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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的出口已經完全被烈火封鎖。
一片混亂中，不遠處的另一個側門，三道狼狽不堪的身影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
正是陸峰、徐青然和趙之翼。
陸峰看清我還活著，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憤怒所取代。
“林颯！你這個蛇蝎心腸的賤人！你怎么不去死！”
“你為什么還活著！老天爺真他媽瞎了眼！”
我摟著女兒緩緩站起身。
“我活著，讓你很失望？還是說，讓你精心策劃的戲碼，演不下去了？”
陸峰干笑幾聲，那笑聲比哭還難聽：
“何止是失望！我做夢都想看到你下地獄！你這種冷血無情，把所有人都當成棋子的女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他雙目赤紅，一步步向我逼近。
徐青然和趙之翼也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后，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陸峰指著自己的胸口，聲音陡然拔高：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
“你對我呼來喝去，百般刁難！你以為你那套冠冕堂皇的培養，是什么恩賜嗎？你就是在折磨我！用最殘忍的方式踐踏我的尊嚴！”
陸峰，確實是我一手提拔，也是我曾寄予厚望的人。
他剛入隊時，像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渾身是刺，卻也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和過人的天賦。
我看中他那份隱藏在叛逆外表下的潛力，對他自然比對其他人要嚴苛百倍。
格斗訓練，別人做一百個標準俯臥撐，他必須完成三百個。戰術推演，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失誤，都會引來我毫不留情的斥責，甚至當眾罰他負重越野。
我以為，玉不琢不成器，嚴師方能出高徒。
我以為，可以讓他的未來足以托付重任，甚至成為林家合格的繼承人，成為暖暖可以依靠的臂膀。
卻萬萬沒想到，在我眼中是傾盡心血的栽培與期望，在他心里，竟然變成了折磨和羞辱。
真是可笑，又可悲。
這份知遇之恩，竟被他視作了不共戴天之仇。
陸峰繼續聲嘶力竭地咆哮：
“我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地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得到你的一句肯定！”
“可你呢？你永遠都戴著有色眼鏡看我！永遠都只看到我的不足！永遠都在變著法子打壓我！羞辱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嗎？你就是想把我徹底馴化成一條聽話的狗！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他的目光忽然轉向一旁因連番驚嚇而瑟瑟發抖的女兒：
“暖暖......”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從很早以前，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女兒的身子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困惑。
“可是！”陸峰猛地轉回頭，再次用手指著我。
“都是因為她！她把我當成畜生一樣對待！我怎么敢承認我喜歡她的女兒？我怕她會因此變本加厲地折磨我！我怕她會毀了我僅有的一切！”
“我恨你們，我恨所有人！”
“為什么你沒有在直升機上炸死，也許你死了，我和暖暖還會有一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