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我陪你,我什么時候答應過要陪你嗎?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好,
我是騙子,我騙了你。你打我?guī)兹鰵夂貌缓茫俊蔽矣帽M力氣踩在他的腳上,
轉(zhuǎn)身就跑…他吃痛的追了上來,抱住我“阿檸,以后都陪著我好嗎?”我點頭,
嘴邊泛起意味深長的笑…1我叫青檸。我的爹爹是個劍客。他整日混跡江湖,與人打打殺殺。
自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娘。每次我問爹爹關(guān)于娘的事,他總是嘆氣地摸著他的劍,
再抬頭看看天。我想或許我娘死了,又或許是娘不要他了。
不過我娘一定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因為大家都說我生的好看,太不像爹爹。
小時候我覺得劍與爹爹的魁梧體格不匹配,爹爹適合拿刀。他拿著刀劈柴做飯的樣子,
我能看上一整天。現(xiàn)在想想我大概喜歡的是那種安定的生活,只是爹爹不能給我。
“為什么總有殺不完的人,爹爹,我不想看你殺人了。
”我雙手撐著小腦袋眨巴著眼睛不解地問。“爹爹也是身不由己,青兒。
”我并不明白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每每這時,我總是一把扯起爹爹的絡腮胡子,
假裝生氣的說要去找一個漂亮的人兒當?shù)?/p>
爹爹大笑道∶“你這輩子找一個漂亮的爹爹是不行了,漂亮的夫君倒是可以。
”終于我的耐心耗盡了!十歲那年,我對爹爹說我要去學醫(yī)。我不想跟著他東奔西跑,
東躲西藏。不想藏在樹上或是趴在草叢深處,看他在一旁血雨腥風。
我怕哪天看到他與人打斗時死在我面前。我們路過石橋村的小醫(yī)館時,爹爹停下了步子。
將我托付給他的一位故人。2他們是一對夫婦。雖已年過半百,他們膝下無子,
將我認作干女兒。七年來,干爹干娘待我極好。我們的院子有棵桂花樹。
每到夏初干爹給我造了網(wǎng),抓蝴蝶放到透明的館子里陪我玩。干娘將些桂花做些糕子給我吃。
更是將醫(yī)術(shù)毫無保留,傾囊相授與我。我早早便可以獨自給人看病開方,抓藥熬湯。
我時常與爹爹飛鴿傳書,確保我爹爹還活著。我渴望見到爹爹,又害怕見到爹爹。這日,
一位俊俏少年走了進來,我早早就注意到他。倒不是只因為他生的好看,
而是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來這醫(yī)館看病的大多數(shù)都是老弱婦孺。他一襲黑衣,一把長劍別在腰間。
在這個不大的醫(yī)館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坐!”我抓起他的胳膊為他把脈。他手尖微微顫抖,
似是想說什么,張開的嘴又咽了回去。他的脈搏強勁有力,面色紅潤,眉頭緊鎖,
高高的眉骨下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人。從脈象上看,倒沒有什么病,只是太緊張了,
心跳的有些快。我看著他問∶“公子可有哪里不舒服?”“沒…我沒有哪里不舒服。
”“那你是給家里人抓藥?”我問。“是師父讓我來…來買些跌打損傷的藥。”他不敢看我,
臉上的紅暈蔓到了耳尖。“買藥就買藥,一個大男人怎么如此害羞!”我心中疑惑,
將抓好的藥交到他手里。“過些天我再來…買藥。”他望著我的眼神略帶靦腆,
嘴角的梨渦透著笑意。“他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3七年來,每隔幾日,
我都會隨干爹上山采藥。如今,我心疼干爹年事已高,勸他莫要再去。“唉,
我這一把老骨頭,若再不活動活動,恐怕都要銹死嘍!”也罷,這些年,干爹早已習慣了。
我們到了山上已是正午,天色有些陰沉,下起小雨。身上不免生出寒氣。這時,
干爹一個踉蹌險些滑倒。“干爹,今日路有些滑呢!”我忙伸手去扶。
干爹擺擺手說道∶“那邊有片羌青,阿檸你去采來。”“好!”我俯身采著地上的草藥,
卻聽干爹啊的大叫,聲音越來越小,也越發(fā)空曠。心中一緊,
猛地抬起頭卻不見了干爹的蹤影。“干爹?”我走上斷崖,小心往崖下看去。
空中泛起的水霧讓人什么也看不清。再顧不得什么,我忙往崖下趕。等到了崖下,
天都暗了下來。這一路跑的有些急,不免出了一身汗。等汗落下,涼意襲來,
