」筆尖劃破紙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合上本子的時候,
我盯著封皮沉思。這上面畫著一朵凋零的玫瑰,是我隨手涂的。眼淚滴在凋落的花瓣上,
洇濕了一小片紙頁。我拼盡全力掩飾,想象卻無法克制地墜入深淵。那些經過粉飾的過去,
并沒有記憶里那么美好。我們的婚姻早已千瘡百孔。而林婉,不過是最后一根稻草。
7姜徹最近總把一些工作帶回家處理,桌上堆滿了紙張和筆記本。隨手翻了一下,
角落里多了一臺陌生的黑色筆記本電腦。這不是我們的設備,看起來很新。
「什么時候多出來的?」我心里隱隱不安,但還是試著開機。
密碼意外簡單——123456。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我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文件夾排列整齊,每個標題都透著刻意隱藏的秘密。我點開其中一個,里面全是加密文檔。
「財務報告」、「并購計劃」……這些字眼讓我皺起眉。退出后,
我又翻到另一份未發送的郵件草稿,內容直指 J 集團內部財務漏洞調查,
目標是「控制局面」。「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拍了幾張照片,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我想咨詢一下,能破解加密文件嗎?」對方頓了一下:「可以,但價格不低。」
「多少錢都行。」我說得很堅決。掛斷電話后,我把電腦裝進包里寄給了偵探。取回時,
他遞給我一個 U 盤,說:「都在這里了。」回家路上,我迫不及待地插上 U 盤。
屏幕上跳出的文件揭露了林婉的真實意圖:她盯上了姜徹的公司,從最初接觸到現在的合作,
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的棋局。最諷刺的是,她提到姜徹時,語氣溫柔曖昧,
實際上卻把他當成了棋子。我該怎么辦?姜徹知不知道林婉的真實目的?我要告訴姜徹嗎?
可是好惡心。就為了這么一個用心險惡的女人,他置我們五年婚姻于不顧。
我并未掌握姜徹實質性出軌的證據,但我能感到他內心的游離。握著鼠標的手微微發抖,
我深吸一口氣,把所有文件復制了一份,存入云盤。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偵探的號碼。
「能幫我查一個人嗎?」「誰?」「林婉。」掛斷電話后,我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她的笑容,那雙銳利的鳳眼仿佛穿透了我的靈魂。我想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姜徹,我還能再信任你嗎?8深夜,書房里只剩下臺燈微弱的光。我坐在椅子上,
盯著墻上的畫發呆。那些線條和色彩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場無聲的控訴。胸口悶得難受,
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那里。突然間,記憶涌了上來,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
那是我讀研的時候,姜徹百忙之中從創業的泥潭里脫身,來學校看我。
我和姜徹坐在圖書館外的長椅上,夕陽灑在我們身上。我靠著他的肩膀,靜靜凝視著晚霞。
他的吻溫柔地落在我頭頂。風很溫柔,我什么也沒想,沒有林婉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其他東西。
我天真以為,我已經取代了林婉的位置,成為姜徹的心尖人。
我聽到他對我輕聲許諾:「淑白,無論未來多難,我都會對你負責。」
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的眼神那么真誠,語氣那么堅定,
仿佛整個世界都屬于我們。含住他的唇瓣時,我看見他眼中的萬千星辰。第一次,
我和他的親密接觸,不僅局限于床上交流。燈光晦暗,我神色陰晴不定。可現在呢?
那雙眼睛里的光芒去哪兒了?那個曾經信誓旦旦的男人,又變成了誰?想到這里,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畫筆。尖銳的疼痛從掌心傳來,提醒我還活著。
憤怒、嫉妒、悲哀、無奈……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
我已經不奢求愛情了。可為什么,還是會擔心,還是會心痛?姜徹,我已經不能完全信任了。
畫畫吧,拼命去畫。然后,去辦畫展!姜徹不會記住我,可我,絕不默默無聞地死去!
9我正在工作室里整理畫具,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宋小姐,
我是您委托的私家偵探。」對方的聲音沉穩淡定。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畫筆,心跳莫名加快。
「您好,有什么消息嗎?」「是的,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關鍵線索。」他稍作停頓,
繼續說道:「林婉的確在操控第三方機構針對姜徹公司的財務進行調查,
并利用這些信息簽署合作協議。「此外,她在國外秘密注冊了一家公司,涉嫌非法資金轉移。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聲音壓低:「還有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