身體隨之打了幾個寒顫。我從腰間拿出火折子,點了火把,頓時覺得暖和許多。
周圍也變得明亮起來,我邊喊著干爹邊往前走。忽覺前面的草叢有動靜,一個身影趴在地上。
我興奮地喊到“干爹!”4走近了些,俯身看去,卻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年輕男子。
他全身冰冷,嘴角冒血,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我把他拖到巖下的土地上,生了火堆,
查看他的傷勢。他的腹部有一條很長的刀傷,身上臉上有不少劃痕。估摸著是受傷后墜崖,
幸得落在些許樹枝上保住了性命。那干爹或許也不會有什么大礙。
我從背簍里拿出止血的藥材搗碎,敷到他的傷口上。他皺眉悶哼了一聲。“你忍著點,
我給你上藥。”那人微微抬眼看我,眼睛又無力的合上。我又給他喂了些水,
拿茅草給他蓋好,繼續(xù)往前去尋干爹。可走了一夜,這條道走到頭也沒有干爹的蹤跡。或許,
干爹掉入這旁邊的河里?我郁悶的往回走,打算再仔細尋一遍。不知那人醒沒醒,
他醒了問問他可聽到什么動靜。想著便走到那堆茅草前。
我把路上撿的野果搗成汁小心喂給他喝下。他不知何時醒的,眼睛定定的望著我。“你醒了!
不知你可曾看到到有人掉下來,或者聽到人落水?”我問。他艱難的搖了搖頭,
又緩緩閉上眼睛。我走到河邊,一邊朝著河里扔石頭,一邊嘆氣道∶“一晚上沒有回去,
干娘在家里不得急瘋了!可…沒找到干爹,我回去怎么開口。”我在這里一連待了三日,
卻怎的也找不見干爹。5我呆坐在河邊朝里頭扔著石子,男子朝我走來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感謝…姑娘…救命之恩!以后在下的命就是你的。”說著把腰間別著的玉佩,
還有荷包和一些金葉子悉數(shù)放到我面前,對著我拜了拜。“公子言重了!不過是你自己命好,
我尋我干爹,碰巧救了你。這些東西你自己收好。你家在何處,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我心想。“這人不是摔傻了吧!”他摸了摸額頭表示自己記不清了。還真是摔壞了腦子?
看他的衣服,還有玉佩,縫的精致的荷包外加這些金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
沒成想……唉!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那…你隨我回去吧!”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等我們回到醫(yī)館,干娘正焦急地在醫(yī)館門口張望。看到我,馬上走過來“阿檸,
你們?nèi)鞗]有回來,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干爹呢?”我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干爹采藥的時候,掉了懸崖,我找了幾天也沒找到,怕是已墜入河中。
”一旁的男子見我下跪,他也應聲跪下。干娘聽了這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安頓好干娘和那個失憶男子,我也因著疲累昏睡過去。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我去找干娘,
她卻不在房中,醫(yī)館也沒有開門。那男子正打掃著院子。“你可曾看到我干娘?”我問。
“看到了,她方才出門尋你干爹去了,讓你不必擔心,找到了她自會回來。
”他不緊不慢答道。“什么叫找到自會回來?”我白了他一眼連忙出門。6他扔下手中掃把,
追了上來。我腦中一片混亂,也不知是該往山上跑,還是往崖下去。“我陪你,
你干娘往崖下方向去了。”他在后面小跑著喊。“你傷還沒好利索呢,回去!”我說完,
他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聽到一直在我身后跟著。路過鎮(zhèn)子上的集市,
他快步抓上我的胳膊道∶“前面有個茶鋪,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趕。
”“你確定我干娘去的崖下?”我心想這一路并未發(fā)現(xiàn)干娘的身影。
“一會兒我們吃完東西買匹馬,定能尋著人。”說著將我拉向茶鋪。“你怕了?
”他拿上一盞茶抿了抿道。“怕?我是怕,若是干娘…”我眼眶微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我連你姓甚名誰我都不知道,你陪我?
”我頓時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我…姓…名…我也想不起來,
不如阿檸你給我起個好聽的名字吧!”“沒功夫。”看他的樣子竟在一旁跟我嬉皮笑臉起來,
讓我有些莫名的惱火。“好,就叫沒功夫,你叫我阿夫可好?”“……”我一時無語。
待我們吃完點心喝完茶,他又去挑了一匹馬,扶我騎在馬背上,他在下面牽著馬繩。
“太慢了,你上來。”我伸手拉他。他“嘶”的一聲跳上馬背。
想到他那傷口現(xiàn)在應該騎不得馬,我說∶“要不,你在那茶鋪等我?”他沒說話,
鞭子輕抽了一下馬腿。7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就到了崖下。還沒下馬,
就覺得有水珠滴到我額頭。我轉(zhuǎn)過身子,只見他皺緊眉頭,渾身是汗,臉色更加泛白。
“你…”我連忙查看他傷口。本要愈合的傷口又冒出血來。
“不礙事…”他生硬的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我從身上翻出藥膏輕輕地涂抹在他又裂開的傷口處。“男女授受不親。反正我什么都不記得,
現(xiàn)在只能賴上你了。”他故作委屈的看我。我卻越發(fā)不信他失憶的事。“或許他遭人追殺,
為了躲避什么。”我怔怔的望著他心想。“醫(yī)者不避諱這些,你好生躺著,我自己去找。
”我丟下這話徑直往前走。天色逐漸暗下來,我也沒發(fā)現(xiàn)干娘的蹤跡,
只好垂頭喪氣折返回來。那人卻已生好火堆,手里拿著只野雞在烤。他分了一半給我“拿著,
吃飽了才有力氣找啊!”看著眼前的半只雞,一時間覺得好餓,囫圇著吃了下去。
酒足飯飽就是容易犯困。不知何時,我竟靠著身旁的樹睡著了。夢里,
爹爹還有干爹干娘在院里的桂花樹下吃酒,我坐在樹上看著他們笑。醒來時,
我正靠在那人的肩上。他正拿手指指背替我擦掉眼角的淚珠。我連忙尷尬又警覺的起身。
“回去吧!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東西抓不住,我們只能聽天由命。況且現(xiàn)在你還有我呢。
”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起身拉住我的手,朝著馬走去。8不久,他不知什么時候鑄了把劍。
天天在院子里練來練去,煩死了,我最討厭打打殺殺了。有時他會消失幾天再回來,
我也懶得去理。我讓他陪我采藥他便陪著,我讓他給我捉蟲他便去捉。這樣的日子快活自在,
于我而言已很滿足。我飛鴿傳書,將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告訴爹爹,
讓他幫著尋下干爹干娘的下落。一天夜里,我驚醒,一個男人正半倚著腦袋,
側(cè)躺在一旁盯著我……“你是誰?大半夜跑到我的榻上,不會是要圖謀不軌吧!
”“”我…受傷了,你若想,我們改天。”他有氣無力的答道。“無恥之徒!
”我一個大巴掌呼過去,卻被他死死抓住手腕。這人正是前些天來買藥的俊秀少年。“青兒,
救我!”“你…認識我爹爹?”我查看他傷勢,他傷的并不重。只是中毒了,
中的卻是爹爹平時常下給人的毒。“你是我爹派來的,他為何又喂你毒藥?”我很是不解。
他卻笑了,從衣袖里拿出解藥服下。“看來什么都瞞不過你。”“所以你是來裝可憐,
博同情,那目的呢?”“我叫白洛,是你爹的徒弟。師父說你從小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所以給我們定了親,怕你不接受讓我們先相處。”黑暗中我看不清他說話的樣子。
“我爹讓你娶我,那成親以后呢?他可有想好?”他并不說話。什么都沒想好,
再俊俏對我來說又有什么用。爹爹這般的,都不會為了我放棄他的江湖。你這樣的毛頭小子,
長的再好看又怎樣,來騙我感情,真是可惡。“阿夫,這里有淫賊,快救我!”我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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